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張憲空出宮後他不再控制, 而是跑了起來。可當他跑出一段距離後,他慢慢地停了下來,腦中像是有風在灌, 但他還是冷靜了下來。他在做什麽, 他不能去見她。

不僅不能見,他還要趕緊讓她把和離書簽了。之前王承柔一直病着, 張憲空自然把此事放到了一邊,現在不行了,此事要趕緊辦了。

此刻, 張憲空無比慶幸他走了這一步, 若是他與承承此時還在一起, 那李肅必會下殺心,不會有第二種可能,而自己或是侯府都保不住那個孩子。

張憲空在淨場恢複了一個月後, 就任了監廠的副監,從那日開始, 他只回家了一次, 然後經歷了眼見着父母悲凄的場面而不能解釋, 自那之後他就一直住在宋衛所居的區域,外宮的一片院子裏。

張憲空之前跑得很快, 跑出了很遠,現在要一步一步地往回走,他走了很長時間才回到住處。

這一路他本想把事情捋順, 把該想到的風險都要提前預估出來, 但他竟然做不到, 那麽長的一段路, 他想了王承柔的身體狀況, 以她現在這個情況,這個孩子能不能順利生長,順利生下,以及她會不會被這個孩子拖累,把剛見好一些的身子重新拖垮。

他還回憶了家中小弟小妹出生時的情形,被裹在小包背中,那皺巴巴的小臉,那可愛的小手小腳,不知他與承承的孩子會長什麽樣子。

張憲空就這樣,一會擔憂一會欣喜,一路走到了義父的屋子。

宋衛看他面色不對,問他:“怎麽,李肅說了什麽?”

不知為何,容靜居每日給張憲空報信之人,昨日沒有來,而今日侯爺當庭說有關于他家與李肅的事要禀給皇上,張憲空不做他想,這事一定是與王承柔有關。

他本想向侯爺求問此事,但想到對方現在見到他,都是一口一個公事公辦的張大人,料想他是不會告訴他的。

最終思來想去,他決定探一探李肅。雖然有些事他與李肅是心照不宣,但有些話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講出來。在王承柔問題上的平衡,是他們二人都想要的。

可當他終于等到李肅出現在宮道上時,一日未見的奴仆竟告訴他王承柔懷孕的消息。

他自是顧不上李肅,這個時候如果見了李肅,與之交鋒,他肯定會控制不住興奮與得意的,而瘋狗是不能這樣刺激的。

加上他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一口氣跑到王承柔面前,把她抱在懷裏,告訴她自己有多高興,所以,他沒理李肅轉身就跑了。直至這份喜悅與激動慢慢冷卻下來,他也走回到了義父這裏。

張憲空搖頭:“沒有,我沒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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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衛:“那你這是,”

“王承柔有孕了。”

宋衛一驚:“啊!這,這是好事。”

張憲空:“義父,我有點怕,我怕好事變壞事。”

宋衛明白張憲空在說什麽,他已經聽張憲空說過,李肅在他府上安插廚娘給他兩口子下藥之事,這說明李肅早就想到了這一點,而且他還很在意,他的态度也很明确,就是不讓王承柔懷上別人的孩子。

如今,懷孕這樣大的事肯定是瞞不住的,李肅知道後自會明白他的計謀失敗了,他被小倆口給騙了,加上他本就千方百計地不讓王承柔懷上,怎麽想,這個孩子都危矣。

連宋衛都開始在屋中走來走去,這事确實難辦。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對張憲空道:“那日在淨場外,我看李肅對王承柔一讓再讓,關切的樣子,也許他看在她身子虛弱的份上會投鼠忌器。畢竟你現在與她也沒關系了,只要你這個親爹退下去隐下來,對此事不聞不言,降低存在感,也許李肅就忍了呢?”

宋衛說的是有道理的,這個走向張憲空想過。李肅表面上恨着王承柔,但張憲空知道,他的這份恨是緣于求而不得,甚至可能是緣于愛。

張憲空以前想到這個可能時,他是逃避且否定的,他并不想有個強勁的情敵也是愛着王承柔的,這是他的私心。但此刻,張憲空希望李肅對王承柔的感情裏能有愛的成分,只有這樣,她與孩子才能逃過一劫。

但他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只把希望放在李肅的身上,他站起身來,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這第一件恐怕又要傷王承柔的心了,但他必須這樣做。

張憲空回到自己屋中,拿起筆來,寫了差不多一天,滿滿的兩頁紙上寫的都是和離的內容,這封和離書一出,勢必成為雲京城歷史上最長和離書。

在寫的過程中,張憲空把自己代入李肅的心境,想他最想看到一封什麽內容的和離書。如此寫完之後,張憲空把筆一扔,整個人,心都是空的。

待他緩了一會兒,拿起這兩頁紙來通讀一遍,字字絕情,句句決絕,任誰看了都能看出寫此書之人的和離決心。

張憲空把紙張放下,又獨坐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把此信塞到了信封裏,封上了口。

李肅出宮坐在馬車裏,早就吩咐了下去,讓人去查今日與張憲空說話之人是誰。在得到消息前,他在心裏過了一遍,能引起張憲空這麽大反應的會是什麽樣的事件。

那樣子明明是狂喜,什麽樣的事能讓張憲空高興成那樣?李肅想來想去能如此左右對方情緒的,唯王承柔能做到。

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不可能,李肅馬上在心裏否決了,他已提前做出了萬全的布置,虎二娘的禀告中,并無異常。

但,李肅讓車夫掉轉馬頭,他道:“去容靜居。”

李肅現在出入容靜居,府內的下人自然無人敢攔他,他們可以把固國公府上的婆子們趕走,卻不能趕這位大人。就連府上的夫人也不曾下過這樣的命令,下人們為此都松了口氣,真要是下了這樣的命令,那就是神仙打架難為他們這些小鬼了。

再說秦居士還在府上給夫人醫病呢,秦居士能住在府上這樣全天候近距離診疾,自然也是這位大人的功勞。所以,容靜居的下人們還要給他恭恭敬敬地行禮。這場面,弄得李肅跟容靜居的男主人一樣。

李肅快步朝秦洞天住的方向走着,忽然他腳下一頓,朝右邊看去。

“你,過來。”他指着一個奴仆道。

那奴仆被他叫得一個激靈,你低頭走近李肅。李肅讓他擡頭,只一眼李肅就認出這下人不僅身形像他之前所見之人,他就是報信的人。

李肅的心往下沉了沉,他沒說話,大步邁向秦洞天所居的院子。

秦洞天在熬藥,李肅的那點醫理都是跟他學的,這院子裏彌漫的藥味,他一聞就覺出了不對。李肅湊火爐邊一看,他問:“怎麽換藥了?”

秦洞天擡頭看他一眼,複又低下頭去盯着爐火:“你來了。”

正好該是放最後一味藥的時機,秦洞天把藥稱上的那把藥扔進藥罐中,他道:“正好,你從我這兒學了不少,來鑒一下這裏有什麽藥材。”

最後的這味藥開始冒出藥性,與之前煎到半成的藥材混在一起,從藥罐裏冒出的藥味一下子就變了。

李肅低下頭去,耐心地嗅聞,他道:“甘草,丹皮,芍藥,白術,大棗,”

“嗯。”秦洞天點頭,“還有呢?”

李肅:“黃苓與紫花地丁。”

李肅站直身子:“你這味藥,藥理相悖了。”

秦洞天:“哪裏相悖了?”

“保胎還是去熱,你總要選一樣吧。”李肅聲音陰沉。

秦洞天:“你也知道不好兩全,說明她的身體根本就經不起折騰了。婦人生産臨門一腳雖最為兇險,但其過程也不是萬全萬安的,吃的喝的、日常的生活安排,哪一樣出了差錯,根本等不到生就有可能一失兩命。胎兒與母親臍梗相連,血脈一體,牽一發而動全身。”

李肅的眉眼也陰沉了下來,他看向秦洞天,秦洞天能想像得到,李肅是什麽樣子,他雖不怕李肅,但也不想面對這份戾氣。秦洞天眼不擡,只盯着藥罐。

他以為李肅會拂袖而去,急于去确定什麽,那樣的話,他還有一句話囑咐,醫者父母心,他也不想那位娘子出事。

但李肅沒有,他一直站在他身旁,動都沒動一下,待秦洞天實在是不解擡眼去看他時,就見李肅盯着他問:“若是騙她呢?”

秦洞天不解:“什麽意思?騙她什麽?”

李肅:“可否在她睡夢中,把胎兒給她打了,然後以這個孩子吊着她,先把她的心病除了。”

秦洞天大驚道:“然後呢,待她身體大好時,發現肚子不見長,這時再告訴她,她根本沒懷孕,是我為了醫治好她的心病而騙她的。國公爺,您打的是這個主意?!”

李肅:“知我者,居士也。”

秦洞天呵笑一聲道:“可惜啊,你這第一步就行不下去,你忘了我剛說的,別說睡夢中打胎了,就是她清醒着,身體也挨不住。想讓人睡得連這樣的事情都查覺不到,那得是多強的迷,。藥才可,你不如直接掐死她來的痛快。”

秦洞天難得激動了起來:“當初我幫你配藥丸給皇上,是知那東西吃了,只會産生中毒的假相,并不會真的要人性命,我早與你說過,不,我同老丞相也說過,恩情,我秦洞天是一定要報的,但也要按我的良心來。李肅,你把我弄到這裏來,如果最後是想要她的命,不如現在就讓我走。”

李肅的眼中何止是充滿了戾氣,那裏已經漆黑一片,他不動如山,他不發怒,他語言平和,但他的內心已被燒灼了數遍,遍地焦土荒原。

李肅不言語了,他扭頭就要走,身後秦洞又道:“我還得提醒你一句,她心腑不穩,經不得吓,胎兒月份雖小,但若此時滑落,以她現在的體況抗不抗得住都難說。”

李肅腳下一頓,這一頓就頓了好久,然後他慢慢地回過身來,走回藥房中,慢慢地坐到了一把椅子上。

秦洞天不再理他,重新把目光放到了藥罐上。看來李肅倒是把他的話聽了進去,在他這裏緩和情緒呢。

秦洞天道:“你坐一坐,一會兒這藥成了,你正好給她端過去。”

就在李肅在藥房冷靜的時候,早在他邁進容靜居時,腿腳一向利索的王路就抄近路跑回主屋禀報了。

在知道自己懷有身孕後,王承柔的精神就好多了,雖額頭還是熱,但一口藥沒吃,一滴血沒放,她高熱的狀況自己就減輕了,這一點點熱比起她得知自己懷孕前,着實要好上很多很多。

但王承柔心裏一直都是玄着的,只要一想到秦洞天拒絕了她的請求,王承柔就不得安寧,哪怕能求得秦洞天晚一些告訴李肅,于她來說也是好的。

此刻聽到王路來報,李肅來了,王承柔緊張地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人,心裏更涼了,這一定是去找秦洞天了。

王承柔摸了摸腹部,那裏還什麽都沒有,不僅沒有小肚子,還因她近些日子吃的太少,而平坦得很,若是躺下去,連平坦都做不到,整個腹部是凹下去的。

可是,就是這樣的“貧瘠”上,正在孕育着希望,它照亮了王承柔灰掉的心冷掉的情,從此,她這一世有了新的意義。

王承柔把手從腹部移開,她對清香說:“我想吃軟酥酪,還有紅棗粥,焖肉也去做了一點來,要爛爛的,還有青菜,炒上一盤少油的,炒好後放一點點麻油。”

王承柔很少對吃指指點點,她并不好吃,從不管廚房做什麽,也只在出了胡二娘的事後,她才關心起廚房的事來。

如今,王承柔覺得自己太瘦太弱了,這樣的她別說保護孩子,就是與李肅去鬥都是做不到的。王承柔後悔了,她不該任自己的心境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差一點就害了她的孩子。

還好,一切還來得及,就算要過李肅那一關,她也要身體強健起來才能更好的應對。

清香自然是樂于見到王承柔這樣的,但她說:“奴婢一會兒再去,今日肯定讓您吃上,但我現在去心裏不踏實,我不放心。”

清香是怕她去廚房的功夫,李肅會過來,若他有什麽瘋狂的舉動,多一個人保護姑娘也好。

王承柔也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正想下地去換身衣服,然後好好梳個頭,不要再這樣一臉病容,像是下一秒就要咽氣的樣子。可當她雙腳剛踩到地上,正要站起來時,王承柔停了下來。

清香問:“怎麽了?”

王承柔微微搖頭,不,她不能這個時候梳妝打扮,拿定了主意後,她重新上了榻,把清香剛給她簡單挽的一個發髻也拆散了,一頭青絲垂了下來。

這還不算完,王承柔以手指往榻桌上的杯子裏蘸了兩下,然後用濕手縷了縷兩邊的頭發,剛還看上去精神不錯的人,一下子變得脆弱易碎起來。

王承柔重新躺了下來,雖然是最放松的姿勢,但她渾身都在緊崩着,面上不顯,內心卻在嚴陣以待。

終于,屋門響起了動靜,守在外面的清心道:“李大人,我們夫人睡了。”

李肅聽她叫過好幾次夫人了,前面幾次沒與她計較,但今天不行了。他道:“容靜居現在還有夫人嗎,哪來的夫人。”

清心改口道:“是娘子,娘子睡了。”

李肅:“睡了就叫醒她。”說着朝門踹了一腳,兩扇門全部大開,李肅邁了進來。

王承柔一下子坐了起來,見李肅一手持碗走到榻前,二人面對面相視無語。

李肅的目光掃過她的臉,是又發熱了嗎,似出了很多虛汗的樣子,她坐得很直,脖子梗着,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見,削瘦的肩被包在白綢薄衣裏,這屋裏炭火燒得旺,倒是不擔心她會被凍到。

兩方的鎖骨最是顯眼,撐着的窩窩裏都快能放水養魚了。她很緊張,他看得出來,那雙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白瓷碗。

李肅把碗遞了過去:“既然醒了,就把藥喝了。”

王承柔看看那藥又看看他,目光在兩方之間來回切換,可看了也是白看,哪怕李肅親口告訴她這藥沒問題,她也是不敢喝的。

王承柔不自覺地把手放到肚子上,她搖頭:“不!”

她下意識的動作以及拒絕的言語把李肅刺激的不輕,他立馬氣血上湧。

他也不解釋,語氣霸道:“我讓你喝了它。”

這下子王承柔更不相信這是什麽好藥了,她咬着牙對李肅道:“我不喝。你不要打這個主意,你是在逼我去死。”

李肅閉了閉目,她在威脅他。拿她的命威脅他,她明知道他有多恨上一世她自戕的行為,這一世卻為了張憲空的孩子重新拿這個來威脅他。

可偏偏這是李肅內心深處最懼的東西。他們一個個打的都是要他忍下的主意,無能狂怒又如何,且該讓他怒上一回了!

李肅把手中的碗狠命往地下一擲,碎瓷四處飛散,以他的手勁與功力,地下竟是連一塊整瓷都看不見,藥液潑散了一地。

清香被波及,但湯藥沒有多燙,她顧不得擦掉藥汁,撲到榻前跪了下來。

王承柔打了抖,她身子一松,整個人伏趴在榻上,身子輕微的哆嗦着。像李肅手中的瓷碗一樣,慘白易碎。

李肅不為所動,他厲聲道:“王承柔,你裝什麽,你真的有怕過我嗎。你這不是怕,你是在演,雖然戲演得不錯,可惜我不想賞你這個臉!”

“來人!你!”李肅一指清香,“去把廚房的人都給我叫來!”

清香沒去,只一個勁地求他,李肅先是踹開往這裏奔的清心,然後又照着不聽令的清香又是一腳,王承柔見狀從榻上“撲通”一聲掉了下來,膝蓋落地,好在榻不高,此時此刻也感覺不到膝蓋有多疼。

李肅一把撈起王承柔把她放回榻上,對清香道:“你若不聽令,我就把聽我令的叫進來,幹脆把整個容靜居的人都換掉。”

清香看了王承柔一眼,跑了出去。

“你,出去!”李肅一指清心,清心正要說我不出去,就被王承柔的聲音蓋住了,她與李肅同樣的厲聲道:“清心出去!”

李肅是真的急了,王承柔不知他要做到何種程度才肯收手,但此時如果有人敢忤逆他,他是會殺人的。

她瞪向清心:“出去!”

清心向外走的時候,王承柔又說:“不許去叫人,不許去侯府,否則,我發賣了你。清心,我沒有開玩笑,你敢做出背主不聽令的事,我就不要你了。”

清心哭着出去了。

屋中只剩李肅王承柔二人。李肅道:“你是怎麽發現的,胡二娘從沒有失過手,這還是第一次。然後你們就開始戲弄我是吧。”

王承柔:“你講點道理,是你害我在前,我只是自保,何來戲弄。”

李肅:“講道理?上一世我倒是與你講道理了,你卻是怎麽做的。”

王承柔:“李肅,要怎樣你才能咽下這口氣,才能不傷害孩子?張憲空去了監廠,我與他已經分開了,這樣還不夠嗎?”

李肅:“不夠!你們連孩子都有了不是嗎。孩子?王承柔,你知道嗎,我曾多麽渴望能有一個與你的孩子。我幻想展望了他的一切,男孩如何女孩如何。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麽三年過去了,後宮裏卻連一個孩子都不曾有?為什麽皇後那麽恨你,為什麽其他嫔妃都針對你?”

王承柔一下子明白了,然後她覺得惡心,她道:“那是你的罪孽,不要強加在我身上,我還要為我的孩子積德積福,你不要亂說。”

李肅:“你可真幹淨啊,殺人而已,都是殺人,誰又比誰高尚。罪孽,你身上就沒有嗎?”

有的,王承柔知道,且不論冼塵殿那四十多條人命,至少春安,她是妥不掉的。

王承柔起了恨意,她道:“是啊,誰又比誰高尚呢。可是當初,你明明一早就知道我要逃,卻全程看着,我為了不讓計劃敗露給皇後而要親手殺人。她明明不用死的,她只是個被皇後逼迫的可憐人,我也是,而就是這樣可憐的兩個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厮殺,那場戲你可欣賞?”

“李肅,你上一世那麽狠地對我,你是怎麽說的出口,你一直在與我講道理,你就是這樣與我講道理的?你行的只是你的道,違背了它的人,你是從來不會關心,他們會被你損毀到何種地步。”

王承柔落淚了,但她臉上卻都是憤恨,李肅也是,她問:“你說吧,要怎樣才能放過這孩子?”

李肅咬着牙,一字一頓道:“我,他,媽,的,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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