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刀刀致命
兩刀,鎖住了赫連齊雙肩,他雙臂頓時沒了力氣,無力還擊,痛得嘶聲慘叫起來!
楚玉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慢下來,又狠狠抽出插進他右肩的匕首,狠狠在他前胸劃了個十字。
“第三刀第四刀!罰你罔顧倫常不知廉恥!”
兩刀下去,赫連齊的血頓時噴薄而出,飛濺了一些在楚玉臉上。
楚玉卻渾然不覺,眼眶通紅死死盯着他,“第五刀!”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按住了赫連齊胸口的位置,将他抵在牆上動彈不得。
“楚玉!我可是赫連族二世子!!!”赫連齊見他手上的刀要紮向自己胸口,顧不得傷口劇痛,慘叫了起來,“你瘋了吧!”
“對于你這種渣滓,我殺了你,只會大快人心!”
楚玉的音調森冷異常,最後舉起了手上的匕首,對準赫連齊的胸口處猛地紮了下去——
匕首在距離赫連齊胸口只有一寸左右時,旁邊忽然伸出一只手來,緊緊拽住了楚玉的胳膊。
“楚大人!殺人償命的!”杜景的聲音赫然在他耳邊響起。
楚玉扭頭看向他,月光照在他濺了血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
杜景被他看得一驚,卻還是硬着頭皮低聲道,“他是赫連錦的二弟,不是家仆奴隸!”
他說着,扭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的雲真,“楚大人如果殺了赫連齊,要置我二弟于何地?你要讓他在悔恨中度過餘生嗎?”
雲真呆呆地望着楚玉手上的匕首,一眨眼,幾滴淚從眼眶中滾落出來。
她渾身都難受得火燒火燎,爬不起來,只能躺在那裏看着瘋了一樣的楚玉,不知為何,眼淚卻是怎麽都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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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人……”她艱難地輕聲開口,目光轉到他的臉上,“想想赫連錦……”
楚玉冷冽兇狠的目光,在看到她臉上的淚時,漸漸地又恢複了正常。
他望着雲真,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哭,卻知道,雲真這次的淚,是為他而流。他心裏閃過一絲刺痛,狠狠将赫連齊甩在地上,松了手。
赫連齊在剛剛那一瞬間,吓得滿身大汗,此刻跟爛泥似的癱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肩頭,使勁地大口喘着氣。
楚玉看着他可憐的樣子,忍不住又用力踹了他胸口一腳,“赫連齊,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即便我不親手殺你,你也逃不了一個死!”
赫連齊被他一腳踹得捧住了心窩,縮成一團低聲shen吟起來。
杜景在旁看着,卻是心驚肉跳。
且不說,楚玉一個性情溫和的人,竟然會為了雲真狂暴至斯!
赫連齊也并不是個沒用的包子,他見過赫連齊動武,楚玉竟能一招就把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的功力,究竟深到什麽地步?
如果他和楚玉一對一地打,或許也不能保證有幾分勝算!
楚玉轉身走到雲真跟前,替她解了鎖鏈,杜景在旁看着,想要伸手幫忙,還沒靠到雲真衣角,楚玉就一把拂開了他的手。
“杜老板,叫你的人下山去吧,若是被赫連錦攔住,你就慘了。”他淡淡開口道,一把将雲真抱了起來。
杜景愣了下,尴尬地收回手,跟着楚玉起身道,“這上頭是山莊後院的一個井口,從這上去會方便得多,我的人就在上面守着,不如……”
“不用了,我認得怎麽出去。”楚玉想也不想,拒絕道。
他抱着雲真往前走了幾步,又轉頭朝杜景道,“跟雪娘他們打聲招呼,我過兩天再親自把她送回去。”
說完,抱着雲真大步走了出去。
雲真窩在他懷裏,也不知道雙手要放在哪裏好,走了一路,才虛弱地輕聲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
“赫連齊給你下的什麽藥?為什麽會傷得這麽重?”楚玉卻像沒聽見她的話,低頭瞟了她一眼。
她微喘了口氣,隔了幾秒,才艱難地回答,“噬筋軟骨散……”
楚玉沒吭聲,只是忽然停了下來,将她放在地上,從身上摸出一顆藥來,塞進她嘴裏。
又背對着她,一把将她背在肩上,輕聲問她,“這樣就不會想吐了吧?”
她嘴裏藥丸的味道,就是之前她吃的那種,孔太醫給她開的治療心疾的藥丸的味道。楚玉竟然随身帶着心藥。
她把藥丸在嘴裏裹了一遍,閉着眼睛,小心地靠在他的肩上,輕聲回道,“不了……”
人,總要為自己活一回,瘋一回。
楚玉聽着她虛弱的聲音,心裏更是焦急,背着她走得飛快。
回到地上時,天早就黑透了。
他先扶着她上馬,自己坐在她身後,一把将她裹進自己的大氅之中,緊摟在自己懷裏,不管下山難行,狠狠一鞭子抽在馬臀上,風馳電掣般趕往臨安城。
韓知客正帶着人,在赫連齊素日喜歡去的煙花之地尋找他的下落,剛從一家青樓裏出來,忽見一匹快馬從身旁沖過。
他忍不住看了眼那匹快馬,心裏随即咯噔了一聲。
如果他沒看錯,那不是楚玉的驚雷嗎?
通體黑色,就是在馬尾和腦袋尖上處有兩道白色,好認得很。
他為什麽跑得那麽快?這個時候,楚玉不是應該在宮裏嗎?
他越想越是覺得奇怪,恰好這時,從另外一家青樓裏走出的侍衛,跑到他跟前,低聲禀報道,“找到三爺了!”
“快帶他進宮,去見王爺!”韓知客随即沉聲囑咐道。
·
此刻赫連錦坐在宮宴的席位上,看着對面楚家空着的兩張位置,忍不住緊鎖起眉頭。
楚玉到現在還沒來,一定是去找雲真了。
侯清曉安靜地坐在他身旁,看着赫連錦擔憂的樣子,忽然輕聲問道,“王爺,宮宴都已經開始了,二弟和三弟兩人,怎麽還沒來?”
赫連錦掃了她一眼,輕聲回道,“知客去找了。”
今日這種場合,他實在脫不開身,上上下下,少說有幾百只眼睛,正盯着他,特別是鳳允恭。
他的一言一行,都在被人牢牢盯着。
然而他心裏,卻沒有一刻不在擔心,按照赫連齊的性子,如果真的是他抓了雲真,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折磨她。
随着宮宴的進行,他越看着那兩張空位,越是心慌,忽然站了起來。
“王爺要去哪?”侯清曉詫異地仰頭看着他,拉着他的衣角問道。
“王爺!”恰好,韓知客從那邊悄悄走了進來,快步走到赫連錦跟前,低聲道,“找到三爺了,您出去看看吧!”
赫連錦又低頭看了眼侯清曉,輕輕扯開自己的衣角,“你先留在這,我馬上回來。”
說完,轉身就跟着韓知客離開了。
侯清曉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瞬,随即也不管不顧跟着站起身來。
還沒離開桌子,面前忽然堵住了一個人。
她仔細看了一眼,原來是舒蘭身邊的寧兒。
“幹什麽?”她厭惡地上下掃了圈寧兒,沉聲問道,“讓開!我有急事!”
“王妃娘娘難道不想知道,雲真到底是什麽來頭嗎?”寧兒臉上帶着一絲笑意回她道,也不惱。
“我管她是什麽來頭?她都已經離開王府了。”侯清曉冷着臉回道,她看到赫連錦已經走出去很遠的距離了。
今天她從太後那裏回來後,見赫連錦一直都心神難安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她怕又是雲真故意引赫連錦去找她,推開寧兒就要追上去。
誰知寧兒竟窮追不舍,又緊追兩步拉住了她,“王妃娘娘!”
侯清曉扭頭,厭煩地看着寧兒拉住她的手,冷聲答道,“松開!”
“王妃娘娘以為,自己真的只是家中獨女嗎?娘娘可曾問過寅王,為什麽他沒有三妻四妾,而只有一個夫人呢?”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父王心中只有我娘一人,連這你們都要惡意揣測嗎?”侯清曉對她和舒蘭兩人,更是覺得惡心,一把甩開她的手。
“娘娘。”寧兒笑望着她,輕聲答道,“如果奴婢說,雲真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呢?”
侯清曉震驚地望着她,一時沒了聲音。
雲真是她妹妹?怎麽可能!
“王妃娘娘若是不信,那就跟奴婢來,相信見過我們主子之後,就能知道是真是假了。”
侯清曉還是沒有聲音,猛地扭頭,望向坐在鳳允恭身邊的舒蘭。
舒蘭見她看着自己,唇邊随即露出一抹微笑,轉而湊到鳳允恭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麽,便端莊大方地起身,轉身朝後面走去。
“如國夫人,便是雲真的親娘,不然王妃覺得,雲真那麽卑賤的身份,如何能嫁給我們南晉王爺為妾?”寧兒又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了句,“這是死去的融冰,在臨死之前親口說的。”
雲真,是鳳雲如的女兒,那麽,也就是鳳允恭的表妹。
雲真自己知道嗎?如果她知道,為什麽還要自己離開王府呢?她這身份,完全配得上做赫連錦的侍妾了。
侯清曉愣了一會兒,又望向漆黑的宮殿門口,那裏已經沒了赫連錦的身影。
“我跟你去。”許久,她輕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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