27 坦白 少女唇紅齒白,睫毛輕顫…………
第27章 坦白 少女唇紅齒白,睫毛輕顫…………
秦氏帶着希冀的目光看着沈恒, 試圖博得他心中一絲同情。
“老爺……”
“瑤兒快和你父親替娘求求情,不是他想的那樣的。”秦氏還打算辯駁。
沈書瑤緊緊抿着唇,站在原地, 目光裏帶着不解, 眉頭擰在一起, 她可能是無法相信自己向來依靠着的娘親會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
秦氏低喚:“瑤兒?”
沈恒在此時冷聲道:“蓉兒所說不假, 我今日也不知道為何秦霜雪會出現在沈家別院,來人報官将此□□和她奸夫一起抓起來!”
——
秦氏和齊正平被捕入獄, 李容瑾還不着急去見秦氏, 而是在沈恒踏出院門那一刻叫住了他。
李容瑾聲音溫軟:“父親, 請留步。”
沈恒腳步明顯頓住, 轉身去看李容瑾:“蓉兒是有什麽事嗎?”
李容瑾目光落在沈書瑤身上,沈恒會意與沈書瑤道:“瑤兒你現在外面等我。”
沈書瑤出去後,李容瑾唇角微微勾起, 但笑意卻不達眼底,神色有些淡漠:“父親未履行承諾,私自将秦氏養在別院,欺瞞聖上, 是擔心督察司查不到父親頭上嗎?”
“這……剛剛蓉兒不是說了, 為父也是才知曉——”
李容瑾冷聲打斷沈恒的話:“這話父親自己信嗎?”
沈恒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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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一千兩只是真心将你當做我最敬愛的父親, 我以為您起碼是在乎我的,我母親離世早, 是父親您将我拉扯長大, 我也是十分感念您的養育之恩, 那日只當父親只是一時被奸人迷昏了頭看不清楚是非黑白……如今看來是我錯了。”
李容瑾嗤笑,與沈恒擦肩而過,她說:“父親之後有事還是別來找女兒了, 您如此在意秦氏母女,哪怕是将她們逐出沈家都不願意,而我險些被秦氏母女害的丢掉性命,您是不聞不問,如此,我們父女情義已盡,您沈家的一切我分毫不取,我們就此一刀兩斷。”
沈蓉不是險些丢掉性命,而是已經被秦氏母女害死,這世間早就已經沒有沈蓉。
她自幼便受盡委屈,在自己那一方小院裏吃不飽,穿不暖,天寒地凍的日子連一塊像樣的碳火都沒有,自己辛苦學的才藝還要成為沈書瑤的附屬品,她被迫為沈書瑤寫了一首又一首詩,畫了一副又一副畫,全是為了維持沈書瑤那偷了的才女名聲!
而沈蓉自己卻連生病的藥錢都賣不起,秦霜雪卻還要忌憚沈蓉去奪沈書瑤的家産,設計将她溺死在冰冷的池塘中。
這一刻,沈蓉該是多麽的無助……
她也渴望自己被家人愛一次,可等來的卻是沈恒一次又一次的熟視無睹,她不說,不代表她不在意,而是已經麻木了。
沈蓉的這顆心早就被傷的千瘡百孔,自己卻還要繼續扮演那個乖巧懂事,不争不搶的嫡女,将自己束縛在層層規矩中,不是她生來就懂事,而是只有變的懂事,沈恒才會多看她一眼。
而如今就是這樣的父親,表面心疼可憐沈蓉的遭遇,可背後卻又拿着女兒的錢,去養這個害死她的兇手。
哪怕是被抓包後,還試圖為自己遮掩。
李容瑾替沈蓉感到不值,不過這樣也算是看清了沈恒的本心。
他根本就不在意沈蓉,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權利,他也不在乎哪個女兒受過什麽委屈,他只在意哪個女兒能為他帶來利益。
沈書瑤是,沈蓉也是。
不過今後的沈蓉不會再讨好任何人,她會為了自己而活下去。
李容瑾不顧沈恒那複雜的神情,她越過沈恒往馬車走去,沈恒欲出手阻攔,卻被拾一擡劍威脅。
沈恒只能讪讪收回自己的手。
馬車離開巷子,李容瑾坐在車內,打開車窗腦袋靠着馬車內壁緩神。
拾一在馬車外坐着,輕聲問:“姐姐,我們接下來去哪?”
李容瑾道:“去衙門。”
秦氏是因為私闖家宅,白日宣淫被抓,關不了多久,而齊正平只是知法犯法,算是從犯,很快就會被放出去。
現在李容瑾只需要将秦氏蓄意殺人,謀害嫡女的罪證遞上去,變能将秦氏的活罪變成死罪。
大牢內,秦氏穿着囚服,狼狽至極早就沒有了昔日穿金戴銀的風光樣子。
李容瑾站在囚牢外冷眼看着她。
秦氏注意到動靜後轉身就看到李容瑾身穿白色衣裙,樣子聖潔,高貴,眼眸半瞌那是沈蓉身上沒有的氣質,哪怕對方沒有說什麽,舉手投足間盡顯矜貴。
秦氏抓住囚牢的大門,眼睛猩紅,咬牙道:“是你,是你害的我對不對!”
李容瑾嗤笑:“害?這怎麽能是害,我只是送你來你該來的地方罷了。”
“果然是你!”秦氏氣的呼吸都變的沉重又清晰,“那日我就不該單純将你推入水中,應該将你綁在石頭上,将你沉入湖底!”
“讓你徹徹底底的爛在水裏,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樣她就不會有今天的遭遇,也不會變的一無所有,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當時沒有算到沈蓉會命大的活下來,而她會有今日這般遭遇!
李容瑾聽後并沒有惱怒,而是露出一抹笑意,揚聲道:“大人可聽清楚了?這案子證據确鑿,應當已經成立了吧。”
大牢隐秘出,穿着大紅官服的魏知府漸漸走出,擡手對手下人說:“為罪婦秦氏加上刑事案件,擇日待審。”
“是!”
秦氏瞬間慌了神,在大梁殺人乃是死罪,只要案子定下來,秦氏這輩子都要望到頭了。
她抓着牢門搖晃:“沈蓉!你當真蛇蠍心腸!!害我至此,我要你不得好死!!”
李容瑾在秦氏的咒罵聲中離開大牢,看守大牢的士兵拿着刀,拔出刀劍厲聲與秦氏道:“安分點!”
秦氏眼神惡毒,滿是咒怨。
李容瑾走出衙門後就看到門外一抹紅衣颀長的身影,裴燼手握折扇,衣袍被風吹的微微飄動,身後璇玑手握刀劍護衛在側。
李容瑾神色微亮,嘴角揚起笑意跑至裴燼身側:“你怎麽來了?”
裴燼嗓音低沉:“碰巧路過,剛好看到你的護衛在外面等着。”
“咳咳。”璇玑被口水嗆到。
好一個碰巧路過,自從主子知道沈姑娘的計劃後,哪日不是來衙門瞧瞧,生怕沈姑娘在裏面受到什麽委屈。
連這衙門的魏知府也是天天被大人敲打,那是分毫不敢怠慢沈姑娘,成日提心吊膽的。
李容瑾疑惑看去:“璇玑是怎麽了?”
璇玑在自家主子那陰恻恻的目光下違心說句:“回沈姑娘,屬下只是嗓子上火。”
裴燼轉移話題:“聽說你抓了齊正平和秦氏?”
李容瑾笑盈盈道:“裴大人消息還是蠻靈通的嘛。”
裴燼淺笑:“準備怎麽做?”
“我懷疑齊正平與季宴川有聯系,便想抓起來問問,這或許是扳倒季宴川的一個把柄,而直接抓起來問他未必會答,倒是可以用離間計,讓他的情人秦霜雪與其狗咬狗,再好不過,到時不僅扳倒秦氏,連齊正平都得乖乖老實交代了。”
李容瑾勝籌在握,她的謀略遠勝于朝堂之上的大半官員,要知道,在李容瑾還是長公主時,她也曾手握重權,位極人臣,哪怕自己只是一名女子,也将季宴川一步一步送到丞相之位。
裴燼站在她的身側,低聲道:“你想要抓他,直接同我說一句,我将人綁到督察司不出一日便能得到想要的消息。”
李容瑾蹙眉:“那怎麽行,你是皇……聖上身側的親信,與我走的近,只會連累你。”
裴燼看着她,眉頭微微皺起,眼中帶着的像是疑惑和不解,他問李容瑾:“你是真不知道我為什麽入朝廷,還是假不知道?”
李容瑾眨眼:“?”
她被裴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說的摸不着頭腦。
換句話說,她應該知道嗎?
朝廷官員這麽多,她哪能事無巨細的人人都知道?
裴燼為什麽要這麽問她?
李容瑾不明所以。
“跟我來。”裴燼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人霸道拉走。
他将李容瑾帶到府中,将李容瑾拉在海棠樹下,眼神帶着希冀問她:“有什麽熟悉的感覺嗎?”
“……”李容瑾絞盡腦汁,她看着裴燼的眼睛,試探性小聲道,“你……試探我身份讓我吃花生酥那次?”
裴燼蹙眉:“不是。”
李容瑾左思右想,突然想到那日府醫為裴燼看傷那次,她伸出一根手指,恍然道:“你是在提醒我,府醫為你開的藥該換了?”
“……”裴燼沉默,面上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他招手讓人拿來一把搖椅,扶着李容瑾讓她坐在上面。
李容瑾:“?”
李容瑾不明所以跟着裴燼的動作坐在搖椅上,“這是做什麽?”
“想起什麽來了嗎?”裴燼問。
李容瑾深思:“…………”
這時裴燼突然拿出一條白色的絲帶,将它輕輕放在李容瑾眼睛上,絲帶輕柔,落在臉上有點癢癢的。
少女唇紅齒白,睫毛輕顫。
裴燼嗓音低沉:“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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