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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第 9 章

刺耳的貓叫突然插進來,打斷了幾人的對話。

謝景辭看過去,發現是自己曾救過的那只小貓,它弓着身子,絨毛炸起,沖着錦鯉龇牙。

“乖乖,別兇。”謝景辭快步走過去,打開籠子,安撫小貓。

傷口這會兒還沒長好,把線崩開可就麻煩了。

小貓趴在謝景辭懷裏,耳朵壓得很低,深棕色的眼眸瞪着錦鯉,裏面寫滿警惕。

謝景辭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被貓維護,畢竟貓這種動物一向是把自己當主人看。

他心底感動得稀裏嘩啦的,貓貓沒白救。

謝景辭捏住小貓的後頸,手指輕蹭小貓的耳朵根,感覺到它身體放松下來,謝景辭用手虛虛擋住小貓的眼睛。

剛剛還應激的小貓很快在他懷中安定下來。

謝景辭這一套操作行雲流水。

渝淺溪露出驚訝的表情,誇贊道:“你好厲害。”

直白的話讓謝景辭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獸醫,會這些很正常。”

“确實,他前不久才從寵物部調走。”謝庭從裏間走出,懷裏抱着一些狗狗的玩具和日用品,他看向渝淺溪,笑容和善,“這些是錦鯉平常用的,我一會送過去。”

“不用,我可以拿回去。”渝淺溪擡手接過,她好奇地問:“為什麽會被調走?”

謝庭面露難色,望了一眼謝景辭似乎是在顧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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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辭悄咪咪翻了個白眼,啧,真會裝。

果然,看到謝庭的表情,渝淺溪更好奇了,又問了一遍。

謝庭剛想半推半就的回答,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正常調動而已,回去了。”

池非嶼輕飄飄地瞥過謝庭,卻讓對方渾身僵硬。

謝庭背後驚出一身冷汗,他那點小心思在池非嶼眼中好像無處遁逃。

渝淺溪感覺不太對勁,但池非嶼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追問,牽着錦鯉跟上池非嶼

圍觀全程的謝景辭眨眨眼,老板好像在維護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謝景辭左顧右盼,抱着小貓偷偷摸摸跟上去,這會兒謝庭顧不上他,此時不偷貓更待何時。

突然,池非嶼停下輪椅,跟在後面謝景辭也立即停下。

謝景辭默默用手擋住小貓,眼神飄向一邊,就差把做賊心虛寫在臉上。

池非嶼開口,“你知道掩耳盜鈴是什麽意思嗎?”

謝景辭感覺池非嶼在內涵自己,他小聲辯解,“它已經過危險期,适當曬曬太陽有助于傷口恢複,我晚上就把它還回去。”

自打穿來這邊,他就沒撸過毛絨絨,貓瘾犯了,正好下午休息,有貓貓陪着快樂加倍。

池非嶼沒戳破謝景辭那點小心思,“這幾天你負責照顧錦鯉。”

“啊?我要養花來着。”

“晚幾天再過去。”池非嶼看向謝景辭,“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他假期沒了!

謝景辭試圖讨價還價,“陳管家說我下午可以自由活動。”

池非嶼嗯了一聲,“那現在不可以了。”

謝景辭:“……”

“這幾天工資算三倍。”

謝景辭一秒變臉,“好嘞,需要我現在過去嗎?”

“先把貓送回去。”

謝景辭說了聲哦,轉身回去送貓。

渝淺溪看着謝景辭的背影,目光有些新奇,她問池非嶼,“他是你的朋友?”

以池非嶼的脾氣,對謝景辭可以算是十分客氣了。

池非嶼沒有立即回答,他斂下眼眸,撥弄手中的串珠,扔下很平淡的兩個字。

“不算。”

渝淺溪見池非嶼不想多說,識趣的沒再多問。

這時陳管家走過來,他上前接過渝淺溪手中的東西,态度親切又不會讓人覺得谄媚。

“渝小姐打算在這邊待幾天?”

“五六天吧,之後我有工作。”渝淺溪笑着回答,她問池非嶼,“我想去遛會錦鯉,你要一起去嗎?”

池非嶼:“不了,我回瓊樓。”

渝淺溪本來就沒指望池非嶼會答應,她高高興興地牽着狗離開。

待渝淺溪離開後,陳管家握住輪椅的把手,推着池非嶼前行。

他開口道:“謝景辭的資料已經調查清楚,少爺需要現在看嗎?”

“不用。”池非嶼遲疑片刻,“不用備份,全部删掉。”

“好。”陳管家沒有一絲遲疑,他仍在笑着,但笑容真實了幾分,“被大海偏愛的孩子不會是壞人。”

慕海是生長在人魚族地的花,它沒有固定的花期,綻放的時間随心所欲,但它有着自己的喜好,遇見喜歡的人會争相綻放。

因此它也被稱為海神的象征,在人魚族,能讓慕海綻放的人魚被認為是受海神庇佑的孩子。

池非嶼出生時,族地的慕海也曾開放,但自那之後……

陳管家的目光有一瞬間暗淡。

讓慕海生長在岸上并不容易,看慕海開花,或許也算池非嶼的執念。

……

謝景辭送完小貓,就往瓊樓走去,畢竟拿了錢的,他可不會偷懶。

走到瓊樓門口時,謝景辭正好碰見遛完錦鯉回來的渝淺溪。

渝淺溪笑着和謝景辭打招呼,但錦鯉還是一臉警惕。

謝景辭深知和寵物的信任破裂,再次建立會十分困難,想讓錦鯉重新接受自己,不能急于一時。

他目光掃過錦鯉的蛋蛋,暗自摸着下巴,

嗯,沒絕育,得找個機會和老板好好宣揚一下絕育的好處。

想着自己的任務是照顧錦鯉,謝景辭跟着渝淺溪走,他好奇劇情進展到哪裏了,旁敲側擊道。

“你和老板訂婚多久了?”

渝淺溪性格外向,很輕易就和謝景辭聊起來,“一個月不到,我回國還沒多久。”

那這會池非嶼還沒男主吵架,訂婚宴上男主看到女主角是渝淺溪時,整個人都快碎了。

好不容易憋到訂婚宴結束,才去找池非嶼,不過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兄弟,以為是女主移情別戀,雖然自己痛得撕心裂肺,還讓池非嶼好好照顧渝淺溪。

但之後渝淺溪生日,男主發現渝淺溪其實失憶了,忘記和自己的過去,他便認為池非嶼是乘虛而入,所以才和池非嶼吵起來。

謝景辭一陣唏噓,友誼的小船真是說翻就翻。

通常和男主作對準沒好事,原文中在這次争吵之後池非嶼的公司經歷了一次重創。

是什麽原因原文沒寫,但肯定跟男主有關。

不行不行,如果池非嶼破産,他工資就沒着落了,這次吵架最好能避免。

他記得渝淺溪的生日是在這座莊園裏辦的,應該就在這幾天。

謝景辭剛想追問,渝淺溪突然把牽引繩塞進他懷裏,急急忙忙地開口。

“差點忘了,我兩點有事,你把錦鯉送到二樓南邊那個房間就行。”

說完,渝淺溪頭也不回地離開。

謝景辭和錦鯉面面相觑。

錦鯉咧嘴,表情不太友善。

謝景辭先一步沖錦鯉龇牙,他看着蒙懵住的錦鯉,冷哼一聲,這種一看就受過訓練的狗,他才不怕,不是被逼急,錦鯉肯定不會動口。

不過南邊是哪邊來着……

謝景辭探頭起來窗外的太陽,豔陽當空,挂在正中央。

他默默縮回腦袋,看來這個方法行不通。

想着門上可能會有特殊标記,謝景辭打算在二樓晃一圈,總能找到的。

于是謝景辭牽着狗在二樓轉悠,在衆多木門之前,一扇磨砂玻璃門尤其亮眼。

謝景辭推開門,小聲問道:“有人嗎?”

四周靜悄悄的,完全沒有回應。

謝景辭猶豫片刻,蹑手蹑腳地走進房間,走過廊道,眼前豁然開朗。

這裏是陽光植物房,綠意布滿房間每一個角落。吊蘭垂在空中,小白花開得嬌俏可愛,藤蔓纏繞着木架,肆意生長。

陽光從上空灑落,但并不刺眼,房間內的溫度也維持在一個很舒服的區域。

這種房間怎麽看都不像是養狗的地方,謝景辭在心底說了聲打擾了,牽着狗準備離開。

但這時,他看見一個人影,藏在綠植之間,那身打扮,除了池非嶼還能有誰。

謝景辭腳步一頓,猜不準池非嶼有沒有看見自己,不過來都來了,跟對方打聲招呼應該也沒事,正好還能問問錦鯉待的房間在哪。

他繞過花叢,走向池非嶼,才準備開口,卻發現池非嶼閉着眼。

謝景辭瞬間噤聲,放慢腳步,他在心底嘀咕着。

難道睡着了?

謝景辭用氣音問道:“老板你醒着嗎?”

池非嶼沒有回應,他微側着臉,神情恬靜,鴉黑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圈陰影,精致的五官在這一刻變得柔和許多。

見池非嶼是真的睡着了,謝景辭便想着離開,餘光瞥見旁邊疊得整齊的毛毯,他又停下腳步。

在空調房裏不蓋毯子睡覺會着涼的吧,而且池非嶼看着就不像身體很好的樣子。

謝景辭将牽引繩纏在手腕上,沖錦鯉做了個安靜的手勢,他輕輕走到毯子便,将毛毯抖開,然後蓋在池非嶼身上。

期間他的視線不可避免地劃過池非嶼的面容,這還是謝景辭第一次這麽近觀察池非嶼。

他在心底感嘆,皮膚真好,一點毛孔都看不見。

又富又帥,還長了個戀愛腦,只可惜沒愛對人。

看文時,謝景辭只覺得男二有點傻,明知自己腿腳不便,還去救背叛自己的女主。

而現在活生生的男二在他面前,謝景辭又有些惋惜,總覺得池非嶼不該是那麽一個結局。

他輕聲嘆氣,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池非嶼睜開眼,雙目清明沒有一絲困意。

他看着身上的毛毯,擡手欲掀開,最終又放下。

池非嶼合上眼,嘴角輕抿。

多事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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