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房間的門窗早已經緊緊合上, 燈光因為昏黃而顯得暧昧, 房間的擺設簡單而幹淨,桌放置着紋路精美的花瓶, 花瓶裏是氣息馥郁的花朵。

奚藍就坐在床邊, 穿着寬松的白色睡袍,裸着雙足,領口微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光的映襯,他的雙頰比平時要紅了許多, 五官精致妍麗,正擡着頭看他。

殷澤視線沒能從奚藍的身上收回。

奚藍也注意到殷澤明顯剛洗完澡, 身上還帶着水汽的樣子。

兩人窘迫着同時開了口:“你……”

靜了片刻,奚藍眼神示意殷澤先開口。

殷澤說:“我白天在給紫羅蘭號的船員做機甲訓練, 剛剛回來。”

奚藍點了點頭, 非常體貼理解地說:“一定很累吧, 所以你才剛洗了澡。”

殷澤頓了頓, 臉色看不出什麽變化, 只是沉默着點頭。

接着他又看向奚藍, 奚藍看了眼房間裏的布置,低着頭小聲解釋說:“花是堂哥以為我心情不好, 所以派人送過來的,香水是……”

殷澤問了句:“香水?”

奚藍見殷澤沒聞出來,連忙搖頭:“沒什麽。”

他接着又攏了攏睡袍的領口:“我騙他們說我回屋休息了,所以要做做樣子,穿成這樣不是因為你要過來所以才……”

他的聲音越來越細, 說到最後竟然沒敢再看殷澤。

殷澤雖然以前跟奚藍同睡過許多次,但要麽是不知道對方性別,要麽還沒确定心意,像現在這樣跟心儀的雄蟲用這樣的姿态獨處一個房間,實在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雖然他看起來比奚藍要冷靜穩重許多,但當然也僅僅是看起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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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保持着面色平靜,正要再開口緩解現在的氣氛,卻聽見奚藍小小聲地又說:“不過其實這樣也沒關系的。”

殷澤的确沒有反應過來,他盯着奚藍:“嗯?”

奚藍低頭視線沒落處似地看自己睡袍的衣擺:“其實也可以做些什麽的。”

聽到這句話,殷澤要再明白不過來他大概也不是個正常的雌蟲了。他沉默不言地來到奚藍床邊,俯身咬着奚藍的唇瓣吻了上來。

這種事情前兩次還有生疏,現在殷澤已經不會再表現得像個什麽都不懂的雌蟲了,他們家雄蟲容易臉紅,這種事情總該有個人比較主動。

松開奚藍,看對方因為氣息不暢有些喘息,殷澤摟着奚藍的肩背,低聲問道:“是這樣嗎?”

奚藍還沒答話,殷澤已經接着問:“別的事情,也可以嗎?”

雖然是這麽問着,但殷澤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雄蟲很在意他,并且願意與他結合,這其實是他早就已經确定的事情。

果然,在問出這句話之後,奚藍雖然雙加泛紅,羞得把頭低下,卻依然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細細柔柔的,跟他在外面對其他人時聯邦之月的形象完全不同。

殷澤又吻了他一次,這次只是淺淺的吻他的唇角,接着是眼睫和眉心,他輕輕撫過奚藍的臉頰,最後慢慢下移挑開了奚藍的睡袍。

·

第二天的機甲訓練,殷澤竟然遲到了十來分鐘。

這在燕看來是極不尋常的事情。之前殷澤在來首都星的時候乘坐的是他的白薔薇號,那時候他們就在旅途中練過身手,殷澤向來自律,平常起得很早,從來不讓人多等,像今天這樣遲到還是燕所見到的第一次。

看到殷澤穿着機甲訓練服腳步匆匆地走過來,燕臉色有些古怪地打量着他,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他今天好像有哪裏不同。

氣色似乎比平時要好看了不少。

唇角竟然是有點上翹的。

如果真要用什麽來形容的話,殷澤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剛被雄蟲灌溉過一樣滿臉都寫着吃飽餍足的感覺并且渾身都散發着一種克制的炫耀感。

燕覺得自己大概是見鬼了。

這偌大的紫羅蘭號上面除了塊頭高大的雌蟲就是硬邦邦的亞雌,殷澤上哪去找什麽雄蟲?更何況他滿心只有他們家聯邦之月,在聯邦之月以外還有誰能入得了他的眼?

難道說他隔着視頻通訊器昨晚跟聯邦之月遠距離做了什麽?他就不怕被監控?

燕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最終慌忙地把這種事情歸于了自己的錯覺,他看着明顯心情不錯的殷澤,決定不去打探這其中的緣由,只是飛快叫人大家一起投入了訓練。

這天殷澤的狀态的确很不錯,雖然只是開着訓練機沒有召喚叢雲,依然只花了十來分鐘就把這群船員全部揍趴了下來。

接下來幾個小時的訓練時間都是殷澤在按着他們揍。

殷澤的身體的确是在巅峰狀态。

昨晚他和奚藍折騰了許久,雖然雌蟲是承受那方,但雌蟲體能強大恢複力強大,對于他來說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殷澤享受着将對方納入體內的滿足,期間甚至險些失控,最後是體力較差的奚藍先倒下來。

最後是殷澤摟着奚藍在懷裏,抱着他睡了過去。

直到天快要亮的時候,奚藍才醒來,迷迷糊糊地睜着眼睛也還記得要先送殷澤回去。

殷澤臨走之前撥開奚藍額前的頭發,輕輕吻了他,讓他好好休息。

到了現在,殷澤還記得自己離開時候奚藍捂着額頭對自己笑的樣子。

他們現在已經完全屬于彼此了。

殷澤回想着從昨晚到今早的事情,笑意又不自覺浮現眼底,接着操縱機甲快準狠地又将對手撂倒大片。

·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殷澤和奚藍約好,殷澤每天都會去在八點的時候準時去往奚藍的房間。

也因為奚藍這段時間都被軟禁在家裏,所以沒有人會來打擾他們。

他們有時候會有些親昵的舉動,有時候只是坐在房間裏聊天睡覺,每到第二天早上,奚藍會再将殷澤送回紫羅蘭號。

這樣過了近乎半個月的時間,紫羅蘭號終于即将要回到荒星。

這天殷澤和往常一樣被奚藍召喚到房間裏,奚藍特地給殷澤準備了味道不錯的甜點和紅茶,兩人正聊着天,門外卻突然傳來了家仆的聲音,說是有客人來見奚藍。

這段時間奚藍始終沒有離開過家門,雖然也有過不少客人,但幾乎都輪不到他來見,而會在夜晚前來的客人就更是少了。

殷澤有些遲疑,知道自己該先離開,卻又不放心這個客人。

奚藍卻想起了什麽,對殷澤低聲說道:“在這裏等我下。”接着讓殷澤稍稍躲藏了下身影,自己起身開門走出去見了客人。

這名客人沒有出乎奚藍的意料,正是伊星。

能夠在夜晚拜訪這裏,還能被奚家允許的客人,也只有跟他從小關系極好的伊星了。

見到等在外面的伊星,奚藍笑着跟他打招呼。

伊星見了他連忙端詳了起來,捧着他的臉确定他沒事才擁抱了着對他小聲道:“我本來該早點來的,但是一直有事走不開,都快急死我了!”

奚藍好笑地說:“我一直在家裏,能有什麽好擔心的?”

“要擔心的多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伊星往四下看了看,奚藍立即明白過來,帶着人上了樓,叫退了其他人之後和伊星一起進了房間。

關上房門,發覺房間裏窗戶都緊緊閉着,伊星也沒有太在意,憋了半天終于把話說了出來:“你的終端被動了手腳,我這段世間都不敢貿然聯系你,也不知道你現在究竟怎麽樣,沃嘉說他也聯絡不到殷澤,你們兩個現在這樣……”

奚藍低頭拿出了自己的個人終端:“偶爾聯絡我也沒關系,對你他們應該不會有太多防備,只要不讓他們監聽到重要的事情就好,或許還能夠故意給他們一點誤導。”

伊星點了點頭,又連忙關心道:“你是不是最近沒睡好?你得好好休養才行,我知道你和殷澤剛見面就分開,你很擔心殷澤……”

聽見伊星的話,奚藍笑着眨了眨眼睛。

伊星語聲一頓:“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

他注意到奚藍正看着自己身後,猶豫一下他才轉過身去,在見到身後殷澤的剎那,他失神片刻,接着猛然跳了起來,幾乎要驚叫出聲。

奚藍連忙阻止了他,這才免去被外面人發現的危險。

接着他們向伊星解釋了圖紋所有的空間傳送力的事情。

伊星的情緒實在很難平複下來,他在聽這些解釋的時候雙眼始終是瞪圓的,這些事情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就算是現在親眼見到,他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所以你能每天把殷澤叫過來,然後又把他送回紫羅蘭號上?”伊星看似表情平靜,實則眼神已經接近迷離。

奚藍點頭肯定了伊星的說法。

當初殷澤離開首都星他回到奚家的時候,他們花了很長的時間道別,都擔心着對方的安危,誰知道不過才是轉眼,他們就又能通過這種方式相見。

能夠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再好不過。

完全接受這個事實之後,伊星開始思考起其他的事情:“這太驚人了,本源晶石的力量竟然能夠做到這種事情,如果這項研究繼續做下去,它将改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而誰又能想到,這本來是幾千年前就該完成的研究。

他們的認知倒退了多少年,好在銀羽星仍然有人把關于本源晶石的記錄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奚藍點頭對伊星道:“我現在被困在奚家什麽也做不了,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去辦。”

伊星早就做好了幫忙的打算:“我能做些什麽?”

“幫我聯絡奇逸教授,我有些東西想要交給他。”奚藍将早就準備好的一個黑色盒子交給伊星,接着又說:“還有,我需要你的荒星游記下冊能夠盡快出版。”

伊星臉色難得的正經嚴肅:“沒有問題。”

奚藍點頭後又看向身旁的殷澤:“我也有件事情希望你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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