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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司機在開車來這裏時察覺到塗炎和玉淮星有話說，專業的職業操守讓他提前下了車在稍遠處等着。

現在車上只有塗炎和玉淮星兩個人。

“這是我的事。”玉淮星從塗炎手裏抽回自己的手，他不想再繼續和塗炎聊這個話題。

“星星。”塗炎手壓在車門上，他另一只手撫上玉淮星的臉，燈光透過車窗映照進來落在玉淮星漂亮的眼睛裏，星星點點的光猶如銀河一般。

璀璨而耀眼。

塗炎俯身稍微低下頭，溫熱地呼吸在車內融開，他的心髒忽而有些不受控制。

稍微側了下頭，在他的唇離玉淮星還有一厘米快要親上時玉淮星側過頭手抵在他的胸腔上推開他。

“塗炎？”

玉淮星的聲音把塗炎的思緒拉回神，他有些尴尬地想解釋，但是玉淮星先他一步道：“你應該累了吧，那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說完玉淮星直接推開車門下車，冷風灌進把塗炎吹醒了神，他跟着下車，上前幾步拉住玉淮星的手：“星星剛才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麽了。”

玉淮星回頭對他笑笑，還是一樣的溫和：“我知道，你可能太累了，晚安。”

和塗炎道別後玉淮星沒有回頭徑直進了電梯。

回到顧辭念家，他疲憊地坐在沙發上，緩了下回去房間把衣服換了進浴室洗澡。

在浴缸裏泡着熱水，熱氣湧上他看着飄散在空中的霧氣發愣，身體的疲勞湧上，他深深地緩了口氣仰靠在浴缸邊上。

在湖邊想起的上輩子的記憶帶來的疲倦與苦澀在心底化開，他手背捂着眼睛輕嗤地笑了下。

身體慢慢下滑，逐漸沒入水裏，好一會兒他才從水裏起來，撩了一把被水沾水貼在額頭上的頭發。

洗完澡他随意擦着頭發，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星星點點的燈火，眼底泛不起半點漣漪。

游戲倒計時開始了。

樓下，塗炎站在剛才站着的地方好一會兒，寒風掠過，白雪飄落，粘在他的頭發上。

司機見狀趕忙撐着傘跑過來給塗炎撐着，忐忑喊道：“少爺，下雪了，我們回去吧？”

塗炎望着剛亮起的客廳的燈，盯着看了會兒才轉身上了車。

剛才在車上他的行動是下意識的，一開始他明明只是對玉淮星感興趣，剛才怎麽突然會那樣？

而且玉淮星明明已經給了臺階他下，他只要一句帶過裝作若無其事就好了，可他為什麽還要追下車呢？

在車上他仰靠在椅背上，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輕笑：“難不成喝醉昏了頭？”

-

房間裏有暖氣，整個房間都飄蕩着暖烘烘的氣息。

濃密的長睫輕顫，玉淮星蜷縮了下身體從夢裏醒來，他手下意識地攥着床單，身體的寒氣慢慢蔓延開。

眼神渙散地望着前方許久，等他呼吸稍微平穩下來他才輕眨了下眼睛從床上起來。

倒了杯熱水，滾燙的溫度從杯壁滲透出來觸碰到他的皮膚時他才稍微回過神。

冰涼的手在熱水的溫度下慢慢回溫，他剛喝了口熱水手機忽然震動下。

看着來電顯示他放下水杯接通：“老師？”

“嗯，好，那我待會過去。”

洗漱完簡單地喝了一杯牛奶和吃個面包當早餐他就出門了。

去到一處小區，玉淮星在門口看見在那等着他的老師，他跑過去笑着打招呼：“王老師。”

王老師是玉淮星的班主任，他轉學來時王老師是唯一一個會給他好臉色的老師。

他的謠言被散布了整個校園，一中的老師也許是因為這裏的風氣所致，對他有種鄙夷。

“走吧，上我那。”王老師帶玉淮星上去了他的家，他給他倒了杯茶，說道，“你真的考慮好了？那間大學雖然也是數一數二的，可是畢竟離這裏很遠。”

玉淮星對王老師笑了笑，沒有遲疑的點頭：“王老師，我真的考慮好了。”

“你一開始填報是錦城大學，怎麽突然想要去南方了？”王老師說道，“既然你想好了，那我尊重你的選擇。”

起身去書房拿了一份文件出來，王老師把那個文件袋遞給玉淮星：“在那邊要是遇到什麽事可以和我說，雖然我可能也幫不了什麽，可是給個建議還是可以的。”

玉淮星眼眶有些紅：“謝謝你，王老師。”

拿着那份資料從王老師家裏離開，玉淮星獨自走在旁邊的小道上，他手裏緊攥着文件袋，微紅的眼睛含着笑意。

上輩子他會選擇錦城大學是因為他想要追随着自己的光，這輩子……他不會再奢求不屬于他的東西。

光，從來不屬于他。

在衆多保送大學的橄榄枝裏他選擇的是B大，和錦城大學一樣是數一數二的大學，但是距離卻相隔了很遠，一個北方一個南方。

在這裏，上輩子的美好記憶早就被真相逐一擊碎，他沒有什麽好留戀的。

他自以為的光只是一抹虛影，該是時候給這個游戲畫上句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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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他租的那間屋子他把文件填好後藏了起來，做好了一切才回去顧辭念的家。

回到顧辭念家他剛洗完澡就聽到門開了的聲音，不用想都知道是顧辭念回來了。

他從房間走出去，顧辭念身上依舊穿着高定的西裝，只是另外一套新的。

“念哥。”他乖巧地喊着。

顧辭念把外套脫下，食指和中指扣着領帶随意的扯動着，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把領帶扯開，蘊着慵懶性感荷爾蒙。

扣到最上面的扣子因為不滿束縛，修長的指節解開兩顆扣子，禁欲氣息被慵懶散漫所替代，能看到十八歲趨向男人的身體結實的胸腔和線條流暢肌肉。

“過來。”顧辭念伸手把玉淮星拉過來，頭靠在他頸窩處，顯得有些疲憊。

“念哥累了嗎？”玉淮星不想知道顧辭念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佯裝乖巧地問了句。

“你去洗澡吧。”

顧辭念靠在玉淮星頸窩處沒動，手摟着他的腰，溫熱的氣息灑在脖頸處，随即脖頸處被牙齒劃過傳來一陣微麻的疼痛感。

“星星。”帶着輕笑慵懶的聲音在耳邊掠過，顧辭念摸了摸玉淮星脖頸處他剛才留下的咬痕，“陪我一起。”

玉淮星本來想找理由拒絕，但是顧辭念直接把他拉進了浴室，他只好再洗一遍。

在浴缸裏玉淮星被顧辭念拉坐在他腿上，熱氣騰騰的水加了浴鹽，是漂亮的藍色。

藍色沒過胸口，恰好在玉淮星鎖骨處微微蕩漾，襯得他白皙的肌膚如玉般通透。

“星星你真的太瘦了。”顧辭念手臂環着玉淮星的腰，勁瘦有力的手臂一只手就能圈過，他纖細的腰身仿佛一折就會斷。

這個時候的他的确很瘦削，以往他只要能果腹就好不求其他，後來慢慢等他長大些有人肯雇用他做兼職他才不至于連衣服都沒得穿。

難得在A城艱難地活下去，被李家人從A城扔到這裏那段時間他本就瘦弱的身體更是瘦了一圈。

現在想想當初沒餓死或是凍死還真是他命大。

被藍色浴鹽融開的水遮住他身體能清晰看見的肋骨，顧辭念稍有些嫌棄道：“這麽瘦都能碰到骨頭了，一點手感都沒有。”

玉淮星眼睫半垂沒有講話，恍然間又想起顧辭念上輩子折騰時他說的那句話。

“那個邢麗腰就又細手感又好。”

“那個邢麗腰就又細手感又好。”

“那個邢麗腰就又細手感又好。”

這句話一直在他耳邊回蕩，胃裏下意識地一陣翻騰，他一時沒忍住捂着嘴幹嘔。

從浴缸起來他跑到洗手臺手撐着洗浴臺邊緣難受的幹嘔，生理性的眼淚湧上，給他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

顧辭念慢悠悠地從浴缸裏跨出他的大長腿出來，随手扯過一條浴巾圍上，走到洗浴臺旁邊。

晲着玉淮星泛紅的眼尾，他眼裏閃過一抹灰暗：“怎麽了？”

玉淮星努力壓下胃裏的不适感，開了水龍頭用冷水沖洗下臉，搖了搖頭：“可能吃錯東西了。”

他的胃不太好，是從小熬出的毛病，來到錦城因為要給顧辭念做飯所以他也會每天都吃一點，胃病才稍微控制住。

晚上在宴會的湖邊他的胃疼過一次還沒恢複，現在又因為那些惡心的記憶泛了疼，他的額上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

手上傳來熟悉的炙熱觸感，玉淮星的身體下意識地輕顫了下躲開，顧辭念眉心微蹙，瞬間興致全無。

“那你待會出來吧。”顧辭念簡單沖了個澡轉身出去。

看到關上的浴室門玉淮星手撐在洗浴臺上的身體慢慢松懈下來，無力地靠着旁邊的牆壁。

牆壁冰涼的觸感透過皮膚傳來，讓玉淮星腦袋更加的清醒，他還在一抽一抽的胃疼痛感也愈加的清晰。

捂着胃蹲下，他緩了好一下才沖了個澡披上浴袍出去。

房間裏顧辭念正在沙發上坐着玩游戲，玉淮星随意擦了擦頭發走出房間去客廳倒了杯熱水喝。

“嗡嗡嗡。”

“嗡嗡嗡。”

手機震動幾下，玉淮星瞄了眼點開，是塗炎發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