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這是懲罰你的

第36章 第 36 章 這是懲罰你的

白斯的舉動鎮住了夏厭, 夏厭眼睜睜看着白斯漆黑的瞳孔閃過幾抹紅色，随着白斯愈發激動的情緒逐漸加深了顏色，變得清晰可見, 向夏厭證明了，這不是他的幻覺。

在夏厭心中, 白斯向來是冷靜自持的，偶爾會在他面前暴露害羞的一面，但那也是極少的，白斯總能很好地收斂自己的情緒。

而此刻, 白斯全然放下了冷靜, 在他面前暴露了真實的自己。

白斯也有瘋狂的一面嗎？！

【你冷靜點, 你這樣會吓到夏夏的！】

白斯在湯圓的提醒中清醒了過來, 看到表情呆滞的夏厭，瘋狂的欲念盡數褪去，唯餘下擔憂：“對不起，吓到你了, 你……”

白斯捂住自己的雙眼, 聲音帶着些微顫抖, 還夾雜着幾分苦澀：“你別害怕。”

夏厭小時候曾在路上遇到過一只受傷的小狗, 夏厭靠近它的時候, 小狗沖他叫個不停，身體很誠實地發起抖來。夏厭知道了, 小狗在用兇狠的外表僞裝堅強, 企圖吓退靠近他的所有人。

小狗白色的皮毛被血染紅, 夏厭才能知道小狗受傷了，他抱起受傷的小狗，将它送去了寵物醫院檢查。

小狗在得到救治之後, 在夏厭面前褪去了堅強的外殼，不再沖夏厭犬吠，他會主動親近夏厭，還會向夏厭攤開柔軟又脆弱的肚皮，交付了它全部的信賴。

此刻的白斯，讓夏厭想起了那只小狗。

夏厭擡手，抓住白斯的手腕，白斯的手顫了下，沒有抵抗夏厭。

夏厭往下拉了一點點，白斯的眼皮垂着，睫毛在不安地顫動，從夏厭這個角度，還能窺見白斯極力藏起來的眼睛，夏厭看清了這雙眸底的懊惱和不安。

“你沒有吓到我。”夏厭輕聲道，“白斯，不要害怕的人應該是你。”

白斯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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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厭問得小心翼翼：“你剛才的狀态有些反常……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活了那麽久，以他現在的年紀，他應該要有豁達的心胸，平靜地看待萬事萬物，作為毛茸族的王，以及斯塔家族的掌權人，他應該要抛棄軟弱，才能不辜負所有人的期待。

他已經忘記有多久沒跟人說過心裏話了，也下意識覺得，他不需要，也不能将真心話說給他人聽，因為這不是一族之王應該做的事情。

被夏厭這雙純澈幹淨的眼睛注視着，白斯的心防被一點點撬動……

毛茸族是宇宙中最強大的種族，他們自出生起便擁有超乎尋常的力量，白斯更是個中翹楚。

活了太多年，白斯已經忘記出生時的記憶了，唯一記得的是，從出生起，族內人便認定了，他将來一定會是毛茸族的王。所以從兒時開始，白斯就被當做下一任王來培養，從一開始，他就失去了釋放情緒的能力。

白斯也認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想要當好一族之王，就代表着需要犧牲很多東西，包括自己的感情。

幾百年來，白斯都是這麽想的，所以，當湯圓出現後，白斯才會無法接受湯圓，抗拒承認湯圓是最真實的自己。

白斯以為族內人都會跟他一樣抗拒他的分身，可事實是，他們自然而然接受了湯圓。

比起白斯，他們更加親近湯圓。

與湯圓相處過的人都會自然而然喜歡上湯圓，而面對白斯，他們在第一次見面時就會選擇躲避。

他們會喜歡湯圓，但不會喜歡白斯。

白斯從未與人訴說過這個秘密，連作為他分身的湯圓也不曾知曉，白斯很嫉妒湯圓。

初見夏厭時，夏厭與以往那些人一樣，下意識選擇了躲避他，他早已習以為常，卻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抓住夏厭的念頭，想要夏厭直視他，不再躲避他。

他終于成功了，可卻沒能在夏厭面前隐藏好真實的自己。

他想要夏厭只看着自己，沒有人喜歡白斯也沒關系，只要夏厭喜歡白斯就夠了，這個願望也不能實現嗎？

他吓到夏厭了嗎？

夏厭又會選擇躲避他嗎？

白斯訴說的過程中再次垂下了雙眼，主動回避了夏厭的目光，他不敢去看夏厭的眼睛，害怕看到夏厭眼裏的失望，害怕夏厭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害怕夏厭再次告訴他，需要再認真思考這份感情。

夏厭的手從始至終都抓着他的手腕，在他說完後，夏厭的手緩緩下滑，抓住了他的食指，輕輕捏了捏。

白斯感受到了夏厭傳遞過來的訊號：夏厭希望他能看向夏厭。

想看，卻不敢看。

“你沒有吓到我，我也不覺得真實的你有什麽好可怕的。”溫軟的聲音，帶着安撫的意味，夏厭的腦袋忽然探了過來，下巴揚起，只差一點就能撞到他的胸口。

猝不及防與夏厭對上目光，白斯下意識要躲避，手指被夏厭重重捏了下，夏厭委屈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的想法，也不知道一開始的躲避會傷害到你，我不躲着你了，現在換你躲着我了嗎？”

夏厭從來學不會在白斯面前掩藏情緒，越說越覺得委屈，眼眶逐漸發紅。

白斯心裏一緊，掐滅了逃避的想法，慌亂道：“我沒有……我不想躲避你的。”

夏厭：“可你都沒有看我了，你之前不是最喜歡看着我嗎？”

白斯深吸口氣，直視夏厭的眼睛。

夏厭笑了起來，最後一點距離被他拉近，他的下巴抵在了白斯的胸膛上，輕聲道：“對不起。”

白斯困惑：“為什麽要跟我道歉。”

“我以為我已經慎重考慮好了對你的感情，到頭來還是被湯圓的話給影響了，質疑了這份感情，讓你受傷了，對不起。”

白斯：“沒關系。”

是他自作自受，影響夏厭的不是湯圓，是他自己。

沒有做好迎接夏厭感情的準備的人是他，在還沒有接受湯圓就是自己的情況下，盲目與夏厭告白了，還覺得，即使夏厭喜歡的不是完整的自己也沒有關系，是他的觀念影響了夏厭。

“白斯，湯圓就是你啊，我不覺得他們只喜歡湯圓而不喜歡白斯，大家會更喜歡湯圓，只是更喜歡真實的你，一開始我也被你的冷漠給吓到過，所以才會做出躲避你的行為，但是，是你主動朝我靠近，主動褪去了冷漠，我才知道，你不像外表看上去的疏離冷漠，我跟你相處的時間遠不及你的族人，他們應該跟我存着一樣的想法，他們不是不喜歡你，只是，湯圓看上去更好接近而已，你不需要為此自卑。”

夏厭的五指擠入白斯的五指之間，與白斯十指相扣。

“不管是湯圓還是白斯我都很喜歡，我不會再質疑對白斯的感情了，我就是很喜歡白斯啊。”

白斯做過許多正确的抉擇，從沒有哪一次為自己的抉擇感到欣喜。

忽然覺得，主動抓住夏厭的決定是再正确不過的，第一次慶幸自己做了這樣的選擇。

白斯內心欣喜若狂，表情卻仍是呆滞的，他很想用力抱緊夏厭，告訴夏厭自己有多歡喜，但又害怕自己過激的行為會吓到夏厭。

夏厭抿了下唇，晃了晃白斯的手，臉頰莫名發紅，小聲喚道：“白斯。”

白斯：“嗯？”

夏厭：“我說了對不起哦。”

白斯一怔，夏厭又道：“你、你是不是要親我一下？”

夏厭沒有回避他的視線，坦誠地将自己的害羞展露在他面前，随着話音消失，夏厭的臉頰已經紅透了。

可以想象，說出這番話需要消耗夏厭多大的勇氣，夏厭還是勇敢說出口了。

夏厭在安慰他，在用真實的自己直面他。

心頭的不安被撫平了，緊繃的心弦松下，白斯回握住夏厭的手，緩緩低頭，在夏厭羞怯又真誠的注視下，輕輕親吻夏厭的臉頰。

夏厭容易害羞，他知道夏厭一時半會還不能夠接受太親密的行為，所以這個親吻只是一觸即分。

唇離開夏厭臉頰的下一秒，夏厭忽然踮起腳，追着他離去的方向，在他右頰上落下一記親吻。

白斯雙眼大睜，被這個蜻蜓點水般的吻給怔住了。

夏厭：“你、你剛才也對我說了對不起，所以，這是懲罰你的。”

白斯：“……”

這哪裏是懲罰，明明是獎勵！

對夏厭的渴望日漸濃厚，拼盡全力才壓抑住了內心的欲念，白斯垂下頭，額發擦過夏厭的頭頂，聲音已然沙啞：“夏夏。”

夏厭：“嗯？”

“我可以抱抱你嗎？”

夏厭笑道：“當然可以。”

夏厭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耀眼，白斯卻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在他提問之後，夏厭的耳朵動了動。

夏厭從未對他說過這個秘密，是他自己發現的——

夏厭害羞得不行的時候，耳朵會發抖。

太惹人憐愛了。

白斯張開雙臂，小心翼翼地擁抱住這塊珍寶，他告誡自己要輕輕擁抱，但真的碰觸夏厭之後就收不住了。

他的下巴抵在夏厭頭頂，擁抱逐漸變緊，呼吸也逐漸變得急促起來，跟個變态似的，偷偷嗅聞夏厭的氣味。

是讓他安心的味道，他最喜歡的味道。

-

深夜，白斯與夏厭互道晚安，看着夏厭躺入被窩裏才回了自己房間。

在他與夏厭互訴衷腸之後，湯圓就變得異常安靜，之前只要聽到‘夏厭說喜歡白斯’就會變得暴躁的家夥忽然安靜下來，白斯還有些不習慣，但他沒有詢問湯圓怎麽了，他不想錯過與夏厭相處的時間。

回到房間，只剩下自己一人時，白斯才終于問候起他的分身來：[你想通了？]

【我想通什麽了？】

湯圓的聲音依舊中氣十足，白斯還是感覺出了湯圓極力隐藏下的不自信，難得的，對湯圓心軟了，态度也柔緩了：[你能接受夏厭喜歡我的事實了嗎？]

湯圓：【不能！】

白斯：[你那些話不會再影響到夏厭了，夏厭喜歡我，他已經做出決定了。]

【我知道。】

白斯以為湯圓會極力反駁他，會跟白日時一樣大哭大鬧，吵得他頭疼欲裂，怎麽都沒想到，湯圓的反應會如此平靜。

[你在想什麽？]

湯圓笑嘻嘻道：【我從不知道，原來你一直在嫉妒我啊。】

白斯：[……]

是他想多了，這只蠢團子一如既往的很欠扁。

湯圓：【原來你內心一直覺得不如我啊。】

[……]白斯神色緊繃，反駁道，[沒有的事，你想多了。]

【你不好意思了嗎？】湯圓哈哈大笑，明明是軟糯可愛的童音，聽着卻讓人牙根發癢

白斯：[沒有。]

湯圓：【夏夏說的就是我想說的，我以前也跟你說過很多遍了，你總是板着一張臉，才會給人不好接近的印象，他們不是不喜歡你，是在與你接觸之前就被你給吓退了，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吧，原來你也是會在意別人的目光的呀……】

沒想到自己還會淪落到被分身教育的境地，白斯十分別扭，但還是認真傾聽了湯圓的話，不像以往那般刻意回避，下意識反駁湯圓所有話。

等湯圓說完後，才開口：[你說的我都知道……]

但他不知道該如何改變，他沒辦法做到像湯圓那樣自然地情緒外露，湯圓似乎将他所有的臉皮都給拿走了。

在遇到夏厭之前，他不知道自己也會主動，幾百年來第一次主動接近一個人，想要緊緊抓住一個人。

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的勇氣了吧。

【你這樣想很過分啊，是對我的不尊重！我哪裏臉皮很厚了？我也有害羞的時候好嘛！面對夏夏的時候，我也是會害羞的！！！】

白斯沒有回應湯圓的話，安靜沒多久，湯圓又道：【我決定了！】

[什麽？]

湯圓：【我不讨厭你了，我們和好吧。】

白斯：[……]

湯圓忽然變得蔫巴了：【我也認真反思過自己，夏夏說的話不無道理，在夏夏看來，我真的很幼稚吧，所以夏夏才沒辦法将我當成戀人。】

白斯：[所以，你打算放棄了？]

【怎麽可能！】湯圓振作得很快，又重新恢複了自信的笑容，【我只是不再糾結夏夏喜歡誰的問題了，我們是一個人啊，夏夏喜歡你就是喜歡我，而且，我相信，夏夏一定會喜歡上真實的我們。】

白斯一直覺得湯圓是幼稚的化身，此刻，他對湯圓完全改觀，湯圓的幼稚不會改變，但湯圓也有成熟的一面。

他不希望別人對他帶上刻板印象，但他沒有想過，他也對湯圓上了一層刻板印象，打一開始就不願意接受湯圓，接受真實的自己。

放下對彼此的成見之後，白斯和湯圓聊了很久，這一晚，将這兩個月來沒有說過的話全部說完了。

雖然還是會鬥嘴，但已經沒了從前的針鋒相對。

在接受湯圓之後，白斯印象中的湯圓變了模樣，從白白軟軟的一小團糯米團子變成了一頭半人高的白狼，芝麻眼也随着體型的改變而大了數倍，渾身的傻氣沒了，此刻才真正有了一族之王的模樣。

每只毛茸茸的外形都不同，千奇百怪，有的則與深淵外的動物相似，白斯的原型與狼很相似，皮毛卻比狼要柔軟許多，爪子與犬牙也更加鋒利。

【你其實是希望夏夏接受全部的你的，不止是白斯，還有湯圓，因為那才是完整的白斯呀。】

白狼張口，與湯圓的稚嫩聲音和白斯低沉的嗓音都不同，多了幾分湯圓沒有的成熟，少了幾分白斯的冷漠，清潤幹淨的少年音。

【你不想試試看嗎？讓夏夏接受最真實的我們。】

-

連日來，白斯總在夏厭睡醒前趕到夏厭的房間，有過一次驚吓後，白斯不會再傻站在夏厭床邊，癡癡凝望夏厭。

他會在很遠的距離偷偷看着夏厭，在夏厭睜開眼後出聲，讓夏厭有個心理準備。

夏厭今天睡醒後沒有聽到熟悉的聲音，就在他以為白斯今天不來叫他起床時，一道陌生的聲音飄了過來：“夏夏。”

夏厭以往都要在床上賴個幾分鐘，他被這聲音吓得翻身坐起，看向聲源處。

房門口蹲着一只白狼，皮毛奶白，漆黑的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他。

夏厭呆住：“你是？”

“我是湯圓呀。”白狼一張口，淩厲的氣勢瞬間消失，外形不似可愛的糯米團子，渾身的憨傻勁與印象中的糯米團子完全相似。

夏厭震驚：“你是湯圓？”

白狼三兩步奔到了夏厭床邊。

“我是湯圓！”嘴巴一張吐出鮮紅的舌頭，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夏厭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只狼笑得跟湯圓一模一樣。

“我變化太大了，夏夏認不出我來是正常的，多看幾眼就習慣了。”白狼碎碎念着，将腦袋伸了過來，蠱惑道，“我的毛很軟哦，夏夏你想摸摸看嗎？”

夏厭這才注意到，白狼的毛發也與湯圓相似，看着十分柔軟，讓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下白狼的耳朵。

觸碰的瞬間，夏厭就确定了，這只白狼是湯圓。

他曾不止一次遺憾過，湯圓的體型太小了，他沒辦法撸毛撸到過瘾。

他也夢到過湯圓變成了顆巨大圓球，而他躺在湯圓懷裏，盡情揉捏湯圓。

如今夢境成真，夏厭反而變得矜持了，捏了下白狼的耳朵就松手了。

“湯圓，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湯圓拿腦袋頂了頂夏厭的掌心：“夏夏再摸摸我，我就告訴你。”

這正合夏厭的意，夏厭再次捏住湯圓的耳朵。

手感好得出奇，比他摸過的所有毛絨玩偶都要舒服，甚至比原本的湯圓還要舒服。

“這是我本來的模樣哦。”湯圓被摸得舒服了，沒忘記回答夏厭的問題。

夏厭沒問的，他也主動說了：“遇見夏夏的時候，我只有本體十分之一的力量，力量太少了，我能維持的體型只有夏夏看到的那樣，昨晚，我從本體那拿到了一半的力量，現在的我才是最真實的我，夏夏，你喜歡這樣的我嗎？”

“喜歡。”夏厭不假思索，他的動作很誠實地表明了答案。

湯圓“嗷嗚”了一聲，一頭紮入夏厭的懷抱中，哼哼唧唧撒嬌：“夏夏你再多摸摸我嗎，我好喜歡被你摸哦~”

夏厭：“……”

理智忽然回歸，一想到這只白狼是白斯，夏厭就怎麽都下不去手了。

夏厭小心翼翼試探：“白斯忙工作去了嗎？”

想象中，湯圓會暴跳如雷，然後質問他為什麽要提到白斯，緊接着便扯出來一長串關于喜歡的問題。

現實是，夏厭的擔憂沒有發生，湯圓罕見地非常平靜：“本體突然接到一個緊急工作，他上去處理了。”

夏厭：“……”

上去？

說得好像這裏是陰間一樣。

夏厭拉回思緒，仔細觀察湯圓的神色：“你跟白斯說開了？”

湯圓：“我們昨晚聊了一夜呢，我們決定和平共處了。”

夏厭為他們的決定感到開心，笑了起來。

本就是一體的，從一開始就不需要區分開來，自己跟自己吵架，這又是何必呢？

“夏夏，我們和好了，你開心嗎？”夏厭的笑容說明了一切，湯圓還在明知故問。

夏厭沒有品出湯圓話裏的深意，下意識應道：“開心。”

白狼忽然竄上了大床，将夏厭壓在了身下，狼爪控制了力道，按在夏厭的肩膀上，确保夏厭不會輕易推開他，他也不會弄痛夏厭。

猝不及防被推倒，夏厭有些錯愕：“湯圓？”

湯圓将狼腦袋埋入夏厭的肩窩，輕輕拱動起來，夏厭被蹭得發癢，抱住白狼的腦袋不住發笑。

湯圓最愛貼着夏厭蹭蹭，即使變成了白狼後也沒有忘記這個愛好，他沒有忘記夏厭昨天說的話，他的很多行為都非常幼稚，夏厭難以将他當成大人他也能理解。

他有想過做出改變，在夏厭面前矜持一點，學他的本體變得成熟一些，可一碰到夏厭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夏夏。”湯圓哼唧了兩聲，“我這樣做很幼稚嗎？”

夏厭一愣，而後反應過來湯圓的意思，笑道：“不會。”

白色狼耳興奮地豎起，湯圓故作矜持：“真的嗎？”

身後的尾巴卻瘋狂搖擺了起來。

夏厭的餘光捕捉到了晃動的白影，壓下笑意，正色道：“不幼稚。”

果然，他昨天那番話還是傷到了湯圓。

夏厭很後悔對湯圓說了那樣的話：“我昨晚也反思過我的言論，對不起，我不該說你幼稚的，很多時候，我都還要讓湯圓來包容我，說你幼稚的我其實才是真正幼稚的那個人，湯圓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

對你說了過分的話，對不起。

将你推開，對不起。

“沒有關系哦，我永遠都不會生夏夏的氣的。”白狼伸舌，舔了舔夏厭的臉頰，輕哄道，“已經翻篇了，我們也和好吧。”

夏厭笑道：“好，我們和好吧。”

體型的差距帶來的感覺也不同，夏厭感覺自己抱着一只等身的毛絨玩偶，所有的矜持全部放下，學着湯圓，貼住白狼的臉頰使勁蹭了蹭。

湯圓忽然開口：“夏夏。”

夏厭還是無法适應這道聲音，也很難想象，湯圓會用這樣的聲音說話，他對湯圓的印象還停留在可愛的糯米團子上。

因此，他的反應要比平時遲鈍，緩了半天才給出回應：“嗯。”

湯圓從夏厭肩窩中擡起腦袋，看向夏厭：“我不會再将我跟本體區分開來了，白斯也不會再排斥湯圓了。”

夏厭眉眼一彎，真心道：“這樣很好呀。”

湯圓：“我們決定了一件事，這是白斯的想法，也是本體和分身的一致想法。”

“什麽？”

漆黑的眼珠鎖定住夏厭，清潤的少年音充斥着堅定：“我要讓夏夏喜歡上完整的我，從現在開始，我要重新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