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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第 42 章

謝景辭呆了, 愣了,傻眼了,氣都忘記生了, 語言功能被驚到下線, 他拿着尾紗感覺無比燙手,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不知所措。

怎……怎麽辦!?

能拿強力膠粘回去嗎?還是說得縫回去?放着不管真的沒關系嗎?還能有機會長回來嗎?

沒人告訴他誇人魚尾紗漂亮,人魚就會割尾紗啊!

謝景辭望着禿了一大塊的魚尾巴,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不疼嗎?要不……我給你縫回去?”

池非嶼看了眼尾巴,大概是覺得不好看, 把尾巴尖藏到身後,“不疼, 能長回來。”

謝景辭聞言, 松了半口氣,還有半口堵在那, 因為他不确定清醒後的池非嶼看到禿掉的尾巴會是什麽反應,即使能長回來, 這麽一大塊也不知道要長到猴年馬月。

這不能怪他吧,是池非嶼非得塞給他的!

謝景辭還在想該怎麽處理尾紗, 驟然間被池非嶼撲倒,對方摟着他的腰,将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處一個勁地亂蹭。

池非嶼聲音有些悶,帶着少許讨好地意味,“不生氣。”

謝景辭……謝景辭還能說什麽, 他如果再生氣,池非嶼是不是還能拔幾個鱗片下來給他玩, 以池非嶼現在的腦回路,還真做得出來這種事。

他長嘆一口氣, 有種難以言喻的無奈感,他好像有點明白池非嶼被他整無語時的感受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謝景辭啪地一下拍在池非嶼的後腦勺上,開口道:“我不生氣,你給我撒手。”

池非嶼低着頭不說話,将裝聾作啞進行到底,他體內的躁動并沒有平息,但他清楚謝景辭不會陪他繼續下去。

可能是伴侶仍不喜歡他這個窩,所以不願意和他交尾,池非嶼心情失落,摟得更緊了些,至少他不能讓伴侶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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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辭掰了半天池非嶼的胳膊都沒有掰動,見對方只是抱着自己,老老實實的,沒再整其他花樣,謝景辭就想着随池非嶼去吧,他也累了,主要是心累。

池非嶼太能折騰了,比錦鯉挖青蟲給他還過分,謝景辭捏了捏池非嶼的耳鳍,軟軟的,似乎溫馴純良,但也只是似乎,對方骨子裏盡是桀骜不馴。

他洩憤地戳着池非嶼的臉頰,那句話他能記一輩子,他哪裏快了!

謝景辭想想就來氣,可池非嶼不知是睡着了,還是怎麽了,任由他怎麽戳也不給一點反應。

戳了一會兒,謝景辭覺得無趣,他打了個哈欠,短短一天他經歷得太多,陡然放松下來,疲憊感接踵而至,困得眼皮子都在打架。

他們已經回到莊園,應該不會再出事了。

謝景辭感到心安,不知不覺間也跟着睡過去。

在謝景辭的呼吸變得平穩後,一直裝死的池非嶼終于有了動作,他動作輕緩地拉過旁邊的被子,翻到幹燥的那一面給謝景辭蓋上,然後自己也鑽進被子裏,心滿意足地抱住謝景辭。

房間內再次安靜,忽視雜亂的地面,相擁的二人看着意外地溫馨。

……

謝景辭醒來時,房間內一片昏暗,殘陽無力地透過窗簾間的縫隙,鋪灑在地板上,勉強帶來一絲光明。

他望着陌生的房間布局,好一會兒才想起是怎麽回事,那段記憶太過玄幻,現在沉澱下來,謝景辭感到有些不太真實。

謝景辭想要坐起來,剛有動作,橫在他腰上的手就微微收緊,将他又拉了回去。

他下意識回過頭,池非嶼的睡顏映入他的眼簾。

對方這一覺似乎睡得不錯,眉宇間都是清淺的柔意,唇角隐隐勾勒出一抹弧度。

大概是這樣人畜無害的池非嶼太過少見,謝景辭不自覺盯着池非嶼看了好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轉過身,面向對方,擡手輕輕捏了一下池非嶼的臉頰。

對方呓語一聲,躲開他的手,卻沒有要醒的意思,反倒往他懷裏貼近的幾分。

就……挺乖的。

謝景辭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會用這個詞形容池非嶼,只能說對方這張臉長得太有欺騙性。

這時枕頭邊亮了一下,謝景辭望過去,發現池非嶼的手機壓在那邊。

想到自己已經陣亡的手機,謝景辭一陣心疼,下次還是買個防水的吧,雖然不确定還有沒有機會去海下玩,但人總要有夢想。

謝景辭伸手去拿池非嶼的手機,他倒不是想看對方的隐私,只是單純想知道現在幾點的。

屏幕重新亮起,顯出18:23。

稍微有點遲,但問題不太大,他應該能夠及時趕回去。

目光掃過時間下面一排字,謝景辭愣住了。

今天是幾號來着?他怎麽記得19號是明天才對。

謝景辭心底咯噔一聲,完了,他好像把陳澄拜托他的事搞砸了,對方難得拜托他一次。

他在心底祈禱,離開這段時間千萬不要有動物撞上紅外線探測儀,這樣他還有機會補救一下。

謝景辭費了好大勁從池非嶼懷裏鑽出來,他見池非嶼皺起眉頭四處摸索,睡得十分不安穩,便拿過一旁的枕頭塞進池非嶼懷裏,有東西抱着對方總算安分下來。

想着池非嶼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醒,謝景辭心底有些慶幸,發生那些事,現在冷靜下來後,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池非嶼。

謝景辭拖着被子給池非嶼蓋好,看見被子的起伏不太對勁,他遲疑片刻,将被子掀開一個角,發現池非嶼的魚尾巴不知何時變成修長的雙腿。

能變回來,說明對方發情期大概率已經過去了。

這下池非嶼也不用他擔心了,謝景辭走得更加幹脆,他毫無心理負擔地順走池非嶼一套衣服,連同自己之前穿過的那套一起帶走。

看着床旁邊的尾紗,謝景辭躊躇了會,拿起來塞進口袋。

這種令人傷心的事,還是讓池非嶼晚點發現吧。

他走到門邊,回頭望了池非嶼一眼,看着對方稱得上恬靜的睡顏,他無聲輕念。

好夢。

謝景辭本來還害怕在瓊樓撞上熟人很尴尬,但一路上他連個人影都沒看見,整棟樓好像只剩下他和池非嶼二人。

他沒想明白這是個什麽情況,不過總歸方便了他,謝景辭很快就将這個問題丢到九霄雲外,向着瓊樓後邊的小屋子拔足狂奔。

在看見小屋子的燈光亮起,他心想,完犢子了。

透過玻璃窗,謝景辭看見陳澄的身影,他眼睛一亮,走上去哐哐敲了兩下門。

很快,陳澄就将房門打開,他看見是謝景辭,很明顯松了一口氣,“你到哪去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确實有點事,不過已經解決了。”謝景辭雙手合十,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我中途離開了好長一段時間,如果被發現了,全勤的錢我補給你。”

“沒事,運氣還不錯,沒人來查。”陳澄擺手,他發現謝景辭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目光浮現疑惑,“你幹什麽去了,這身衣服是怎麽回事。”

謝景辭語塞,“呃……我掉水裏了,借的別人的衣服先湊合。”

陳澄還是有點不解,這身衣服看着就不便宜,謝景辭什麽時候有這樣非富即貴的朋友了,但這算對方的隐私,陳澄也沒想着刨根問底,他側身讓出一條路,開口道。

“你要不要先進來換身衣服。”

謝景辭有被陳澄的善解人意感動到,他上去就是一個熊抱,“嗚嗚嗚,你是個好人。”

陳澄一臉嫌棄,“撒手,換完衣服趕緊回去,被檢查的人看到就麻煩了。”

謝景辭連連點頭,但沒想到的是來找他們的不是檢查人員,而是一條不用再值班的通知。

陳澄還是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拿不準發生了什麽事。

謝景辭倒是猜到一點,他們在這值班,多半是為了防止有人越過圍牆跑到海邊,畢竟每年這段時間池非嶼多半都會待在這片海域。

而現在池非嶼已經回到莊園,自然也就不需要人值班了。

有通知來,看來池非嶼應該已經醒了,謝景辭思維發散地想着,不知道池非嶼現在會是個什麽表情。

“……謝景辭?”

聽到自己的名字,謝景辭回過神,問道:“怎麽了。”

“想什麽呢,我叫你半天都沒反應。”陳澄開口道,“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回去了。”

“哦。”

謝景辭轉身去收拾行李,跟着陳澄一同往回走。

回到熟悉的寝室,謝景辭啪叽一下倒在自己床上,感嘆着,還是自己的狗窩最舒服。

他在床上亂滾,聽見外面傳來陳澄打電話的聲音,謝景辭從門邊探出個腦袋,小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陳澄食指抵着唇瓣,示意謝景辭先安靜,他回複電話那頭的人,說道:“我确定沒有人翻過圍牆。”

那邊的人不知說了什麽,陳澄嗯了兩聲,然後将電話挂斷。

他收起手機,回答謝景辭剛剛的問題,“好像是出了什麽事,上邊的人在嚴查,你值班時警報響過嗎?”

謝景辭比了個一的手勢,“有過一次,是只肥鳥卡在欄杆裏了。”

“那應該不關我們事。”陳澄開口道,“如果你離開的那段時間警報有響,肯定會驚動上邊的人,他們那沒異狀,說明問題不在我們這。”

謝景辭心底發虛,怎麽不關他事,他事情可大了,那個監守自盜的人就是他。

但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池非嶼為什麽要查,他都跟對方鬼混了兩天一夜,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謝景辭想了一會,沒想通,就沒再想,主要是他現在又渴又餓,腦子轉不動,兩天下來,他就吃頓早飯和池非嶼中途投喂給他的魚,謝景辭感覺自己現在能吃得下一頭牛。

他去到食堂,庫庫一頓猛吃。

陳澄看着謝景辭跟餓死鬼投胎似的,說道:“你幹什麽去了,這兩天都沒吃到飯嗎?”

謝景辭邊吃着,邊抽空回答陳澄的問題,“吃了,就是沒吃到幾口。”

陳澄啧了一聲,感覺謝景辭這兩天的經歷肯定很豐富。

突然食堂門口傳來騷動,幾個穿着制服的人出現在那,引得食堂裏的員工頻頻往那邊看。

謝景辭正吃着飯呢,感覺一道陰影将自己籠罩,他擡起頭,對上一張不茍言笑的臉。

來人拿着文件夾問道:“姓名,這兩天在哪,做了什麽?”

謝景辭被口中的飯噎到,有種自己要進局子的錯覺,他忙喝一口湯,将飯咽下,還沒開口,陳澄已經替他回答。

“他叫謝景辭,最近才到這邊的部門,他這兩天休假,都在寝室裏。”

那人唰唰寫下一排字,合上文件夾一言不發地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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