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驕傲-38%
第38章 驕傲-38%
男人的視線在她身上落定幾秒, 然後移開。
像陌生人一樣,連找她說話的意思都沒有,仿佛已經忘了她。
簡月低着頭,直到姜予彤換好衣服回來, 叫她的名字才回神。
整個人如丢了魂一般。
“阿月, 你怎麽了?”姜予彤彎着腰, 叉開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簡月頓了頓,“我沒事。”
姜予彤湊近一些,低聲問她:“我看到他來了, 你還好嗎?”
簡月攥緊了袖口,沉默着。
姜予彤又說:“下一場有我的戲份,我沒辦法一直陪你,阿月, 你要是難受就先回去吧?我沒關系,改天再約也可以。”
簡月勉強一笑:“我沒事, 你快去忙你的吧。”
姜予彤憂心忡忡地看着她, 還想說些什麽,但遠處已有人在叫她。
她嘆一口氣,拍拍她的手:“那我先去拍戲了, 晚點再來陪你。”
姜予彤離開後,簡月又低頭沉默了許久。
半晌,她擡起頭, 鼓起勇氣向裴言的方向看去。
他坐在張導旁邊, 同張導一起看着鏡頭裏的畫面,神情淡淡, 下颌線較之從前淩厲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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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瘦了。
這是簡月看到他的第一個想法。
旁人穿起來都會顯臃腫的冬裝在他身上,只顯得挺拔修長。
風一吹, 還能看到大衣下略顯空蕩的袖管。
簡月的心突然泛起一陣細密的疼痛,像針刺一樣。
瘦了這麽多,他這些天是不是過得很不好?
她失神地望着他,突然發現即便之前再怎麽給自己洗腦,再怎麽覺得已經放下他了,也只會在重新見到他的那一刻,一秒破功。
被壓抑忽視的感情破土而出,一瞬瘋長,簡月發現,自己其實很想他。
短短幾秒,就到了一種思念難耐的地步。
想念他的氣息,想念他的體溫,想念他們親密無間的時刻。
心髒的每一處都在鈍痛,她幾乎沒辦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以近乎貪婪的方式掠過他的眉,掠過他的眼,掠過他的側臉。
或許是隔得遠,或許是他沒注意,這期間,裴言一次都沒有看過她。
半小時後,男人突然站起,一言不發地離開,助理緊随其後。
簡月望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難以自控地追了出去。
“等……等等。”
離停車場還有幾百米時,她追上他們,微微喘着氣道。
前方兩人停下,回頭看過來。
猝不及防間,簡月對上了男人的眼睛。
裴言盯着她,等着她開口。
黑沉沉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像深邃的大海,沒有人知道下面藏着什麽。
簡月大腦空白一瞬,轉而看向助理:“我有話想問你。”
裴言:“……”
男人轉身就走。
助理:“……?”
他看看裴言的背影,又看看簡月,一時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要命了,簡小姐不找裴總,找他做什麽?
簡月走上前問:“他最近……還好嗎?”
助理搖搖頭,如實回答道:“不好。”
“沒有食欲,吃得少,人也瘦了,偏偏還不懂得休息,總是在忙工作。”
他意有所指道:“簡小姐,你知道的,我勸不動裴總。”
能勸動裴總的,只有一個人。
簡月:“……”
心髒又是一陣鈍痛。
她聽出助理的弦外之音,默了默,裝作聽不懂道:“麻煩你多照顧他一些可以嗎?”
“如果你願意,想要什麽你告訴我,我會盡力滿足你。”
助理都要嘆氣了。
他不明白為什麽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簡小姐還是不願意去見裴總。
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對裴總沒感情。
既然兩個人都在乎對方,為什麽還要分手呢?
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助理說:“簡小姐,您為什麽不親自去見見裴總呢?”
簡月斂眸,淡淡一笑:“不了,我們分手了,沒必要再去打擾他。”
助理:“……”
他盡力了。
“對了。”簡月繼續說,“今天我問你的這些,希望你不要告訴他,謝謝。”
*
回到車上,車後座的男人睜開眼,問他:“她跟你說什麽了?”
助理:“……”
他真的是繃不住了。
這兩個人簡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一個簡小姐,一個裴總,得罪哪個的後果更嚴重?
答案幾乎不用思考。
他準備開口,裴言的聲音先一步響起:“她不讓你說,是嗎?”
男人看向窗外,疲憊道:“算了。”
“她不讓你說,你聽她的吧。”
助理:“……”
他忽然有種拿裴總的錢但給簡月打工的感覺。
他瞥向車後座,确定裴言不是在陰陽怪氣,默默咽下了那些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剛好兩個人都不用得罪。
他只是個打工人!
*
回到片場,張導還在專注拍戲,制片人倒是湊了上來。
他來到她身邊,試探着問道:“簡小姐,您來片場看了半天,覺得怎麽樣?有什麽建議嗎?”
簡月搖頭:“沒有。”
她一直在看裴言,根本沒看戲,能有什麽建議?
制片人嘿嘿笑了一聲,繼續道:“那您慢慢看,有什麽事您叫我。”
“等等,他……”她頓了下,改口道,“裴總每天都會來片場嗎?”
“是啊。”制片人納悶,“您不知道嗎?”
簡月淡淡點頭:“謝謝,我現在知道了。”
制片人:“……”
這倆人是真怪啊。
“這部劇進度怎麽樣了?和之前計劃的有出入嗎?”
說到正事,制片人立刻嚴肅起來,回答道:“預期拍三個月,目前進度過了大半,一切正常。”
他搓了搓凍僵的手,為難道:“原本該給劇組多放幾天春節假的,可時間實在是緊啊,殺青後還要後期制作和送審,只有等這些都忙完,才能趕在暑假擡上來。”
“嗯,按你們的進度來就好。”
之前姜予彤跟她說過,劇組從除夕放到大年初三,一共四天。
也就是說,明天後天,裴言還會來片場。
無意識得出這個結論後,簡月蹙起眉,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幹什麽。
裴言來不來,和她有什麽關系?
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死了一樣才對。
*
晚上姜予彤拍完戲已經八點。
她換好衣服,親親熱熱地挽上她的手道:“走,這麽冷的天,我們去吃火鍋。”
兩人就近去了一家火鍋店,找了個私人包間坐下。
點好菜,趁着等待的時間,姜予彤又問起白天的問題:“阿月,我今天拍戲忙,沒顧上你,你還好嗎?”
簡月喝一口手邊的熱茶,沉默片刻,給出了一個罕見的回答:“不好。”
“予彤,你怎麽不告訴我他瘦了?”
姜予彤:“……?”
瘦了嗎?
她還真沒注意。
簡月繼續說:“我今天看到他,發現他瘦了好多,我沒想過他會瘦這麽多。”她越說越亂,“我和他提分手的方式是不是太過了?我是不是傷他傷得太狠了?”
姜予彤面露驚訝,不敢相信簡月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她想了想,遲疑地問道:“你心疼了?”
簡月一怔,随即毫不猶豫地點頭。
她坦蕩承認:“對,因為我還喜歡他,我心疼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麽問題?”
姜予彤:“……”
沒問題,完全沒問題。
她只是沒想到簡月會承認得這麽爽快。
“可你在國外的時候從沒提起過他,每天也很快樂,我以為你放下了。”
“我也以為。”簡月低下頭,男人清瘦的側臉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聲音發澀,說道:“可是見到他的那一刻,我發現放下他比我想的要困難。”
“那怎麽辦?”姜予彤傻了* 。
她還是第一次見簡月這副模樣,她知道她有壓抑感情的習慣,可以往都是發洩一頓就好了,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放不下,忘不掉。
“不怎麽辦。”簡月扯了扯嘴角,“我們沒有未來,早晚都要分手,長痛不如短痛。”
她自己做出的決定,她自己承擔後果。
姜予彤一陣心疼。
她挪了椅子坐到簡月旁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輕輕拍了拍:“沒關系的阿月,分手不是你的錯,你這麽好,一定會遇到合适的、真心愛你的人的。”
簡月側目看她,感激地笑了笑。
*
晚上回家,簡月打開手機,翻出了在雲南給裴言拍的那張照片。
分手後的一個多月,她每每打開相冊,都不敢細看這張照片,只敢匆匆劃過。
她拖拽屏幕,将照片放大,看到了男人好看的側臉。
那天風很大,天氣很冷,他的衣角被風吹起,清冷缥缈,可他的眼神卻是溫柔的。
眼角的弧線,嘴角上揚的弧度,都能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裴言……
簡月伸出手,中蠱一般想摸他的臉,下一秒觸到冰冷的屏幕,又驟然清醒過來。
不行,不能再想他了。
再這麽想下去,她會越來越放不下的。
她收回手,狠心按滅屏幕,關燈上了床。
*
第二天,簡月鬼使神差又去了片場。
姜予彤看到她都傻了,問她怎麽又來了。
她怎麽又來了?
因為她身體反應比腦子快,因為她想見裴言。
下午的時候,果然如制片人所說,裴言來了。
簡月望着人群的中心,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男人視線掃過片場,在看到她時,微微停頓了一秒,然後很快移開。
同昨天一樣,看她如同陌生人。
他走到張導旁邊,一言不發地坐下。
劇組對于他的到來早已司空見慣,不多時就恢複了各自忙碌的狀态。
只有她還在看裴言。
男人今天換了件黑色大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裏面的黑色毛衣,整個人顯得矜貴又鋒利。簡月也是這時才注意到,從昨天起,他全身上下穿的所有衣服,沒有一件是她買的。
她陡然生出一種距離感,覺得這樣的裴言好像離她又遠了些。
在裴言坐下的半個小時裏,一共有三個人找過他,她不知道那三個人具體跟他說了什麽,只能從他們手裏的東西判斷出,兩個問他喝不喝水,一個問了他點事情。
自始至終,裴言沒有擡眼,也沒有開口,只有助理主動上前,替他擋掉了那些人。
簡月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在外人面前,裴言是這樣的。
高傲,冷漠,無法接近。
只有在她面前,裴言才會露出不一樣的一面。
溫柔的,耐心的,幼稚的,動情的。
……
她頭痛欲裂,伸手揉了揉額角。
一個小時後,裴言起身離開。
從片場離開的一路,他一眼也沒有看過她。
簡月默默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第三天,簡月又來了。
姜予彤已經見怪不怪。
她在片場忐忑地期待了一天,裴言卻沒有來。
連制片人和導演都在納悶:“怪了,裴總今天怎麽沒來?”
簡月:“……”
為什麽沒來?
他遇到麻煩了還是生病了?
如果生病了,病得嚴重嗎?
……別想了。
簡月告訴自己別想了。
這三天她已經夠失态了,她不能再繼續放縱自己了。
開車回家的路上,經過幾個紅綠燈,看到熟悉的路标,簡月憑着慣性,下意識開了過去。
等一處地标出現在視野中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開到了哪裏。
……是亞恒的辦公樓。
車在路邊停下,簡月捂着額頭,在想自己是不是瘋了。
明明已經分手了,可她就是克制不住地想看他一眼。
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冷靜片刻,她沒有下車,又開離了亞恒。
*
剛出辦公樓的助理看到熟悉的陶瓷藍色,不由一愣,伸手揉了下眼睛。
再睜開眼時,陶瓷藍的車揚長而去。
他猛地睜大眼睛。
不是幻覺啊?
那個車牌號,那個标志性的陶瓷藍色,是簡月無疑。
裴總今天沒去片場,她竟然找來了亞恒?
可她為什麽不上來?
助理蹙眉想了想,轉身又進辦公樓,按亮了電梯。
他敲響總裁辦的門,得到允許後立刻推門而入道:“裴總,我剛才在樓下見到簡小姐了。”
男人手中的筆失控地在紙上劃出一道長線條。
力道之大,險些劃破紙面。
“誰?”裴言聲音緊繃。
“簡小姐。”助理小心翼翼道,“簡小姐的車在路邊停了一會兒,然後又開走了。”
裴言:“……”
他閉了閉眼,嗓音恢複平靜:“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助理離開後,裴言放下筆,難以自控地走到窗邊向下望去。
可是三十三樓能看清什麽呢?
況且她已經走了。
腳下是江市繁華的夜景,萬千燈火中,他不受控地想起機場那個男人。
站在簡月身邊,和簡月并肩而立,腳邊是她的行李箱,而他張開雙手,在向簡月索要擁抱。
看到那一幕,裴言失控地轉身就走。
心裏的不甘和嫉妒幾乎将他吞沒。
那個男人是誰,怎麽和簡月認識的?
他們在一起了嗎?
她又有新男朋友了嗎?
算算日子,他是在簡月分手後一個多月和她在一起的。
那麽現在,他和簡月也分手一個多月了,她再找一個新男朋友,好像也很合理。
這次也是試試?
會試到什麽程度?
他只要想一想這些,就覺得心上有把刀在不斷地折磨淩遲他。
心髒仿佛在滴血,痛到他又開始失眠,又開始依靠藥物才能入睡。
……可他還是想見她。
像罂粟一樣,讓他痛苦,也讓他上瘾。
第二天,他如願在片場見到簡月,她慌張躲閃的動作又一次刺痛了他的心。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發現她過得很好。
沒有瘦也沒有憔悴,臉色紅潤,氣色狀态都很好,還是明豔動人的大小姐。
果然如她所說,她沒那麽喜歡他。
所以分手後,痛苦的只有他一個人。
自始至終,痛苦的都只有他一個人。
裴言已經無法形容自己對簡月到底是什麽感覺了。
好像恨她,恨她抽身得幹幹淨淨,恨她對他毫不留戀。
又好像還是愛她,愛到他一見她,心跳就會控制不住地加速,愛到他一次又一次為她放下驕傲。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夢到一大片純白的空間裏,簡月眼睛紅紅地站在他面前,對他說:裴言,我後悔了,我們和好好不好?
他的心都碎了。
夢裏的他控制不住地上前抱住她,啞聲說好,現實的他從夢中驚醒,然後在冰冷的長夜中發現,只是一場空。
簡月是不會跟他說後悔的。
男人從床上坐起,眼眶慢慢紅了。
哪有什麽恨,他從來沒有恨過她。
他一直都愛她,一直都……想要她。
明明他是被分手的那一個,明明他是被甩的那一個,他卻還是放不下走不出,還是可恥地想要她。
他害怕在簡月面前失控,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地問她那個男人是誰,所以他不再去片場。
可是剛才,助理卻來告訴他,剛剛在樓下見到簡小姐了。
……是來見他的嗎?
他将手伸進大衣口袋,輕輕摩挲着那枚銀色領帶夾。
那是簡月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
摩挲片刻,裴言自嘲笑出聲。
應該只是路過吧。
如果是來見他,她又怎麽會不上來。
*
除夕這天,簡月打起精神,早早回了別墅。
家裏的阿姨被江穎心情極好地放了假,故而她回到家,正好看到江穎和簡懷英在廚房整理餐具。
家裏平時用的餐具多是白色,過年看着難免冷清,為了節日氣氛,他們特地拿了套紅色的餐具出來用。
“爸,媽,我來幫你們。”簡月走上前。
江穎回頭看她一眼,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現在操的心比你爸多,難得回家,坐着休息去吧,我們都快退休的人了,我們來就行。”
簡月不由失笑。
她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
沒多久江穎和簡懷英忙完,也一起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期間江穎和她随意聊天,簡月沒有心情,随口應付着。
如此數次,江穎終于看出些什麽:“月月,怎麽了?跟你聊天都心不在焉的。”
簡月一頓,說:“沒什麽,可能最近太冷了,容易犯困,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致。”
“最近是比較冷,你一個人住,記得好好照顧自己。”江穎笑了,“說來也巧,媽媽給你買的新年禮物就是禦寒的,放在你房間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簡月愣了愣,點頭道:“我去看看。”
禮物是一條圍巾。
她将圍巾攤開,想起裴言給她織的那條。
白色的,柔軟的,他一針一線織出來的。
簡月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
晚上吃過年夜飯,窗外陸續有煙花升起。
流光溢彩,此起彼伏。
電視裏放着歌舞節目,簡懷英在給江穎剝橘子,簡月則靠在沙發上看手機。
說不清為什麽,她心裏有種又慌又亂的煩躁感。
好像忘了什麽,好像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做。
是什麽呢?
她一邊刷手機一邊想,片刻後看到一個日期,一男一女的聲音從她腦海中跳出。
——“嗯……我的生日你知道了,那你的生日呢?”
——“1月31,比你大半歲。”
男人含着笑意的低音落在她耳邊,清晰如昨日。
簡月怔住。
對啊,今天是1月30日,那明天就是……
裴言的生日。
她猛地站起,江穎被她吓了一跳,仰頭看她:“月月,怎麽了?”
“媽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這麽突然,你去哪兒?月月?”
江穎的聲音落在身後,簡月抓起車鑰匙就出了門。
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兒。
她只知道她現在特別想見裴言。
可出門繞着幾個裴言常去的地方轉了一圈,她才發現想見到裴言沒那麽容易。
除夕夜,亞恒的辦公樓難得漆黑一片。
裴言的家也沒有人。
她開車又繞了幾圈,最後來到通幽處。
不出意料,通幽處也是大門緊閉,暫停營業。
……也對,今天是除夕,大家都在家過年,這個時候恐怕只有商圈還在營業了。
一片冰涼的雪花落入她脖頸,簡月仰起頭,才發現江市下雪了。
夜空中飄起溫柔的小雪,她靠在自己的車上,看着茶館寫着大字的牌匾,輕輕笑了笑。
生日快樂。
她在心裏說道。
簡月在原地站了許久,沖動的情緒也随着夜風一點點冷靜下來。
她開始慶幸還好今晚沒見到他。
還好沒被他看到這幅丢臉的模樣。
見到了又能怎麽樣呢。
除了徒增希望,沒有任何益處。
她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打算離開,下一秒,通幽處的門被打開,男人的臉就那麽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眼前。
簡月呼吸窒了窒,整個人都僵住了。
心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飙升,劇烈得幾欲沖破胸腔。
……他怎麽會在這兒?
除夕夜以這樣的方式相見,裴言顯然也沒有料到。
他僵硬一瞬,眸光顫了顫,似有什麽激烈的情緒湧了上來,但沒等她看清,他就閉上眼,強行将那股情緒壓了下去。
再睜開眼時,他面無表情看她一眼,關上門從右邊離開。
腳步聲漸漸遠去,簡月愣愣看着關好的門,意識到一件事。
這麽多次都對她視而不見,裴言應該是再也不想理她了。
她對這個結果早有準備,可為什麽真的到了這一刻,她的心還是這麽難受?
突然,腳步聲消失了,随即以更激烈急促的方式向她逼近。
男人去而複返,大步來到她面前,伸出手撐在她身後的車上,急速拉近兩人的距離,将她困于雙臂之間。
安靜的雪夜下,男人眼角泛起一層淺淺的紅色,将那顆淚痣暈染得更加靡麗勾人。
他低頭看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問:“簡月,你什麽意思?”
“幾次三番地故意出現在我面前,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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