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章節

吩咐下人們将她帶回房間去。

夏叢憶當然不肯就此罷休，仍然掙紮着大喊，“霍廷锴，這個女人從頭至尾都是在騙你！你不能相信她！她靠近你是有目的的，孟宗衡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孟思南根本就是他派到你身邊的人！她有目的，有目的！”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這些話，直到被關進房間，才終于聽不見。

不遠處，孟宗衡滿意地笑了，這是他要的結果，也是他報複孟思南的開始。他不過是借了夏叢憶這個傻瓜千金的嘴，将導火索點燃。

孟思南怔怔地站在人群中，接受着所有人異樣的目光，這突如其來的一切，瞬間凍結了她的所有思緒，她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才是準确的。耳邊傳來無數竊竊私語，讓她難堪。她回轉身，從大廳出去，身後，熟悉的身影追上來，還是抓住了她的手。

“我送你回去。”霍廷锴望着她，她的目光卻回避他，“我不想聽別人說，我要聽你說。”

“她已經替我說完了，我沒有要說的了。”

她脫開他的手，獨自往外去，她能感受到身後的目光是如何地如芒刺背，今晚以後的路會有多難，已經可以想見。

夜色深沉。

孟思南一個人在街上走，漫無目的。這幾個月內發生的每一件事，差一點就改變了她的一生，卻在這個夜裏，全都回到終點。她想過很多次該如何将真相告訴霍廷锴，唯獨沒有想到會是今日之情狀。

不知不覺間，她竟又走回了小公館，裏頭亮着燈，小慧應該還在等她，可是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住在這裏了。她準備離開，卻在轉身間，被擋住了去路。

“怎麽不進去啊？”孟宗衡得意地望着她，他的目的正在一步一步地達到，對于這場報複，他越來越興奮。“哦，我想起來了，你已經回不去了，霍廷锴會把你趕出來的。”

孟思南瞪着他，絲毫沒有意識到，滾燙的淚水正滑過臉頰，“現在你滿意了吧？”

“當然滿意，霍廷锴不會再相信你了，你也休想和他在一起了。我真後悔，為什麽不早些這麽做。不過孟思南我告訴你，還沒完，我會繼續報複你們，我要你們付出更慘痛的代價還媽媽的命。”

他張揚着憤怒，企圖用報複的快感壓制心痛，這樣的他，可憐，可悲，也可恨。

孟思南擦幹了眼淚，她雖然叫他一聲“哥”，可他的名字卻在她心裏銘刻了多年，那麽多年紮根在她心裏的眷戀和羁絆，被狠狠斬斷，痛得她鮮血淋漓，他們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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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我，媽媽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孟宗衡笑了，他以為孟思南又在博取他的同情，但是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對她心軟。“也許我的确考慮錯了方向。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久，你到底是怎麽知道夏叢憶是你的妹妹的？霍廷锴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那麽究竟是誰幫你找到妹妹的呢？”

她驚恐地望着他，他的渾身上下像是沾滿了銳利的刺刀，正一步一步向她逼來，逃也逃不掉的。

“我原本以為你跟着霍廷锴是在為青龍會做事，但現在看來也不對，霍廷锴和青龍會已經勢不兩立了，你站在了霍廷锴這一邊，”他的确越來越猜不透這個妹妹了，她身上的秘密實在太多了。“所以，你會不會和複興社有關系呢？”

“瘋子……”孟思南的手不禁握緊，正極力地掩飾她的恐懼，“你這樣陷害我，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了。”

“對。”孟宗衡盯住她的眼睛，警告道：“你和霍廷锴我都要置于死地。”

他們站在黑得連影子都看不見的夜色下，忽然間，一束光打過來，小公館的門打開了，小慧從裏面出來，她應該什麽都還不知道，所以一如往常。

“孟小姐，您可回來了，叫我好等，少爺方才還打電話來，問您回來了沒有。”說罷，她的目光又移到了孟宗衡的身上，“孟少爺也在，要不要裏面坐一坐，喝口熱茶再走？”

“不了。”他看向孟思南，臉上瞬間挂起虛假的笑容，看得人發慌，“回去吧，說不定霍先生有話要問你。”

“那我就不留孟少爺了，您慢走。”

說罷，小慧拉着孟思南往屋裏去，像是有意識地在躲開孟宗衡，孟思南感覺到了這一點。

“霍先生到底有沒有打電話來過？”孟思南一進屋就問，她在意這個。

“電話是寶興打來的，說是讓我等您回家，別讓人纏着，也包括孟少爺。”對此，小慧不解，不禁問道：“孟小姐，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今天不是夏小姐的康複宴嗎？”

孟思南難以啓齒，所以不打算告訴她，“沒出什麽事，你去睡吧，我也累了。”

她打發了小慧，開始為自己的退路做打算。

那一晚，她一夜未眠，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在窗邊，看着夜風中招展着的枝葉，倒影在牆壁上，在黑色的空間裏變幻着噩夢般的形狀。小公館一定住不下去了，《上海之夢》的電影大概也不會讓她繼續拍了，天亮以後，她該去哪裏呢？

42 我們的戲還沒演完

另一頭，夏家的宴會已經散場，霍廷锴卻出乎意料地留了下來，獨自往夏叢憶的房間來。

這是他第一次去到她的房間。她高興極了，一點也不像是個大病初愈的人。

“早知道你會來，我就讓廚房準備一些宵夜了，不過這會兒我們倒是可以喝一點紅酒。”

“不用，我坐一坐就走。”

他的冷淡像是一盆涼水，朝着夏叢憶澆下來，讓她很失面子。“所以你不是來看我的，而是有其他要緊的事？”

霍廷锴默認，他沒有鋪墊幾句好聽的話，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