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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說得對……”玉淮星笑了下，眼裏卻露出無法隐藏的苦澀。

他低下頭，濃密得眼睫半垂，握着手腕那只手卻不自覺用力，他被抓住的手腕被他抓出一條紅痕，疼痛感傳來，他忽然冷靜了不少。

上完最後一節課，玉淮星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叫顧辭念，可顧辭念猛然坐起，呼吸有些不穩，眼底湧現了一些迷茫與無措。

看起來像是做噩夢了。

顧辭念這樣的人也會做噩夢？玉淮星覺得出奇，可并沒有好奇到想知道這些關于顧辭念的事。

“念哥你醒啦？剛準備叫你呢。”玉淮星露出一個柔軟的笑，“我們走吧？”

顧辭念似乎還在剛才的夢裏沒能抽出神來，他蹙了蹙眉伸手捏了捏眉心，低低地應了一聲。

出了校園他們往學校一邊的小道走去，保送名單出來後，他們可以自由選擇去不去學校，畢竟高考都不用參加。

小道兩旁種着高大的樹，只是現在是冬天，樹葉已經所剩無幾，只剩下一些枯葉被寒風席卷在空中飄浮。

看着被風卷起的幾張落葉，玉淮星在心裏想着他備忘錄上寫好的計劃。

上輩子保送名單出來後顧辭念沒有去學校，他住在顧辭念家裏，自然感謝這個機會讓他可以和顧辭念多些時間獨處。

學校的記憶除了高三這個時期，其餘時間對他來說就像居于黑暗的海底，彷徨又無助。

現在回想起來，他還能感受到自己當時的心情。

心裏輕嘲一笑，他還沒來得及把那些記憶壓下忽然就聽顧辭念喊道：“小心！”

還沒回過神他的手忽然被人一拉，他的身體避之不疊地倒往顧辭念懷裏。

顧辭念把他緊抱在懷裏，左手摟着他的腰，右手護着他的後腦勺，感受到顧辭念頸窩處的熱度，他怔了怔。

剛才一輛自行車從他的身邊經過，騎車的男生似乎感受到顧辭念身上的戾氣慌亂的道歉後飛快地騎車跑了。

“……念哥？”玉淮星被顧辭念抱在懷裏許久，他慢慢回過神後輕輕拍了拍顧辭念的背，揚起笑臉看他。

顧辭念兩秒後才放開他，對上玉淮星澄澈漂亮的眼睛問道：“沒事吧？”

玉淮星搖搖頭，對顧辭念軟軟地笑了笑：“沒事。”

剛才那輛自行車沒碰到他，顧辭念在那之前就已經把他拉過去抱在懷裏。

幾秒後顧辭念才說道：“記得看路。”

下意識抱住玉淮星的手微微收緊，心裏莫名湧上來的情緒席卷他的心髒，緩緩地揪住。

剛才看到那輛自行車朝玉淮星的方向過去，明明還有一大截距離，可是他看到時心髒卻猛地被攥了下，不知道為什麽生怕玉淮星會被撞到。

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快速地把玉淮星護在懷裏了。

湧上來的情緒還哽在心頭，他沒敢去想剛才玉淮星被撞到會怎樣，仿佛怕他會死似的。

恍然間他想起自己一直重複做着的夢，微微蹙眉。

——他怎麽可能怕玉淮星死？不過是正新鮮罷了。

心裏輕哂一聲，側眼朝玉淮星看去，望着他精致的側臉，顧辭念微微勾唇手一伸拉住他的手一車，玉淮星再次避之不疊的倒在他懷裏。

“星星，你還沒感謝我呢。”

玉淮星揚起臉，晲着顧辭念的媚眼，聽着他稍微帶些慵懶低沉的聲音，挽起嘴角軟聲道：“謝謝念哥。”

剛才那一瞬他的确有觸動，被顧辭念抱在懷裏被他緊緊護住時他有過一瞬間的恍惚，可也僅僅只是那一瞬。

伴随着顧辭念慵懶又略微輕佻的笑，上輩子的記憶就像是一盆冷水，狠狠地把他澆醒。

他的下巴被顧辭念捏住，拇指指腹揩着他的下唇，顧辭念低下頭在他的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下：“這就沒了？”

“念哥……”玉淮星輕輕喊他，看到不遠處那條道上過往的人他手抵在顧辭念的胸腔上，推了推他，“現在是在外面……”

“在外面怎麽了？”顧辭念輕笑，似乎是沒打算放過他。

“趁現在沒什麽人路過。”顧辭念聲音放低，聽着很是低沉，像是裹着滿滿的蠱惑，吸引着人往他布下的圈套走，“讓我看看你是怎麽謝我的。”

聽到顧辭念的話，玉淮星佯裝羞赧地靠在他懷裏。

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顧辭念說出來的事都必須要達到目的，他不會在意場合，只要他高興。

上輩子顧辭念和他在酒店吃飯，在頂樓的落地窗看着外面的璀璨星光，顧辭念來了興趣壓着他就直接在落地窗邊随心所欲。

他對這方面有些害怕，也許是因為常年把自己包裹在黑暗裏，他害怕在這麽光亮的地方被人看到。

赤身媒體的被顧辭念壓在落地窗上，看着下面來來往往的人他因為害怕小聲又讨好的求了顧辭念很多次讓他去床上，可是男人感受到他的害怕反而更加興奮。

顧辭念捏着他的下巴強迫他看着落地窗玻璃映照出的自己，邊弄他邊在他的耳邊輕笑。

“怎麽？這麽害羞？”顧辭念含笑的聲音灌入他的耳朵，打斷了他的記憶。

玉淮星知道顧辭念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他手摟上顧辭念的脖子，仰起頭在他的唇上親了親。

“這怎麽夠？”顧辭念摟着玉淮星的腰，扣着他的後腦勺舔咬着他的唇，磁性的嗓音輕笑，“星星這麽害羞以後可怎麽辦呢？”

回到家顧辭念先去洗澡，玉淮星坐在客廳沙發上靠着沙發背疲憊地吸了口氣。

緩了會兒他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紅繩，擡起手看了幾秒，另一只手輕輕摩挲着他手上的紅繩。

好一會兒後他才拿起手機，給備注上名為“老師”的聯系人發了條信息。

[老師，對不起。]

-

保送名單出來後玉淮星這段時間沒有再去學校，今天是家教輔導的時間，他收拾了下便出了門。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顧家那邊有什麽事，顧辭念這些天大部分時間都往顧家本宅跑。

上輩子顧辭念并沒有這麽頻繁地往顧家本宅跑，在家的時間大部分從他身上取樂。

雖然在他18歲之前顧辭念沒有動他，可是除了做到最後一步其餘的顧辭念都做了。

他的身體敏感，顧辭念很喜歡他的反應，經常會動不動就以他的反應為樂趣。

去到阮家，他剛按了門鈴門就被打開了。

看到開門的人他愣了愣，對方笑道：“星星是你啊，進來吧。”

今天阮夫人不在家，玉淮星以為阮家只有阮池南在家，可沒想到塗炎也會在。

經過上次那件事玉淮星對塗炎一直抱有感謝之意，他不喜歡欠別人的，本來就在思慮該請塗炎去哪裏吃飯，現在遇到正好可以直接問問他。

“星哥哥！”阮池南從樓上跑下來，一把抱住玉淮星的腰。

“星哥哥你吃飯了嗎？”阮池南放開了玉淮星，他道，“我媽媽今天不在家，但是她出門前說做了很多好吃的小吃。”

“我吃了。”玉淮星摸了摸阮池南的頭，“你餓了的話可以先吃些東西再學習。”

“我來吧。”塗炎開口。

把小吃端上去，玉淮星輔導阮池南時塗炎還是像上次一樣靜靜的在一邊看書，這次玉淮星沒有感覺到像上次那樣的尴尬。

或許是經過幾次的相處，他沒有像之前那樣抵觸，能平和地和他相處。

離開阮家後，玉淮星和塗炎并肩走着，安靜地走了一小段路後玉淮星問道：“塗炎，你有那間餐廳是特別喜歡的嗎？”

對于玉淮星先開口塗炎有些驚訝，他看着玉淮星笑：“想請我吃飯？”

玉淮星誠實地點點頭：“我欠你兩頓飯，還有上次真的很謝謝你。”

塗炎眸光下意識掃過玉淮星手上戴着的紅繩，他當初看着這條普通的繩子并沒有多在意，還給玉淮星時還怕他覺得多此一舉。

他着實沒想到這條繩子對玉淮星這麽重要。

“這條繩子……”塗炎試探問，“你這麽寶貝它，顧辭念送的？”

玉淮星頓了下，搖搖頭，擡眸笑：“怎麽想到他？是我奶奶送的，只是我都不記得奶奶的樣子了。”

他和奶奶僅僅相處了半個月，盡管他記不得奶奶的樣子，可是那半個月他的确感覺到自己終于像人一樣活着。

在無盡的黑暗中，靠着奶奶給他求來的紅繩支撐着，後來遇到顧辭念，他以為他終于遇到了他生命裏的光，可是沒想到真相如此殘忍。

這個世上，他依舊只剩下這一條紅繩了。

“走吧，我請你吃飯。”玉淮星使勁眨了眨眼睛，湧起的記憶讓他的心髒沉悶的難受。

塗炎看着玉淮星沒有說話，晲着他眼尾的一抹紅下意識地伸手，玉淮星頓了頓，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眼尾已經泛紅。

對上塗炎的眼睛，玉淮星回過神時下意識地退後了半步，有些無措地笑了笑：“走吧。”

“嗡嗡嗡——”他話音剛落，手機來電打破了現有的氣氛。

玉淮星拿着手機盯着屏幕幾秒才和塗炎說了聲抱歉接起了電話，講了會兒他挂了電話，塗炎問道：“怎麽了？”

“沒事。”玉淮星并不太在意的把手機放在口袋，又對塗炎說道，“走吧。”

一頓飯結束，玉淮星回到顧辭念家，在進屋前他把自己手上戴着的手套摘下來放進了包裏才開門。

屋裏有暖氣，顧辭念坐在沙發上頭發半濕不幹，穿着一套睡衣，睡衣的扣子随意地扣了一半，露出他線條流暢堅實的胸肌。

顧辭念看到他回來，把手機的游戲機扔一邊起身朝他走過來。

玉淮星進屋時已經把外套脫掉，裏面只穿了一件打底衫，薄薄的打底衫顯露出他纖瘦的腰身。

“像之前一樣。”

聽到這句話，玉淮星忽然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