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濃濃,轉過去

第67章 第 67 章 “濃濃,轉過去。”……

夏意濃下午回公司後, 戴安娜突然來了公司。

戴安娜持有的簽證是家庭團聚六月以上簽,來了中國後,人玩野了, 一點不想回家,晉聿給戴安娜安排了一個團隊, 給戴安娜制定旅游計劃,保镖陪戴安娜出游見世面。

戴安娜想讓夏意濃陪她玩, 或者再不濟有沈沐琛陪着玩也行,但他們都有工作,戴安娜只能自己玩。

這會兒戴安娜剛從另個省的博物館回來, 趴在夏意濃辦公桌上, 展開手機上的照片,問夏意濃這些照片都是做什麽的,有什麽歷史。

夏意濃下午本要去和時衍開會,但戴安娜畢竟是公主,時衍對戴安娜要特殊照顧, 讓夏意濃好好陪玩。

于是夏意濃中午從案發現場回來時的悲涼心情,全都被戴安娜的口音諧音和笑聲給弄沒了。

“這是懸魚,”夏意濃雖然博識, 卻也不是通識所有,好在戴安娜問的都是比較簡單的問題,她中英文間雜着用古話白話給戴安娜解釋, “古文有‘凡垂魚, 施之于屋山博風板合尖之下’, 就是指這個。”

夏意濃說一遍古文,又用英文解釋一遍,繼續中英文混着說:“是古建築裏面的一種木板雕刻裝飾, 一般懸挂在這種三角樣式的建築下。有很多不同的圖案,水波紋,壽桃紋,牡丹紋。最初是象征廉潔,而在中國傳統文化裏,魚有很好的象征意義,比如富貴有餘,如魚得水,除此之外也有祛邪避災的意義。”

戴安娜都聽懂了,說:“真漂亮,懸兒魚,對嗎?”

夏意濃溫聲糾正:“懸,懸挂的懸,不需要加兒化音。”

戴安娜努力把懸字兒化音扔掉,然後她靈機一動,把兒化音扔到了魚後面,得意說:“炫魚兒!”

夏意濃輕笑糾正:“懸魚,舌頭不用全翹起來,但也別全抻直,你說的炫魚像吃魚,中文有個說法,炫飯是指吃飯。”

戴安娜剛剛得意得不行,結果還是錯了,急得跺腳:“兒音,號!難!為什麽這裏加,那裏不加!”

夏意濃學着晉聿的樣子摸戴安娜的發頂:“別急,別急。”

戴安娜逐漸安靜下來,用腦袋輕輕蹭了蹭夏意濃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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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夏意濃,夏意濃身上仿佛帶有天然的親切感。

夏意濃繼續耐心教:“懸魚沒有兒化音,慢慢來。”

夏意濃教了戴安娜一會兒,時衍開完會回來聽夏意濃正在教戴安娜兒化音,優雅地坐到夏意濃的桌子上說:“正在教發旋兒嗎,旋兒,來,公主,跟我學,舌頭翹起來,旋兒。”

戴安娜正要學,夏意濃忙捂住戴安娜的嘴:“不要學他,是錯的。”

戴安娜點頭,夏意濃松開手後拍打時衍的腿:“你不要搗亂,我是在教懸魚。”

“啊,那她在這兒兒兒的,我還以為教兒化音,”時衍失笑,用力扒拉戴安娜的腦袋,“笨死你得了。”

差點被扒拉掉腦袋側着身子飛出去兩步的戴安娜:“?”

這個男人剛剛是不是打她了?

夜裏,夏意濃坐在晉聿的書房桌上笑:“戴安娜把時衍給打了,追着打,好可愛,還被時衍的兒化音給教得完全不會說話了,舌頭一直卷着。”

晉聿剛剛在開視頻會議,結束後叫夏意濃過來和他說戴安娜下午在她公司都幹什麽了。

晉聿瞥了眼抽屜,問:“戴安娜最後學會了嗎?”

夏意濃搖頭笑:“沒有,懸兒魚,懸兒魚兒,旋遇兒,還有炫聿,二聲的懸魚對她來說太難了。”

還是“夏意濃”三個字對戴安娜來說更簡單些。

夏意濃正笑着,晉聿伸手将她從桌上拽下來,示意她過來坐他腿上。

夏意濃站在晉聿面前猶豫是該跨坐上去還是側坐。

他們兩人都已經洗過澡,她穿浴袍,跨坐有點暧昧了。

她正猶豫間,晉聿伸手攔腰勾她右腿膝蓋窩,抱她在自己腿上側坐着,夏意濃自覺把左腿也給搭了上來。

她這個姿勢把自己縮得小了很多,蜷靠在晉聿懷裏,腦袋枕着晉聿的寬闊胸膛。

晉聿垂眼看她輕翹起的嘴角,問:“下午心情不錯?”

夏意濃點頭笑。

心情确實很好。

戴安娜像個開心果。

晉聿若有所思:“看來戴安娜還有點用。”

夏意濃正想問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戴安娜哪裏沒用了,晉聿抱着她傾身,伸手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孟見鯨送她的兩套情趣內衣放在桌上:“浴袍脫了,選一套穿上。”

夏意濃臉唰的就紅了,立即想要從晉聿腿上跳下去跑開,然而晉聿早有預料,有力的手臂收緊箍着她,她一點可以跑開的可能性都沒有,就這樣進入了晉聿的陷阱。

晉聿垂眼看懷裏懊惱的人,擡手解她浴袍,紳士般的詢問:“我幫你穿?”

裝什麽紳士。

一點都不紳士。

夏意濃在心裏想。

夏意濃不動不應,側身用力把臉埋到他懷裏,已經想明白戴安娜是晉聿特意安排過去逗她笑的。

晉聿很壞,明明中午時候還透露出他今晚不做的意思。

結果下午安排的事情都是為了晚上做的準備。

夏意濃仗着自己身體軟,連腿都縮了上來,整張臉更是完全埋在晉聿懷裏,像對着他胸膛面壁思過一樣,悶聲說:“不穿。”

穿了也要被他撕成碎布,目的就是羞她嗎。

他力量大,就要這麽浪費嗎。

晉聿低笑了聲,伸手按夏意濃,夏意濃被按得一抖,羞怒地擡起頭來,晉聿趁機低頭吻她,邊吻邊脫她的浴袍。

她被吻得顫抖,攥着浴袍不讓他脫,他還是輕松地脫了下去,白色浴袍垂落在一塵不染的地面上,随後浴袍上面又落了件粉色內褲。

晉聿把夏意濃抱在辦公桌上坐好,給她穿稱不上是衣服的衣服。

穿好後,夏意濃低着腦袋已經完全擡不起頭,臉和身子都從通體雪白變成了通體的粉紅。

“濃濃,轉過去。”晉聿将她放到地上來,哄她得嗓音已經啞得厲害。

桌子被撞了出去。

夏意濃再回到床上的時候,已經哭得沒了力氣,側身背對他躺着。

他不聽她說話,一點都不聽,她明明已經喊了好多次讓他停,他都不停,她嗓子哭啞了明天怎麽上班。

熾熱的胸膛從後面擁上來,餍足地問:“護腕和發帶洗好了嗎?”

夏意濃不想說話。

晉聿:“我很喜歡你今天的禮物。”

夏意濃:“……”

那以後再也不要送他禮物了,他收到禮物就要以另一種方式送她一份哭泣嗎?

晉聿手臂穿過她脖子與枕頭間的空隙伸過來:“這算不算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

好像是。

夏意濃沒說話,只把玩他手指。

晉聿天生養尊處優,手指修長光滑,一點都不像會打拳的人。

晉聿身上皮膚也是很潤很嫩,她摟他的時候,摸起來的手感很舒服。

“喜歡手?”晉聿問。

夏意濃剛要點頭,聽明白他好像在指別的事,立即甩開了他的手,誰喜歡。

晉聿又說了幾句話,夏意濃還是不說話。

哄不好人,晉聿換了個方式:“我送你的信,看了嗎?”

“……”還沒看。

夏意濃從生氣到心虛只需要一秒。

她回頭輕聲解釋說:“最近心不靜,還沒抽出心情看,想心靜了再看。”

晉聿:“好,知道了,濃濃,腿往前伸。”

“……”

壞蛋!

夏意濃不伸,晉聿幫她伸。

晉聿熾熱的氣息貼着她的耳說:“你自己說,今天在車上,你勾了我幾次?”

“……”

那是她勾的嗎?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啊?

晉聿:“乖一點,別咬我,我從中午忍到了現在。嗯?”

“……”

說到底還是她的錯嗎。

夏意濃紅着臉閉上了眼,猶豫幾秒,不再咬它。

這件事也确實不只是晉聿一個人舒服,她只是生氣他總不聽她的話。

晉聿手握住她的手,逐漸彎曲五指在她指縫間攥住她,猛地用力。

夏意濃“啊”的一聲回頭看他,正開着床頭燈,她眼裏已經出現一片顫抖的水潤,她嘴微張着,呼吸急促了,意外他這麽用力。

晉聿吻下來,含着她的唇,勾進她微張的唇,再次用力。

夏意濃嗚咽一聲,抓緊他手臂。

晉聿握着夏意濃的手終于逐漸松開,又去握別的,夏意濃到底有多柔軟,只有他知道,夏意濃漸漸像只煮熟的蝦彎了身子。

又開始怎麽叫他,他都不聽。

那麽重的床都開始發出了和她哭聲同頻率的吱呀聲。

因夏意濃的那場生日慈善晚宴,也或許是因晉聿坐在夏意濃外婆身邊的緣故,時衍科技拉到了投資,也順利簽了合同,稀釋股權的毒丸計劃也順利進行,和惡意收購的AF公司能拉扯一段時間。

江初協助警方尋到了新的證據,可以證明方雲惠是他殺,正在進一步調查。

轉眼到了高考時間,夏意濃開車送方澤曜去考場。

既然是答應過方澤曜的話,不論發生什麽,夏意濃都不會食言。

方澤曜本就話少,現在話更少了。

他已經了解到母親當年都做過什麽,他面對夏意濃也有了愧疚心。

但他仍抱有一絲幻想,車快開到考場時,他說:“夏意濃,你現在叫夏意濃。”

夏意濃看了他一眼:“嗯。”

今天很熱,方澤曜穿短袖,手臂繃着肌肉,他說:“我還是更喜歡秦意濃。”

夏意濃不搭話茬,只說:“考試加油。”

方澤曜:“你男朋友比你大很多歲。”

夏意濃忍了:“嗯。”

方澤曜:“如果他甩了你,我……”

夏意濃打斷:“方澤曜,我喜歡你能好好考,不要放棄,我希望你能考上你心目中的理想學校。”

方澤曜繼續自顧自地說:“我聽說是他逼你的,你們不是正常的男女朋友。”

夏意濃深呼吸,看在他今天高考的面子上,平靜說:“你好好考,全力以赴,考好了我來接你。”

夏意濃單獨接送方澤曜四天,到第四天快考完生物,夏意濃要去接方澤曜的時候,被晉聿給攔住了。

她已經接送方澤曜四天,是晉聿忍耐的極限。

不是吃醋。

方澤曜母親是讓夏意濃缺失二十二年關愛與親情的人,夏意濃還要再照顧方澤曜,這對夏意濃是殘忍。

晉聿已經給出了四天的讓步,也給出了最大程度的寬容。

并且夏意濃生理期是八號,夏意濃身體也不舒服。

夏意濃被晉聿安排坐在副駕,戴着降噪耳機。

晉聿和方澤曜坐後排。

方澤曜接觸過幾次晉聿,他的桀骜在碰到年長他十一歲的成熟沉穩的晉先生後,他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似乎成了幼稚的話,所以方澤曜盡量沉默少說。

晉聿剛通完一個電話,電話裏談的是二十三億美元收購的公司的現狀。

不至于是故意講給方澤曜聽的,沒必要。

晉聿将手機遞還給後排的安知行,安秘書遞來消毒濕巾給他淨手,晉聿徐徐地擦淨手後,擡眼對方澤曜說:“父母輩的恩怨,沒必要帶給下一代。但是方同學,意濃在看到你時,會想起你父親和你母親。明白我的意思嗎?”

方澤曜沉默須臾:“晉先生,我不是他們。”

晉聿:“聽不懂我說的話?”

方澤曜忽然覺得全身發涼。

這是除了晉先生,沒有任何人能帶給他的感受,讓人無法控制地恐懼與顫栗。

在晉先生的無形壓力下,方澤曜都不敢擡眼向夏意濃望去。

他在考試時無數次想要放棄,或許他重讀高三,夏意濃就能繼續給他做家教老師。

但夏意濃希望他好好考,希望他不要放棄。

良久,方澤曜低聲說:“過幾年。”

晉聿:“過幾年,意濃已經和我結婚生子。”

前排夏意濃被耳機包裹着的雙耳,忽然動了動。

什麽結婚生子?

晉聿向夏意濃瞥去一眼,夏意濃耳機應是通透模式,能聽到他說話。

方澤曜憤恨,無力,垂下雙眼。

晉聿聲音緩下來:“或許你可以和夏老師學學,她也經歷過黑暗的日子,秦大為和楊悅不是好父母,但她長得很好。”

“你父親有才華,你母親給了你全部的關愛,他們最後給你留的五十萬也夠你讀書到找工作。夏老師說你想讀建築,但你色弱,行不通的路可以換條路。我建議你讀計算機,把你父親和秦大為的智能電器公司讨回來。”

“夏老師的夢想是在公安局做法醫,秦大為讓她做不了法醫,她也只能另尋一條路。我相信她在任何新的領域都可以發光,你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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