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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你看炮/友行嗎？”

林之珩的語氣有點橫, 湯倩摸不清他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提醒她注意分寸。

她半天沒吭聲，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林之珩見她又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慫樣，垮下臉, 沒再說話。

有病。

沒事兒問的什麽破問題？怎麽，說炮/友不開心了？

他倆不是炮/友是什麽？包養關系？

林之珩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在跟湯倩較勁。

吃飯的地點在二環內的一處四合院, 湯倩在網上沒搜到那家餐廳的信息，估計是私人訂制。

從國貿開過去路上得堵一會兒，兩人各自較着勁兒, 誰也沒理誰。湯倩是因為不敢招惹氣頭上的林之珩, 怕自己說錯話又得罪了他。林之珩則是單純地不想搭理她。

車內寂靜得要死，湯倩有點難受，偷偷瞄了眼滿臉陰沉的男人, 湯倩視線落在顯示屏上，猶豫着打開車載音樂。

不知道連了誰的藍牙，一點開就聽音響裏在播放——

願我會揸火箭帶你到天空去

在太空中兩人住

活到一千歲都一般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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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身邊多樂趣

古巨基版本的《分分鐘需要你》, 很溫情。湯倩聽得感動，心裏的那點怨氣立馬散了個一幹二淨。

她不喜歡争吵，不喜歡冷戰，也不喜歡別扭，她喜歡有話直說，喜歡将自己的情意毫無保留地表達出來。

所以她哼了兩句歌詞，朝臭着臉開車的林之珩讨好的笑笑，低聲細語地服軟：“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別生氣嘛～開心點, 笑笑呀～”

“你聽這首歌好好聽～我給你哼兩句？”

也不管林之珩樂不樂意, 湯倩握着拳頭當做話筒，跟着背景樂哼唱起來。

她粵語并不标準, 但是聲音很好聽，唱起歌來溫柔又深情。

窗外的燈光時不時掃進車廂，落在湯倩臉上，照得她兩眼亮晶晶的，閃爍着小星星。

林之珩的臉部線條柔和了不少，他摩挲着方向盤，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兩分。

或許是被湯倩安慰到，林之珩也覺得剛剛跟她鬧脾氣沒意思。

後半程路即使堵車，林之珩心裏的煩悶也散了一幹二淨，湯倩有把好嗓子，唱歌雖然不在調，但是勝在聲音好聽。

林之珩祖母是香港人，林之珩小時候跟她在香港待過一段時間，也學了一口流利的粵語，但是他很少說，所以湯倩并不知道他會粵語，不然她也不會這麽大膽地在他面前獻醜。

演唱結束，湯倩洋溢着笑容，自信滿滿地問林之珩：“好聽吧？我在ktv唱歌都是滿分哎，超越全國百分之九十的人……我還特意學過粵語，還比較标準吧？”

怎麽說？林之珩有點看不慣她的自信。

他冷冷斜她一眼，面無表情評價：“差遠了。”

湯倩：“……”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啊！

湯倩哼哼兩聲，不服氣地喊出：“you can you up。”

林之珩：“……”

英語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或許是湯倩的表情太過認真，林之珩還真給湯倩表演了一下。

他笑笑，淡定地用粵語說了句：“真系傻嘅”。

湯倩一頭霧水，壓根兒聽不懂他說的什麽。不過看林之珩晦澀難懂的表情，她覺得不是什麽好聽的話。

本來想裝一下深沉，可憋了幾秒，湯倩還是忍不住問：“……什麽意思？”

林之珩憐愛地瞥她一眼，說：“傻子吧你。”

湯倩：“！！”

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不過林之珩說粵語真他媽性/感啊！好聽死了！！

湯倩幽怨地瞪了眼林之珩，故意用泉州話回複：“你好煩啊～”

閩南語很軟，聽不懂的時候總覺得在說情話。林之珩聽不懂她在說什麽，等紅燈時，他手搭在方向盤，沒什麽情緒地問她：“罵我？”

湯倩當然不會承認。她嘿嘿一笑，搖頭否認：“怎麽會呢。我在誇你呢。”

林之珩顯然不信，卻也沒揭穿她：“誇我什麽？”

湯倩吸了口氣，一口氣念出來：“誇你長得又高又帥還有錢，最重要的是還很會做/愛。”

林之珩：“……”

她說那句翻譯過來有這麽長？還有會做/愛是什麽鬼？沒別的詞彙了？

湯倩才不管林之珩越發難看的臉色，她哼着歌，滿臉得意。

呵，她說不過他、打不過他，還不能用方言罵兩句了？

湯倩贏了一局，還不忘總結經驗——

還好不是出生在東北、川渝，那邊的方言跟普通話沒多大區別，罵人也太明顯了。

林之珩如果知道湯倩的想法，一定會罵一句：有病吧。

—

那處四合院自帶車庫，林之珩的車剛停進車庫，院裏的人聽見動靜，起哄着走出來看熱鬧。

瞧見林之珩慢悠悠地下了車，站在最前面的高個子男人率先出聲：“喲，終于來了啊。我還以為您今日又得放鴿子呢。”

湯倩在補妝，比林之珩慢一步。

她推門下車，剛好撞見一個穿着白色風衣的女生滿臉期待地鑽出門簾。

看到林之珩，女生先是一愣，後大大方方地同林之珩打招呼：“大哥。”

湯倩還以為是林之珩的親妹妹林詩媛，畢竟兩人年紀相仿，看起來都像是被父母寵在手心裏長大的孩子。

她來之前其實已經有了思想準備，這次是親友局，參加聚會的人都是林之珩最親近的朋友。

可是真當碰面，湯倩還是有些躊躇、尴尬。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林之珩的親友局，她的處境尴尬，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顧辭沒看到湯倩，瞧着溫瑤、林之珩倆打趣：“小溫同志可等你好久了，得知你要過來還專程去洗手間補了兩次妝。”

林之珩在看到溫瑤那一刻臉上的表情就臭了下來，只是顧忌着朋友都在，沒發飙。

他冷冷淡淡瞥了眼快要撲到面前的溫瑤，語氣說不出的平靜：“什麽時候回的北京？”

溫瑤察覺到林之珩的情緒變動，臉上的驚喜變淡，神情肉眼可見地多了幾分忐忑，她攥了攥衣袖，小聲解釋：“……前兩天剛回國。姥姥病了，我回國探望。”

“我也沒想到你今天要過來，是三哥剛剛邀請我吃飯……我才來的。”

溫瑤嘴裏的三哥是顧辭，他這人唯恐天下不亂，很愛搞事情。林之珩跟他認識這麽多年，早了解了他的德行。

如今局面難堪，林之珩也不想鬧得更難看，同溫瑤嗯了聲，轉而回頭尋找湯倩的身影。

見她一個人縮在角落不吭聲，林之珩皺了皺眉，當着衆人的面兒呼喚湯倩：“躲那兒幹嘛，你見不得人？”

衆人聞聲，紛紛順着林之珩的視線看過去。只見湯倩滿臉尴尬地從車後站出來，磨磨蹭蹭地走到林之珩身邊。

在好友的滿臉問號下，林之珩淡定地介紹：“湯倩，職業演員。”

林之珩并沒解釋他們之間的關系，湯倩也不過多介紹，只同幾人腼腆笑笑，表示打過招呼。

最不淡定地當屬溫瑤，看到湯倩的那一刻，她站在林之珩面前，差點哭出來。

顧辭是人精，見狀，連忙邀請幾人進屋，安排座位時特意把溫瑤和林之珩分開。

湯倩被安排在林之珩右手邊，她左手邊是一個穿藏青色衛衣的男人。

林之珩的朋友長相都不賴，那個叫顧辭長得有點韓系帥哥，穿衣風格也很韓系，湯倩旁邊的男人叫商序，性格比較內斂、穩重，五官很端正。

顧辭在招呼飯店經理上菜，溫瑤坐在湯倩斜對面，她的注意力一直落在林之珩身上沒移動過。

湯倩在腦子裏默默腦補了一番他倆之前的恩恩怨怨，一時間沒想出到底誰負了誰。林之珩自打進門撞見溫瑤那一刻，臉一直臭着，仿佛誰欠他錢似的。

大家似乎早習慣了他的尿性，誰都沒去撞槍口。湯倩也乖巧地閉上嘴，當一個什麽也沒聽見的聾子。

或許是私人飯局，大家都沒勸酒，也沒說一些下流的話題，氣氛異常地溫馨，林之珩的兩個朋友也沒看輕湯倩，反而笑着跟她解釋：“他就這狗德行，別理他。”

湯倩莞爾一笑，表示早就領教過啦，她已經習慣他的變臉啦。

商序坐在湯倩旁邊，看她滿臉樂觀的模樣，忍不住笑笑，玩笑着講：“看來你已經讨教過他的無理取鬧。”

湯倩還沒來得及回應，一旁的林之珩突然出聲打斷他倆：“誰無理取鬧了？”

“怎麽，你倆一見如故，打算發展成兄妹了？”

湯倩：“……”

商序察覺到林之珩無法遮掩的占有欲，故意逗他：“也不是不行。我正好缺個妹妹，小湯妹妹樂不樂意做我義妹？”

湯倩嘿嘿一笑，沒什麽心思地答應：“好呀～”

林之珩冷笑一聲，出言：“差不多得了。你沒妹妹？表妹堂妹一堆還沒妹妹。實在不行，讓你媽再給你生一妹妹不就得了。”

話說到這，林之珩将話頭轉向湯倩：“你不會真以為他是想認你當妹妹吧？知道他誰嗎？”

“他認你跟他争家産嗎？人就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攀高枝攀我頭上了？”

飯桌上的人都是認識十幾二十年的人，誰不知道林之珩這話是在說氣話？誰還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反倒是湯倩一反常态地表示：“我就是想攀高枝怎麽了？”

“我能攀是我的本事。你這麽難搞不也被我搞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