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伊星和奚藍說要帶着殷澤他們去游玩, 從星宮離開之後, 果然開着飛行器去了不少地方。

身為整個聯邦最重要的城市,西格市的規模遠遠不是之前殷澤到過的近郊城市尼茲市能比的, 整個西格市的上空因為光明節的到來而開啓了虛拟煙花, 飛行器穿行自夜空當中,就像是置身在夢幻的盛景,不管是花叢還是雲朵,甚至星辰凝聚的麋鹿與樹都輕盈地浮在他們身邊。

西格市最著名的幾座戰神石像已經讓殷澤他們見過了, 接下來奚藍又帶着他們見過了首都星有名的畫像牆,高聳入雲的聯邦大樓, 還有各種各樣的殷澤從來沒有見過的,甚至連想象都無法觸及的地方, 和荒星的原始生态不同, 西格市的一切都是新鮮的, 帶着蓬勃的生命力的。

最後他們兩對情侶互相勾着手走進了游樂場。

去逛游樂場是伊星的意思, 殷澤擔心奚藍的身份暴露, 所以沒有立即同意, 而是回頭低聲詢問奚藍。

奚藍非常理智地拒絕了這個提議,游樂場的人實在太多, 他被認出來的可能性會很大,殷澤和沃嘉好不容易來首都星,肯定不能讓他們因為自己的關系被破壞了游玩體驗。

不過最後他們還是=進入了游樂場。

因為殷澤發現奚藍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眼偶爾會往他身後看去。

殷澤回過頭,就看出了奚藍盯着的是自己後面的游樂場探險屋。

“去玩, 別擔心那麽多,沒人會把你認出來的。”殷澤毫不在意地道,“而且我也沒玩過這個,你帶我去玩?”

為了不讓奚藍被認出,殷澤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套在奚藍的身上,攬着他幾乎把他整個罩在了懷裏。

殷澤倒是習慣了荒星的溫度,覺得首都星這個時節連冷字的邊都沒沾上,他毫不在意,奚藍卻不這麽認為,結果他們在路過街邊小店的時候,奚藍特地給殷澤買了條厚厚的圍巾。

殷澤捏着奚藍送的斑點花紋的小貓圍巾沉默良久,要不是奚藍的表情太正經,他會以為這雄蟲是在故意捉弄他。

奚藍也覺得這圍巾跟殷澤的外形有些不搭,但游樂場裏想找到正常的穿搭應該也不太可能,他歉然笑道:“要不然你先将就一下?”

殷澤沒能夠對抗得了奚藍的眼神,自己戴上了圍巾,接着卻故意板着臉道:“等等。”

接着殷澤就轉過身又鑽進了店裏,出來的時候手裏面拿了個跟自己圍巾上花紋同樣的小貓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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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玩偶塞進奚藍懷裏,殷澤道:“給它起個名字。”

奚藍盯着懷裏的玩偶微微一怔。

殷澤道:“要它,不要團團。”他看不慣那只霸占自己床鋪的玩偶貓很久了。

奚藍回過神,把玩偶抱緊了點,立刻搖頭:“不行,它是弟弟,團團是哥哥。”

殷澤皺眉:“哥哥弟弟都醜”

這麽說着已經接受了玩偶兄弟的設定。

“叫它軟軟吧。”奚藍抱着這只軟乎乎的玩偶笑了起來,“不醜。”

殷澤唇角翹了起來,表面卻是嫌棄的樣子。

誰能想到不久之前他們還分隔兩地,現在卻能夠牽着手站在一起,聊這些幼稚得過分的事情。

殷澤低頭看着兩人緊緊牽在一起的手,心裏是前所未有的寧靜安穩。

沃嘉和伊星早就不知道浪到了哪裏,隔得遠遠地都能聽到他們的笑鬧聲,不遠處突然有魔術師在表演着什麽,白鴿從帽子裏飛出來,接着是更多更多的玫瑰從其中落下,漸漸在他的腳下鋪開綻放滿地。

奚藍看得驚訝,拉着殷澤過去,回頭間卻看見了殷澤脖子上圍着的貓咪圍巾。

他抿了抿唇,裝作沒事似地移開了視線。

殷澤卻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木着臉問:“你剛才笑了是吧?”

奚藍連忙搖頭。

殷澤盯着奚藍沒出聲,奚藍忍着笑意:“突然覺得這圍巾很适合你。”

殷澤現在真的懷疑奚藍是故意的了。

那邊的魔術師拿着帽子繞了一周,有人将星幣放進了帽子裏,奚藍見狀也連忙拉着殷澤趕了過去,遞出了面額不小的星幣,奚藍低聲問魔術師道:“我可以買下一朵玫瑰嗎?”

魔術師是個年紀不輕的雌蟲,聽見奚藍的聲音擡起了頭,接着優雅地笑着從帽子裏抽出了朵開得嬌豔的玫瑰,遞到奚藍面前:“尊貴的少爺,祝您和您的雌蟲今夜玩得愉快。”

奚藍笑着雙手收下了玫瑰,由衷道:“謝謝。”

奚藍和魔術師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殷澤跟在奚藍後方沒有聽見他說話,不過卻看清了他轉身之後手中拿着的那朵玫瑰。

殷澤突然記起了很久之前在荒星上,他們泡溫泉的時候奚藍對他形容過的光明日。

他說首都星會在這天舉辦舞會。

雌蟲們能夠邀請喜歡的雄蟲跳舞,而舞會過後,有的雄蟲會為雌蟲送上一朵玫瑰。

夜晚的時候,雌蟲會帶着玫瑰去找他的雄蟲。

他們或許會開始一場戀愛。

曾經向往的場景,現在就在眼前。

奚藍從那頭走過來,臉頰已經紅了。

他看了眼正凝目看着自己的殷澤,小聲說道:“你把眼睛閉上。”

殷澤依言閉上了眼睛。

手裏面被塞了朵玫瑰的同時,雄蟲清甜的氣息萦繞上來,唇角仿佛嘗到了甜甜軟軟的蜂蜜蛋糕。

殷澤睜開眼睛,奚藍連忙後退,殷澤卻沒讓他成功退走,攬着他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他們在游樂場裏逛了很久,夜晚已經很深了,但光明日的游客們卻依然興致十足,最後離開的時候四個人在門口會合,殷澤和沃嘉的手裏各自拿了朵玫瑰。

沃嘉見了殷澤有些驚訝,盯着他手裏的玫瑰:“怎麽你也有這個?”

殷澤挑眉:“為什麽我會沒有?”

沃嘉無奈道:“伊星心血來潮買了朵花,讓我替他拿着。”

殷澤:“……”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麽,看了眼前面正在交流游玩心得的奚藍和伊星,殷澤問沃嘉:“伊星真是這麽說的?”

沃嘉看他的反應覺得不對:“怎麽了?”

殷澤沉默片刻,把光明日雄蟲贈送雌蟲玫瑰的意義告訴了沃嘉。

前面兩只雄蟲聊完過後,奚藍在街邊買了色彩漂亮的小吃遞給殷澤,而伊星回頭來找自家雌蟲,卻沒想到正撞見沃嘉哭得雙眼發紅的樣子。

伊星吓了一跳:“誰欺負你了?”

沃嘉紅着眼睛搖了搖頭:“玫瑰,我會好好保存起來的,保存一輩子。”

伊星猜到了他的意思,笑着捉住自己戴在胸前的戒指,對沃嘉晃了晃:“這個我也會好好保存的。”

結束了節日的游玩,他們開始打算要怎麽回去。

奚藍和伊星按照計劃得在晚宴結束的時候回到各自家中,不過在那之前,他們得先把殷澤和沃嘉送去住處。

殷澤和沃嘉根本沒有住處,首都星的物價高得讓荒星雌蟲根本料想不到,他們兩個之前在西格市住的幾天已經花光了從游凱那裏帶來的所有星幣,早上離開的時候都已經退了房間,現在根本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所以在問起住處的時候,殷澤和沃嘉同時沉默了。

奚藍和伊星對此毫不意外,正好伊星在這裏不遠就有個住處,那是他平時整理游記的時候會去的地方,環境不錯比較清靜,沒有別的人會打擾。

伊星提出要帶他們去那裏先住下,殷澤和沃嘉在荒星照顧慣了奚藍他們,現在突然調轉了位置,感覺面皮燒得有些厲害。

沃嘉掙紮着解釋道:“我們本來在尼茲市有住處的。”

殷澤也說:“我們不會住太久。”

伊星帶着他們重新上了飛行器。

兩只高大挺拔戰鬥力驚人的雌蟲現在卻活像是被雄蟲包養了般底氣不足地被趕上飛行器,最後到達了伊星的住所。

沒見過多少世面的沃嘉被自己未來伴侶的資産給驚住了。

奚藍和伊星替兩只雌蟲安頓下來,還沒有來得及道別,奚藍的終端就已經閃爍起來,奚藍低頭查看,伊星在旁邊擔心道:“他們在找你了?”

奚藍無奈點頭:“晚宴的時候我特地甩掉了明掣,現在他正在派人到處找我,我得回去了。”

聽到明掣這個名字,殷澤微微皺起了眉頭。

奚藍沒有察覺到殷澤的不對,匆匆摘了圍巾和帽子,恢複之前的打扮,重新又看向殷澤:“明天……”

殷澤打斷了奚藍的話:“明天我來找你。”

奚藍沒有立即答應:“我會去研究所,只能等我晚上甩掉明掣之後。”

殷澤早就準備好了答案:“我去接你。”

從之前在荒星見到那名叫做明掣的護衛,殷澤就察覺到不對,現在聽着奚藍的說法,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測,明掣在奚藍的身邊,與其說是護衛,倒不如說是監視者,時刻跟在奚藍的身後,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奚藍以這樣的狀況待在首都星,殷澤根本無法放心。

奚藍沒有答應讓殷澤離開,其中的原因是殷澤剛來首都星對這裏并不了解,還有個原因就是他剛才個人終端上收到的消息。

他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殷澤,互道了晚安之後回到了奚家。

回去之後,奚藍才發現不光是明掣帶着護衛們守在家門等他,還有另一個人也在。

奚藍接觸到明掣的視線,微微颔首後默然進了室內。

奚耀正坐在廳裏,看樣子應該也是剛從光明節的某個重要場合回來,身上穿着正式的服裝,頭發一絲不茍的梳在腦後。

這位堂哥向來與奚藍交流不多,近來卻關切得過分。

奚藍進入廳內,垂眸道:“耀哥。”

奚耀撣着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站了起來,回以奚藍笑容:“聽說你今晚跟一個雌蟲跳舞了,最後還和他離開了晚會現場。”

奚藍沉默着沒有否認。

“你要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奚耀放柔了聲音道:“下次不要做這種讓人擔心的事情。”

他拿起明掣遞來的外套替奚藍披上,表情看似随意地問道:“你還沒有告訴耀哥,那雌蟲是誰?有空帶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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