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挖了你的狗眼
雲真死死盯着她,忍不住冷笑出聲,“好姐姐,你就別勸了,這是雲真的命數,你說再多也沒用。”
侯清曉立刻一只手捂住嘴,眼淚說掉就掉下來,轉身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摟住雲真,扭頭朝太後道,“太後,求您看在王爺的面子上就饒過她這一次吧!”
雲真看着她這張臉就想嘔,然而在太後面前卻動她不得。
要是她碰了侯清曉哪裏,侯清曉身子骨這麽弱,往地上一躺,她沒罪也變成有罪了。
“妹妹……你說句話呀!”
兩人抱着的同時,侍衛已經走了進來。
正要拖起地上的雲真,侯清曉卻還是死死抱着不放,趁亂湊到雲真耳邊低聲說了一句,“這是你自找的!”
雲真咬緊了牙,斜眼看向她,輕聲回道,“那姐姐就看着,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說完,一個巴掌狠狠甩上侯清曉的臉,尖聲叫了起來。
“難道就因為王爺想要我侍寝,姐姐就要這樣害我嗎?我嫁進府裏三個多月了!王爺都不敢碰我一下,怕姐姐以肚子裏的孩子相要挾!姐姐,你好毒的心腸啊!連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
雲真這麽一叫,侍衛也愣住了,遲疑地望向太後。
太後更是震驚無比,定定地看着雲真。
她竟然入府三個多月了還是處子?!
“你在胡說什麽!”她震驚之餘,立即沉聲喝道,“清妃豈會自己害自己腹中孩子!”
“太後難道不知前朝武皇媚娘,也是親手掐死自己已經生下的公主嗎?”雲真指着倒在地上的侯清曉繼續大聲道,“清妃就是如此!”
侯清曉被雲真這一巴掌,打得半天腦子都是蒙的,又因為雲真打她的時候,伸手扶着她,所以沒能立即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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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像是沒用多大力氣,實則打得她喉嚨裏甚至翻湧上一股血腥氣。
她半天才撐着重新跪坐起來,淚眼朦胧爬到太後腳邊,“太後,臣妾怎麽會做這種事呢?妹妹一時心急打了臣妾,太後也千萬別怪罪,妹妹平日裏不是這樣的……”
太後正在遲疑間,門口一個太監忽然慌張地走了進來,“太後!大事不好了!”
“怎麽了?”
“邊關傳來消息說,柔然兩日之內連着攻下了三座城!!!”
“大将軍呢!楚衡呢!李将軍呢!”太後一下跌坐在軟榻上,不可置信地反問道。
“楚将軍和李将軍因為離得遠,還沒來得及趕到!預計至少還要兩日第一波援軍才能趕到!”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誰都沒有料到,柔然兵竟然會這麽厲害!
侯清曉随即扭頭看向雲真,眼裏閃過一絲嘲諷之色。
天都在幫她!雲真這次,定然沒有再翻身的機會!
“先把雲夫人押進天牢!哀家現在就去見皇上!”太後慌張了幾秒,立刻起身一邊吩咐,一邊往外走。
雲真身邊的侍衛不由分說,堵住雲真的嘴,一把反扭住雲真的雙手,押着她從另外一道門走了出去。
·
雲真也不知道,自己在天牢裏待了多久,只是默默數着獄卒給她送來的飯菜,但也不知道,是一天兩頓還是三頓,數着數着,就亂了。
幸好她身上還有鳳允恭賞賜的免死金牌,獄卒不敢太放肆。
她數到第十碗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從門縫裏一把揪住獄卒的衣角,“上個月關進來的烏洛蘭庭梧呢?”
“你問她?”獄卒扭頭,朝她笑得有些奸邪和猥瑣,“早就賣到勾欄院裏去了,恐怕你也逃不了這個下場!”
“你可知賣到了哪裏?”
“或許是淳安或者附近一帶罷?怎麽,你想去陪她嗎?”
說着,上下掃了雲真一眼。
雲真被他看得眼神一凜,心底裏暗暗冷笑了聲,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雙手揪住獄卒的一只腳,輕輕一扯,扯得那獄卒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一下翻倒在地。
“再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她湊到門邊朝獄卒道,聲音雖然輕,卻帶着一股狠戾。
那獄卒吃了個暗虧,也察覺出雲真手上的力道不凡,屁都不敢放一個,爬起來就走。
雲真深吸了幾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太把那種禽獸放在心上,幾秒鐘之間,迅速冷靜了下來。
在牢獄裏,女囚犯一般跟畜生沒有什麽區別,特別是死刑犯,獄卒想打就打,想奴役就奴役,淩辱更是家常便飯。
她心裏很清楚。她甚至有免死金牌在身,獄卒都敢這樣跟她說話,不給他們個下馬威決然不行。
那獄卒摔得嘴都破了,走到門口才敢罵,“這小biao子!看爺不找機會玩死你!”
門口桌子旁,坐着兩個跟他同一班的獄卒,見他這狼狽樣,嬉笑着問他,“怎麽了?”
“還不是前幾日送進來的那個小biao子!以為自己手上有塊免死金牌……”
話剛說到一半,其中一個冷笑着打斷他的話,“可是那個錦親王府的雲夫人?”
“錢二,你才進來沒兩天,怎麽知道是她?”被打的獄卒,一邊擦着嘴上的血,一邊奇怪地問他。
“那倒好,她倒落到我手上了!”錢二呵呵冷笑了幾聲,“你們不知道,我之前可是錦親王府的下人,要不是因為她罰跪了我一整個晚上加早上,我的腿也不會落下毛病!”
“瞎說什麽,你的腿之前不就被人打折了嘛!”
錢二沒回答,只是笑得更加陰沉,忽然湊到他們兩人跟前輕聲道,“她身子可還是幹淨的……等過兩日還輪到我們哥兒三個一起守夜……嘿嘿嘿……”
“那小娘皮可厲害了!我不幹!”
錢二伸手用力拍了下他的肩頭,白了他一眼,“給她下藥不就成了嗎!”
·
雲真吃了飯便和衣躺在幹草上睡了,睡得迷迷糊糊間,忽然聽見有鐵鏈的聲音。
她一驚,立刻清醒過來,坐起身看向外面。
只見之前被她掀翻的獄卒,正蹲在地上給她打開了牢門鐵鏈。見她醒動如此之好,眼裏閃過一絲奇怪的光。
她有些奇怪,正想問要做什麽,一襲白衣卻出現在了獄卒身後。
楚玉來了。
她以為,一定是赫連錦先來,不為其它,就因為她是錦親王府的雲夫人,這個時候,他總該來看一眼,生或者死,他總不能全然不管吧?
只是沒想到,是楚玉先來了。
她迅速從草堆上站了起來,扯了下自己的衣衫,雖然還是前天關進來穿的那件衣服,早就已經髒亂不堪了。
楚玉微微皺着眉,看着裏面的她,等獄卒打開牢門,随即輕聲道,“出去吧,待會好了再叫你來。”
“是,大人。”
她往前走了兩步,面對楚玉清冽的目光,心裏又湧上一股自卑感。
他從來都是看起來這麽幹淨,而她永遠看起來,都是這麽污濁肮髒。
“楚相怎麽來了?”她咬了咬唇,低聲問他,“赫連錦呢?”
“赫連錦沒來過嗎?”他倒有些詫異,想了想,又恢複常色,“或許是實在不方便。我這次來,是給皇上傳話的。”
雲真沒吭聲,因為緊張,心跳得有些快,直勾勾盯着他瞧。
楚玉也朝她走近了兩步,低頭看向她腰間的免死金牌,“金牌,皇上要收回了……”
這話什麽意思?鳳允恭要處死她嗎!
她怔了怔,也低頭看向自己腰間的金牌。
剛伸手要去解下,楚玉又輕聲開口道,“這金牌,只能救你一次,皇上只能力保你不死,眼下柔然已經又攻下幾座城,朝堂震驚嘩然,能保你不死,已是不易。”
“無論這次是什麽結果,還希望你能體諒皇上。”
雲真又擡眼看向他,許久低聲回道,“好……”
“你若是……”
“我想,我有能戰勝柔然的法子。”她卻不等楚玉說完,又道,“楚相能否幫我捎兩句話給太後?”
“你此話當真?”楚玉愕然地盯着她。
就連他二弟楚衡的精英之師,對兇猛的柔然兵都無計可施,她能有什麽好辦法?
“楚相知不知道,我們民間的勾欄院裏有一處地方,叫做鬥獸場?鬥獸場裏養着的,一半是人,一半是獸,夜裏一更天開始表演節目,把一人一獸關在一個場子裏,周圍全是看客,下注賭是人贏,還是獸吃掉人。”
楚玉聽她說着,目光閃爍了一下,“聽過。”
“那鬥獸場裏,能活下來的人,比野獸還要兇悍,比宮裏的龍神衛更知道活下去的生存之道,不嬌生慣養,并且很聽話,只要給他們吃的,他們什麽都幹。”
“你說的,确實是個好法子,不過,一個鬥獸場裏能有多少鬥獸師?”
雲真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我們北梁的鬥獸場開得不興盛,因為沒有什麽奴隸,但是總有人販子偷了十幾歲的孩子賣到你們南晉來,我估摸着,一個大的場子,少說也得有上百個。”
上百個?楚玉微微皺着眉頭算了下,臨安城裏,這樣的鬥獸場少說也得有好幾個,得找謝原去查訪一下。
臨安城周圍肯定也有這樣的場子,短時間之內,倒能收集一批鬥獸師進城,說不定能有幾千人,雲真說得不錯,這批人送到邊關去,定然不會比柔然兵弱。
“好,我明白了,我立刻進宮去把話帶給皇上和太後!”
如果這個計劃能夠成功,雲真倒是應驗了天書的前一句話,可興晉室!
幸而天書上說得模棱兩可,倒給了雲真一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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