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如火如荼

白束眼睛彎彎一笑:“所以我是第一個見到師父回來的人?”

“是,皇上現在都還沒見過我呢。”

“怎麽這麽匆忙,铠甲都沒來得及換下來,我又不是非得今日見你不可。”白束一只手輕輕摸上寧琅銀甲,話裏雖是埋怨,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不是沒來得及換,”只聽寧琅道:“是特意穿給你看的。記得當日我走的時候你遺憾看不到我身披铠甲的樣子,如今特地穿來給你看看。”

白束手上一滞,眼底又是一酸,咬咬牙硬是憋了回去。

“你可知守在邊關三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什麽?”

“想什麽?”白束問。

寧琅慢慢俯身下來:“有句話,我想親口聽你說。”

“哪句話?”白束笑問。

“你知道哪一句。”

白束溫柔一笑,眼角小痣嫣紅如血,一截如玉胳膊從大氅中伸出環住寧琅脖頸:“師父,我想你。”

白束轉瞬便被放倒在榻上,墨傾長發盡數撒到銀狐毛皮上,那人眼角含着笑,嘴唇微啓,明豔不可方物。

“師父,我想你。”

下一刻只覺一股冷香撲面而至,微涼柔軟,像窗外無聲飄落的片片瑩雪,輕輕掃過唇上紋路,探入牙關,勾連起舌頭,一切像是已經進行過了千遍百遍,如斯契合,不帶一絲生疏凝阻。

寧琅稍微起了方寸,白束擡手勾住脖子跟着起來,自己送上前去。房間裏火炭燃燒伴着吮吸之聲,白束一雙眼漸漸迷離,宛若帶露桃花,及至分開,唇齒間已然銀絲萦繞。

只見身下那人尚且不罷休,拿那雙含情脈脈地眼睛瞟着寧琅,繼續說道:“師父,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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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琅眉頭一蹙,只覺身子已然軟了大半,輕輕擡手蓋住白束那雙含露的眼:“你知道你再說下去會怎樣嗎?”

白束一只纖細小手慢慢擡起,摸索着搭上寧琅銀甲,輕聲道:“師父,我幫你卸甲。”

燭光明滅,火光掩映,身下那人皺着眉輕哼一聲,寧琅咬一咬牙,挺身而入。

頃刻額角便起了大片冷汗,眼角已然濕潤嘴角卻是笑着,看寧琅把他緊緊抓着毛皮的手松開,與他十指緊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卻還是執着地重複那句:“師父……我想你……”

換來了一聲破碎的驚呼和深及肺腑的貫通。

寧琅幾乎是咬着牙出聲:“你別逼我,你知道我忍了多少年了嗎?”

身下那人唇色蒼白,慢慢擡手撫上寧琅臉側,閉眼一笑:“你知道……我有多着急……長大嗎?”

蠟燭不知是什麽時候燃滅的,雪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停的,一輪霁月從那留作換氣的窗縫裏透進來,直映在那兩具契合如斯的身體上。

痛喘不知何時變成了細小的低吟,輾轉在那猶如鋼筋鐵骨的身子下面,化作一灘水,将那腔滾燙灼熱盡數包裹,是承受亦是索求。

鎖鏈拖地,直響了一夜。

第一縷晨光與人打了個照面,寧琅始才把人擦洗幹淨了抱回床上。

毀了一件上好的銀狐大氅。

床上那人眉眼彎彎看着寧琅,眼裏帶着露,眉梢含着情,輕嘆一口氣:“師父果真好體力。”

寧琅淡淡一笑:“你也果真一把好嗓子。”

白束臉上一紅,直襯得那白玉臉色墜了桃花。

他這一夜,或間關莺語,或幽咽泉鳴,情至興上便一遍遍喊着那句“師父我想你”,換來一次次近乎殘酷的沖撞,承受不住時再低低淺淺地求饒,直被反複研磨着一點說不出話來。

當真是一任放縱,輾轉至天明。

“我得走了,”寧琅在白束頭上揉了揉,指尖尚能感知到這發當初洇了汗的觸感,“我今日還得面聖述職,你好好休息。”

還沒等起身,便被白束一把拉住,光潔的半個身子從被裏露出來。那小人兒環外他腰上緊緊抱着:“你……今夜再過來。”

當初怕留下痕跡,脖頸處寧琅未曾觸及,越過鎖骨往下,身上已然不忍直視,遍布了糜亂的事後紅痕。

寧琅只覺腰腹一熱,險些又要起反應,挑眉看着白束:“我再過來,你還行?”

小人兒擡起一張桃花臉自腰上仰看着他,眼神明明清亮無比,卻無端帶出幾分妩媚情致,終是半迎半拒地點了點頭。

寧琅無聲笑了笑,俯身下去在額角留了個吻,“我今夜再過來,你同我講講你這些年過的好不好。”

辰時汴京城門大開,寧琅整頓軍隊,從大梁門入城,班師回朝。

汴京城內霎時之間萬人空巷,百姓夾道相迎,風光程度絲毫不亞于當年楚乾帝禦駕親征。

一別多年,當年在汴京城裏引起一時騷動的寧将軍經過幾年風沙打磨,反倒越發朗俊。

話說當年寧将軍出征之後,那位北郭先生一改往日風格,什麽中秋佳對才華橫溢,什麽塞外英姿縱馬馳騁,又給人好一頓誇,寧琅登時搖身一變,又成了這汴京城裏大姑娘小媳婦兒的幻想對象。再結合如今這大勝歸來風光無限的場面,當年一衆适逢婚嫁年紀的姑娘小姐們直悔得腸子都青了,如今再想僭越,卻也已經過了年紀,高攀不上了。

況且這寧将軍雖面容嚴肅,但臉上一派春風得意的容光無論如何也蓋不住,想必早已佳人在側,将這絕世尤物收入囊中。

入了城寧琅也沒回将軍府,而是先帶着左右将軍回朝複命。

三人一人一身銀光熠熠的明光铠甲步入大殿,直映的文德殿上一衆死氣沉沉的文臣們失了顏色。

寧琅上繳兵符,蕭染看了一眼,心頭漸安,先是象征性地褒獎了一番,三個人論功行賞,同時犒勞三軍。

接下來便是寧琅報奏戰事情況,死傷多少,邊關如何布守,剛說到去年冬天那場大戰,只見左丞相禇珺突然站出,手持笏板拱手道:“臣有事上奏。”

不只是寧琅,連蕭染亦是眉頭一皺:“左相有什麽話還是等寧将軍奏報完再說吧。”

禇珺拱手道:“臣所奏之事正與寧将軍有關。”

蕭染看了看寧琅,再看一眼禇珺,點頭道:“你說。”

只見禇珺深鞠一躬,“臣要彈劾寧将軍目無王法,忤逆聖上。”

舉朝震驚。

作者有話要說:  恩……我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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