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在你卧室裏偷着親我?

第63章 第 63 章 在你卧室裏偷着親我?

孟見鯨小心翼翼地從門後探出腦袋來, 眨巴着眼睛看走廊裏男才女貌的一雙人。

兩人都穿黑色襯衫,明明是那麽深色濃墨的一幕,她卻覺得好看極了, 兩個人的五官相貌都那麽出衆,精致又立體, 像來自創始者的最得意之作。

孟見鯨從前就想過,以夏意濃的性格, 大約只有晉家最強勢的晉二叔能管得了夏意濃,沒想到終究真的是晉二叔在管、或是在陪伴夏意濃。

她知道濃濃在生日晚宴上改回了跟親生父母的姓,不再叫秦意濃, 是叫夏意濃。

孟見鯨還不太習慣叫夏意濃這個新名字, 但她更喜歡夏意濃這三個字。

秦意濃聽起來總像是秋意濃,讓人感到秋天的蕭瑟,綠葉變黃在朔風中飄搖衰落在地面上,無根無家的清冷。

夏意濃在這個夏天則剛剛好,是熾熱發光的夏意濃, 是不再寒冷的夏意濃。

夏意濃濃,讓人感覺驕陽正好,綠葉與花香都在向夏意濃飄過去。

孟見鯨悄悄給夏意濃發去信息:“寶貝, 忙完沒?”

發完信息後,孟見鯨盯着看夏意濃和夏意濃的包包。

然而夏意濃手機好像調靜音了,夏意濃一點反應都沒有。

孟見鯨本來就怕晉二叔, 現在還很怕夏意濃在晉二叔的陪伴下忘了她的存在, 怕夏意濃直接跟晉二叔走了。

她想發出點聲音, 又怕晉二叔冷漠警告的目光望過來。

剛剛晉二叔和方澤曜說話時的氣場就很可怕,明明晉二叔語速徐緩,但聽起來就讓她特別不寒而栗, 想把自己縮到最小躲起來。

顧執也有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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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顧執吓不到她。

她更怕前面的晉二叔。

走廊裏,追悼室的哀樂還在夏意濃耳邊環繞着,她聽得心情複雜,雙手用力環抱着晉聿的勁瘦又有力量的窄腰,把臉緊埋在晉聿寬闊的胸膛裏,深深地呼吸晉聿身上令她感到安心的香氣。

除了沉香,還有晉聿身上本來的香。

像佛堂的香,像高山雪松的香,也像他在書房落筆時的墨香。

夏意濃深深地聞着。

他說他可以幫助方澤曜,不會讓方澤曜自暴自棄,讓她不用擔心。

他說他是她親口承認的男朋友。

所以他會為她處理她身邊的所有事,他想讓她安心。

如果,夏意濃想,如果在很多年前,出現在她身邊的人是晉聿,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不是說沈沐琛不好,只是沈沐琛和晉聿确實是不同的兩種性格。

沈沐琛有些像時衍,沒那麽細心,推她腦門,直言她笨,嘆息說讓她少吃甜的,讓她注意體脂,練拳的時候也不讓着她,偶爾一拳過來,他沒控制好力度,她又沒能躲開,就把她打得很痛。

于是她總想要打贏沈沐琛,或是想在嘴皮子上贏了沈沐琛。

可能正是因為這樣,她和沈沐琛相處那麽久,從沒有對沈沐琛有過心動時刻。

但若換了晉聿,晉聿還是會以現在的方式對她嗎?

在她遇到人生重要時刻的時候,在她遇到自己心軟無法下決心的時候,晉聿應該都會像現在這樣,以絕對的安全感與絕對的力量陪伴她吧?

又細心地照顧到她的一切,軟硬兼施地讓她變得更好?

夏意濃想,無論是更早或是更晚地遇到晉聿,她都會對晉聿心動吧。

她無法抗拒這樣的強勢與溫柔。

忽然被晉聿輕輕拍了肩膀,晉聿低聲說:“你朋友。”

夏意濃想起孟見鯨,立即從晉聿懷裏退出去,順着晉聿的視線回頭,孟見鯨正躲在門後,探出丸子頭對她尴尬地揮手笑。

夏意濃對孟見鯨總是會多些笑意,她輕聲失笑,走過去把孟見鯨從門後拉出來。

“你怎麽來這了?”夏意濃問。

孟見鯨說:“我師父讓我來向那孩子了解他母親有沒有吃……”什麽藥。

話說一半,孟見鯨意識到按照規定她不能和夏意濃說太多,于是做了個封嘴的動作,又做了個雙手拜拜的動作希望夏意濃諒解。

夏意濃當然明白,笑着點頭。

孟見鯨看之前江教授在這邊,又看夏意濃認識那男生,已經推測明白夏意濃現在為什麽在這了,便沒有多問夏意濃。

關于身世和隐私,孟見鯨總會避開一些,再找合适的時間地點和夏意濃聊。

孟見鯨不能談案件,也不敢談晉二叔,于是她只能跟夏意濃談論文,但論文的事還沒問出口,她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濃濃,”孟見鯨小聲問,“這案子和你有關的話,我作為你朋友,我好像不能繼續參與了,是吧?”

夏意濃:“……”

還真是。

“我,”夏意濃抱歉說,“多多,對不……”

“沒事沒事!正好馬上答辯了,我這不就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放假了嗎!”孟見鯨打斷說。

不過孟見鯨也覺得抱歉:“哎,我師父以後沒有我幫忙一起思考的話,我師父沒有我聰明,進展肯定會慢很多。”

夏意濃:“……”

多多自信得很好。

孟見鯨吹完牛皮,自己笑得不行,挽着夏意濃問起論文的事:“濃濃論文準備得差不多了吧?準能畢業吧?”

夏意濃點頭:“江教授和晉聿都幫助了我一些,沒問題。”

孟見鯨高興:“可太好了!我之前好怕你真的擺爛不打算要畢業證,我都為你覺得好可惜。”

夏意濃之前确實也是這麽想的,後來意外和晉聿有了交集,人生之路變了軌跡,走上了另一條回家的路,這麽多人陪着她,她也不敢再擺爛了。

夏意濃看着孟見鯨臉上為她感到高興的笑意,沉吟片刻,她牽着孟見鯨的手說:“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吧。”

孟見鯨聞言立刻緊張,慌忙擺手往後退:“不用不用,我我我認識他,不用介紹。”

她不敢和晉二叔說話,之前在火鍋店打招呼的那次,已經耗盡了她的勇氣,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主動問好的尴尬社交場面,還條件反射的緊張。

夏意濃思考着擡眸,與站在前面五六米遠處的晉聿對視。

晉聿身後不遠處是另一間靈堂追悼室,有人在他身後經過,搬着祭奠花圈快要撞到他時,她想要出聲提醒,但晉聿身後像有眼睛一樣,往前邁開兩步,漫不經心地避開了身後人。

孟見鯨也看到了這一幕,攀在夏意濃的耳邊說:“晉二叔他是不是通五感的那種神人啊?就是那種可以關閉自己聽覺可以特別專注做事,知覺還特別敏銳的高智商神人?”

夏意濃啞然失笑:“可能吧。”

晉聿這時擡步走向了她們。

夏意濃也牽着孟見鯨的手往前走過去。

“晉聿,”夏意濃停在晉聿面前說,“這是我好朋友孟見鯨,小名叫多多,正在市局法醫檢驗科實習,孟叔叔是河岸私募總裁孟何先生。”

孟見鯨沒想到夏意濃介紹得這麽詳細,老實文靜地打招呼:“晉二叔好。”

晉聿沒說話,對孟見鯨稍微颔首後,淡淡地看向夏意濃。

但夏意濃還沒理解晉聿的意思。

晉聿挑起了眉,眉眼中有警告之意浮現。

夏意濃恍然大悟,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忘了什麽流程。

夏意濃看向孟見鯨,心裏無奈勾唇,對孟見鯨介紹道:“多多,這是我……男朋友晉聿。”

至此時,晉聿方滿意。

“你好,”晉聿對孟見鯨微微颔首,“之前見過你。孟總近來還好嗎?”

孟見鯨簡直感到受寵若驚,沒想到晉先生不僅還記得她,竟然還問起了父親。

“我爸……家父最近很好,謝謝晉先生關心。”

“……”

聽到孟見鯨這麽文绉绉的話,夏意濃失聲笑了出來,趕緊拽離尴尬的孟見鯨:“晉聿,我和多多聊兩句。”

晉聿擺手:“正好我去打個電話,半個小時左右,你們慢慢聊。孟同學,麻煩代我向你父親問聲好。”

孟見鯨慌忙點頭:“好,好。”

孟見鯨轉身和夏意濃走出去好遠,她人還沒還魂。

最好的閨蜜的男友是大佬!

大佬看起來還很愛閨蜜!

孟見鯨開始想象以後閨蜜和大佬生了孩子後認她做幹媽,以後出門在外的身份簡直不要太爽。

“多多你笑什麽呢?”夏意濃拍孟見鯨腦門。

孟見鯨收笑說:“沒什麽。”

許久不見,夏意濃和孟見鯨兩人有很多想聊的話,但其實地點不合适。

兩人聊了幾句後,正好羅泉買了午餐回來,買了十份,拿進去給方澤曜和他朋友們吃。

夏意濃和孟見鯨走到門口看向裏面的方澤曜。

方澤曜搖頭道謝後讓朋友們先吃,他依然跪在那裏繼續折着黃紙。

這些黃紙要在母親出殡時一起燒掉,是這邊的習俗。

方澤曜很瘦,面色發白,本就好看的臉又增添了兩分脆弱感,可他性子又犟,好似沉默間在繃着勁兒思量許多事。

真的像極了她小時候,夏意濃想,安靜,冷淡,倔強,主意正,難以被說服。

“他好可憐,”孟見鯨小聲說,“還有十幾天就高考了,你說他能考好嗎?他會不會犯了軸,高考交空白卷,放棄他以後的人生啊?我聽說他學習很好,是年級第一。”

夏意濃輕聲說:“不會,晉聿會幫他。”

她相信晉聿。

畢竟連她這樣的倔性子,都能在晉聿的影響下不再擺爛。

其實方澤曜比她幸運。

他無法改變母親做的錯事,但他人生還有更多選擇。

她曾暗自希望過早些時間遇到晉聿該多好,或許晉聿還能阻止秦大為殺人入獄的事,她在政審方面就能順利通過。

早些遇見晉聿,或許她會更順利地遇見生父生母,順利成為法醫,過着和孟見鯨一樣受父母寵愛、又在做自己喜歡的事的人生。

“晉先生,”孟見鯨說,“他好像一個救世主。”

夏意濃緩緩點頭。

還是一個隐藏功勞不聲不響的救世主。

孟見鯨跟師父報備了她和夏意濃認識的事,師父快退休了,人還閑不下來,大周末的正在單位琢磨事,說讓她先回去,夏意濃就和晉聿一起先送孟見鯨回局裏。

人與人相處講的是緣分,大周末的,師父不休息,孟見鯨也不想休息,陪着師父在單位裏琢磨事。

送完孟見鯨以後,夏意濃在車裏和父親發信息。

夏意濃:“爸,我希望你能參與查這個案子,有辦法申請走流程合規參與嗎?”

江初:“濃濃希望爸來查清楚當年的事,對嗎?”

夏意濃:“嗯。”

江初:“爸知道了,爸來申請,多寫些文件,多走些程序,爸之前也立過功,或許有相關政策可以。”

夏意濃:“爸注意身體。”

江初:“濃濃放心,爸先去忙。”

夏意濃沉吟片刻,又問:“爸,如果我想參與的話,是不是肯定不行?”

江初發來語音:“濃濃,這肯定不行,交給爸,好不好?”

夏意濃輕籲一口氣:“好,我相信爸爸。”

夏意濃發完信息後收了手機,晉聿問夏意濃去哪,送她過去。

夏意濃沒回答,坐在車裏沉默了。

下午三點半,車開在繁華路段上,街景繁忙,繁茂枝葉浮影掠過車窗,映着夏意濃沉默安靜的側顏,眼睫輕動,似有心事。

“宋叔,前面進地下停車場。”晉聿忽然說。

宋文禮應道:“是。”

夏意濃偏頭看窗外,前面好像是個公司大樓,沒标名字,不知道是哪家公司。

宋文禮開進停車場,轉了幾個彎後停在一個隐秘停車位裏,按開天窗,宋文禮下了車。

夏意濃對即将要發生的事情很熟悉。

“你……”

“嗯?”

“沒什麽。”

晉聿解開兩人安全帶,将夏意濃拽到自己腿上坐,為她調整好舒服的姿勢,掌心撫她腰:“放松,說說在想什麽。”

夏意濃挺直的腰漸漸放松下來,軟塌塌地靠在他懷裏:“不想說。”

夏意濃不想說,晉聿不催促,一下下地撫着她,偶爾垂首親吻她頭發,偶爾側頭過來親她唇。

過了十多分鐘,晉聿仍然不緊不慢地拍着她,撫着她,吻着她。

夏意濃被拍得漸漸有了困意,阖着眼想,晉聿的耐心似乎無人可及。

“在想,”夏意濃緩緩出了聲,“想回家陪媽媽和外婆小姨,又不想……”

夏意濃停了聲音。

晉聿沒出聲詢問,側首親吻她額頭等她說完。

過了兩分鐘,夏意濃睜開眼睛,撐着晉聿的胸膛慢慢坐起來。

晉聿總喜歡讓她跨坐在他腿上,她雙膝跪在晉聿腿兩側,身體還比晉聿矮一些。

夏意濃微微仰頭看晉聿,明眸裏有困意也有緊張,繼續說:“又不想離開你。”

這不是夏意濃平時能說出來的話,她說出來後就緊張地垂下了眼,眼睫輕顫得厲害,她不知道晉聿會不會不喜歡黏人的人。

他們之前的約定都是周五周六晚上相處,到周日就分開去過各自的生活,好似是心照不宣的互不打擾。

但晉聿幾次教她說他是她男朋友。

她想,或許他們兩人不是普通的床伴關系,或許她可以大膽一點。

“好。”晉聿說。

夏意濃擡頭:“什麽?”

晉聿掐她腰讓她起來些。

夏意濃坐在晉聿腿上,被掐得上半身撐起,比晉聿高了很多。

晉聿擡眼看她:“我陪你回去和外婆小姨聊天,安撫師母。”

夏意濃雙手撐在晉聿肩上,明眸圓睜:“什麽?”

“這樣你就可以兩全其美了,”晉聿徐緩地搓揉她的腰,“不是嗎?”

夏意濃驚:“可是……”時衍要被氣死的吧。

她能感覺得到時衍對晉聿的敵意。

晉聿打斷她,按她後腦低頭靠近自己,盯着她唇低緩說:“夏小姐,現在親我,還是到了你家後,在你卧室裏偷着親我?”

夏意濃:“……”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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