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是不是男人,你的妻妾不知道?
雲真愣了下,探頭望去,竟然是九斤!
九斤站在門口往裏頭看,看見雲真的臉,臉上随即露出一絲笑,“雲老板,我們家爺還沒回京,聽聞你這開了間什麽店,便叫小的先送個紅包來。”
楚玉雖沒回來,但也是有心了。
不知道他遠在千裏之外,是怎麽知道她開了店的。
雲真看着九斤,心中倏然一暖。
走到他面前,剛要說不肯收下,九斤便先她一步道,“雲公子,爺說了,這紅包是個吉利兆頭,不管多少,先收下再說,不能退還回來,底下這個,是我們小姐給的。”
雲真臉上的笑,淡了一些,看着九斤手上的兩個紅包,卻沒伸手。
她想了想,回道,“我前些日子去禦珑齋,看見一對金娃娃甚是可愛,已經定下了。”
說着,從荷包裏拿出一張收據來,放到九斤手中。
“我聽聞,皇上的聖旨已下,恭喜你家小姐了,這對金娃娃,就當是第一份先頭賀禮。這兩日已經做好了,我有些忙,忘了去拿,麻煩你自己跑一趟了。”
九斤的手伸着,也不知該收回的好,還是還給雲真的好。
“她這份紅包,我便收下了,不為難你,替我謝謝你們家小姐。”她看着那兩份紅包,深吸了口氣,才伸手輕輕抓住。
九斤抓了抓腦袋,傻呵呵笑道,“我就是個跑腿的,那我也不客氣了,就替我們小姐收下,還祝雲老板財源滾滾!”
說完,轉身就要走。
“你等等!”雲真忽然叫住了他,轉身從櫃臺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金錠子,交到九斤手中。
“這可萬萬使不得!”九斤年紀還小,羞得臉耳通紅,“小的絕不能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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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應該的。”雲真把小金錠緊緊扣在他手裏,笑道,“不知道你們爺什麽時候回來呢?我請他吃頓我們店裏的麻辣燙。”
微辣的東西,楚玉愛吃,肯定喜歡。
九斤看了眼她身後不遠處的杜景,壓低了聲音回道,“馬上就回來了,二爺受了點輕傷,皇上和我們爺都不放心,便去照顧幾日。年前一定回來。”
“爺說,前幾年在梅花樹底下埋着的一壇好酒,今年倒正好挖出來,一慶二爺今年終于可以回京,二慶三小姐出嫁,三……”
說到三,又抓着腦袋傻呵呵笑了起來,“反正到時雲老板一定要賞光前去!”
雲真忍不住随着九斤,露出了一絲微笑,“好,你們爺親自請我,我就去。還有,我并不生你們家小姐的氣,你讓她放寬心一些,有空來我這裏坐坐。”
楚如煙一定是以為她生氣了,所以才這般小心翼翼,不自己親自來送紅包。
“好嘞,那我走了!”九斤長松了口氣,轉身就走。
雲真把他送到門邊,看着手心裏的兩個紅包,楚玉的東西,向來大氣,連紅包都跟別人的不一樣,楚如煙的倒是加了個小巧的璎珞,很別致。
這樣一來,那個八千兩的紅包,肯定不會是楚玉送的了。
那麽大概也只有一個人,會送這樣大的禮。
她扭頭看向淩波,卻正好和杜景的眼神對了個正着。
“怎麽?哪家小姐送的?”杜景指着她手上打着璎珞的紅包,打趣道。
“朋友!朋友而已!”雲真幹笑了起來,轉身走到淩波和惠娘身邊,把手裏的紅包交給了她們。
又順勢和淩波使了個眼色,在她手心裏寫了個侯字,打了個問號。
淩波随即搖頭,輕聲回道,“不會。”
雲真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擡頭朝杜景道,“老大,我知道是誰送的了,你說得對,無功不受祿,我把錢還給人家去。”
“知道是誰就好,趕緊送去吧,還等着你回來給我們準備好酒好菜呢!”杜景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快去快回。”
外面不知道何時開始飄起了小雪,雲真披了件白色鬥篷,攥緊了手裏那個紅包,随即匆匆走了出去。
走到門前,忽然看到那邊街口處,又圍了一群人。
她不由得一愣,走到後面,踮着腳尖往裏頭看了兩眼,一邊沉聲問前面的人,“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
“前日裏那個斷手斷腳的人死了。”前面的人咂舌回道,“死得有些慘呢……這還有十幾日就過年了,出來這樣的事真是……”
雲真腦子裏空白了幾秒,随即用力擠到人前,順着旁邊指指點點的手看了過去——
錢二的身上,滿是刀劍劃過的傷口,一條斷臂抛在他身旁不遠的地方。
他跻身的那個角落裏,牆上濺滿了血,地上也滿是血污,早就已經凝固了,泛着詭異的顏色。
她的心口,咚咚跳得越來越快,只覺得有些想吐,頓了幾秒,随即轉身,飛快地擠出人群!
赫連錦一定在看着她,他一定就在不遠處盯着她!
她扭頭朝四周看了一圈,随即目光定在不遠處的華夜樓牌匾上。
華夜樓是顯貴最愛聚集之處,赫連錦這樣有精神潔癖的人,一定是待在幹淨而又高貴之處。
她想了想,随即快步朝華夜樓走去,一進門,随手揪住一個正在擦洗桌子的店小二,低聲問他,“赫連錦呢?”
“公子……”
“他常年包下的那個包廂是哪一個?”雲真不等他說完,又緊接着問道。
“小人……”
“雲老板不在自己店裏好好做生意,跑到華夜樓來撒什麽氣?”那邊的樓梯拐角處,忽然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雲真擡頭一看,原是赫連齊,随即松開了小二,朝赫連齊走了過去,兩人一上一下站在樓梯上對峙了幾秒,雲真繼續低聲問他,“赫連錦呢?”
赫連齊忍不住朝她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你找我大哥做什麽?棄婦也想回春嗎?”
“我要找他做什麽,跟你有什麽關系?”雲真說着,慢慢伸出了右手。
“雲真,我警告你!這裏可是在華夜樓!你孤身一人膽敢動手!”赫連齊忍不住朝後瑟縮了一下,小聲警告道。
雲真卻不慌不忙,繼續伸手,摘下了頭上的風帽,上下掃了赫連齊一眼,不屑道,“是怕了吧?不想出洋相就告訴我赫連錦在哪裏。”
話音剛落下,她就察覺到樓上一人正看着自己。
韓知客站在欄杆處,居高臨下,冷冷看着她,“上來吧。”
雲真和赫連齊擦肩而過的瞬間,又不屑地低聲添了句,“我雖不喜歡赫連錦,但說實話,同是赫連家的人,你跟他比起來,簡直不算是個男人!”
“你!”赫連齊想要發作,卻是不能,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眼看着雲真和韓知客一前一後進了赫連錦所在的房間,他回身便是一拳,狠狠砸在欄杆上。
“二哥,你跟個女人置什麽氣?”赫連墨好笑地看着他,“是不是男人,你的妻妾不知道嗎?”
赫連齊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一雙眼睛緊盯住那房間,沉聲回道,“我還就是看不慣她了!如此低賤的身份,偏偏清高得像個聖女一般!給臉不要臉!”
“那二哥打算怎麽對付她?”
“你若是怕大哥責罰,這次不用你幫忙,我自有妙計!不就是個女人嗎?這次,我定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赫連墨若有所思盯着他,沒說話了。
他明白,二哥這次,定又是動了色心。
赫連錦坐在房間的暖榻上,腿上蓋着一條厚厚的絨毯,面前的小幾上擱着一個棋盤。
他捏着棋子,定定地看着棋盤的一角,似在沉思,對于進來的人渾然不覺。
雲真站在門口,看着他認真沉思的側臉,沒有吱聲。
韓知客走上前去,笑道,“王爺可想出什麽法子,破解我這個局了嗎?”
赫連錦仍舊是皺着眉頭,半晌搖了搖頭,“你前幾步下得過于精妙,等我反應過來時,便已經成了個死局,這局,我大約是勝不了了。”
他說着,這才扭頭看了眼雲真,“雲真,你過來瞧瞧,可有破解的辦法?”
雲真抿着唇,朝他靠近了幾步,盯着那棋盤看了兩眼,沉思了一會兒,遺憾地搖頭回道,“敗局,最多勉強打個平局,還得看王爺接下來是否能全神貫注。”
赫連錦沒吱聲,平靜地轉過眼來看向她,拉起她鬥篷一角,看了下她裏面穿的什麽衣服。
雲真咬住了下唇,随即搶回自己的鬥篷,往後退了一步。
“我這局,确實下得心不在焉,就當是知客贏了罷。”他随即不在意地笑了笑,“知客,你先出去罷。”
“是王爺故意讓着我而已。”韓知客謙虛地回道,迅速收了棋盤,退到門邊。
雲真聽着他的關門聲,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幸虧這只是一盤棋而已。”
“說得好。”她本來是想用來激怒赫連錦的,誰知赫連錦不但不生氣,反而拍起了手。
“雲真,你既然要女扮男裝,那便裝得像一點,穿着這身,誰能看不出你是個女子呢?看不出的,也只會招來那些兔兒爺。”
雲真毫不客氣地回敬道,“王爺不近女色,想必也跟那些好男風的兔兒爺一樣吧?”
“那你不妨試試,我是否跟那些兔兒爺一樣。”赫連錦說着,一把拽住她的手,用力将她拖到自己懷裏,湊到她耳旁輕聲道,“要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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