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會勾人了

第59章 第 59 章 “會勾人了。”

夏意濃被晉聿喂了水後, 筋疲力盡地躺在晉聿懷裏,呼吸還有點急,腿也仍酥麻, 電流一陣陣淌過,似發抖的溪水。

“濕透了, ”晉聿嗓音裏有餍足後的慵懶,微帶暗啞, “去洗澡?”

夏意濃在他懷裏挪了挪,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窩着:“不想去。”

“難受嗎?”

“難受。”

濕黏黏的。

晉聿低笑一聲,将人撈起去洗澡。

拿來毛巾架上浴巾, 攤開鋪在浴缸底, 将人抱進去坐着,他坐在她身後用花灑給她沖洗:“配合一下,擡腿。”

夏意濃閉着眼,仿佛有了恃寵而驕那味道,自己一點力氣都不用, 答應着“嗯”了一聲後一動未動。

只好晉聿自己動手,把她腿支起來:“往後,靠着我。”

夏意濃靠了過來, 舒服得感受溫熱的水流。

過了一會兒,身上漸漸舒服得有了力氣,她半睜開了眼:“晉聿。”

“嗯。”

她又叫他, 聲音很輕:“晉聿。”

晉聿低眸看她, 擡起她下巴, 低頭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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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從淺嘗辄止到潮濕悶熱的吻。

晉聿微喘,拿起臺上備用的東西套上,額頭抵着她頸, 再度說:“配合一下,擡起來。”

夏意濃不可置信地睜了眼:“你怎麽……”

還有力氣啊。

晉聿按她小腹:“你最近運動太少。”

腹部都軟綿綿的。

夏意濃氣嗔道:“騙子。”

剛才他還不是這樣的。

兩小時前,他和她預想與擔心中的強勢完全不同。

她所有害羞都被晉聿的溫柔攻略,她選了白色的那套,晉聿為她穿上,她不敢睜眼不敢擡頭,他卻沒說任何讓她不自在的話,反而只說了句“很美”。

之後他拿來上次在商場買的東西,教她換擋,她抗拒,他幫她卸下羞臊與不安,一點點地教她取悅自己。

到後面他一次次快要失控時,他也更在乎她的感受。

她認為這是晉聿最溫柔的一晚。

結果現在,他又恢複了他強勢的本性。

晉聿嗓音啞沉:“手給我,濃濃,握着。”

軟硬兼施,就他最會。

夏意濃在劇烈晃動的燈光中閉上眼。

自問喜歡嗎。

答案是喜歡。

所以放任自己沉溺在他的強硬與溫柔中,放任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心動。

心牆為他推了又推,放任他高大的身影在迷霧中走進來,成為她的燈塔。

“再穿這套黑的試試。”

“……”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夏意濃被擺弄着穿上那套黑色的,趴在窗前顫抖地想。

“小心頭。”

晉聿将她快要撞到玻璃窗的身體撈回來,掌心鎖着她的脖頸,迫她喊他的名字。

她顫不成聲:“晉聿……”

“再叫。”

“晉聿。”

他箍着她的腰,貼着她的耳廓,在她耳邊粗啞地說:“想聽你叫我千百萬遍,夏意濃,叫我。”

此生叫不夠,還有下一世。

這輩子他用心灌溉澆築養着的人,下輩子還要屬于他。

隔日醒來時快到中午,身邊已經沒了人,按開手機看到晉聿的留言:“醒了下樓找我。”

又看到時衍撤回了一條信息。

夏意濃問時衍:“有事找我嗎?”

時衍回:“沒事。”

過了片刻,時衍又發來:“昨天有個客戶是北愛爾蘭的,哥的耳朵快聽聾了,你英文聽力怎麽樣?唐畫感冒,中耳炎犯了,下午三點需要再和客戶聊細節。”

夏意濃思忖着回:“很好。非常好的那種很好。”

時衍:“公司現階段研究的項目和深度學習等詞彙都會?”

夏意濃:“?”

夏意濃:“你質疑我?那我不去了。”

時衍發來語音,笑說:“哥就喜歡看你自信的樣子,行,下午三點準時來公司。”

夏意濃答應說“好”,算了時間後下樓去找晉聿。

晉聿正在健身房裏跑步,長腿大步跑,步速很快,頭發和速幹衣都已濕透,人卻好似不喘不累。

夏意濃:“…………”

他不是人吧。

開門進去,跑步機的機器自身的聲音不重,晉聿踏步在跑步機上的聲音也很輕,但健身房裏有回響,所有聲響裏都迸發着晉聿的力量感。

一如既往的自由的巴赫也在流淌,是莫紮特學習模仿過的、貝多芬研究贊譽過的、門德爾松極為推崇與推動的巴赫,嚴謹沉穩與令人平靜。

是古爾德版本的《哥德堡變奏曲》,也是她很欣賞喜歡的作品,背景裏有古爾德的哼聲。

晉聿側眸看她,白色襯衫,很透,按停了跑步機。

夏意濃拿起椅子上放的一瓶水,擰開遞給他,拿起毛巾搭到他頸上。

晉聿喝了兩口後,擰着瓶蓋上下打量她。

夏意濃被打量得臉上沒有不自然。

晉聿提着水瓶放到跑步機上,伸手将人摟過來:“會勾人了。”

夏意濃這時臉才微微紅了起來,她摟他腰,輕輕地“嗯”聲應着,踮腳吻他。

晉聿順勢按着人過來親了一陣。

唇分時,他将她穿的襯衫都已揉亂。

“不嫌棄我身上濕?”晉聿揉着她腰問。

“不嫌棄。”

晉聿無論何時都幹淨得不染塵埃,好似被沉香浸透了,出了汗都是沉香味。

晉聿低聲問她:“看信了?”

“還沒有,想晚上回去一個人的時候看。”

晉聿手指微有停頓:“嗯。”

“餓了吧,”晉聿牽她手向外走,“去吃飯。”

“餓了,”夏意濃小步坐在他身後,“晉聿,有空我給你彈吧,這首哥德堡變奏曲。”

晉聿聞言停步,雙手摟着她臀将人托抱起來,一直親到餐桌前坐下,過許久才放開她。

“夏意濃。”

“嗯?”

“今天怎麽這麽乖?”

“……”

夏意濃趴在他肩上,紅着臉輕聲說:“可能醉酒還沒醒,腦袋還不太清醒。”

晉聿就這麽摟着她,喂給她一塊面包片:“那就以後天天喂你喝酒好了。”

夏意濃想,她在他身邊,不喂也醉。

吃了兩口早餐後,晉聿上樓洗澡,夏意濃回頭對他說:“時衍讓我三點去公司幫他跟客戶談事,北愛爾蘭的客戶。”

晉聿掀着衣擺脫掉速幹衣,肌肉結實完美,他點頭道:“你去忙你的,我晚上在家等你。”

“……”

夏意濃的目光在晉聿腹肌上停了幾秒,緩緩移開,他是不是故意脫衣服說話的啊,她昨晚不小心承認了很喜歡他身材。

只淺吃了一點早餐,夏意濃中午自己開車回去和長輩們吃午飯。

江初和時衍以及舅舅都不在家,夏卿也不在家,留下四位女士在家裏吃飯笑聊。

飯後夏意濃陪母親一起洗水果,問道:“媽,爸和舅舅去哪了?”

夏流螢的目光在流水上停了兩秒,對她說:“醫院換你們的事有眉目了,你爸去現場了。”

夏意濃聽到“現場”兩個字,關停水流:“什麽現場?”

夏流螢擦幹手,對女兒說:“爸媽家裏有個十多年的保姆,她前陣子失蹤,昨天發現了屍體。”

夏意濃忽然想起孟見鯨昨天說出現場的事。

看過太多案例,也解剖過屍體,她此時大部分的情緒竟是平靜。

“自殺還是他殺?”夏意濃輕聲問。

“還不清楚具體情況,”夏流螢擡手揉開女兒輕蹙的眉心,“沒事,別多想,等爸爸回來再聽聽看是什麽情況。”

夏意濃握住母親的手:“您還好嗎?”

夏流螢反手握住女兒的手,溫柔地揉了又揉:“心情很複雜,有解脫,有解恨,但心裏還是很難過,無論結果怎麽樣,都沒人能還我女兒這二十二年應該有的人生,你吃的那些苦,誰來還?”

夏流螢說着哽咽,轉過身去流淚。

她不想讓女兒看到自己的脆弱。

夏意濃繞到母親面前,擡手為母親擦眼淚,輕聲說:“但我現在長得很好,無痛無災,以後也再不會吃苦了。”

夏流螢摟住女兒,失聲痛哭。

從今早接到發現方雲惠屍體的電話後,她就一直痛苦萬分,不是大快人心的心情,是為女兒感到心疼與痛苦。

二十二年的人生,一具屍體就這樣輕易了結了嗎?

“我說你們娘兒倆,咦,”廚房門口響起小姨的聲音,“怎麽都哭了,為早上的事?”

小姨過去分開兩人:“好了,別哭別哭,是喜事,走了,去客廳和外婆聊天,說不定是外公保佑呢。”

小姨笑得跟唱戲似的:“外公在底下想,氣死老子了,老子本來就還沒見過外孫女,居然還有人欺負我外孫女,看我不收拾她!”

夏流螢無奈推她:“注意你的嘴,爸哪有你說得那麽叼。濃濃,別跟小姨學。”

夏意濃破涕為笑:“好。”

小姨是天生樂觀的人,哄着倆人去客廳吃水果,張羅陪外婆玩牌。

夏意濃喜歡和外婆聊書裏的事,故意當着母親的面問外婆哪一處是虛構,夏流螢失笑地揉女兒的臉。

外婆說中文不準确,很緩慢地說粵語:“冇虛構嘅,全部都系真實嘅。”

夏意濃聽不懂“虛構”的音,只能聽懂“真實”,母親在旁邊為她翻譯,小姨失笑着教夏意濃發音。

小姨忽然想到:“對了,你外公和你爸都是後學的粵語,都是為了讨好你外婆,也為了讨好你媽媽,濃濃老公以後也要會啊。”

夏意濃莫名想到了晉聿。

晉聿會。

夏意濃不好意思聊晉聿,只含糊說:“小姨,我會多學學。”

小姨笑:“你不學沒關系,應該會有人學。”

夏流螢打量着女兒神色,主動聊起來說:“晉聿在外公外婆身邊待過兩年,他和你說過嗎?”

夏意濃“嗯”了一聲,昨晚剛說過。

她狀似無意地問:“他可以在那邊上學嗎?”

夏流螢:“他是在那邊出生的。”

母親小姨和外婆三人斷斷續續地為她拼湊出晉聿的小時候。

晉家父母老來得子,都喜愛得緊,将小兒子照顧得無微不至也密不透風。

把晉聿當作瓷娃娃一樣保護着,怕他去幼兒園生病,就為他請來老師陪他玩,家裏幾乎是無菌環境。

小學也一樣,晉聿不得不去上學,然後他剛去沒兩天生了場重病,父母又開始為他請長假,請老師來家裏教他。

他的強勢是天生的,也是後天慣出來的。

所有人都圍着他轉,父母慣着他,大哥寵着他,小一歲的侄子也得聽他的,甚至老師也要哄着他,出門前擁後簇都是保镖與保姆,是最矜貴的小少爺。

但被保護得太嚴密,免疫系統沒經過抗原刺激和訓練,成了接觸細菌就生病的體弱多病的人。

跟江初開始鍛煉身體就是從那時候起,江初是晉家信任也是在公安系統鍛煉過的人。

晉聿沒兩年後有了自我意識,想離開家,聽江初說他岳父岳母的環境不同于內地,他又是在那邊出生,就去過兩年,還下命令不許家裏人跟着。

換了一種教育方式,他骨子裏的強勢又多了更多的不被管束的自由,晉家父母誠惶誠恐地又将他接回了內地。

再之後,晉聿還是遠離父母去了國外。

老夫人這兩年越來越想兒子,也是常常求着哄着希望晉聿能夠留在國內。

語罷,外婆問夏意濃:“乖孫囡和阿聿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夏意濃:“……”

別說結婚了,連她生日禮物,他都沒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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