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沒有監控,也不會有人……

第36章 第 36 章 “沒有監控,也不會有人……

VIP通道外, 閃光燈如暴風驟雨般無情掃過,記者們擠作一團,揮舞着麥克風, 迫不及待地抛出一個又一個尖銳的問題。

“請問網絡上曝出的消息是真的嗎?”

“你打人致傷的傳聞是否屬實?”

“李同學的住院和你有直接關系嗎?”

“你手上的傷, 是和東雲高中的暴力事件有關嗎?”

“麻煩回應一下, 作為GM集團的繼承人, 做出這樣的舉動是因為什麽?”

崔昶勳皺着眉,鴨舌帽壓得更低了些, 生硬地遮住了半張臉, 肩膀因緊繃而僵硬。他被保镖護在中間,不發一言,邁步穿過人群, 眼神中滿是壓抑的憤怒。那些鏡頭如影随形, 閃爍的燈光幾乎刺得他眼睛發痛。

“西八……”他低聲咒罵,坐進車內時狠狠将帽子甩在一旁, 面色不虞地靠在座椅上。透過窗戶, 他看到記者們瘋狂地圍堵在車旁,甚至有人試圖扒開車窗玻璃,想拍到他一絲狼狽的神情。

“到底是誰傳的消息?”崔昶勳冷冷地發問,語氣裏滿是火藥味。他擡眼看着保镖:“還不走嗎?”

保镖微微一低頭,語氣沉穩:“少爺,已經派人在驅散他們了, 但現在記者太多, 暫時開不出去。”

崔昶勳不耐地輕啧, 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低頭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消息。屏幕亮起的聊天框裏,是裴熙的名字。明明今晚約好了要一起回家, 可現在——全被這場鬧劇攪得一團糟!到底是誰,居然敢在背後給他使絆子?

“…李俊宇?”他眯起眼睛思索,腦海裏浮現出那個名字,目光微冷。

就在這時,手機開始震動,是崔會長打來的。

[GM的股票跌得很厲害呢,崔會長都快氣瘋了吧。]

裴熙站在病房的窗前,居高臨下看着那群堵在出口的記者們,微微勾起嘴角,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他垂下眼簾,手指輕輕劃過手機屏幕,低聲問道:“那個視頻,是你傳出去的嗎?律尚?”

鄭律尚的冷哼一聲,聲音冰冷帶着譏諷:[我還沒下作到這種地步。不過那天拍視頻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是嗎?”裴熙的聲音柔得像是一片輕紗,帶着淡淡的溫柔,眼眸卻幽暗如深潭,望不見底。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敲了敲,似乎在思索着什麽。

鄭律尚停頓一瞬,又問道:[東雲高中另外的那起暴力事件,你清楚嗎?]

裴熙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輕輕眨了眨眼,嘴角帶着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溫聲道:“不知道呢。”

鄭律尚沒有追問下去,話鋒一轉,語氣帶着淡淡的意味深長:[你還是盡早離開醫院吧。那群記者像瘋狗一樣追着人不放,要是被拍到你和崔昶勳在一起,恐怕會受牽連。]

裴熙低頭一笑,語氣裏帶着無奈:“嗯,我知道的。”

那頭傳來梭梭的聲音,鄭律尚似乎坐直了身子,他的聲音帶着隐隐的期待,冷淡中透出一絲別樣的溫度:[今晚有空嗎?我們……再來一次吧。]

裴熙輕笑,離開窗前,鼻息間滿是淡淡的消毒水氣味,他的指尖輕輕滑過窗臺,嘴角微微上翹,語氣含糊:“不過……我本來和昶勳約好了的。”

話音未落,屏幕又震動了一下——這次是崔昶勳的信息彈出。看到那句急促的文字,裴熙笑意愈發深邃,眼眸彎成了一道好看的弧線。

“但現在已經沒關系了。”

鄭律尚也在屏幕的另一頭微微揚眉,目光閃爍着淡淡的:[那我一會兒來接你,裴熙。]

屏幕裏,那個被打了馬賽克的學生神情憔悴,透着壓抑的恐懼,他穿着恩光醫院的病服,手腕上纏滿了繃帶。聲音微微顫抖,帶着濃重的控訴:“他只是因為心情不好就開始毆打我……在學校的時候也是一樣,根本沒有人敢反抗他。”

他頓了頓,似乎還在努力回憶那時的恐懼:“我當時拼了命地求饒……感覺快要被打死了……就算道歉都沒有用……他根本就是惡魔!”

新聞主播嚴肅的聲音随之響起:“以上是暴力事件受害人的獨家專訪,受害者身上有多處毆打痕跡,輕微腦震蕩,手腕骨裂,是十分殘忍的暴力行徑。而在他住院期間,加害人崔某一次都沒有探望……”

新聞畫面切斷,屏幕瞬間陷入漆黑。

崔會長站在一旁,目光森冷地盯着漆黑的屏幕,眉頭緊鎖,嘴角因壓抑怒火而微微抽動。他低下頭,目光淩厲地看向崔昶勳,語氣冰冷又帶着難以掩飾的失望:“竟然讓這種家夥抓住了把柄?你……沒給那狗崽子錢嗎?”

崔昶勳坐在沙發上,面色不爽地輕啧一聲,冷哼道:“當時已經處理好的事,西八,絕對有人在背後搞鬼。”

崔會長冷冷看着他:“最近這段時間你就給我好好待在家裏,不要出現在媒體面前。不要讓任何人看見你。”

“李社長那邊,我會處理。”

不過是窮人對財閥在網絡上的圍剿,就算發再多新聞說再多話,也無法影響到集團的價值。只是,沒人願意被當作談資。

崔昶勳不可置信地揚起眉毛,憤怒地睜大眼睛,聲音中帶着幾分控訴:“又要把我關起來?”他将打着石膏的左臂怼到崔會長面前,聲音裏是濃濃的委屈與不滿,“這玩意兒現在還沒拆呢!”崔昶勳不爽地撇了撇嘴角,表情有些別扭,“而且,好不容易和他和好了,長時間不見面,感情會淡的。”

崔會長深深吸了口氣,拳頭猛然握緊,骨節泛白,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他盯着崔昶勳那副戀愛腦的模樣,咬牙切齒地低吼:“裴家那孩子……就這麽好?”

崔昶勳不假思索地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答道:“還用說嗎?你不也對母親一見鐘情?”

聽到這話,崔會長的臉色一沉,喉結微微滑動,這能一樣嗎?他心中惱火,簡直想立刻揪住崔昶勳的衣領讓他清醒一點,但想到什麽又壓下了這股沖動。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仿佛要把內心的憤怒狠狠壓回去,眼神裏透着威嚴與冷酷:“我不會收你的手機,那孩子也可以過來看你。但是,崔昶勳……”他的語氣緩慢而冰冷,字字如同錘子重重砸下,“你不能離開這裏半步。”

崔昶勳愣了一瞬,随即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他笑得無比明亮,幾乎沒有絲毫停頓的拿出手機,撥通了裴熙的號碼,笑容在臉上越發燦爛:“那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裴熙?”

醫院走廊上,一道低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裴熙眨了眨眼,愣愣地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白允赫那張冷峻的臉龐。他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矜貴又嚴肅的氣質與這裏顯得格格不入,裴熙眼眸彎彎,微笑中透着一絲溫柔:“允赫哥?你怎麽會在這兒呀?”

白允赫微微一怔,腳步加快了幾分,垂下眼,目光不自在地落在後面的醫院高層身上,壓低聲音解釋道:“有場會議。”那語氣略顯生硬,似乎還沒有習慣在裴熙面前身份的轉變。

裴熙歪了歪頭,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原來是這樣啊……”他輕輕點頭,眼神不自覺地朝病房的方向瞥去。

白允赫的眼睛沉了幾分,順着裴熙的視線瞥向那扇緊閉的病房門,眼底的溫柔驟然黯淡:“你來這裏,是為了……接崔昶勳嗎?”他壓低了聲音,眉心微微一蹙,語氣帶着掩飾不住的失落。

那一天,在裴珉瑢的家裏,他第一次親眼見到崔昶勳。那個青年眼神炙熱,毫不掩飾地盯着裴熙,帶着強烈占有欲的愛意,讓白允赫只覺心頭壓抑,有種窒息的感覺。

他想讓裴熙擺脫被強迫的命運,所以主動将青年帶回了教會,然而後來……

“允赫哥?”裴熙見他出神,眸光柔軟地湊近了幾分,擡手輕輕觸上白允赫的臉頰。他的指尖涼涼的,帶着輕微的觸感,讓白允赫頓時回了神。

看到裴熙那雙清澈的眼眸正注視着自己,他的心一瞬間軟了下來,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一會兒可以……和我一起用餐嗎?”

白允赫還沒等回應,裴熙的手腕突然被另一只手冷不丁地抓住。

鄭律尚的臉龐突兀地闖入裴熙的視線中,他眼神冷得像刀子,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嘲弄的冷笑:“不好意思,神父,裴熙已經有約了。”

又是這個男人。白允赫微微皺眉,在樓梯間還有教會裏對裴熙做出可怕事情的人。

白允赫強忍內心的反感,眼底掠過一絲不耐,語氣冷靜如水:“我在和裴熙說話。”

裴熙看了兩人一眼,下意識咬緊了唇,眼裏滿是無措。

這情景令鄭律尚心頭一緊,下颌瞬間繃緊,內心泛起無邊的焦灼:不是吧?難道裴熙又要把他抛開?于是手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連指節都微微泛白。

裴熙皺了皺眉,輕輕掙紮了一下,低聲道:“律尚……你捏疼我了。”鄭律尚一怔,立刻松開了手,眼裏透出幾分懊惱,輕輕道了句歉,但心裏的不安卻像野草般瘋長。

以他現在的身份而言,第三者的情人身份而言,就算作為P友也沒有任何資格去阻礙裴熙與別人交往,更沒有資格去要求青年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裴熙側頭看向白允赫,聲音柔柔的:“抱歉啊,允赫哥……我已經答應了和律尚一起吃飯。”

白允赫的表情僵了僵,手指微微蜷曲成拳,勉強露出一個理解的微笑:“嗯,我明白的。沒關系。”他的目光落在裴熙身上,仿佛要将這份溫柔記住,目光中帶着深沉的眷戀。

對于神明而言,只要虔誠祈禱,總會得到回應。

就在這時,他緩緩地俯下身,當着鄭律尚的面,輕輕在裴熙的唇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唇瓣相觸的一瞬間就迅速撤離,帶着告別的味道。

他直起身,冷淡地看了鄭律尚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裴熙。”

“啊…真是有夠煩人的。”鄭律尚煩躁地啧了一聲,指尖輕輕擦過裴熙的唇瓣。那雙原本柔軟的唇在他的手下變得紅潤,惹得他喉結上下滑動,目光深沉地盯着那一點點紅色,舔了舔嘴角,聲音裏帶着隐隐的嘲諷:“那家夥,是故意來炫耀的吧?在我面前。”

他單手撐在椅子上,湊近裴熙,擡起稍顯淩厲的丹鳳眼與青年對視,另一只手自然的搭在了對方的膝蓋上,聲音微冷:“你們做過了嗎?”

裴熙一時怔住,臉上浮現出幾分無措,卻沒有躲開,反倒帶着些無奈地擡頭,輕聲說:“律尚,又在問這些話了呀。”

鄭律尚輕輕嗤笑了一聲,視線灼熱得幾乎讓裴熙無處躲藏,他的指尖收緊了幾分,似乎在此刻他才是占據主導的人。

“算了,”他慢悠悠地開口,語氣略帶幾分随意的縱容,又有着某種篤定的占有欲,“也無所謂了。反正,你現在在我這裏。”

不等裴熙再說什麽,鄭律尚便猛地俯下身,将距離徹底拉近,手掌輕輕貼在裴熙的脖頸,微涼的指尖摩挲着他的皮膚。下一瞬,他便毫不留情地吻住了對方,氣息混雜着灼熱和侵略,深深纏綿在一起,唇齒相接間帶着毫無保留的占有。鄭律尚的吻兇狠而又瘋狂,吮.吸舌尖,吞咽津液,仿佛在宣告他所占有的一切。

裴熙微微顫抖着,身體緊繃卻不自覺地靠近,呼吸逐漸急促。鄭律尚感受到他的回應,內心的那點不安瞬間被無邊的欲.望掩蓋,唇舌的交纏讓他沉迷其中,指尖緩緩順着裴熙的頸部向上滑動,帶着輕輕的觸感,感受着那細嫩的皮膚傳來的溫熱。

良久,鄭律尚才稍稍退開,緩緩睜開眼,凝視着裴熙的臉。青年的唇瓣已被吻得泛紅,呼吸喘息着,臉頰上染着淺淡的粉色。

他看着裴熙那雙水潤的眼眸,心裏湧上幾分滿足,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意。

“走吧,”他低聲說,“裴熙。”

“關于項目企劃案,專務您覺得怎麽樣?”一旁的社長正興致勃勃地講述着未來藍圖,聲調谄媚而小心。

裴珉瑢微微一笑,依舊悠閑地靠在餐廳的欄杆上,眼中閃爍着意味深長的光芒。懸崖餐廳在溫暖柔和的燈光映襯下顯得格外寧靜,而那深邃的黑海則在腳下奔騰不息,仿佛低聲咆哮的巨獸。耳邊是海浪的呼嘯,他舉起高腳杯,紅酒輕輕晃動,在玻璃中映出那張俊美卻冷淡的臉。

“企劃案啊,”裴珉瑢抿了口酒,勾起一抹淡笑,完全不在意。他垂眼看着手機上的實時關鍵詞,GM如今被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并非多麽棘手——只需要找個有能力擔責的中高層,公開致歉,再轉移一下視線,一切都能輕而易舉地平息下來。輿論啊,只是塊表面裝飾品罷了,随時可以捏成他想要的模樣。

不過崔會長應該會被逼着關崔昶勳禁閉吧。

他微微擡頭,目光轉向夜空,似乎在享受這完美的一刻。笑意淡淡的浮在嘴角,裴珉瑢一邊随意地回應社長的客套話,心裏卻已經盤算起下一步。只要趁這段時間,将崔昶勳徹底踢出去,裴熙就能屬于他了。

然而,幾秒鐘後,裴珉瑢的笑意卻忽然冷淡下來。

就在露臺的另一端,裴熙正笑意盈盈地撐着下巴,輕聲與對面的鄭律尚交談着。柔和的燈光映在裴熙的臉上,将他襯托得如同天使般純潔美好,纖細的眉眼在光影中朦胧溫柔,微微偏頭望向大海的神情讓人幾乎屏息。

裴珉瑢不由得眯起眼睛,原本溫和的神情微微僵住,繼而重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啊……另外一只老鼠,找到了。

另一邊,鄭律尚卻完全不在意旁人,目光專注地凝視着裴熙。他靠近些許,輕輕碰了碰裴熙的指尖,聲音低沉,帶着某種隐秘的暧昧:“一會兒我們可以下去散散步。”燈光照在白色沙灘上,他的指尖滑過裴熙的手背,聲音壓低了幾分,帶着點期待和渴望,“就我們兩個人。”

裴熙彎起眼睛,輕輕笑了笑,指尖不經意地收緊了些許,歪着頭:“律尚,難道是想做什麽壞事嗎?”

“嗯?”鄭律尚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加深,他的指尖再次輕輕撓過裴熙的手背,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輕挑,“有不少安全的區域,沒有監控,也不會有人過來。”他的嗓音低沉,語調暧昧,仿佛在描繪一場專屬于兩人的私密狂歡,再次重複着那句話,眼神暗了幾分,“就我們兩個人。”

“嗯?你們準備做什麽?”低沉的嗓音帶着濃烈的壓迫感,裴珉瑢不動聲色地搭上裴熙的肩膀,手指漫不經心地在他肩頭輕輕滑過,仿佛在宣告主權。他端着高腳杯,微笑着在裴熙身邊坐下,那雙含着深意的眼睛投向鄭律尚,眼底的惡意毫不掩飾,如同帶毒的匕首藏在溫和的笑容之下。

“我記得之前提醒過你吧,律尚,”他的嘴角勾起,語氣輕柔卻刻薄,“離小熙遠一點,否則真的太惡心了。”

鄭律尚的眼中瞬間劃過一抹陰霾,冷笑一聲,拳頭不自覺地攥緊。裴珉瑢,這個該死的陰魂不散的狗崽子,怎麽就這麽喜歡介入裴熙的生活?就連他和裴熙的約會都不放過。

鄭律尚呼吸愈加急促,幾乎要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他冷冷地開口:“這和你有什麽關系?裴珉瑢,別再講這些瘋話了。”

裴珉瑢的笑意更深,眼角微微上挑,帶着一絲漫不經心的挑釁。他不急不緩地将視線從鄭律尚的臉上移開,溫柔地看向身旁的裴熙,注意到青年眼底的無措,他低低地笑了一聲,聲音仿佛呢喃般柔軟,落在裴熙耳邊:“我現在可是小熙的戀人啊,當然和我有關。”

鄭律尚的表情瞬間凍結,瞳孔微微縮緊,牙關幾乎咬得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他低聲罵了一句,帶着壓抑的憤怒:“西八,裴珉瑢,你難道不覺得惡心嗎?裴熙可是你名義上的弟弟。”

“那又如何?”裴珉瑢眯了眯眼,嘴角帶着玩味的笑容,似乎更欣賞鄭律尚的反應。他淡然自若地開口,“我們又沒有血緣關系,法律也允許,就算結婚也不成問題啊。”

鄭律尚的指關節都發白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死死盯着裴珉瑢的眼睛,心中已經在翻滾着各種情緒。這個瘋子!狗崽子!簡直完全喪失理智了!他原本還以為自己有機會小三上位,誰能想到……他竟然還只是個第三者,裴熙的戀人一個接着一個,根本輪不到他。

深呼吸之後,鄭律尚又調理好了,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挑了挑眉,語氣中帶着疲憊而無奈的懶散:“恭喜啊。”他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兩個字,像是在看一出鬧劇。

裴珉瑢的笑容微微凝固,眼神暗了暗。鄭律尚的冷靜……太不對勁了。他原本以為這家夥會在裴熙面前徹底失态,就像當初崔昶勳那樣,惱怒得暴露出自己的軟肋。

然而鄭律尚竟然如此從容地接受了?他難道沒有自尊心嗎?

裴珉瑢眼神一沉,手指微微用力,讓裴熙完全倒在自己懷裏,似乎是宣誓主權。他在裴熙的臉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眼角的餘光冷冷地掃過對面的鄭律尚,帶着不屑。

露臺上此刻空無一人,就連服務生都被清理了出去,四周只剩下三人之間微妙而緊張的氣氛。

鄭律尚眼神冰冷地注視着這一幕,目光微垂,掃了一眼手中的手機,時間已經接近八點。

他終于開口,聲音冷淡:“裴熙。”沒有多餘的廢話,只有兩個字。

裴熙怔了怔,擡頭看看裴珉瑢,又看了看鄭律尚,臉上浮現出為難的神情:“啊……我也不知道……”

裴珉瑢的笑意更加柔和,輕輕撫摸着裴熙的頭發,溫柔得仿佛在對待稀世珍寶般,“小熙要是想和他去散步,我不反對,”他頓了頓,帶着幾分隐隐的占有欲與嫉妒,緩緩說道,“但九點之前,你得和我一起回去,在外面太晚了很不安全。”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下一秒裴熙的手機開始震動,屏幕上寫着崔昶勳的名字。

西八。

裴珉瑢的臉色陰沉,這狗崽子才是真正的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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