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這本該是他的位置
第20章 第 20 章 這本該是他的位置
對方的手指明明沒有碰到自己的皮膚,夏厭卻感覺被毫無阻隔地觸摸了一般,被碰過的位置一片發燙。
夏厭倏地低下頭,小聲道謝:“謝謝。”
白斯依舊輕描淡寫:“不用謝。”
氣氛尴尬到夏厭想盡快離開餐廳,躲回房間裏。
他重新拿起筷子,自得了輕度厭食之後,從沒有哪一次吃得這麽快過,在三分鐘內就吃完了滿滿一碗面。
奶棠守在一邊,夏厭碗剛空他便問道:“小少爺,您要再來點嗎?”
“不用了。”夏厭搖搖頭,“我想回去再睡會。”
夏厭終于肯将視線投向白斯:“我、我先回去了。”
白斯點了下頭,目送夏厭遠去,一言未發。
奶棠幫夏厭收拾空碗筷,收拾到一半,周圍的溫度越來越冷,他不經意擡頭,看見白斯陰沉着一張臉,不知在想什麽。
白斯天生冷臉,什麽表情都不做就能吓到一群毛茸茸,更別提他黑臉之後了。
奶棠的小心髒撲通亂跳,緊張時雙手卻很穩,麻利地收拾掉空碗筷,逃也似的離開了白斯身邊。
大人真的越來越可怕了,也不知道小少爺做了什麽,大人為什麽要這樣盯着小少爺。
【你不多笑一笑,夏夏永遠對你親近不起來,你要像我一樣,夏夏才會喜歡你呀~】
像那只白癡分身一樣,夏厭就會喜歡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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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斯眸光閃爍,想法剛浮現就被他掐滅。
他不需要夏厭的喜歡,也絕對不會像蠢分身一樣,做一些蠢事去讨夏厭的歡心。
【既然這樣,那你一直待在這裏做什麽,你快點走呀,給我和夏夏留一點二人空間行不行?】
[不行!]
【……】
-
奶棠告訴夏厭,白斯和他一樣,都是毛茸族的客人,夏厭沒有追問具體的事情,知道白斯是人類,夏厭對白斯少了幾分戒備,卻無法完全消除戒備。
對強者的畏懼刻在骨子裏,讓他沒辦法心平氣和面對白斯。
奶棠說,白斯很快就會離開毛茸族,得知這件事後,夏厭稍稍放松下來,雖然對白斯很失禮,但他在悄悄等待白斯離開的日子。
夏厭以為,在白斯離開毛茸族之後,他與白斯都不會有交集了,卻不想,白斯會主動靠近他。
白斯沒有同他說很多話,夏厭不知道白斯突然接近他的目的。
也依然沒有勇氣問白斯,為什麽要那樣看着自己。
夏厭躺回到床上,摸了摸眼尾。
過了這麽久,臉頰的熱度早就退下去了,這裏卻還留着被白斯摸過的記憶。
夏厭将臉埋進被子裏。
那個人好奇怪。
更奇怪的是,原本一天都不能見到一次的人,最近總能天天遇見,而且一天還好幾次。
面對面了不可能一聲招呼都不打,夏厭硬着頭皮同白斯打招呼,對方一如既往地冷淡,倒是比先前溫和了些,不再是冷着一張臉跟他點頭,現在還會開口回應他。
白斯有時候也會主動同夏厭說兩句話,雖然那些話題非常生硬,但與初見時相比,夏厭對白斯改觀了一點點,這個人不如外表一樣可怕,還是很好說話的。
這一點點的改觀不足以讓夏厭對白斯生出好感,他還是會盡量離白斯遠一點。
……
這是湯圓離開的第七天,夏厭一天比一天更思念湯圓,每天睡醒,他都會問陸畔:“湯圓回來了嗎?他什麽時候回來?”
陸畔的回答都是:“沒有,快了。”
很模糊的回答,沒有一個具體時間,等待都變得煎熬起來。
唯一慶幸的是,夏厭睡覺時不再感覺到冷了,每晚都仿佛置身在火爐之中,暖烘烘的。
身體是暖的,心裏卻溫暖不起來,他總是能夢見湯圓。
這一晚,夏厭又夢見湯圓了,湯圓拖着滿滿一麻袋蘑菇回來,見到他就立即朝他奔了過來,跳入他掌心中,抱着他的手指,黏黏糊糊地撒嬌:“夏夏,我好想你呀,你想不想我?”
當然想!
最近幾晚,毛茸茸們都會趁着夏厭睡覺後悄悄潛入夏厭的房間,幫夏厭取暖。
他們總是看着夏厭的睡顏到天明,不願意錯過與夏厭相處的機會。
這也是他們不告訴夏厭這事的原因,怕他們的癡漢行為會吓到夏厭。
毛茸茸也是需要睡覺的,連續熬了幾個晚上,大部分毛茸茸已經撐不住了,貼着夏厭沒一會,他們就陷入了沉睡。
今晚,小黴球終于找到了一個離夏厭最近的位置,他躺在夏厭的枕頭上,這是湯圓最愛躺的位置。
小黴球也終于明白王為什麽喜歡睡在這裏了,翻個身就能挨到夏厭的耳朵,能清楚聽到夏厭的呼吸聲,仿佛與夏厭心靈互通,他們成了彼此最親密的存在。
夏厭的淚水沿着太陽穴落到耳廓,濺在了小黴球身上,小黴球也熬了幾個晚上,正昏昏欲睡,被這幾滴淚給砸醒,發覺夏厭哭了,他慌亂無措,毛絨小手胡亂擦拭夏厭的耳廓。
想替夏厭擦掉眼淚,但他的身體實在太小了,才擦了幾下,半個身體就被淚水給打濕了。
“別哭呀……”小黴球慌亂間,想起了湯圓哄夏厭時的樣子。
圓滾滾的身體貼上夏厭臉頰,毛絨小手有節奏地輕撫着,安慰道:“小少……夏夏不哭了!不哭了哦……”
小黴球的聲音和湯圓的聲音很像,在他的安撫下,夏厭漸漸停止了哭泣。
杏黃的暖燈下,夏厭的眼尾一片濕紅,小巧的鼻尖輕輕抽動,看着好不可憐。
小少爺真好看~
小黴球看呆了,一抹黑色身影悄悄靠近床邊,黑影籠罩,小黴球擡頭,被突然出現的白斯吓了一跳。
小黴球的身體還貼着夏厭的臉頰,夏厭感覺到癢,眉心微蹙,在睡夢中擡起手,抓住了小黴球。
他似乎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沒有用力,将小黴球攏在自己掌心裏,動作十分溫柔。
小黴球被迫躺進了夏厭手心裏,被白斯壓制着,無暇體會夏厭的溫柔,小聲喚道:“大人。”
白斯一言不發,如深潭般的黑眸靜靜凝視着小黴球。
小黴球吓得全身發抖,顫聲道:“大、大人?”
白斯伸手,小心翼翼撥開夏厭的手指,給小黴球騰出了一個可以離開的空間。
小黴球不明白白斯的意思,他已經吓得全身癱軟,還不忘緊緊抱着夏厭的手指,以求夏厭的庇護。
黑與白形成了強烈的色差,燥郁橫生,想起連日來被夏厭躲避,想起夏厭對這群家夥和對他的區別對待,這份燥郁便愈發濃烈。
湯圓那欠扁的聲音沒有響起,心底卻有一道聲音在說——
[這本該是他的位置,為什麽輕而易舉就能被取代?]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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