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因為這次行動是兩個人, 所以在出發之前奚藍特地替叢雲做了調整, 現在的操作艙正好能夠容納下殷澤和奚藍兩人。

殷澤駕駛着叢雲離開永夜之帆的時候，那頭的燕和游凱的聲音正好從通訊裏傳來：“對方還沒發現永夜之帆, 我們正在嘗試繞開他們的防線, 注意我們的位置。”

殷澤同時開啓通訊應了聲，跟随着光幕上燕所前往的方向。

奚藍在他的身側坐着，凝神看着當前的情況。

這樣的行進過去約有兩個小時，那頭的燕終于又出聲了：“我們已經接近首都星了, 不過天創星的眼線太多，我們恐怕繞不開。”

殷澤自顧自操作着機甲沒有說話, 奚藍出聲說道：“小心。”

燕似乎是對于得到奚藍的關心趕到十分滿足，立刻笑着回應了一句, 接着又沒了聲音。

奚藍和殷澤在叢雲的操作艙裏等待了大概十來分鐘, 那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聲響, 奚藍臉色微變, 立即撲到通訊臺前：“燕？你怎麽樣？”

那頭半晌沒出聲, 又是一陣雜音, 好在就在奚藍擔憂着打算開口再問的時候，燕那頭總算有了反應, 他的聲音裏伴着急促的呼吸聲，飛快道：“我們被發現了，現在天創星的戰鬥飛行器正在追我們。”

“堅持住。”殷澤低沉着聲音說了句。

“放心。”游凱的通訊也傳了過來，他的聲音聽起來比燕要鎮定許多，沒有太多廢話：“我們還能堅持很久, 你們趁現在按照計劃去做。”

奚藍點頭道：“你們小心！”

他回頭去看殷澤，殷澤的神色已經徹底凝重起來，他手上動作飛快不停，在短時間內已經把叢雲的速度提到了極限，朝着敵方防線最薄弱的位置沖了過去。

有着本源晶石能量的加成，叢雲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其他飛行器和機甲，天創星的戰力還在與燕所帶領的機甲站隊糾纏，叢雲就已經趁着他們毫無防備直接沖過了他們的防鎖線。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對方在察覺到他們的闖入之後，立即做出了反應，遠處的巡邏隊伍幾乎是立即瞄準了他們。

數道激光同時射向叢雲機甲，封鎖了它四周所有的路線，奚藍卻早就做好了準備，緊盯着即将到來的攻擊，對殷澤說：“你只管往前。”

Advertisement

殷澤對奚藍的話沒有半點質疑，他視線根本沒在那些攻擊上停留片刻，直接忽視了機甲內部閃爍的紅色警示燈，依然用着最快的速度朝首都星沖去。

而在這同時，奚藍精神力釋出，強大的精神能量籠罩戰場，頓時控制了整個局勢。

武器爆炸聲響起，卻沒有半點攻擊落到叢雲的身上，不光這樣，奚藍甚至還同時幫助另一側戰場的燕和游凱控制了幾艘飛行器。

對面的天創種族察覺到有異，幾臺機甲也同時跟了過來，只不過還沒能近到殷澤的身側，已經提前被燕他們阻擋了去路。

更多的敵人朝這方趕來，燕和游凱攔在叢雲前方，聲音從通訊器裏傳進了殷澤兩人的耳中：“趁現在，你們快走！”

這都是早就準備好的計劃，所以殷澤沒有遲疑，叢雲沒有回頭地進入首都星的防護系統內，防護系統識別蟲族，順利讓他們進入了其中。

後方數十臺機甲被攔在了外面。

确認安全之後，奚藍表情卻沒有松懈下來，他看着光幕上的後方畫面，右手緊扣着座椅的扶手：“燕他們會沒事的對麽？”

“當然，相信他們，也相信你自己。”殷澤看起來十分篤定。

奚藍眼底略有笑意，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了這句話還是因此被安慰，他們回到首都星後，所到達的地方正好是在從前殷澤所到過的尼茲市，奚藍對首都星的地理位置十分熟悉，主動開口替殷澤帶路，兩個人不敢再有片刻的耽誤，飛快朝着西格市的光明廣場趕去。

叢雲速度全開後是飛行器所不能比拟的，從前殷澤從尼茲市到西格市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現在卻花了不過十來分鐘，然而就在他們靠近西格市郊區的時候，從西格市的地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顫動，緊接着市區的正上方天空中突然豁開一道如同深淵般的深藍色缺口——

奚藍臉色霎時蒼白，起身道：“是防護罩被關閉了！”

殷澤的臉色也并不好看，他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阻止對方關閉首都星的防護系統，現在沃嘉所說的十個小時分明還沒有到，但防護系統卻已經被關閉了，其中必定有什麽環節出了問題。

“我們必須要馬上去光明廣場，重新打開防護罩。”奚藍急促道。

殷澤點頭，同時将光幕上的視角調向叢雲上方，他們已經能夠看見有天創種族的黑色機甲沖破那道巨大的豁口朝着西格市而來。

沒有再耽誤時間，叢雲再次全力趕路，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光明廣場。

“聽說防護系統的控制中心入口在光明雕像後方那座建築裏。”奚藍這樣說着，殷澤立即找到了那座建築，朝着那邊沖去。

然而機甲必然是進不了建築的，在靠近建築的同時，殷澤将叢雲收回，自己化出戰鬥形态抱住奚藍，展開雙翼沖進了建築當中。

建築內部像是個裝潢精致的禮堂，然而就在他們進入的同時，守在禮堂裏的無數聯邦軍雌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到來，朝着他們開出了槍。

無數光束掃射而來，殷澤翅膀裹着奚藍飛快閃躲，卻依然被擦傷了些許地方。

奚藍毫不猶豫立即施展精神力控制對方的動作，殷澤也同時出手，兩人根本不需要言語，齊心協力仿佛已經配合過千百次。

雖然成功的阻擋了對手的一波攻擊，但他們想要進入控制中心仍然十分困難，對方的人數不少，且外面的軍雌察覺到他們的到來，也還在不斷趕來。

就在殷澤和奚藍判斷着眼前情形的同時，又是一陣槍聲響起，禮堂的窗口突然被個戰鬥形态的雌蟲撞開，接着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別管他們，你們先進去，外面有我。”

奚藍和殷澤幾乎同時朝着那道身影看去，接着就見到了滿身裹着奇怪銀色铠甲的沃嘉。

沃嘉對着奚藍和殷澤露出個久別重逢的笑臉，還沒來得及開口，不遠處就有雌蟲襲擊過來，沃嘉擡起右手，手臂上頓時射出一道光束擊中對方，他這才回頭重新看向殷澤兩人，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道：“怎麽樣，伊星拜托奇逸教授給我制作的新型戰甲。”

殷澤挑眉沒說話，奚藍有些羨慕地看着：“真好看。”

殷澤看着那套把沃嘉飽滿的肌肉勾勒得清楚分明的緊身戰甲，立即出聲道：“不适合你，別想了。”

奚藍：“……”

這說着話，又是兩名軍雌撲來，不過他們還沒近身就被窗外射入的兩道激光給擊倒在地。

沃嘉俯身揍暈了這兩個還想爬起來的偷襲者，擡頭對奚藍兩人聳肩道：“伊星在外面守着呢，這禮堂四面都是窗戶，狙擊起來倒挺方便。”

沒啰嗦太久，他們聯手又擊退了幾名敵人，沃嘉揮手道：“大門在我後邊，你們快進去，密道裏面就是防護系統的控制中心。”

“知道了。”殷澤和沃嘉從小一起長大，相互了解根本不需要多的言語，光靠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殷澤應聲之後，立即拉着殷澤進了沃嘉身後的大門中。

門後是片只亮着幾盞昏暗照明燈的密道，奚藍和殷澤腳步不停繼續往前，後面的打鬥聲也漸漸小了起來。

長長的通道裏奚藍和殷澤只能聽得見腳步聲和彼此的心跳聲。

他們的速度不慢，大概前行了十來分鐘，前面終于出現了刺眼的亮光，殷澤把奚藍護在身後，牽着他化出雙翼全身戒備地沖進了光芒亮處。

控制中心遠比殷澤所以為的要大得多，整個中心處四周堆滿了精密的儀器，所有的儀器連通着各色的金屬線，不少還在閃爍着顏色各異的燈光，光幕上滿是數字和符號在變換，整個房間裏充斥着機械的聲音。

殷澤第一次見到這樣一種情景，而奚藍擡頭看着這個房間，顯然從前也沒有來過這裏。

房間裏面除了殷澤奚藍，只剩下三名雌蟲。

奚藍幾乎是立即認出了這三名雌蟲的身份。

聯邦總統謝爾，還有他的貼身秘書，以及站在他們兩人身邊，正以一種詭異目光看着他們的奚耀。

“耀哥，果然是你。”奚藍說。

奚耀的表情有些詫異，但卻又似乎想到了什麽：“你們怎麽能來這裏？我早就提醒過天創種族，他們不可能放你們來。”

“我們總有辦法趕過來。”殷澤不欲和這家夥多說，雙翼揚起已經是攻擊姿态。

奚耀緊皺着眉頭像是在思考，對面的謝爾總統卻面色不變，他右耳帶着通訊器，就在殷澤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微微擡手按在耳邊的通訊器上，頓了一瞬才面色不變地擡起了頭。

這位聯邦總統高而瘦削，漆黑的西裝穿在身上整個人筆挺地透出種鋒利，他擡眉的瞬間，眼神就已經如刀般掃在了殷澤奚藍的身上：“你們來遲了。”

殷澤不以為然：“制住你們再重新開啓防護系統也不遲。”

謝爾總統搖頭說：“我不是指這個。”

奚藍微怔，心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麽意思？”

殷澤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卻已經微微上前把奚藍攔在了身後。

對面的謝爾看着他們的動作，微笑着說道：“原本我們的計劃是攔住你們，徹底關閉首都星的防護系統，但現在看起來計劃出了點問題，有人故意用自己作誘餌吸引了天創星的注意，所以你們才能準時趕來這裏。”

像是沒注意到奚藍和殷澤的反應，謝爾接着道：“不過這個結果也不錯，這次計劃換來了殷川的性命，我們也可以接受。”

·

與此同時，首都星外圍。

星海在身後綻放輝光，殷川站在飛行器的操作艙內，目光直視着視線前方兩艘巨大戰艦，以及他們側方的無數機甲，整個小小的飛行器完全被籠罩在陰影之下。

“卓萊，你說他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到了？”

黑衣的管家站在雄蟲的身後，垂眸回應：“是的，算算時間小少爺他們應該已經成功抵達光明廣場。”

前方的天創星戰艦已經開啓了攻擊模式，能量正聚集在前端的發射器中。

亮眼的光芒幾乎刺得人無法睜目。

只用再過片刻的時間，殷川所在的這架飛行器就将徹底成為灰燼。

殷川多年來因為生病而顯得蒼白的臉被這道光束所照亮，他看着這片目之所及無窮而浩瀚的宇宙，語氣平靜地道：“你看這片星辰和莫丹的玫瑰花園，哪個更漂亮？”

卓萊沒有回答。

殷川又說：“我覺得都不錯，只可惜讓你和我一起被留在這裏了。”

卓萊低着頭，不見有懼意，面貌依舊從容：“是屬下的榮幸。”

殷川指尖撫上透明的窗口，不知道觸碰到了窗外的哪粒星塵，他低頭笑容溫柔地說：“我有點想他了。”

第八玖章 蟲族之荒星明月

首都星光明廣場。

控制中心室內, 殷澤已經出手擊倒謝爾總統的護衛, 輕松擒住了總統和奚耀。

殷澤大概對奚藍之外的人不知道什麽叫做客氣，就算對方是聯邦總統也是同樣, 他把兩人控制住之後丢到了旁邊角落裏, 接着扭頭對奚藍說道：“快去，重新打開防護系統。”

奚藍點頭迅速上前，他雖然是初次接觸系統，但憑着對機械的了解很快就找到了操縱方法, 接着調出開關系統，室內中央上空頓時開出一道裂隙, 接着有赤紅色的晶石散發着淺淡光暈從其中緩緩飄下。

看清這顆晶石，奚藍和殷澤幾乎同時怔住, 奚藍更是喃喃說道：“這是本源晶石？”

殷澤點頭：“看起來應該沒錯。”

首都星的防護系統是許多年前所設下, 而如果奚藍的記憶沒有錯, 那應該就是當初銀羽星毀滅之後, 銀羽星人遷移來首都星後。

原來那時候仍然有塊本源晶石随着他們的飛船一起被帶來了首都星, 而誰又能夠想到, 多年前首都星的防護系統，竟然是依靠本源晶石而完成。

“如果真的是本源晶石, 那應該就更簡單了。”殷澤低頭看着奚藍的右手。

奚藍若有所覺，循着殷澤的視線低頭看去，才發現他掌心的印記已經在本源晶石力量的呼應之下閃爍起紅光。

奚藍将手微微擡起，精神力挾裹着本源晶石的力量朝着那顆晶石而去。

随着那道能量注入其中，晶石的光暈漸漸加深, 仿佛有無數力量正在晶石四周旋轉流散，接着伴随着能量上方的儀器朝更深處流動而去，整個控制中心頓時被晶石的紅光所籠罩。

不光是奚藍和殷澤，就連旁邊的總統和奚耀也因此臉色有些異樣。

“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奚耀盯着那塊紅色的晶石與奚藍的背影問道。

奚藍沒有空分心回答他的問題，殷澤瞪了他一眼要他保持安靜，不希望奚藍在這種時候被打擾。

殷澤的眼神在許多時候的确有着意料之外的威懾力，奚耀在他的注視之下竟然真的閉嘴沒再開口，不過謝爾總統卻突然出聲道：“你就是叢雲的駕駛者。”

這些事情不是秘密，以聯邦總統的勢力，要查到真相應該并不困難，殷澤瞥他一眼，想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謝爾總統就算是被綁在角落裏，對着殷澤的冷臉，依然保持着冷靜與風度：“你是戰神和殷川的兒子。”

殷澤淡淡道：“這很難猜到麽？”

謝爾搖頭：“現在不難猜，但當初卻沒人能看出來，否則殷川也不可能坐上議長的位置，或者說我們也不會讓他活到現在。”

奚藍原本正認真施展着精神力量，聽到這裏卻不禁回頭。

聯邦總統依然是那副神情，這些當年的密事被他說出來，仿佛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接着說：“我們的确沒想到，郁衡為了保護殷川，會隐瞞他們血脈的存在，并且隐瞞了這麽多年。”

說到這裏謝爾總統又問：“你真的不在意你雄父的生死？”

殷澤臉色冷硬得吓人，雙拳在身側握緊，卻沒有立即答話。

謝爾注意到了他這些細微的反應。

然而殷澤立即皺眉道：“不要用這些話激我，我沒這麽容易分心上當。”

他這樣說着，又朝奚藍那邊看去。奚藍要施展精神力開啓整個防護系統，這對于他的消耗當然是巨大的，不過短短的時間裏，他額頭就已經沁出了薄汗。

殷澤擔心奚藍的身體，卻沒有辦法替他分擔，只能扭頭又看向另一邊的控制臺，那裏的數十個屏幕上正播放着聯邦首都星各處正在發生的畫面。

那道撕裂聯邦防線的豁口雖然已經在奚藍的精神力量下得到了控制，但卻沒有辦法阻止天創星的機甲從那裏湧入，不過短短的時間裏，包括西格市和他四周的幾處城市，都已經出現了戰火。

事情遠遠沒有那麽簡單，帶來戰火的除了天創星的機甲，還有首都星的軍隊。

從畫面裏明顯可以看出軍隊已經分為了兩派，在與天創種族争鬥的同時，聯邦內部也在不斷交手。

掃過幾面屏幕之後，殷澤找到了沃嘉的身影。

沃嘉已經離開禮堂到了光明廣場上，現在正在和廣場上的聯邦軍隊戰鬥，對方有數十名戰鬥形态軍雌，而沃嘉卻只有獨自一人，但就算是這樣，他看起來依然沒有落于劣勢。

他的戰甲明顯被融合了別的力量，打鬥中任何動作都遠遠超過了其他雌蟲，身體的能力在戰甲的加持下發揮到了完美，更何況還有伊星在遠處狙擊，雖然車輪戰下來有所消耗，但卻依然能夠繼續支撐。

殷澤沉默地看着這幕，旁邊的謝爾總統又問：“這就是你們剛才所說的本源晶石的力量麽？就是當初奚藍和奇逸的研究室一直在研究的那種？”

“研究室大樓是你命令那群機甲去毀的。”殷澤沒有回頭，聲音微冷。

後方施展着精神力的奚藍不知道是否聽見了這句話，卻沒有對此開口說些什麽，想來早就已經知道了。

謝爾總統沒有要隐藏的意思：“是我，現在看來我的選擇是對的，可惜最終還是沒能阻止你們，這種晶石的力量太強，對我的計劃已經造成了威脅。”

殷澤冷笑：“你的計劃就是引這群天創星的家夥來糟蹋聯邦？”

謝爾總統慢條斯理道：“聯邦需要改變，議會不同意不理解，我只能使用更強硬的手段，将來他們總會理解的。”

“你有病是你的事情，我不需要理解。”殷澤話音冷淡。

謝爾總統笑了笑：“晶石的力量的确很驚人，可惜你們只用在了這裏。”

奚藍在施展精神力的過程中往這處看了眼，殷澤與他對視，接着回應謝爾總統：“誰說我們只用在了沃嘉的身上？”

謝爾總統等待着殷澤的回答，在旁邊聽了半天的奚耀卻擰着眉頭忍不住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殷澤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那頭的屏幕，終于在接觸到其中一個畫面時停頓下來：“剛說完就來了。”

他說出這話的同時，其他人也同樣朝那塊屏幕看去，屏幕裏是首都星的天空，那道漸漸縮小的防護罩豁口處，這時候緩緩出現了十來個黑點，接着那些黑點越來越清晰，朝着這方而來，直到最後終于能夠被徹底看清。

那是先前在外面替殷澤他們開路的永夜之帆機甲戰隊。

奚耀認出了它們，他臉色微變道：“不可能，他們怎麽能——”他說到這裏又想起了剛才殷澤的話，随即擡頭，“那也是本源晶石改造過的機甲？但那這麽可能？要做改造至少也要幾個月的時間，你們在首都星外，又怎麽可能拿到技術進行改造？你們怎麽可能有那麽多本源晶石？”

殷澤看着他就像在看個笑話，這些事情原本該由奚藍來說，但現在奚藍沒有時間，殷澤只能代替他解釋：“我們早在一兩個月前就在進行改造，你大概忘了，本源晶石本來就是從荒星來的，我們只是去了趟地下城區而已。”

這場改造的确已經進行了很久，而最開始就是他被奚藍召喚來首都星的時候，那天奚藍拜托了他一件事情。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料到了将來會面臨的局面。

而後來他去黑厄星接回奚藍後，奚藍也參與了他們的機甲訓練，在現場替機甲做了改造，甚至為了确認機甲的性能，他還親自嘗試着駕駛了機甲。

這些都是奚藍的功勞，融合了本源晶石力量的機甲非常成功，從燕和游凱與其他天創種族的戰鬥就能夠看出來。

有了永夜之帆機甲隊伍的加入，戰局頓時改變。

也在外面的永夜之帆和沃嘉奮戰的時候，房間裏赤紅的光芒再次變得刺眼，奚藍掌心的本源晶石能量散發出強大的能量，他身子微微晃動，幾乎要站立不住，殷澤連忙上前，小心地扶住了他。

奚藍靠在殷澤肩頭，高強度的精神力輸出已經讓他臉色蒼白，他卻沒有就此停下，精神力源源不斷地注入晶體當中，而就在不遠處的屏幕上，那道原本出現在首都星上空撕裂天際的豁口終于随着他的力量漸漸縮小變化，最後恢複成了碧藍的晴空。

首都星的防護罩終于被再次開啓，而那群不斷湧進首都星的天創種族終于被隔絕在外。

對方沒有了增援，他們要對付現在首都星境內的天創種族不過是時間問題。

“沒事麽？”殷澤攬着奚藍的後腰，替他拭去薄汗。

奚藍親眼見到光幕上的情景，确定防護罩已經被開啓之後，才終于松了口氣，他搖了搖頭咬唇站穩身形，對着殷澤道：“我們還有事要做。”

殷澤扶着奚藍又看向旁邊被五花大綁的總統和奚耀，總統卻在他們視線看來的同時搖頭道：“你們做了這些，但殷川一死，聯邦依然沒人能夠代替我出聲。”

奚藍聞言臉色微變，擡頭看向身邊的殷澤。

殷澤的表情始終是沒有變化的，但這并不代表他真的不在意殷川議長的死活，奚藍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殷澤和殷川議長道別時候的表情。

“還來得及，我們快去。”奚藍緊緊抓着殷澤的手臂。

殷澤點頭，迅速聯絡沃嘉，自己抓着總統和奚耀，扶着奚藍朝外面趕去。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得迅速卻又順利，抓着總統出去之後，外面的聯邦軍隊就停止了進攻，而永夜之帆的機甲隊伍到來之後，更多的援軍也都趕來，殷川議長打開提前有過布局，所以除了西格市，其他市區也都有他的人手在鎮壓。

這場突然爆發的戰鬥來得很快，但結束得也十分迅速，并沒有給首都星帶來多大的損傷。

而在一切都開始得到控制之後，殷澤和奚藍将總統丢給了剛剛趕來的永夜之帆船長赫年，接着詢問起殷川議長的事情。

正好燕和游凱從機甲裏下來，見到奚藍和殷澤之後，立即聯絡了這時候還在首都星外圍巡邏的飛船，調出了殷川議長現在位置的畫面。

畫面還沒有顯示出來，衆人緊張地盯着，都不知道究竟會是什麽情況。

直到噪音之後，漆黑的畫面終于現出了場景，畫面中殷川議長所在的飛船在天創星艦隊的圍困之下，而無數道炮火已經對準了那艘星海中的孤船。

“這是——”燕幾乎是倒抽了口冷氣。

殷澤倏地站了起來，雙足卻沒能夠挪動半分，只能緊緊盯着那畫面。

“來不及了。”游凱尚且能夠保持理智做出判斷，然而話剛出口，就被燕阻止了繼續說下去。

現場誰都能夠看出已經來不及了，誰也不可能在這短的時間內趕過去。

那艘飛行器在戰艦的面前渺小得仿佛微塵，戰艦炮口不斷聚集的攻擊能量昭示着它即将來臨的毀滅，那名雄從議長即将隕落于茫茫星海之中——

刺眼的光芒驟然迸射于畫面中，數道攻擊同時落在那艘飛行器所在之處。

然而就在同時，畫面裏突然出現一抹銀色。

光芒散落，畫面歸于寂靜，人們的視線裏已經沒有了那艘飛行器的蹤影，它似乎已經随着那寫攻擊落幕成宇宙中的塵埃。

屏幕前，所有人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殷澤緊抿着唇臉色沉重，奚藍卻睜大眼睛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他最先回頭對人們問了出來：“剛才你們都看到了對麽？”

“那是真的？”

“我、我不确定我真的看到了。”

衆人紛紛回神，面色卻都有些詭異。

奚藍沒有立即出聲，他飛快撲到機械前，手上動作不停地把剛才的畫面給調了出來。

畫面定格在攻擊即将靠近飛行器的那秒，奚藍片刻也沒有耽誤，凝重着臉色把畫面細節放大，最終定格在飛行器的前方不遠處。

那裏的确有什麽東西正在反射着銀色的金屬光澤。

那是機甲叢雲。

突然出現在戰場的另一臺叢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