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在國外校園親吻,很平……
第34章 第 34 章 “在國外校園親吻,很平……
秦意濃心情複雜。
晉聿說她不是夏卿的替身後, 她見到夏卿時,心裏有了一份坦然,但同時也多了另一種不可名狀的複雜心情。
夏卿是晉聿深愛的人。
晉聿此時心裏的情緒是怎樣的?
他從不輕易外洩任何情緒, 所有情緒都藏在他厚重的心裏,面上從來波瀾不驚, 那麽心裏會是怎樣的波瀾駭浪?
他一定很想念夏卿吧?
夏卿提着紅裙大步走來,步調似T臺模特般, 停到兩人面前,笑着擡手摸了摸秦意濃的臉頰,然後問晉聿:“二叔, 你能先幫我關幾天晉謹峋嗎?”
晉聿神情冷淡:“怎麽訓狗, 白教你了嗎?”
夏卿摸摸秦意濃臉蛋,對秦意濃尴尬地笑笑,繼續問晉聿,語氣中難掩信賴:“這不是我回來得先解決濃濃的事,沒空搭理他嗎。我估計他現在已經知道我回來了, 可能在飙車過來了。”
晉聿忽然看向秦意濃,秦意濃安靜地看着夏卿臉上的傷。
夏卿是秦意濃的姐,看在秦意濃的面子, 他想。
晉聿淡道:“如果他堵你,給我打電話,我跟他說。”
夏卿松了口氣:“謝謝二叔。”
大約因為她在愛意環繞的家庭裏長大, 說出的謝謝二字都動聽得如笑容般明媚。
“二叔”這個詞, 真是亂了輩分。晉聿手撫秦意濃的背, 對秦意濃的姐說:“以後不用叫我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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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叫?”夏卿問。
“叫我英文名吧。”
“行,”夏卿看向秦意濃,又憐愛地揉了揉秦意濃的臉, “那姐先走了,晚上來接你。”
秦意濃淺笑點頭:“好。”
綠樹成蔭的校園裏,晉聿送秦意濃走向她導師所在的科研樓。
經過戶外網球場走向林蔭路,繁茂樹葉遮在頭頂,陽光穿過縫隙碎鑽般的灑在秦意濃的臉上。
晉聿垂眸看她,校園裏綠意盎然,秦意濃臉色蒼白如紙。
方才動手的情況是二十二年的養母和心疼她的親姐,她很難做到真的無動于衷。
晉聿慢慢停步,手臂從秦意濃肩上挪開,秦意濃未有所覺。
她繼續向前走了十多米遠,她仍未察覺,好似要一直這樣走下去。
她穿白襯衫與深灰闊腿褲,挺直的背影像是踩着泥水淌進灰蒙蒙的濃霧中。
“大姐都和你說什麽了?”
晉聿走向她的濃霧中,擡臂将她摟進懷裏。
直至此時,秦意濃才停步,但擡頭望他的神色仍茫然得像在霧色深處走失迷了路。
過了好一會兒,對視到他黑沉有力的目光,感覺他好似伸出雙手為她撥開了她周圍裹挾碎刺的濃霧,她徹底回神。
視線下垂,她看着他的寬肩胸膛,忽然很想把臉埋進他懷裏,他溫暖與沉穩的懷抱可以為她擋掉所有煩惱。
但此時是在學校裏,周圍同學來往目光流轉,她止住了這樣想被擁抱的想法。
“說了很多,讓我在校門口的那段時間沒那麽難熬了。”
“嗯。”
秦意濃逐漸恢複如常,擡眼問他:“是你的安排,還是真的是巧合?”
晉聿拂開她額頭拂到眼睫的一縷發,漫不經心說:“你怎樣認為都可以。”
秦意濃知道他這句回答和“是我的安排”已經沒有區別。
身着商務西裝的晉聿和學校有些格格不入,他身處于樹葉茂密郁蔥蓬勃的校園裏,氣質成熟內斂,顯然不是青澀學生,他身上也沒有年輕教授的學者氣息,一眼看去就讓人想到他大抵上是來捐贈科研實驗室的資本家。
他也确實資本家,而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她倉皇失措的情緒,因此陪她走進校園,送她去見老師。
甚至于他提前做好了戴安娜母親那邊的準備,轉移她注意力,讓她避開了會引起她情緒失控的場面。
那種被他照料得很好的感覺,又從心裏流淌出來。
秦意濃緊抱着論文問:“你不讓我對你說謝字,那我真的很想感謝你的時候,我該說什麽?”
她認真記着他說過的話,也認真實踐與履行。
晉聿不讓她說道歉,這好辦。
但他不讓她對他說謝謝,這真的有點難,他做過太多讓她想說謝謝的話。
晉聿低眸看她清麗的雙眼,他喜歡看到她對他的信任,并想在她眼裏看到她對他比對沈沐琛更多的信任。
一磚一瓦堆攢積累到構建出一間房,等她邀請他搬進去。
掌心握着她圓潤的肩,收緊她肩膀,晉聿俯首,同時擡高她下巴,令她嘴唇碰過自己的臉頰:“這樣。”
秦意濃一時分不清這是誰偷誰的吻,心跳驀的跳動很快,緊張地向周圍看去。
饒是晉聿剛剛的動作很快,就像是附耳到她唇邊聽她講話一樣,還是有些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她臉微熱,擔心有關于她的不好聽的話傳過來,推他快點走。
晉聿牽着她手問:“知道以後該怎麽做了嗎?”
秦意濃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什麽了?”晉聿好整以暇。
“……”
知道以後一句謝謝要替換成一個親吻,但她說不出口。
晉聿端詳她兩秒:“以後去國外留學吧。”
“什麽?”
跳躍太大,秦意濃不解。
晉聿平常語氣淡道:“在國外校園親吻,很平常。”
不用像她這樣,好似他做了多了不得的事。
秦意濃努力讓自己從這個話題抽出理智,想起來問:“你是派人盯着楊悅了嗎?在她動身來北瓊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吧?”
她沒有質問的意思,邊指前面邊用溫和的語氣為他介紹:“科研樓在這邊,這棵開着白花的樹是刺槐,地上開的那些矮矮的小白花是點地梅。”
“嗯,很漂亮,”晉聿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但你姐在這裏,不是我提前安排好的,應該是時衍的安排。”
秦意濃平淡地總結:“時衍也想打她。”
晉聿漫不經心說:“時衍心裏想,但他會在意你的心情,不會真的去做。夏卿是個很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她知道她打了楊悅會讓你心情複雜,但她仍然會去做。”
就像她可以因為和男朋友吵架而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六年之久嗎。
晉聿真的很了解夏卿。
到科研樓門口,秦意濃思忖片刻,終究沒有問出“你的英文名是什麽”,猶豫着将另一句疑問問出來:“你之前打的那兩通電話,像是在教對方怎麽馴服難訓的動物,是在和她通話嗎?”
“嗯,”晉聿攬着她走進玻璃門,送她進裏面繼續上臺階,“她看我養了只比特犬,她也養了一只,比特犬攻擊性強,在國內是禁養犬,她很享受馴服的過程。”
真的是夏卿。
原來早在那麽久,她就已經看到他在與夏卿通電話。
“那她馴服了嗎?”秦意濃問。
“你問她吧,”晉聿不多聊,給她和她姐多聊的機會,不容置喙地安排說,“我中午過來接你去吃飯,結束給我打電話。”
晉聿寸步不離地将秦意濃一直送到導師辦公室門口。
秦意濃心裏還是有疑惑,她酌句說:“如果你早知道楊悅會來找我,你為什麽沒阻止她?”
晉聿攬她肩膀的手落在她後頸揉了揉:“你總要面對,不如安排好了再讓你面對。”
他動作和語言依然透着強勢,但确實是深思熟慮的最優解,讓她将難過想流淚的情緒降到了最低。
晉聿說罷,握着她手擡起敲門,得到裏面的應允,他低聲說了句“祝你好運”推她進去。
關上門,他離去。
秦意濃站在門口看辦公桌裏面的導師郭爽,難得緊張,平時清冷嗓音都變小了兩度:“郭老師,我來了。”
她這個選題的導師剛好是他們院主任。
她擺爛的時候,郭爽找過她,希望她能好好畢業,她沒當回事,前些天江教授為她聯系了郭爽,坦言說了她是他女兒,郭爽很為她感到高興,然後在她開題報告上狂修改,滿篇紅色備注,大概是又欣慰又氣。
郭爽戴上眼鏡看這個命運多舛苦盡甘來的秦意濃。
秦意濃大一想轉專業的時候,就來找過她,也找過其他校領導,一次又一次向校領導提出她想在市局做法醫的夢想和想轉專業的事,校領導說沒有這先例,秦意濃問如果她成績特別優秀,是否可以有這個先例,校領導沒有答複,因為成績是否優秀不是嘴上說的。
之後秦意濃作為市場營銷專業學生,不僅将公共基礎課學到最好,同時将大一專業課,管理學、會計學、經濟學 、統計學和市場營銷學都學到最好,并積極蹭課自學法醫學系的基礎醫學概論、法學概論、系統解剖學和法律基礎課程,無論法醫學系老師待不待見她,她都去各位老師面前刷眼熟讓老師知道她自學到什麽程度。
那是他們多年教學來見過的最堅定的一個女孩子,校領導開會時探讨了三次她的事,終于決定可以破例,但要看她原專業期末成績和目标專業的筆試成績。
最終她拿出原專業第一的成績和目标專業全A+的筆試成績走向他們,并獲得原專業的學院國獎。
高考狀元的成績進入市場營銷專業,之後又在法醫系連拿三年國獎,這兩個學院的老師沒人不認識如此優秀與努力的她,但也看到了她父親秦大為殺人未遂判刑後、她大五時的頹廢與放棄。
為父親的案子奔波兩年,整個大學五年,她只在大二時有過一年輕松時光。
最終等來判決,她考不了公,無法進入市局做法醫,又不願去司法鑒定機構工作,她選擇了放棄。
多麽荒唐現實又一意孤行的決定。
終于苦盡甘來有另一條路可以選擇了,郭爽欣慰地想。
郭爽對她招手:“過來。你爸給你改了嗎?”
秦意濃靜默片刻,走上前回答她:“我爸沒改,說要避嫌。”
郭爽失笑:“關系都在這兒了,還能避哪去。來吧,坐我旁邊來。”
秦意濃被訓了仨小時,她擺爛時的荒廢不是假的,是真沒打算畢業,但江教授和晉聿都給了她一些指導,她也不至于做得那麽差。
只能是一個結果,郭爽想讓她的論文更優秀一些。
但還是被訓得很疲憊。
中午結束走出郭主任辦公室,秦意濃餓得緊,給晉聿打電話約飯。
不成想一分鐘不到,晉聿就出現在了她眼前。
樓梯臺階上,晉聿脫了西裝外套挂在手臂,單穿一件深灰色襯衫,他從樓梯下方上來,她從樓梯上方下去。
她低頭看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逐漸仰視他,她難以置信問:“你來多久了?”
“不久,”晉聿牽着她手垂眸看她的郁悶疲憊表情,“挨訓了?”
秦意濃忽然走近他,抓起他衣襟聞他襯衫味道,聞完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沒走。
他辦公室和安秘書周圍有一些花調的香氣,會為他的沉香與姜香添去似有若無的尾調。
他一直在這裏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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