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這可是你給我的,裴熙……

第40章 第 40 章 “這可是你給我的,裴熙……

這段時間, 鄭律尚幾乎沒有機會接近裴熙。手機屏幕上的消息刺眼得像是烙印,他無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自從上次在餐廳碰到裴珉瑢那個晦氣的賤人後,裴熙就再也沒有答應他的約會邀請了。甚至在東雲高中, 每當他嘗試靠近, 也總是被韓賢佑擋住。那個看似無害的老鼠,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 竟敢打着補習的旗號霸占了裴熙的大半個生活——他居然連裴熙午餐的時間也敢插手,真是讓人憤怒。

作為一個第三者, 鄭律尚感到自己的存在簡直微不足道, 他甚至連偷.情的機會都沒有。

每次看到裴熙與那個可惡的韓賢佑在一起,他只能躲在暗處,指尖緊緊扣住窗框, 窺視着他們的互動。然而, 這種局面,裴珉瑢那個賤人暫時沒法收拾, 但韓賢佑?呵, 太簡單了。

無權無勢的家夥從來沒有資格來摻和他們之間的事。

“抱歉,裴熙,今天下午沒有辦法為你補習了。”韓賢佑突然的道歉讓裴熙微微一愣。最近,每天下午,裴熙和韓賢佑幾乎都是在社團活動時一起學習,那個時候, 教室裏才空無一人, 沒人打擾他們。但今天, 教室的寂靜被突然響起的電話打破了,是房東打來的。

韓賢佑的眉頭緊皺,電話那頭的聲音讓他的臉色變得更冷, 帶着些許憤怒與複雜的情緒。

挂斷電話後,他擡頭與裴熙四目相對,那種愚蠢的窒息感慢慢消失了。他抿了抿唇,眼神微微閃躲:“抱歉,今天的課我會找機會補上的。”試圖掩飾內心的波動。

裴熙微微眨了下眼睛,笑意盈盈,溫柔的聲音像是融化的冰雪:“沒有關系,是很重要的事吧?那就先回去吧,賢佑。”

韓賢佑低下頭,像是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壓迫,感受到裴熙那溫暖的善意,突然間,他有些不知所措,接着點點頭,強忍着心中的情緒,緊握的拳頭幾乎要刺穿皮膚。他背起書包,走出教室。

教室裏只剩下了裴熙一人,他靜靜地坐在桌旁,單手支着下巴,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然後撥通的裴珉瑢的電話。

外面的天空漸漸染上了暮色,太陽西沉。

突然,門外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安靜。鄭律尚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眼神帶着冷意。裴熙嘴角微微上揚,彎起眼睛,語氣溫柔而輕松:“律尚,好像很久沒見到你了呢。”

鄭律尚挑了挑眉,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他一步步走進教室,将大門上鎖,臨近走廊的那一側窗簾被拉上,整個教室裏只有另外一側的窗戶透出來一絲光芒。

他眼神深邃:“确實,好久不見。學習就那麽重要嗎?”鄭律尚站在裴熙身旁,低頭看着桌上的習題,微微皺起眉頭,“這種題我也可以教你。”

裴熙笑了笑,輕聲道:“畢竟是一等啦,他确實幫助了我很多呢。”

鄭律尚冷冷地看着裴熙,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種咬牙切齒的憤怒:“所以呢,你就放任他在身邊窺伺你?你難道不知道他對你的感情嗎?這麽卑劣的賤民,你也要接受他嗎?”

裴熙輕笑出聲,似乎根本不為鄭律尚的話所動,眼神裏帶着幾分疑惑:“律尚,難道你在吃醋嗎?”

鄭律尚的眼睛瞬間變得冰冷,他坦然道:“沒錯。”他的聲音沒有一絲猶豫,仿佛在承認自己心中的欲望與沖動。他微微俯身,手指挑起裴熙的下巴,低聲道:“那麽,你要在這裏和我做嗎?”

等韓賢佑回到家的時候,那股刺鼻的酒味就已經飄散到了空氣中。他一皺眉,看見樓道盡頭,那個男人醉醺醺地倒在門前,嘴裏含混不清地叫罵着他的名字,手裏搖晃着半瓶灑出的酒。周圍擠滿了附近的居民,有人在低聲議論,有人抱着手臂一臉嫌棄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場免費的戲劇。

“啧,又是這種人,真丢人。”

“可憐了那個孩子,這種父親,真是……”

房東從人群裏擠出來,朝着韓賢佑一陣小跑,壓低聲音抱怨道:“賢佑啊,這個酒鬼你認識嗎?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地址,一直砸門喊你,簡直煩死人了!西八,樓上鄰居都快報警了!”房東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複雜地補了一句:“要不要我幫你報個警?這種人,真不能慣着。”

韓賢佑站在原地,手指僵硬地攥着書包肩帶。難道上次在賽車場的事讓裴珉瑢不愉快了嗎?他眼神閃過一絲陰郁,牙齒死死咬住下唇,甚至隐隐滲出了血。他從喉嚨裏擠出四個字:“我來處理。”

在人群漸漸安靜的目光中,韓賢佑走到那個醉漢面前,男人穿着一件皺巴巴的皮夾克,上面沾着酒漬和污垢,油膩的頭發貼在額頭,完全是一副被酒精和欲望耗盡的模樣。他正仰躺在地上,似乎對周圍人的指點毫不在意,直到注意到韓賢佑的出現,他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揮着手裏的酒瓶嚷嚷道:“西八!我找我兒子有錯嗎?看什麽看,都是些狗東西!”

話音剛落,他看清了韓賢佑,那雙冷漠得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讓他渾身一震,原本嚣張的嘴臉頓時換成了讨好的笑容:“賢佑啊!原來你真的住在這裏!哎呀,爸找了你很久,聽說你最近賺了不少錢,啧啧,了不起啊!好歹我也養了你這麽久,孝敬一下老人不過分吧?”他的聲音拖得長長的,像極了惡心的蚊蠅。“再給我一千萬,嗯?只要再給我一千萬,我就離開,絕對不會再煩你了。”

韓賢佑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卻發現喉嚨間湧上一陣酸澀。

房東察覺到他的情緒,立即揮手趕走了圍觀的人群:“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別看熱鬧了!”話音剛落,樓道就恢複了短暫的安靜,只有醉漢還在罵罵咧咧。

“進來。”韓賢佑冷聲道,聲音低得像從地底傳出。他掏出鑰匙打開門,男人晃晃悠悠地跟了進去。他一踏進那狹窄、陰濕的房間,就嫌棄地皺起了眉頭,嘴裏不幹不淨地嘟囔着:“西八,這是什麽地方?那狗崽子騙我?你就住這種破地方?啧。”他轉過頭,語氣更不耐煩:“你不會連一千萬也拿不出來吧?啊西,剛才還打車了呢,賢佑啊,車費總得給報銷一下吧?”

韓賢佑站在門口,冷冷地看着他,沒有回應。他放下書包,慢慢轉過身,聲音平靜得詭異:“誰告訴你的地址?”

男人撇了撇嘴,揮揮手:“西八,管你什麽事?你少啰嗦,趕緊拿錢!沒錢,我還走不了呢。”他的眼睛掃了一圈,最終停在書桌旁。他的表情突然變得貪婪,趁韓賢佑不注意,直接拉開了桌子的抽屜,一把拿起裏面的書。

“我給你錢,把書還給我。”韓賢佑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像冰刃劃過空氣。

男人哈哈一笑,搖晃着手裏的書:“早這樣不就好了?不過,這裏面不會還藏着什麽寶貝吧?”說着,他将書倒過來,用力抖了兩下。下一秒,一張鈔票從書中滑落,散落在地板上。是裴熙給韓賢佑的,唯一的一份能讓他感受到裴熙的東西——如今卻被沾染了污漬。

“你幹什麽!”韓賢佑的眼睛瞬間通紅,他失去了理智,一拳狠狠打在男人的臉上,随即拽住他的衣領,将他壓在牆上,聲音低啞而充滿憤怒:“我說過,不要碰我的東西!”

“西八,韓賢佑!”男人捂着流血的鼻子怒罵,聲音帶着顫抖,“我是你爸!你敢打我?”他突然掄起手裏的書,狠狠砸向韓賢佑的額頭。血從傷口汩汩流下,但韓賢佑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男人,像要将他撕碎一般。

“為什麽……”韓賢佑喃喃,眼神中流露出癫狂與絕望。他一拳又一拳打向男人的臉,聲音嘶啞得像是從喉嚨裏擠出:“為什麽你們總想毀掉我的生活?!”

男人徹底被吓傻了,他躺在地上,雙手抱頭瑟瑟發抖,嘴裏含混不清地求饒:“賢佑,啊西,別打了……別打了!”然而,韓賢佑像是完全聽不見,只是一拳又一拳,眼淚混着血水滑落,滴在地板上,徹底染紅了那個男人扔掉的鈔票。

鄭律尚舔了舔嘴角,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透着一絲侵略性的笑意。他的手搭在裴熙的膝蓋上,指尖緩緩摩挲着青年露出的腳踝。那觸感像極了上好的絲綢,細膩得讓人舍不得移開。他低頭,輕輕地在那片肌膚上落下一個吻,濕熱的舌尖滑過肌膚,像是帶着某種暗示。

“怎麽樣?”他的聲音低啞,帶着一絲壓抑的興奮,“我的技術是不是更好一些了?”

裴熙的呼吸微微亂了,他下意識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眼神變得迷蒙,鄭律尚看着他這副模樣,喉結滾動,幾乎無法克制地吞咽着口水。他慢慢跪在裴熙面前,動作優雅得像是獻祭一般,将青年一條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完全不在意昂貴的西裝已經被弄髒。

他擡頭,灼熱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裴熙,帶着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執着。

“哈,裴熙,你果然更喜歡我,對嗎?”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卻像是壓在胸口的巨石,“除了我,還有誰會在你面前這麽低賤,像狗一樣被耍?”

鄭律尚輕輕咬住了裴熙的腳踝,用一種近乎病态的柔情說道:“汪,裴熙。主人。”

裴熙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僵了一下,臉上泛起羞澀的紅暈,他擡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要遮掩那份羞赧,又像是在故意勾引。

鄭律尚注意到這一點,眼底的情緒瞬間變得更加深沉,他起身,忍不住伸手捧住青年的臉,聲音貼近耳邊,像是低喃,又像是施了咒語:“為什麽最近不和我見面呢?嗯?是不是有了更好玩的玩意兒?”

今天的見面還是他用了些小手段才得來的,他不知道韓賢佑與裴珉瑢交易了什麽,他也不想暴露在那狗崽子的眼皮子下,所以不得不避開他們所有人。

一個賭鬼父親,一個貧窮的家庭,才應該是韓賢佑最痛苦的根源。既然如此,那就一直痛苦下去,一輩子成為底層的窮光蛋就好,為什麽還要奢求不屬于自己的月亮呢?

裴熙眨了眨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辜,他擡手環住鄭律尚的脖子,語氣柔軟得幾乎讓人骨頭發酥:“唔嗯……律尚在說什麽呀?”

“馬上就要月測了,我想得到好的排名呢。”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輕快,卻又刻意拖長了尾音,“學習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我想上首爾大學。”

鄭律尚的眼神驟然暗了幾分,他死死地盯着裴熙,像是想要把他看透:“我可以幫你。你想去哪裏,我都可以送你。”他的語氣透着不容拒絕的強硬,帶着一種瘋狂的占有欲。他俯身,試圖吻住裴熙的嘴,卻被青年輕輕側頭避開了。

裴熙蹙起眉頭,擡手輕輕推開他:“沒有刷牙。”

鄭律尚怔了一瞬,随即低笑出聲,笑意卻未達眼底:“哈……我最喜歡的東西,你竟然這麽嫌棄?”他伸手捏住裴熙的下巴,力道恰到好處,眼神裏帶着幾分危險:“這可是你給我的,裴熙。”

裴熙的臉更紅了,眼中氤氲着一層霧氣,像是極力想掩蓋情緒,又不知該如何回應。他咬着唇,低聲說道:“總是說這些話,律尚……只做到這裏就可以了嗎?”

鄭律尚眯起眼:“當然不是。”他的語氣一轉,染上了幾分沙啞與低沉,“我早就清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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