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時興起

第27章 一時興起

“國木田君，我給你倒杯茶吧。”

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二號機說話的語調依舊很柔和，聽他們說話的時候就能明顯區分兩個太宰治。

“不用了。”國木田從來沒覺得這麽煎熬過，“十五分鐘後我要去乘坐公交車到達地鐵站，今天有個重要的會面。”

他略作停頓，本想問太宰治那個陌生男人的事情，轉念又覺得太宰這般謹慎的人，應該不會放有危險的人住進來的……吧？

在外面随便浪是外面的事，他搭檔好像不怎麽喜歡把人帶回自己的私密領地。

“最近發生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總之小心一些。特務科委托我們去調查，具體文件我稍後給你發一份。”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翻開手賬本一條條勾選，“以及，種田長官，他要你出面幫他一個忙。”

武偵宰稍作思索，忽得嗤笑了一聲：“知道了，我會去的。”

還一還必要的人情。

他悠然枕在首領宰懷裏，毫無距離感地撥弄對方頭發：“國木田君，我都這樣了，還要加班嗎？”

國木田對他的親昵動作有些過敏，不敢看任何一個人，幾乎炸毛：“那些文件是給……”

他一時間想不出來在一號機面前應該叫二號機什麽。

“給他看的。”

“亂步先生說你現在應該很需要雙份的工資……”國木田悚然一驚，他原先并不理解亂步為什麽說太宰需要錢，太宰天天哭窮賴賬卻從來不對金錢有什麽欲望，但現在他看見了搭檔家裏的亂象。

就是說，太宰，這個永遠适合當小白臉的料，該不會……

其實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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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小白臉？養成年人類雄性？一拖二？

太野了太野了，國木田獨步快要裂成兩份了——偏偏這時候武偵宰夾着輕笑的聲音響起來：“國木田君可以喊我太宰，喊他……治？”尾音調情般上挑。

“！！！”仿佛有一股微小的電流從頭灌到腳，國木田整個激靈了一下，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差、差不多了，公交車該來了我先走了！”

他飛速離開，甚至忘了禮貌關心一下太宰的傷勢，滿頭大汗。

他出去了，織田作恰巧進來。

“太宰，你的同事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他對我們之間的關系産生了一點可愛的誤會。”

“要澄清嗎？”

“不用。現在這樣很有意思。”捉弄國木田讓太宰治心情良好，他扯着散開的繃帶，打算重新換一遍新的，“織田作剛剛找我想做什麽？”

“只是想出去一趟。”

武偵宰彎起笑眼：“織田作想出去不用和我說。想買東西的話拿他的工資卡就好了，就放在櫃子的第三個抽屜裏。”

首領宰配合地點頭。養織田作，他樂意。

“可以幫我帶一份蟹肉罐頭嗎？”

“我也要！”

……

織田作拿着購物清單出門了。

屋裏靜了片刻。

“你塞定位器了嗎？”

“兩個。你呢？”

“一個。”

武偵宰疑惑地擡起頭，結果頭頂撞着了首領宰的下巴。他又躺回對方懷抱：“你塞哪了？”織田作的手機和衣服他都動過手腳。

“工資卡。”

“哇，改造自己的工資卡，很變态的行為诶。”

“可是我就塞了一個定位器。”你塞了兩個。

誰都知道織田作之助極有可能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過分行為，一個前殺手即使退役、失憶也無法抹掉刻入基因的警惕敏銳。

但是。

織田作默許了。

這件事足以讓兩個控制欲稍稍有些離譜的宰科生物感到滿足。

他們嘀咕了一會兒，又聊到異能特務科，武偵宰忍不住嘆氣：“有時候真希望沒有人間失格的異能力。”

他明白種田長官找他做什麽，無非就是确認一下無效化異能力的效果。他們尚且不能确定此次事件是由異能力者造成的，Mafia知情，但Mafia沒理由告訴特務科。

太宰治認為種田只是想找他過去充當某種威脅。如果之後捕捉到被複活的異能力者，他的無效化就是一柄利刃，死過一次的人更知曉死亡的恐怖。

然而要是确認了人間失格對妖怪無用，上層之間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這證明世界上有另一種完全不能由人操控的超自然能力。

他的特殊性要打折扣了。

“真麻煩。”

“要是異能力有效，我也不會存在。”首領宰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輕描淡寫地陳述，“也不算完全的壞事，人間失格對複活的人偶無效，這一消息必須傳出去。”

“很麻煩……”他懷裏的人又開始撒嬌，調整位置變成側躺，“可惜你不能代替我去。”

人偶之間的聯系會直接暴露首領宰的身份。

“忍一忍嘛。”首領宰也躺下去，拉了個枕頭墊着。此前為了讓這狹小的單身公寓裏睡得下三人，武偵宰往卧室多鋪了一床被褥拼在一起，躺三個人需要擠一擠，躺兩個人綽綽有餘，“那些人也沒什麽威脅。”

發現人間失格沒辦法無效化妖怪之後，必然有一波人會膨脹起可笑的野心，想要借此除掉太宰治。到時候說不定會迎來一段時間的暗殺——這都歸功于他黑之時代的事跡，替Mafia創造大量利潤的同時，得罪的人也多。

不過，這些最多算是跳梁小醜。

若是人間失格真的能無效化妖怪的能力，碰一下人偶就能使其回歸死亡，太宰治這個個體一定會遭受所有複生者的敵視。

他們這些已死之人孑然一身，為了活下去什麽都能做，當然也不會像活人那人顧忌利益牽扯，即使看太宰不順眼也不敢動手。

後者的敵視比前者的針對危險無數倍。

而且……不排除有人想利用這一點，利用人偶們想消滅太宰治的心理，讓他當誘餌，将它們一網打盡。

太宰治有自信周旋于這幾波勢力之間……但不代表他不會感到厭煩和疲憊。

和織田作一起養老的生活太美好了，憑什麽要出去和蠢貨們消磨時間。

“都是你的錯。”

“是是。”首領宰放低聲音哄着，他現在幾乎和武偵宰面貼面了，“麻煩你啦。”這個世界出現妖怪等力量，應該是從他複活開始。至于是誰攪起的渾水，就不知道了。

“我可為你操心太多了。”鳶色的桃花眼閃亮亮的，帶着熱意的手指爬上首領宰臉頰，“你還能為我做什麽？事先說好，工作的事情是補償我之前救你的事，當女仆是我告訴你記憶的等價交換。”

“你還想要什麽？”

“更過分的也可以嗎？”

“有多過分？”

他們順勢交換了一個吻。

這個吻過後首領宰又有些呼吸急促，不再游刃有餘……他又餓了。

“我倒是不介意但是你……”他勾着武偵宰的脖頸，手指搭在對方肩上，“不是要找小姐姐殉情？”

“介意啊。”武偵宰實話實說，“但是我好奇。”

“說起來，你是不是對我有反……”莫得感情的接吻怎麽可能呼吸急促。

他的聲音被首領宰堵住了，領口被順勢一拉他就壓在了首領宰身上。這回是首領宰主動，吻的力度有點大，輕咬的時候有些疼痛，恰到好處的刺激。

大概是惱羞成怒了。

睜着眼睛看自己的臉确實有些奇怪，所以他閉上眼睛，專注于親吻這件事。

自己總是最了解自己的，無論如何不會讓人感到難受。

衣服本來就沒好好穿着，此時也不是什麽障礙，武偵宰摸索下去拆繃帶。他總覺得今天澡白洗了，藥白換了。

“滴——滴滴——”

一道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的動作。

首領宰怔愣了幾秒，反應過來這是電話響了。他仰躺着去夠衣服口袋裏的手機。然而武偵宰的速度更快，第一時間摸到手機，去看這敗興的人是誰。

“中也？”他看着屏幕上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這小矮人會給我主動打電話？他怎麽知道我的電話號碼……你留的？”

看見這個電話號碼實在是太掃興了，本就是一時興起的武偵宰瞬間蔫噠下去，恹恹地松開首領宰，自己趴在床鋪上把頭蒙被子裏：“你接電話吧，我不想玩了。”

首領宰也有點吃不消，他快要被鋪天蓋地的饑餓感壓垮了，開口的一瞬間聲音都是啞的：“摩西摩西。”

“啊，是貴志君啊。先前沒有受傷吧？”聽見對面開口的一瞬，他強迫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麽怠惰，“和計劃一樣嗎？”

“中也已經醒了啊，那真是太好了。”

“我沒有受傷哦，現在在很安全的地方。貴志君不喜歡Mafia的話，我明天就來接你吧。”

“嗯，真是太抱歉了。”

他挂掉電話，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算算時間，夏目貴志确實該來找他了，把一個小孩丢在Mafia算是他的失責。

武偵宰說是想要休息，卻自己從被窩裏探出頭，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個小孩打來的？你把一個認識的小孩子留在中也身邊了？”

“是的。”首領宰回答他，“那是一個能看見妖怪的孩子。”

“哇哦——那可真是了不得。”在目前的情況下，這種天賦實在是太寶貴了。“你想做什麽？”

首領宰不說話。

武偵宰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很快意會，險些從被窩裏跳出來。

“你想給我找個兒子？”

“什麽呀。”首領宰慢吞吞地補充，“那叫收養。”

“我才二十一歲！”

作者有話說：

早年得子（bushi）

嗚，能在生日收到這麽多祝福實在是太開心了——貼貼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