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王承柔正了正頭上的釵,端莊了站姿,直面一腳踏進來的張憲空。

她道:“張大人安好。可還記得我?”

張憲空當然記得,侯府王姑娘絕色容貌,就算對她并無非分之想,自然也不可能輕易忘記。

他道:“自是記得,王姑娘安好。”

王承柔對他一笑:“上次分別時,我就說了若有事可否來兵馬司找大人,沒想到還真讓我碰到需要來禀大人的事。”

于公于私張憲空都要過問的:“王姑娘請說。”

于是,王承柔措辭謹慎地,把她如何在齊府家外發現的不尋常說了出來。

張憲空一驚:“王姑娘為什麽會這樣認為?又怎麽會把這些與雲京城所鬧匪患聯系起來的?”

果然,他會問得很細,年輕的副指揮,一談起正事來,連表情都嚴肅了起來。

張憲空的長相柔和不兇,他的俊顏沒有攻擊性,這一點上與李肅截然不同,當然與她自己也不一樣。說起來,王承柔心裏明白,她與李肅的好顏在某一點上是一樣的,都是美到會給人一種侵略感。

若說王承柔以前少不知事,容易被李肅那樣的吸引,現在經歷了一系列事情後,她早已轉變了想法,還是溫和不強勢的男人,更能給人以安全感。

總之,目前為止,王承柔眼中的張憲空還是令她滿意的。

王承柔道:“是聽了家中哥哥所說,才對雲京匪患有了些了解。”是的,王承柔連這一環都想到了,她确實是假模假式地去問了王亭真。

張憲空低語道:“裝成貨郎,實則是為了打探搶劫目标的底細,倒是有可能。”

他擡頭看向王承柔:“我知道了,王姑娘心細如發,不管是否如你所擔心的那樣,姑娘都當真才思敏捷。”

被張憲空誇,王承柔還挺受用的,她道:“能幫上忙就好了。”

Advertisement

這時有人叫張憲空,想他還在當值,不宜過多打攪,王承柔準備離開。

“我送你。”張憲空替她推開了門。

送到兵馬司的門口,張憲空道:“以後姑娘若還有事相告,可去南城司,今日我是正好過來總司當值,否則姑娘就要白跑一趟了。”

王承柔點點頭,喜歡聽他說以後還可以來找他的話。她在上馬車前返身回來,站定在張憲空面前,聲音清脆地道:“後日是祈安節,公子可有什麽安排?”

她一出了兵馬司就不再叫他大人,說正經公事時王承柔的态度當然要正式些,但現在出了衙門,她還是樂于叫得稍微親近一點,還是稱他為公子。

禹朝民風開放,男女有情之人在成婚之前,多是以小名或愛稱來稱呼對方。王承柔盼着她與張憲空也能有這一天。

張憲空認真想了想道:“後日正好我休憩。”他就說了這一句後,不再言語,而是笑眯眯地看着王承柔。

王承柔差一點就臉紅了,是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了出來的那種小慌張。

氣氛良好,王承柔也只是亂了一下,她如常發生邀請:“我這次算是麻煩到公子,祈安節可否邀請公子出來,我請酒樓算是答謝。”

“份內之事,麻煩算不上。”張憲空說到這兒頓了一下,王承柔以為他要拒絕,待她看過去,他才又說,“後日,柳水橋見。”

一下子,二人之間流淌出一種情愫,甜甜癢癢的,是王承柔在上一世追心上人,嫁心上人時所沒有過的感覺。原來,兩相有意這麽美妙的嗎。

馬車裏,清心再也忍不住,非要問出小姐對張公子是怎麽個情況,有小公爺的例子在前,那可是愛得轟轟烈烈,追得雞飛狗跳,可這一切在沒有一點預兆的情況下戛然而止。

所以,珠玉在後的張公子會不會步了小公爺的後塵。了解清楚這些,清心也好決定自己是否要真心實感地操心姑娘新的姻緣。

王承柔也不藏着掖着,把對張憲空的看好全都說了,清心也不藏着,直接問了小姐這回能堅持多久,清心揶揄的樣子招得王承柔出手咯吱她,一時馬車裏傳來女子的陣陣說笑聲。

張憲空望着走遠的馬車,腳步輕快地返身回去。他手下的小兵正好跑出來,與他撞到了一起,手裏的錢袋子掉到了地上,裏面不多的銅板滾的滿地都是。

張憲空從來不擺架子,彎下身子幫着對方一起撿。待全都撿起了後,他掂了掂手上的銅板,不知是在發問還是在自言自語:“也是瘋了,就這仨瓜倆棗,那是你能攀上的?”

小兵伸出手去拿自己的銅板:“南指揮,再少它也是錢啊,丢了我才會瘋。”

張憲空搖了搖頭,把手中銅板倒到小兵手中,心裏想的是,到底要怎樣才能搞到錢升到官。他忽然一楞,剛才王姑娘所提之事不就是一個機會嗎,若是讓他抓到一直以來困擾雲京的匪患,這樣的功勞,肯定是會加官進爵,賞屋賞銀的。

張憲空把銅板都倒回給小兵後,彈了他一個腦崩兒,然後步子輕快地消失在院中。

而就連這一幕也于晚上出現在了李肅的案頭,四組工作的細碎可見一般。五日為一階段,把在此期間所盯之人的全部生活記錄呈上給李肅。

李肅攤開第一份文書,裏面記錄的全是王霜近日的所說所做,這期間他沒有出過門,所有對話都是對着家人與奴仆的,李肅只看了一眼後,就把此頁交給了管青山。

第二份是王亭真的,他倒是出去過,而且是會友。他見的人不少,說的話也不少,但李肅還是認真地看完了。

如果不是王亭真掌握了什麽交流暗語,那今日這份調查報告并沒有什麽問題,還是如他所想,全都是些酒肉朋友之間的紙醉金迷。

最後一份是王承柔,李肅沒有想到,才不過五日,她竟然幹了這麽多的事,去了這麽多的地方,見的人自然也不少。

在李肅看到她與一向沒有交往的齊家小姐主動往來的時候、看到她主動登門上齊府的時候,李肅放下紙頁,沉吟了很久。

把這一頁看完,待看到下一頁時,他目光頓住。

她還去了兵馬總司,衙門內她見了誰,說了什麽,四組不得而知,因為就算他們再看不上吃皇糧的兵馬司,也不敢親入其中,因為那裏還是有高手存在的,一不小心就會暴露其中。

但衙門外發生的一切,他們記錄的清清楚楚。

負責南城的副指揮張憲空送了她出來,在門口兩人有所交談,而交談的內容一字不差地記在了紙上。

這本是四組人員的絕對優勢,他們每一個成員都記憶驚人,可以把幾人參與的會議,一個時辰內的談話內容全部記住。

所以,王承柔與張憲空不過才兩人,不過才聊了幾句,記下這樣的談話記錄對于四組來說過于簡單,于是他們把二人的表情情态也都記錄了下來,正所謂細到了極致。

管青山一擡頭,就見他們公子眼神陰郁,臉色也沉了下來,看來保帝侯府還真有問題。

管青山不知的是,李肅面對的是什麽,他面前的紙上寫着:

“張憲空笑了,引得王承柔說……

張憲空還是笑,逗了王承柔一下,最後還是答應道……

王承柔明顯歡喜了,臉色都變得紅潤起來,在馬車前回了兩次頭,才與張憲空道別,由此判斷,二人關系暖,。昧,并完成了祈安節相約之事,後續會重點跟盯,以防他們借約會之名暗傳消息。”

張憲空?哪裏蹦出這樣一個人來?李肅默念着這個名字,忽然,他想起來了。那日采花節繁花園中,高澤鴻所說的那個泥腿子就是此人,是王亭真不顧身份新交的朋友、王承柔不選自己另擇的與之游戲之人。

“你去,再派人去盯……兵馬司城南指揮,他與侯府二人都有交集,太過巧合。”

管青山答:“是。”然後繼續看手中情報,想等看完再去。

不想聽到主子一聲:“你在等什麽?”

語氣已然不妙,管青山馬上站起來退出去辦差了。

李肅重新把目光放到這頁紙上,看到“臉色紅潤”幾個字,一下子把他拉回到昨夜夢中,在那場奇異的夢裏,她就是這樣仰頭看着他的,嬌嬌滴滴的聲音似能掐初水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