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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聲音的出現徹底結束了這場混亂的局面,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名雌蟲首領, 他瞬間收回了翅翼,低垂下頭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 擺出最标準的禮儀姿态用板正的聲音道:“奚藍少爺。”

在場所有人早都停下了打鬥, 随着那名雌蟲首領的動作,他們幾乎是在同時扭頭朝着雌蟲首領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

從首都星來的雌蟲們表情都是嚴肅而凝重的,同時和那名雌蟲首領一般行起了大禮,而其他荒星雌蟲卻沒能夠反應過來, 他們大多懷揣着的都是震驚與不解,還有隐約的猜測。

那聲音他們大概是聽過的, 從很多的渠道,星網或者偶爾的廣播裏, 或者某些商店的視頻卡帶裏。

所有的人目光都朝着那個方向, 而在他們的目光盡處, 那只雄蟲僅僅是站在那裏, 仿佛就占盡了所有的光亮。

聯邦之月, 奚藍。

雖然穿着荒星最常見的黑色衣服, 看起來也遠遠不是平時精致講究的打扮,但那絲毫沒有損去他半點風華。

荒星雌蟲們臉上的震驚之色一覽無遺, 場中甚至隐隐能夠聽到他們的低聲私語,剛才的打鬥在這時候突然被按了暫停,所有的人都在因為聯邦之月的出現而詫異不已。

聯邦之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群雌蟲要找的人就是聯邦之月?

太多類似的疑問,荒星雌蟲們幾乎要懷疑他們的眼睛,然而眼前的聯邦之月身影卻又無比真實, 雄蟲的氣息在混在雌蟲當中,明顯得不能再過明顯。

“真的是聯邦之月!”

不知道誰這麽喊了出來,荒星雌蟲們因此再度混亂起來,不少雌蟲甚至不顧一切朝着奚藍擠了過來,眼神裏面滿是狂熱。

首都星的雌蟲們動作卻是訓練有素,飛快地上前護住奚藍,将他與其他雌蟲分隔開明顯的距離,不讓任何雌蟲靠近。

奚藍沉默地站在護衛隊的後方,眼神隔着面前雌蟲們推搡晃動的身影,定在了遠處的某個方向。

那個方向站着渾身僵硬面色黑沉的殷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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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澤正死死地盯着他,雙眼裏面沒有奚藍所熟悉的情緒,他曾經見過的殷澤的所有模樣,都不屬于現在的殷澤,那人手裏還緊緊握着武器,甚至有半截還被旁邊的首都星雌蟲拽着,他卻像是毫無察覺,只是隔着人群遠遠地看着奚藍,眼神赤灼像是要把奚藍燒穿。

那眼裏是帶着質問和痛楚的,甚至還帶着驚慌失措下的警告,奚藍隔着遙遠的人群仿佛能夠明白他現在究竟會如何開口。

你為什麽會這樣出現?

為什麽會站在那裏?

你是不是打算要離開了?

奚藍甚至能夠猜到殷澤的語氣,殷澤會用他最熟悉的那種兇狠語氣,告訴他不準走,別想離開這荒星。

但他現在卻不得不離開,在離開之前,他甚至沒有辦法親自和殷澤道別。

這場荒星的旅程今天終于在一個意料之外的時刻走到了終點,奚藍在心底自嘲地想着,卻在那名雌蟲首領來到他身邊的同時深深看了殷澤一眼,強行逼着自己狠心收回了視線。

雌蟲首領似乎察覺到了奚藍的視線,順着他剛才所看的方向,望見了現在表現可以稱得上是狼狽的殷澤。

他對殷澤的印象很深,因為殷澤的實力足夠強大。

他看了眼殷澤,繼而低着頭用仿佛害怕冒犯了對方的溫和語調對奚藍道:“奚藍少爺,有認識的人?”

奚藍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沒有。”

雌蟲首領沒有起身,依然保持着躬身低頭的動作,語氣裏滿是歉意:“這段日子讓您受苦了,不久之前我們找到您的手镯,才知道原來您是流落到了荒星,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尋找您,總算是……”

“我知道了。”奚藍的臉上不見有什麽表情,他的眼神淡淡的,但語氣疏離卻柔和,擡眸看人的時候那雙全聯邦最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挑着眼尾,“不需要多說,明掣,你辛苦了。”

名叫明掣的雌蟲首領表現出了十足的恭順:“只要您平安,少爺。”

奚藍微微颔首,他的話很少,不像是聯邦星網裏面人們總看到的那樣帶着溫柔的笑容。

但他依然漂亮高貴,像是最名貴的珍珠,一舉一動都牽動着在場所有雌蟲。

奚藍不願意再多說,轉身朝着身後的飛船艙門走去:“該回去了。”

直到奚藍走出一段距離,明掣才終于擡起了頭,他目光掃過旁邊的雌蟲們,這群雌蟲護衛立即會意跟上了奚藍的腳步,這樣的場景似乎已經進行過無數次,沒有任何人的腳步有絲毫猶豫,而奚藍也仿佛早就習慣于他們的跟随,走在前面連半點的停留也沒有。

飛船的艙門就在面前,奚藍走到門口,還能夠聽見身後荒星雌蟲們的聲音。

只要踏入這個艙門,他就将離開荒星。

奚藍整顆心都沉甸甸的,他沒有敢再回頭看身後,也沒敢再想太多,雌蟲們似乎鬧得厲害,那些不是他想看到的,他更不敢看的卻是人群中的殷澤。

他必須要有足夠的勇氣和信念撐着自己回到首都星,去解決那些本就該解決的事情。

這樣想着,奚藍垂眼看着自己的足尖,終于擡步要走進艙門。

然而就在這時,後方突然傳來了一片驚呼聲。

嘈雜的聲音讓奚藍心神微動,仿佛還有槍械的聲響同時傳來,奚藍想到了什麽,飛快轉身之間,卻看到一片銀色的光影瞬間掠到了自己的眼前。

奚藍微微怔住,心跳突地竄起來的時候,已經意識到了來的是誰,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已經被人攬住了腰。

奚藍擡眼就對上了化為戰鬥形态之後殷澤銀色的眼瞳,他心思混亂在這時候卻還沒有忘記他不能和殷澤太過親近的事情,他竭力掙開殷澤的懷抱,冷着臉裝作不認識的模樣呵斥對方道:“你做什麽……”

殷澤沒有理會他徒勞的僞裝,他銀色的眼瞳裏映着的只有奚藍的身影。

他寬大的掌心撫過奚藍的臉,低頭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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