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小有名氣20
第70章 小有名氣20
黑茲爾跟着這位女特工一路到了FBI學院的一處僻靜的建築裏, 周圍是濕漉漉的草地和冷冰冰的灰色建築。此處是與匡提科FBI學院主建築隔開的一個地方。
因為特工職業的特殊性,探員特工們都容易因為一些原因患上心理疾病。絕大多數都羞于開口, 不願承認,可越是隐瞞,越是危險。
緊繃的神經不會自我愈合,而是會随着時間的推移在某一刻突然斷掉。即便是最專業,心理素質最強的探員們,也無法保證自己的心理健康。所以在FBI, 定期的都會給各個探員做心理評估,一旦不合格,将立刻進行治療,嚴重的話将會面臨停職的危險。
黑茲爾進入這座建築, 一下就看到了不少或西裝革履, 或特工制服的男男女女,其中有些還受着傷, 手上或者臉上纏着繃帶, 表情都不太輕松。
這和剛剛體驗的地方完全不同。
好像到了這, 才真的接觸到了真正探員特工們的生活——冒險。
有人認出了黑茲爾·考特的臉,一部分對她露出了友好的微笑,而有一部分則是把不贊同的目光投向了那位女特工。
“你不該帶她來這,溫蒂。”其中一位男探員說道,“這不是什麽能随便讓外人來參觀游玩的地方。”
“我帶她過來有我自己的判斷,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文森特。”溫蒂微笑說道。她全然不在乎文森特不贊同的目光和言語,只是讓黑茲爾跟緊一些, 別走丢了。
在這棟建築裏确實有走丢的風險。
長得都一樣的房間、門牌、走廊,稍不留神可能就會進錯地方。
七拐八拐的, 溫蒂領着黑茲爾到了一個房間裏。黑茲爾擡頭看了一眼門牌,看見了寫着“創傷性”的門牌。
“這位是哈伯特醫生,是我們FBI最好的治療PTSD的心理醫生——醫生,我帶她來做一下評估。”溫蒂說。
哈伯特醫生中年,約莫四十來歲,氣質溫和,戴着一副無框眼鏡,度數看起來不輕,鏡片厚得像是啤酒瓶的玻璃。他聽到溫蒂的話,沒多問,就是直接從櫃子裏拿出一份表格,又随手拿了支筆遞給黑茲爾:“填吧。”
“你記得出去的路嗎?”溫蒂問,“——算了,醫生你覺得這要多久,我幾個小時後過來接他。”
“我有你電話,快好了我叫你。”哈伯特說。
聞言,溫蒂對黑茲爾說:“那我過會來接你,放心,哈伯特醫生很專業。”
哈伯特醫生确實很專業,只是黑茲爾不可能和他說自己得到創傷的真相。她不可能和對方說:我是上輩子被人用道具槍在片場被殺了,所以我現在對扣下扳機有恐懼感,就連道具槍我都害怕,可是現在我要演一名FBI探員,你能讓我克服扣扳機的恐懼嗎?
黑茲爾怕這位醫生直接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可在一位心理醫生面前撒謊并不是個好決定,在美國聯邦調查局裏的心理醫生面前撒謊更加不是個好決定。
黑茲爾都怕這位心理醫生怕不是側寫師退休下來當的醫生。
那麽自己的心虛撒謊和一切小動作都會在人家的專業下無所遁形。
這倒是也不意味着黑茲爾後悔,因為開拍在即,她必然得克服自己的這項障礙。
她把表格填完遞給哈伯特,哈伯特随意掃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他鏡片下的眼睛因為度數深顯得有些小,眯起眼睛來更是顯得有些滑稽:“黑茲爾·考特,是吧?新來的探員嗎?你這是之前參與任務遭受槍擊了?”
“……你可以這麽理解,但是有些複雜。”黑茲爾順坡下驢。
“我懂,秘密,是吧?”哈伯特讓黑茲爾坐在沙發上,還給她倒了杯咖啡,“所以你現在是對使用槍械有障礙?”
黑茲爾點頭。
“那這樣呢?”哈伯特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是從哪拿出一把槍來對準黑茲爾。
黑茲爾看着那黑漆漆的搶眼,不知道為什麽,看着這槍,自己卻沒有一點害怕。
為什麽?
“這樣反而不怕?”哈伯特把槍遞給黑茲爾,“那你可真夠奇怪的,那你現在把槍對準我試試。”
這槍是真槍,黑茲爾能感覺得出來。
她照着哈伯特的話做,慢慢地舉起了槍,對準了哈伯特的肩膀。
“現在,扣下扳機。”哈伯特說,“放心,裏面是空包彈。”
又開始了。
黑茲爾這次的反應更加劇烈,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手在抽筋。
是空包彈。
是空包彈。
是空包彈。
她想要讓自己的手指動一動,可食指在這時好像已經不存在于她的身上。
“我做不到。”黑茲爾說。她頹然垂下手臂,把槍還給哈伯特醫生。
哈伯特醫生用筆在剛剛黑茲爾填寫的表格上寫了什麽,然後擡眼問道:“你、是在演習的時候傷到人了?還是被傷到了?”
“被傷到了。”黑茲爾說。
“但是為什麽你看着我舉槍瞄準你反而不害怕?”
黑茲爾思考了一下:“可能因為我知道你是專業人士?”
哈伯特:“演習的時候拿槍對準你的就不是專業人士了?”
……還真不是。
“怪。”哈伯特還是嘟囔,“你要是不當外勤特工問題也不大,在局子裏當內勤也行。反正你只是傷不了別人,和你們組長溝通後……”
“等一下,醫生。”黑茲爾打斷,“我是想要克服這個障礙,不是來探讨我未來職業生涯道路的。”
哈伯特:“那你要我幫忙你也得和我說實話,你都想克服了,都面對我了,你進來都沒有和我說一句實話,你指望我給你怎麽治?”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挑着眉,看着黑茲爾,鏡片下的眼睛小但是無比犀利。
黑茲爾沉默了。
搞半天,哈伯特醫生早就把她一整個看穿了。
她有些尴尬,可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你怕我聽到你的話後把你關進精神病院?”哈伯特說,“放心,我沒那個閑工夫。你都不是個探員,你在我這檔案都不會留。”
黑茲爾:“你确定?”
哈伯特醫生點頭。
黑茲爾是抱着解決的心态進入的這間屋子,所以在掙紮過後,她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把自己上輩子的死因說了出來。
哈伯特全程沒有打斷過她,也沒有擡筆寫下什麽,只是傾聽。沒有留下任何書面記錄的行為讓黑茲爾訴說時輕松了很多,她說完後口幹舌燥,喝了口咖啡潤了潤喉嚨。
等她說完後哈伯特思考了一下:“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的障礙應該是和你完全相反的。他們看見槍後會發抖、蜷縮……可你是害怕自己扣下扳機後傷到別人。我很難正常解釋,但考慮到你重生這一經歷也不正常,我就先不考慮這麽多——我也忘記提醒你了,我這主打的就是一個見效快,沒時間和外面的心理醫生一樣按照小時收費磨磨唧唧聽你訴苦分析你的原生家庭。”
黑茲爾點頭表示明白。
然後哈伯特站起身,重新拿起了那把槍,放在了黑茲爾的手心裏。
随後,他打開了這房間的一個櫃子,櫃門拉開,裏面是一面全身鏡。
“現在,對準鏡子裏的自己,來一槍。”
黑茲爾再次舉起了雙臂,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看着對準自己的那黑漆漆的槍口,心尖一顫。
她顫抖着,肌肉再次緊繃。
就在她腦子裏質疑這位哈伯特醫生的能力時,突然一聲槍響從她身邊傳來,爆裂聲無比大,大到她手指條件反射地用力收緊,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射中了鏡子,在鏡子上炸出紅色的顏料。
黑茲爾轉過頭,看見了拿着手機播放錄音的哈伯特醫生。
“現在,你應該已經克服了。”哈伯特醫生說話語氣雲淡風輕,他晃了一下頭,“再試試。”
黑茲爾的心髒還因為剛剛的驚吓而狂跳,她調整了一下呼吸,重新瞄準了鏡子裏的自己。
這次,她只是稍有猶豫,就扣下了扳機。
砰砰——
兩槍下去,打中了鏡子裏黑茲爾的胸口。後面兩槍的顏色不一樣,綠色和粉色的顏料炸裂開來,倒像是在鏡子上畫了一幅畫。
黑茲爾沒想到這麽快就見效,有點不敢置信是自己扣下的扳機。
這是什麽原理?
她看向哈伯特醫生,可對方也沒有想要告訴她的意思,只是掏出了手機,說:
“看來我可以打電話讓溫蒂來接你了。”
等溫蒂來接走黑茲爾時,哈伯特醫生把黑茲爾之前填的表格還給了她,讓她自己拿去扔了。黑茲爾拿過表格,看見了哈伯特在她填寫的文字上寫的話:
[一派胡言。]
——看來就是再好的演員在專業人士面前也沒有辦法做到撒謊且不被識破。
溫蒂接黑茲爾出去的路上,她問:“所以,哈伯特醫生的能力怎麽樣?”
“非常好。”黑茲爾說,“說實話我都沒想到能這麽快速……我一直以為這個最起碼得要一個月或是更長……”
“一般來說是這樣的。”溫蒂說,“但是哈伯特醫生比較、特立獨行。他比較粗暴,所以他的房間在這座建築的最裏面,也沒有什麽病人會安排給他——他以前也是在調查支援科工作的,只是後來出了點事情,就來幹這個了。”
“所以他其實就是在這挂了個職位。”黑茲爾突然想到了個點子,“你覺得……他會願意來我們劇組當顧問嗎?”
克服了這一障礙後,黑茲爾在FBI學院表現得如魚得水。其餘和她一起來參加體驗特訓課程的人都比她大不少,他們也很努力,只是有些力不從心。随着年紀的增長,他們的靈活度自然有所下降,翻滾時需要注意安全,以為很容易扭到腰,跑步時也得做好熱身因為容易抽筋。
一個禮拜後,導演兼編劇之一大衛·芬奇也來了。
他只是來看看這地方的取景地,順便來考察一下各位的訓練成果。
黑茲爾見到他時,就和他推薦了哈伯特。
她知道大衛不會拒絕,因為他是個出了名的細節狂魔,只要有能讓他的作品更加嚴謹的機會,他就不會放過。
從《伯德小姐》到《沉默的羔羊》,這是黑茲爾結合上輩子的拍戲歷史都要大的風格轉變。不僅僅是題材上的,還有導演風格上的。
格蕾塔嚴謹而感性,可芬奇則是出了名的強迫症。
只要有哪裏不對,他能拍一條戲拍上幾十遍,拍到三位數都在所不惜。他嚴謹到就連一條街道上的樹木高度都得符合設定的時間,且很少使用補光燈。
這絕對是對很多演員來說噩夢一般的拍攝經歷。
他拿着手機四處拍攝取景,黑茲爾好像在每個地方都能看見他忙碌的背影。
戴着個黑色的鴨舌帽,一身黑的衣服,舉着手機一會對着建築,一會對着天。黑茲爾覺得他拍攝的照片可能不止會用在《沉默的羔羊》裏,可能會出現在任何他以後能用得上的電影裏。他或許有個硬盤或者是文件夾專門按照關鍵字來存儲他的取景照片,需要用時只需要搜索,然後就能給他帶來很多靈感,并能直接運用到下一部作品裏。
與此同時《伯德小姐》定檔了,因為題材問題,不需要特效這類拖長後期時間的技術,上映時間定為今年的五月八號,現在正好五月頭,距離現在還有一個禮拜的時間。黑茲爾作為女主演,必須參加宣傳活動,所以她得去和芬奇告假。
她去找了溫蒂,讓她把自己的訓練成績寫了個單子,好對芬奇證明自己完全有能力缺席後面的訓練。
芬奇也就給她準了一個禮拜的假期。
“好”在《伯德小姐》資金匮乏,連着宣傳經費也不足,宣傳活動少得可憐,一個禮拜已經足夠。
這次的主要宣傳活動是首映禮,黑茲爾特意邀請了瑪麗、邁克還有夏洛特。夏洛特的母親早就在試映會名單裏,黑茲爾不用考慮,只是在首映禮當天,黑茲爾發現瑪麗是一個人來的。
她和夏洛特站在一起,心情看上去不太好。
黑茲爾不方便出去,于是她在建築內發信息讓夏洛特帶瑪麗先進來。
瑪麗此時站在了黑茲爾的面前,一言不發。
黑茲爾皺眉,她和夏洛特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睛裏同樣看見了不解。
“發生什麽了?邁克怎麽沒有和你一起?”黑茲爾問。
瑪麗眼神飄忽,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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