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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蘋果被削成一塊一塊，其中落在三下一口中。

原本齊木楠雄是想借蘋果讓三下一的思維暫停一下，沒想到這反而讓三下一想得更多。

這是打算靠蘋果殺死我。

對，一定是。

這麽突兀就給我塞了一個蘋果，一定是打算出其不意地噎死我，這樣就算警察來調查我的屍體，也只能得出是我自己的原因。

真是高明的謀殺方案。

這種方案即使是死神小學生都沒辦法發現吧。

這可是獨屬于超能力者的殺人手法，毫無證據，毫無破綻。

真是可怕！

不過我現在及時發現，沒有被噎死，那不是讓齊木的手法落空了，那他現在……

是不是很生氣。

三下一不敢直接看齊木楠雄，只敢用餘光小心翼翼地打量齊木楠雄，不過餘光只能看到嘴巴。

拉平的嘴唇……

看起來很生氣。

三下一心髒暫停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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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楠雄接過蘋果的手一頓，他以前咋沒發現這人的想法這麽多，這麽活躍的思想，他要收回他之前對他評價，這不是和燃堂位于同一水平的呆子。

不過等級也就只燃堂稍微高那麽一點點。

就昨天一天的觀察，他已經确定這個是三下一，也是他認識的三下一。

三下一沒有像小說漫畫裏那樣被占據身體，他就是他。

這倒是讓齊木楠雄松了一口氣。

至少三下一還是三下一，沒有被其他奇怪的東西占據身體，這樣他就省下很多事情了，不用考慮尋找驅除等事了。

要說他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

這就不得不提起昨天。

尤其是那個數學測試。

沒有一個人筆跡會完全相同，除非他刻意練過。

一個人的成績可以和另一個人相同，但是出錯的方式，在意的點不可能完全相同。

當然，為了完全佐證這個結論。

他不止只觀察了數學測試，還觀察了三下一的言行。

最後的結論就是。

——三下一就是三下一。

但是這就有幾個問題。

既然三下一還是三下一，那麽為什麽之前他聽不到三下一的心聲，現在就能聽到？

還有。

為什麽除了他，燃堂也能聽到三下一心聲？

除了這兩個問題，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為什麽三下一知道他有超能力，他記憶中沒有在三下一面前暴露過。即使暴露過，那不可能連思維控制控制了發色這種也知道。

這些都是目前他心中存在的疑問，只是他暫時不知道答案。

但今天之後，他的疑問或許就能得到解決。

齊木楠雄看向三下一。

正好與擡頭想要觀察更多的三下一對視了，三下一打了激靈，迅速低下頭，只不過他心中在尖叫。

啊啊啊！！！

刺耳的聲音讓齊木楠雄手一抖。

三下一完全沒有發現這一點，還在心中發瘋。

他看我了！

那個犀利的眼神，是打算動手了嗎？！

絕對是打算動手！

我還沒看到他對別人用這個眼神。

好可怕。

他命不久矣。

哆啦A夢，快來救救他！

齊木楠雄眉頭微皺。

這個名字……

‘咚咚咚！’敲門聲齊木楠雄的思考。

齊木楠雄默默地将手中刀放回桌子，也将蘋果放在桌子上，然後看向進門的人：“松崎老師。”

來人是松崎。

三下一高興地望着松崎。

有救了！

現在松崎老師來了，他就不敢做什麽了吧。

然而原本表情還算平靜的松崎，眉頭卻突然皺了起來，他看了看周圍，眉頭漸漸松開，随後朝着病床走去：“三下，你還好嗎？”

三下一想要起來，卻被松崎制止了。

“你受了這麽重的傷，就不要起來。”松崎站在三下一旁邊，半鞠躬：“是老師沒有發現，才能你受到傷害，對不起！”

他鄭重地向三下一道歉。

三下一沒空去想其他了，現在一心只有面前的松崎，他慌張地起身：“這不是老師你的錯。”

“是我沒有發現，害你受到這麽重的傷害。”松崎起身，歉意地望着三下一：“我沒有做好身為一個老師的責任。”

不是這樣的！

情急之下，三下一直接說出了心理的話：“不是的！”

他繼續說：“松崎老師是個好老師，明明大家都對不良失望了，只有你還不放棄他們，期待他們改邪歸正，你是個好老師。”

松崎錯愕地望着三下一，他眼眶微微濕潤。

沒想到這個孩子，受了這麽重的傷，沒有責怪他，還反過來安慰他。

真是個好孩子。

“那幾個不良都已經受到處分了，老師保證學校裏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松崎：“你好好養傷，我已經為你請假了。”

松崎：“如果他們還敢找你，不要怕，直接告訴老師。”

三下一連連點頭：“謝謝老師。”

松崎欲言又止地望着三下一，不過他卻沒說什麽，他側頭看向齊木楠雄：“齊木，你出來一下。”

聽到這話，三下一眼睛一亮。

在看着兩人往外走去并關上門，這個病房中只剩下他一個人後，他徹底壓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悅。

松崎老師，大好人！

而在門外與齊木楠雄交談的松崎心中再次升起深深的愧疚，他向齊木楠雄叮囑道：“三下好像還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有點擔心他們再來報複，剛才還出現了臆想。”

齊木楠雄眉頭微微皺起。

剛才三下的表現很正常啊……

松崎是不是擔心過了他。

“我剛走進去病房時，他還說我來了，就不會有人對他做什麽。”松崎嘆了一口氣：“這孩子真的受到了很重的打擊，就麻煩你們這些朋友寬慰一下他。”

“我已經讓他們保證過了，絕對不會再來找三下，不會做出傷害三下的事情。”

齊木楠雄愣住了，就連松崎後面的那句話都沒有聽到，他的大腦瘋狂地運轉。

這不對……

那是三下的心聲，不是他開口說的。

松崎他……

昨天不是這樣的。

一瞬間齊木楠雄想了很多，但他還知道松崎還在他面前，于是暫且壓下了自己心中那些得不到答案的萬般思緒，他對松崎說：“好的，老師。”

松崎拍了拍齊木楠雄的肩膀，“拜托你了。”

他轉身離開。

孩子受了這麽重的傷，家裏卻一個人都聯系不上。

現在還在擔驚受怕。

唉。

等會兒回去再打個電話。

松崎一邊想着，一邊返回學校。

然而齊木楠雄望着松崎的背影卻陷入了沉思，現在沒有旁人打擾，只有他一個人了，他可以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緒。

現在他腦海中的問題越來越多了。

據他觀察，昨日松崎應該是聽不到三下的心聲，但是剛剛……

這個心聲的作用條件是什麽？

達成什麽條件可以聽到？

什麽條件是不可以聽到？

齊木楠雄默默地思考着。

“搭檔。”

突然，齊木楠雄感覺到肩膀上有一道力量，會這麽稱呼他的人不做他想——燃堂，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他擡頭，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燃堂的臉。

“呦，你怎麽在門外。”燃堂力望着齊木楠雄。

齊木楠雄：“正打算進去。”

燃堂力推開了門，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三下一：“木魚花，你真的太弱了，玩個筆仙，還能被吓到住院。”

三下一一臉茫然地望着燃堂力。

什麽？

筆仙？

這是什麽？

正當他打算開口詢問，齊木楠雄開口了：“他是被不良打的。”

燃堂力：“哦，是這樣嗎？”

好像是這樣。

好像是玩了筆仙回去，回學校拿東西在倉庫遇上不良，見義勇為拯救被不良欺壓的同學，被不良打了。

“木魚花，是哪個不良揍了你，我去找他。”燃堂力義憤填膺地說。

三下一連連搖頭：“松崎老師已經處理了，那兩個不良已經受到懲罰了。”

燃堂力：“那好吧。”

旋即，他又說：“下次遇上那兩個玩意兒，記得指給我看。”

這次三下一沒有浪費燃堂力的好意：“下次遇上指給你看，你要幫我教訓他們。”

燃堂力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他又扯過齊木楠雄：“搭檔也會一起的。”

可是他沒有看到三下一打了寒顫。

齊木楠雄卻注意到了這一幕，在無人看到的角落，嘴角微微勾起。

燃堂力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他必須要走了，于是向三下一道別：“我要回去了，明天學校見。”

他看向齊木楠雄：“搭檔，你呢？”

聽到燃堂力這番話，三下一默默地看向齊木楠雄。

“我在再這裏待一會兒，你先走。”齊木楠雄淡淡地說。

三下一心拔涼拔涼的，可是他卻想不出來留下燃堂力的理由。

可他不要留在這裏。

能不能帶他一起走！

燃堂。

這個醫院不住也行！

他已經好了，随時都能去跑八百米。

燃堂力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向三下一：“木魚花，我知道你想和我一起，但是你身體還沒有好。明天我們一起去吃拉面。”

三下一眼巴巴地望着燃堂力：“今天行不行。”

燃堂力快步上前。

三下一以為燃堂力改了主意，正打算坐起來。

而一旁看着他們，放任不管的齊木楠雄，這一刻也打算出聲阻止燃堂力。

“這個給你帶的花忘了給你。”燃堂力從包裏掏出一束花遞給三下一。

望着那稀稀拉拉的花，三下一擡起身體懸在了空中，原來不是打算帶他一起走……

齊木楠雄也将即将說出的話收了回去，默默地看着身前的兩人。

三下一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一個笑，他接過花，對燃堂力說：“謝謝。”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走，不過你真的需要養傷。”燃堂力：“明天見。”

三下一現在的心情就像他手中這凋零的花。

房間裏再次只剩下三下一和齊木楠雄兩人。

沉默蔓延在房間中。

三下一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