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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襄水畔,我率軍截住了蕭歧去路。
這注定是場血戰,既不會多言,亦不會退讓,戰術和城府在此時此刻都沒有半點用處,勝敗同生死,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才得以塵埃落定。
我把雙劍插進蕭歧的琵琶骨時,他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他的腿骨已經被我的戰馬踏碎,整個人同半死不活也無甚分別,我抓着他的領子問兄長的頭顱在哪,他卻猝然大笑起來。
我抽出帶着倒刺的馬鞭抽在他的臉上,又問一遍:“本宮問你,太子的首級在哪?”
他被我抽到在地,臉上血肉模糊,笑着說:“你可真像你父親,比那心軟的太子像多了,論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堂兄呢。”
那女人洩露了太子的行蹤,蕭歧的人才能在山間野路僞裝成平民百姓将他騙殺,我怒不可遏,差點便忍不住動手将他一劍殺了,我一腳踹在他的門面上,把他一顆門牙踹了下來,不屑道:“你個宗室之子,也配與本宮相提并論。”
堂堂一個封侯拜相的淮郊王,被我輕描淡寫一句宗室之子蓋了過去。這本是他最得意的事。
蕭歧被我戳到了心窩子,一時間漲紅了臉,咬着牙羞辱我,完全不可憐他的另一顆門牙,我命人将這缺了兩顆門牙的老東西捆起來帶到襄城中。
此次叛亂中跟随蕭歧的兵将若是被俘一律就地斬殺,他年邁老母和妻妾子女在一天後也接連被交到我手上,準确地說是被徐昆玉的得力幹将。
這次徐昆玉本想跟着我一同來的,但謝靈仙綢缪之事中,得有他參與。
在複仇與功名之間,徐昆玉選擇了後者。
蕭歧被我捉住後還成日喊着:“讓徐二來見我,讓他見我!”
看着他的弟兄們被吵的受不住,将他的嘴堵得嚴嚴實實。
在送他一家老小上路前,我沒少吩咐人折磨他,我也不需要從他嘴裏撬出來什麽,我只是要讓他不好過罷了。
但是似乎別人很怕我不想要從他嘴裏掏出來什麽,因為這樣我就可以随意定罪,畢竟兵權在我手中,我還真的能将其運用自如,我若是想要誰死,誰敢不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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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眼高于頂的世家又紛紛不再明哲保身,拉了滿街的財寶都送到我府庫中。
我雖然也看不上他們,但是這樣的示好我還是分外樂意見到的,但有那麽幾個不長眼的竟然給我塞男寵,我派人去鬧,搜刮了不少油水出來發給了将士們,一時間我在軍中威望不小。
當然他們服我,自然還是因為我能打勝仗。
那是一個難得的晴日,在襄城之外的郊野,我将形容潦草的蕭歧一腳踹了出去,扯着他的頭發讓他強制去看眼前排成一排的家眷,猶如魔頭邊在他耳邊道:“你知道本宮接下來要做什麽吧。”
蕭歧在哭喊聲中閉上眼,顫聲道:“成王敗寇而已,要是我知道會輸,早在淮郊就把她們殺了。”
我嫌棄地撇嘴,擺擺手讓人摁住他,囑咐道:“要是閉眼就把眼皮劃開。”
我掂了掂略微有些沉的長刀,慢悠悠走到那蜷在地上念佛的老太,頗為不屑地想,這人自稱居士,依我看她就是個豬腦子。
連諸色是空諸相非相這樣簡單的佛理都沒明白,要是明白了豈會執着于財寶,執着于權勢,老東西整日吃齋念佛勸誡旁人,卻享受着別人對她的阿谀奉承,教出來一個挑起戰亂的兒子,佛經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我在她腦袋上比劃着,垂眸欣賞她的顫抖,她一開始還十分淡然,但很快就繃不住老臉,哭喊道:“你會下地獄的!”
她不斷重複,惹得我有些煩擾,身邊有将士看到上去便是一巴掌,打的她松掉的牙差點飛出來,我自然有辦法不讓她們鬼哭狼嚎,但是我就是故意給蕭歧這老東西看的。
徐二曾說他借官員的名頭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真真是地方霸王也不為過。
高宣王和昭陽公主的後人都已遠離朝政,獨淮郊藩王還确确實實掌兵,享受着做王爺的一切,王府上上下下都因此覺得無上榮耀。
現在即便被抓,名貴的绫羅綢緞都還在身上,只是珠寶首飾都被士兵們哄搶得一幹二淨,也真是報應不爽。
我一刀插進她的後背,還用刀才她的心髒裏轉了幾圈,踩着她的屍體把刀拔出來,甩了甩刀上的血滴,繼續朝着他的王妃走去,這次我又換了個殺法,換成把刀捅進她的肚子裏,緊接着是他的側妃們,她們縮作一團,呼喊着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我揉了揉耳朵,把她們的腦袋齊整整地削下來,血噴了滿地,沒片刻功夫地上都是還滾燙的血,它順着土地的脈絡流淌到蕭歧跟前,我微笑着過去,他瞪大的眼中似有絕望。
馬上要殺到蕭歧的子女,他這才掙紮着向我求饒,我驚奇地看着他,腳踩着屍體向他露出一個玩味的笑。
見他竟然是真心求我,我獰笑着撩開衣袍,踩着宮廷女子慣有的細碎步伐,走到他跟前,仿佛自己穿着裙子似的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他跟前,用刀刃拍拍他的臉,血從他蒼老的臉頰滴下,像是淚。
眼見他終于崩潰,我收斂笑容,一字一句道:“蕭歧,是本宮親手給兄長收的屍,他可是本宮一母同胞的阿兄,是北涼的太子殿下,是天下未來的主人,他本該是個很好的君主,卻死在你手中,東宮那麽多人,你連懷着孕的婦人都不放過,他的兒子還那麽小,就被你毒死,你覺得——本宮該怎麽報仇!”
我氣急了不住點頭,将他捧着大肚子的二女兒和幾乎暈死過去的女婿扯過來扔在蕭歧跟前,笑着道:“成王敗寇,好一個成王敗寇,你不會以為求我兩聲,我就會放過你吧?”
我自然也對他這個二女兒下不了手,但我偏要這麽做,不殺不解我心頭之恨。
我像是一個在大漠中行走了數日,即将要渴死了的旅人一般,又快步将其他的子女扯在他跟前一個一個殺了。
他的兒子們我一個都不眼熟,但是他這小女兒我倒是有些印象。
年宴中蕭歧他的小女兒甚至敢端着酒到我跟前暗暗攀比,還要挖苦我與謝靈仙相好之事,話裏話外她仿佛才該是那個公主。
不過她的話說到一半,我的便把酒杯砸在了她的臉上,她還因此破了相,但那段時間我讨皇帝歡心,連我的嚣張跋扈都看得順眼,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我在她的嘴邊比劃着,嘟囔道:“本宮覺得把你舌頭割下來再殺比較好。”
她竟然兩眼一翻,活生生被吓死過去,我将屍體扔到蕭歧懷中,又去将他最為寶貝兒子踹過來,這次蕭歧終于徹底崩潰,抓住我的衣擺,懇求我把他也殺了。
我酣暢淋漓的大笑起來,沖萬裏無雲的天際大喊:“兄長你可聽到,這老畜生居然想死了哈哈哈哈!”
我縱然暢快,卻也斷不會了結他。
我要他活着,日夜受酷刑折磨。
一把火把屍體燒了後,我帶人去找兄長的頭顱,終于在蕭歧的床榻之下搜到,我将他的眼睛用白布蒙住,含着淚将他裝進玉盒之中,又馬不停蹄去兄長停靈的寺廟接他,将首級放進他的棺椁中。
我将蕭歧大軍要從襄城外出發的消息散播出去,終于在回京的路上遇上了燕妃和那皇子,她們原本在馬車上探出頭來,看到行進的軍隊面上頓時有了色彩,燕妃拉着兒子的手下來馬車,連忙向這邊奔來。
但在看清萬軍之前高頭大馬上的玉面羅剎是我,女人臉上的笑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兒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興奮地沖我揮手,喊我皇姐、皇姐……
我架起來長弓,拉開弓弦。
那女人抖的和篩糠一般拉着她兒子就要跑,我一箭射穿了那少年的後背,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終于有人看不下去,喊我一聲殿下。
我側着鳳眸瞧他一眼,勾起一個笑容,将弓弦放下,指着拿“刺猬”道:“這是燕妃和蕭歧私通之子,雖是蕭家之後,但是滔天大罪焉能不算進逆賊之流?”
那人抱拳稱是,倒是被捆在馬上氣短面虛的蕭歧的搖搖頭道:“這天下,終于要落到一個女人手中了。”
我擺擺手,士兵把燕妃從她兒子身上扯了下來,我沖這狀若瘋癫的女人攤手道:“一命賠一命,你兒子的命總不能比世子的命還貴吧。”
她破口大罵我不得好死,這話倒是說到我心坎裏了,我要所有和這場謀逆有關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我道:“随意殺了吧,這女的沒什麽用。”
真正在背後推波助瀾的自然是幽州的豪門貴族,但是這些賬現在還不是算的時候。
我們走到宮道上的時候,有窸窸窣窣的雪落了下來,謝靈仙撐着傘站在宮門前等我,身邊只有零星幾個侍女,我這才覺得肩膀一松,一股難言的疲憊湧上了心頭,我縱身下馬,快步走過去與她相擁。
我道:“謝羽,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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