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章節

不會再留你！”

霍廷锴怒極，寶榮“噗通”跪倒在地上，祈求霍廷锴的饒恕。“少爺，是他們逼我的，我要是不把消息賣給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我。”

“寶興跟了我這些年，我早就把他當作親兄弟了，每一個背叛我，背叛我兄弟的人，都是什麽下場你很清楚。殺我兄弟的人，又是什麽下場，你更清楚。”霍廷锴拔出已經上了膛的猛地槍沖過去，頂在他的胸口。

“我沒有要害寶興，是他自己非要去孟小姐的，我沒有害他！”

霍廷锴的話壓在喉嚨口，隐隐作痛，“是你告訴他，思南被青龍會帶走，他才會去救人的！我問過小慧了，那天她出門，明明是赴孟宗衡的邀約，你怎麽知道她會被青龍會帶走？今晚我要去青龍會救人，是你出賣的吧！倉庫的事，是你告訴了田中亞子和夏芝如吧？還有父親的死，也是你走漏了消息是不是！”

“少爺，我不想死……不想死……我沒有要害你……沒有……”他癱軟在地上，聲音裏飽含着濃濃的恐懼，“段佑明也背叛了你，你為什麽不殺他……為什麽不殺他……”

“你真該死！”槍聲在黑夜中響起，霍廷锴為寶興報了仇。

一夜的大雨不只是什麽時候停的。淩晨四點鐘，微弱的天光投進大廳，天就要亮了。

霍廷锴仍然坐在客廳裏，擺弄着手裏的火柴盒，一根一根地擦亮，又一跟一根地熄滅。夏芝如說的條件他考慮了很久，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退路，倘若聯姻，夏叢憶可以是利用的對象，他不至于被青龍會完全地拿捏住。

既然日本人要從他的口袋裏那麽明目張膽拿東西，他為什麽不能暗度陳倉？

這是一場豪賭，只是，對不起孟思南。

霍廷锴最終還是撥通了夏府的電話。

“我答應和叢憶完婚，不過你也要答應幫我一個忙，我要用孟宗衡，把思南從青龍會換出來。”

他的聲音，回蕩在漆黑的大宅裏，久久沒有散去，他要用孟宗衡徹底洗去孟思南與複興社的所有瓜葛。

夏芝如設法幫助霍廷锴将信息傳遞進了青龍會。那個被捕的複興社特工非常願意配合霍廷锴的計劃，攪亂青龍會的視線。

那天下午，就在青龍會的審訊室裏，被田中亞子逮捕的那名複興社分子雖始終沒有指認孟思南，卻在又一個一天一夜的重刑逼供以後，招供了有關于兩個多月前，閘北倉庫爆炸一事。據他交代，是複興社的人接到了情報，得到了倉庫的大概位置，在一系列周密安排之下，決定派人前往遂炸毀倉庫，還犧牲了一位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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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亞子完全不相信他的供述，當日，寶榮賣給她的消息，明确說了是霍廷锴炸毀了青龍會倉庫，怎麽就變成了是複興社的計劃呢。但她的疑問很快得到解答，那個複興社特工說，霍廷锴的确計劃要炸倉庫，但最後真正辦成這件事的是複興社，因為他們需要裏面的軍火武器，在得到了倉庫的具體位置，并在運走大部分所需武器以後，執行了炸毀任務。

晚上八點多鐘，孟宗衡離開家的時候，窗外又飄起了雨滴子。秋日的雨總是猝不及防的，他回去拿了一把黑傘。然而，讓他更猝不及防的是，在拐角處，他遇到了霍廷锴。他穿着黑色的西服，站在昏暗的夜裏，依舊異常醒目。

“你來幹什麽？”

他走向孟宗衡，目光陰冷，“因為你，思南還在青龍會裏待着，你怎麽還能這麽心安理得呢？”

兩個男人就這樣面對面站着，隐約的火藥味在空間裏蔓延開來。

“陷害？她是複興社的人，她出不來了，你也救不了她。”

“這就是你報複的計劃吧？”

“對。”孟宗衡對現狀十分滿意，“你奪走了我那麽多東西，我得要回來！這不過是剛剛開始，我要你們為我媽償命，我還要得到霍家的財産，得到我應得的一切。我要讓全上海灘的人都知道，我是霍家的血脈！我也是霍震南的兒子！”

黑夜裏，偶爾也傳來幾聲狗吠，顯得極為詭異。昏沉夜空中，烏雲漸漸壓下來，似乎觸手可及，一場大雨不可避免。

霍廷锴冷笑一聲道：“你是不是霍家的人，得我認才行，我不認，你什麽都不是。”

他有意激怒他，孟宗衡半輩子都求個名分，霍廷锴只用了一句話就将他的奢求擊得粉碎。“霍廷锴！我殺了你！”

遠處，劃過一道強烈的閃電，像是要将整片天都撕裂似的。大雨迅速地落下來，澆在他們的臉上，瞬間濕透。

不等霍廷锴反應過來，孟宗衡已經拔出身上匕首便向着他而來。自從他投奔青龍會以後，身上就一直帶着這樣的東西，他知道漢奸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常常害怕有人會忽然要他的命。可惜，霍廷锴的身上是有些功夫的，他奪過孟宗衡手中的傘，用來抵抗他紮過來的每一刀，在幾個回旋間，霍廷锴很快占據上風，并将他制服。

夜雨中，孟宗衡被霍廷锴壓在地上，他一條腿跪在地上，大喊道：“霍廷锴！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媽！我知道一定是你！”

霍廷锴沒有要放手的意思，雨水從他們的臉上滑落下來，滴在水塘裏，“複興社的人已經招了，閘北的倉庫是他們派人炸的，為此還犧牲了一位成員。

孟宗衡怔怔地聽着他的話，一種極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他曉得霍廷锴的手段，也許他已經步入了他畫的陷進之中。

“你的母親就死在倉庫裏，我要是你，一定先好好想一想，該怎麽替她擺脫複興社這一層身份！”

孟宗衡的心裏一陣強烈的震動，他沒能想到，僅僅一夜，霍廷锴竟然讓整件事都翻了天，“你胡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