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遭受網暴的設計師1

付魚選了最笨的辦法。

她要守在廚房這兒, 如果反派還是六號,那她就采取一些可能會丢掉臉面的辦法——例如偷偷把其他幾種都藏起來什麽的。

如果反派來得晚了,那她也會在對方到來前, 盡量勸住另外兩個嘉賓,不要選雪碧。

說曹操曹操就到, 剛想好怎麽解決飲料選擇問題,姜時微就來了。

付魚是根據旺仔cp眼裏透出的驚豔之色判斷出來人是誰的。

她看了眼四周, 發現離自己最近的就是膝蓋前方的內嵌式消毒碗櫃, 眼瞧着姜時微就要看見自己了, 連忙将剩餘的礦泉水和綠茶胡亂往碗櫃裏一塞。

原劇情裏什麽都沒放的碗櫃,卻是猛地發出了一陣響。

付魚:?原劇情你在耍我嗎?

聲音不重不輕,剛好能引起屋裏另外幾人的注意。

其他人怎麽想付魚無所謂, 她現在只希望姜時微能暫時失一下聰。

很可惜, 上天不願聽見她的暗自祈禱。

明顯聽見了這陣動靜的姜時微, 朝着她所在方向看了過來。

原主視力很好,就算兩人之間隔着挺遠的一段距離, 付魚也能看見對方眼裏露出的微微疑惑之色。

她實在覺得尴尬。

不知所措地撓了下腦袋,下一秒, 對方開始朝她走來。

姜時微是幾位嘉賓中五官最精致的,就算只是淺施粉黛, 也能美得讓人不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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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止長得漂亮, 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香,二者一結合, 付魚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麽原劇情裏, 其他嘉賓第一天就都被她迷住了。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她還沒來得及松開碗櫃的手:“你是打算拿碗嗎?”

被女人輕飄飄掃過的手背,驀地像有火燒過, 燙得付魚立刻松開了手。

她不确定女人是否已經知道了什麽,想暫時先裝個傻:“你好。”

姜時微沖她彎了下唇,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被她做出了無名的勾人之态。

她看向料理臺上被孤零零留下的雪碧,伸手拿了起來。

付魚心下一喜,結果喜字才寫一半,姜時微就将雪碧重新放下了。

她意有所指地問:“還有兩個嘉賓是上樓了嗎?”

自知詭計被識破,付魚在她笑吟吟的注視下,重新打開了碗櫃。

綠茶和礦泉水在一堆白瓷色的碗盤裏顯得分外突兀。

她尴尬地将東西拿出來,擺回雪碧兩側。

眼皮微微耷拉的樣子有點像沒精神的小狗,看着怪可憐的。

姜時微正要去夠礦泉水,餘光瞧見對方眼裏的光似乎一下黯了,輕笑一聲,指尖拐了個彎,最後放在了那罐被自己抛棄的雪碧上。

拿起來順手塞進對方懷裏,聲音裏帶着點媚意:“我讨厭喝雪碧,到時候你幫我喝了,嗯?”

尾音上揚,酥得人尾椎骨都麻了。

「嘶~老婆好會釣,太會了太會了。」

「這才叫戀綜,前面幾個算什麽啊,餐前白水嗎?」

「這聲老婆我是叫定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付魚拿着兩罐雪碧,跟在姜時微身後回了客廳。

沙發共三張,規格都一樣,頭尾互相貼着,形成一個沒封口的正方形。

中間擺着一張長形透明茶幾,本來什麽也沒有,現在已經被放上了嘉賓們選好的飲料。

每張沙發都至少能容納下四個成年女性,現在一號和四號分別占了一張,還都坐在正中央,其他人想同坐并且坐得舒服的話,只能分別坐去角落。

姜時微選了四號的那張,也就是離她近的。

她一坐下,包括她在的其他人,自然而然地便把視線看向唯一站着的付魚。

付魚毫不猶豫地擠進了姜時微和四號中間。

“啧,對面邊上那麽多位置,你非要擠這兒嗎?”

脾氣與容貌截然相反的四號,一點也不給面子地出了聲。

其他幾人和彈幕的反應高度統一。

「這倆應該湊不成cp了吧?」

「四號長得一臉無害,沒想到性格這麽。」

「五號會怎麽回應呢?陰陽怪氣地頂回去嗎?小姑娘看着呆呆的,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脾氣反差。」

付魚發誓自己真的沒有其他意思:“你真的是來參加戀綜嗎?”

但四號顯然不這麽覺得,她臉色一滞,不知道是惱羞成怒還是因為其他,臉紅了一片,不肯落人下風般瞪了她一眼,主動挪着屁股去了沙發另一頭。

空間被留出來,付魚也不用再像剛才那樣将自己的腿貼到姜時微腿上,她也沒想離姜時微太遠,只是往另一側坐過去一丁點,移動的距離近似于無。

她學另外的嘉賓,将兩罐雪碧一起放到二人面前的茶幾一側。

付魚轉頭和姜時微說話。

清秀幹淨的面孔,卻有一雙異常漂亮的茶色眸。

被這樣的眼專注地看着,莫名讓人有種心跳微微加速的異亂感。

她問:“那你是願意今晚和我一起睡了,對嗎?”

「直球小狗yyds!」

「好嗑好嗑!大美人訓狗什麽的,嘶哈嘶哈!」

姜時微沒有正面回答:“不知道可不可以和人交換呢。”

付魚一聽有點急:“不能換的……吧。”

一個吧字,将她本就沒有多少的底氣,更是洩得一幹二淨。

姜時微心情不錯地笑了一陣:“那就不換了。”

沒察覺到自己被逗弄了的付魚,這才放下心來。

實際上,不止是今晚,接下來的每一晚,她都必須要拿到和姜時微睡同一張床的機會。

不然,她要是像在原劇情裏那樣因為沒能控制住瘾,而當着全國所有觀衆的面……

付魚不敢去想這個還沒真實出現的恐怖結果。

她有點渴了,正打算去開其中一罐雪碧,身後響起新的腳步聲,伴着行李箱輪子的滾動聲。

轉頭要去看時,視線先從對面的一號身上劃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才好像看見一號,攥了下拳又松開?

七號嘉賓的長相十分溫柔,對上一幹人無意識的打量視線,也沒覺得被冒犯。

柔柔的嗓音像飲了月光水:“你們好,不好意思,我的飛機晚點了,比預計的遲了十幾分鐘。”

自我介紹環節是等嘉賓到齊了才能開始的,後面的人來得越遲,就意味着前面的人要等得越久。

“還好啦,其實我們也剛到沒多久,就是不知道一號是幾點來的,我是第二個來的,其他人也就比我晚一點。”

安撫她的是楚錦瓷。

七號因為她的話,看向正面對她而坐的一號。

女人冷然開口:“我也差不多。”

唯一和她有過簡短對話的楚錦瓷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她還以為這個小姐姐說一次話,不會超過兩個字呢。

七號也按照節目組的要求去選飲料,沒一會兒,拿着第二瓶礦泉水回來。

她剛才離得遠,再加上有沙發擋着,并沒有看見茶幾上正擺着大家選的飲料。

現在看見了每個人面前分別放着什麽,溫柔的臉似乎凝滞了一秒,臉色的異樣轉瞬即逝,快得讓人根本捕捉不到。

她走到姜時微斜前方,女人沒開口,主動将腿往沙發側一貼,勉強給她讓出了一條道。

邊上的付魚照做。

七號連着說了兩聲謝謝,坐到付魚邊上。

暗自做了一番思想鬥争後,還是問出了口。

她面帶歉意,但因為長得實在太溫柔了,反倒給對方帶來一種自己才是那個做了錯事的人的錯覺。

“不好意思,請問我可以和你換一下雪碧嗎?”

付魚:!

當然不行!

心裏有多抗拒,視線對上女人似水般的眼眸時,心理防線崩得就有多快。

付魚欲哭無淚。

原劇情的陸眠,她記得根本沒有這麽溫柔啊,怎麽感覺自從她被迫将抵達順序打亂後,一切就開始有亂套的跡象了。

在對方抱歉又期待的眼神中,付魚的良心開始被一根無形的木棍不停地戳啊戳。

實在承受不住體內莫名産生的愧疚感,付魚哭唧唧地同意了她的換物請求。

七號嘉賓,也就是陸眠,沖着她感激一笑:“謝謝你,你人真好。”

付魚:QAQ不,我寧願當個壞人,現在好了,你好了,我一點也不好了。

她明顯感覺到左側倏地冷下來的氣壓,不久前自己還生怕人拒絕地表示不能互換飲料,誰知道才這麽一會兒功夫,自己就打臉了。

一號嘉賓突然站了起來,她崩着那張一直覆着寒霜的臉,目不斜視地經過她們這張沙發,然後走出了別墅。

大概是她此時的氣場實在駭人,在場竟無一人阻止她。

付魚壓根不在意其他人有什麽動作,她現在只想着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拯救一下自己的糟糕行為。

噌。

姜時微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她沒離開,而是坐去了一號坐過的位置。

付魚像只黏人小狗一樣迅速跟上,剛貼着她坐下,女人便轉過了頭。

“不好意思,今天快三十度了,可以麻煩你不要靠我這麽近嗎,謝謝。”

很禮貌,也很冷漠。

明明兩人剛才的大腿都緊緊貼在一起了,姜時微也沒多說一句話。

現在她倆之間隔了一拳的距離,反倒被嫌棄了。

付魚:完蛋,惹人生氣了。

她讨好般将自己那瓶礦泉水打開,遞給對方:“你讨厭雪碧的話,就喝口水,好不好?”

一身冷氣壓的人輕輕推了她一把:“不需要——”

“呀。”

出聲的是桑止,小姑娘的叫聲将其他人的視線吸引過來,衆人剛好将付魚掀起衣角擰掉水痕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她覺得周圍人的目光好像變得有些怪,不解地看了眼自己身上,沒發現有什麽古怪之處。

說話的還是桑止,她直勾勾地盯着因為衣角落下而被遮擋起來的付魚的小腹右側。

“你還有馬甲線啊?”

原主是個智商不高體力來湊的标準體育生,馬甲線這種東西,差不多是基本配置了。

她很自然地點點頭:“你要練嗎?挺簡單的,要的話以後我可以教你。”

「我以為劇情要開始朝暧/昧的方向發展了,結果小狗一臉正直地将把本來要碾上臉的車輪子給踹了回去。」

「不過小狗的馬甲線真的好漂亮啊,可惡,我也想參加戀綜了。」

“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問問。”

桑止連忙收回眼神,害怕多停留一會兒,以後就要被押進健身房裏度過剩餘的戀綜生活。

付魚聳了下肩:“行,反正後面還有好幾次相處,你改主意的話,随時來找我。”

「《四號,你真的是來參加戀綜的嗎?》」

剛才姜時微這麽一推,瓶裏的液體便撒了一些出來,全部被她身上這件白T吸收。

好在今天不冷,撒的也不多,打濕的那處貼在肌膚上,倒是起到一點降溫的作用。

付魚獻水失敗,準備找第二個辦法哄一下人。

剛把瓶蓋擰上,好久沒說話的姜時微突然開口:“我想喝了。”

付魚立刻把蓋子再打開,畢恭畢敬地遞給她,像極了伺候皇後娘娘的小宮女。

女人沒接:“你喂我吧。”

付魚又很有耐心地将瓶口壓上她微啓的唇,瓶口的透明白色與她豔麗的口紅色形成強烈的視線對比。

吞咽之間,那截修長白皙的天鵝頸微微鼓動,如有生命般,漂亮得叫人移不開眼。

不知是付魚沒拿穩,還是姜時微喝得略微有些急了,瓶裏的水突然漏了一點出來,從女人唇角滑下,滴到單薄衣料上,很快便在胸前暈開了一朵淺淺的小水花。

付魚連忙道歉。

姜時微偏開頭,結束了喝水的動作。

她垂眸看了眼那塊只有指甲蓋大小的濕痕:“我要先上樓換套衣服,你幫我把行李箱搬上去吧。”

命令式的語氣太過自然,卻未惹得對方不滿。

從一見面就對她表現出異常好脾氣的小狗般的家夥,很是聽話:“好。”

等兩人徹底聽不見客廳裏的聲音了,底下人才敢出聲。

“她倆真是第一次見?我咋感覺像是在談了?”

“可惜了,我還想找機會摸一摸五號的馬甲線的,真的好完美好漂亮。”

桑止說完,見幾人眼神微妙地看着自己,反倒把胸膛挺得更直了。

“咱這是戀綜啊,不到最後一刻大家都有機會,公平競争嘛不是?而且,應該不是就我想摸一下的吧?”

她沒有其他想法,單純就是好奇,現實中居然真的有人能擁有這麽漂亮的馬甲線啊。

幾人沉默:是的,只有你。

彷佛能讀懂她人心聲的桑止:好咯,你們個個都清高,就我饞,我是個大饞丫頭,行了吧!

而此時待在樓上的付姜二人——

姜時微指揮着幫自己打開行李箱的付魚:“算了,我還是吹幹就好了,你幫我關上吧。”

付魚做完這件事,又被要求去找吹風機。

等她從洗手間裏出來,打算告訴女人一聲時,姜時微已經搬着椅子坐到了床頭邊。

食指點上自己胸前那塊被水打濕的地方,呵氣如蘭:“你弄的,你負責幫我吹幹,沒問題吧?”

「老婆你為什麽要獎勵她!」

「我可以幫老婆舔幹,吸溜吸溜~」

付魚給吹風機插好了電,又開始犯愁。

自己怎麽幫人吹呢?

直接用吹風機對着女人胸口吹,好像不太禮貌。

捏着衣服吹的話,又好像有點親密了。

“還不開始嗎?”

付魚老實說出自己的糾結。

女人輕聲一笑,柔若無骨的酥手扣住對方的手腕,邀請般放在自己的身前衣服上:“捏着吧。”

她的一舉一動都帶着股刻意的蠱/惑味道,偏偏眼前人一臉正直,明明手離禁區只有一點距離了,卻還能心無旁骛地按照她說的,小心地拿起一點衣服,然後将開了冷風的吹風機對着濕處打開。

呼呼的聲音将暧/昧的氣氛瞬間吹散。

原本藏有其他心思的姜時微被弄得登時沒了興致,表情有點不爽:“把行李箱搬下去吧。”

付魚有點懵:怎麽感覺又生氣了呢?我不是已經把衣服都吹幹了嗎?

兩人上樓的這段時間,不知道去哪兒的一號自行回來了。

她坐回原本的位置,看見面前茶幾上多出的礦泉水和雪碧,神情未變。

她坐下後沒過兩分鐘,最後一名嘉賓姍姍來遲。

八號俨然是個家境不差的,早有準備地從手提包裏拿出七個外觀精致的首飾盒。

“抱歉抱歉,讓大家久等了,來的路上車和別人碰了下,處理交通問題費了點時間,車也被保險公司拖走了,叫助理送車過來又花了不少時間,這是我朋友公司今年計劃推出的系列新品,算是小小歉禮,希望大家能收下。”

「小小歉禮???市價六位數的MS手鏈,你跟我說是小小歉禮?」

「奪、奪、奪少?這個要十、十萬?」

「糾正一下,六位數的意思是,差一點就要成為七位數了呢。」

「可惡的有錢人,我跟你拼了嗚嗚嗚」

「有錢的人那麽多,為什麽不能多我一個!!!」

誰也沒想到,第一個收下這份歉禮的,竟是那個脾氣很臭、看起來誰都不敢惹的四號。

從八號手裏接過盒子的時候,她眼裏的戾氣似乎被什麽壓制了一瞬間。

「我看錯了嗎?怎麽感覺壞蛋四號剛才好像忍不住彎了下嘴角。」

「我還以為就我看到了,原來不是錯覺。」

「拜托,這麽一條手鏈,在一些城市就是一套房了,換你你不笑?」

沒有禮貌的四號,拿了手鏈就走,連聲謝謝也沒說。

八號倒是不介意,反倒因為她能來拿而松口氣。

有了她這個先例,剩下的也就好辦了,她主動拿着剩下幾個盒子走過來。

先遞給最近的陸眠,八號是真心想給,所以兩人推搡幾回,陸眠最終還是道謝着收下。

接下來走向一號,一邊補充剛才沒說完的話,一邊把東西遞出去。

“我朋友說這其實是四種情侶款,盒子一樣的就是匹配的,和我們戀綜的主題剛好符合了。”

原本不感興趣的一號聞言,掃了眼對面人還沒從手裏放下的首飾盒,看似随意地從幾個盒子中挑了一個:“謝謝。”

陸眠并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她的目光被盒子裏的精致手鏈吸引,忍不住問:“請問這個是不是很貴啊,它太漂亮了。”

八號:“不貴的,你要是喜歡,到時候給我留個地址,等我朋友以後再上新款了,我就寄一條給你,畢竟能在一個節目裏遇到也是種緣分。”

「小富婆啥意思?咋感覺聽着不像是來找對象的,更像是來交朋友的?」

「聽者有沒有份啊?我的地址也可以給你哇!」

陸眠知道她這不是客套話,連忙婉拒:“不用了,我也就兩只手,戴一條就夠了,謝謝你啊。”

八號也就沒再說什麽,繼續去給坐一起的旺仔cp發手鏈。

發完楚錦瓷的,下一個就是桑止。

她有些困惑:“請問,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幾乎想把自己整個人埋進胸前的桑止:“……”

一旁才發現她異樣的楚錦瓷,因為關心而忘了一些違/禁事項,下意識叫出了她的名字:“桑止,你沒事吧?”

“桑止?”

八號的表情微頓,下一秒,将三個盒子随意往茶幾上一放,抻着脖子将腦袋伸到人面前。

彼此視線對上的剎那,八號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牙關裏擠出來的一樣。

“桑、止,好、巧、啊,幾年不見,一見面,就剛巧遇上你在全國觀衆面前找對象了哈?”

「哦豁!戀綜史上從未出現過的熟人局?」

「請各位分析,八號和三號是仇人見面還是初戀重逢(此題100分)?」

知道自己躲不過,桑止停止了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愚蠢行為。

她冷靜地反諷:“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都淪落到需要來節目裏找對象了。”

八號嘀咕了句,聲音輕得比針掉在地上的動靜還小,連離她最近的桑止都沒聽到。

八號呵呵:“彼此彼此,既然這麽有緣,以後看來可以多多合作,畢竟咱也算是老相識了,對吧?”

桑止當着她的面挽住楚錦瓷的手臂,炫耀般沖她吐舌:“不用咯,我已經找好搭檔了,至于你嘛——”

她掃了眼四號面前的綠茶:“還是去拿屬于你的綠茶吧。”

八號蹙眉:“什麽綠茶……”

她想起來節目組發的消息,表情變了又變,最後洩氣般轉身去了廚房。

拿着綠茶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下樓的付魚和姜時微。

八號收了在桑止面前才變得有些幼稚的模樣,繞去茶幾拿回其中兩個盒子,把剛才的話又跟她們說了一遍。

她眼裏的真誠,讓付魚實在不解。

原劇情裏,富二代不是最摳的嗎?怎麽現在,這麽大方?

壓下困惑,付魚随大流,也收下了她這份厚禮。

茶幾上只剩下最後一條手鏈,回到桑止面前的八號,語氣裏帶了點逗弄的味道:“你答應跟我合作,我就把手鏈給你。”

桑止翻了個白眼:“一條破手鏈而已,誰稀罕。”

“也是,一條破手鏈,價錢也只不過是大二那年我送出去的生日禮物的兩倍而已。”

大庭廣衆之下的對話,被加了只有彼此才懂的密。

桑止臉色一變,随後嘴硬道:“呵,也才兩倍而已,我還以為多少錢呢,反正我現在賺得也不少,不給就不給,我才不稀罕。”

八號:“真不要?那我收走了。”

本着眼不見為淨的念頭,桑止把頭一甩,留給她一個高傲的後腦勺。

“脾氣還是一樣臭。”

她正要回罵一聲,八號已經把東西放進了她懷裏,扭過頭的桑止,看見的就是八號轉過身的背影。

恰如當年她倆真正切斷聯系的最後一面,自己看見的也是她同樣的背影。

桑止莫名鼻子一酸,不太适應地擡手揉了揉鼻子,沒再開口。

節目組和其他觀衆一樣,這會兒正通過室內攝像頭觀察着別墅內的情況。

八位嘉賓都已到齊,且都按照節目組的要求選完了自己喜歡的飲料,雖然有嘉賓光明正大地作了弊,但節目組還是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等嘉賓都入座後,才通過室內喇叭,通知了接下來的任務。

“請八位嘉賓按照到達的順序,依次向大家介紹一下自己吧。”

PD的話剛說完,幾人便默契地同時看向一號。

一號也不扭捏,語氣疏冷地簡單報了自己的名字。

“沈清睿。”

說完名字就沒了。

「老婆聲音好好聽。」

「先退一下,褲子突然髒了,我去洗一下。」

「剛才好像有什麽輪子從我臉上碾過了。」

「沒了?我記得正常流程不是這樣吧?」

七人中最活躍的,自然就是已經組成cp的旺仔二人。

桑止非常捧場地做了第一個拍手的人。

楚錦瓷連忙跟上。

付魚和謝宴白晚了一會兒,但也跟着擡手呱唧呱唧。

陸眠象征性地拍了兩下,先放下了手。

姜時微的神情和沈清睿的如出一轍,都很冷淡,明顯是對這種幼稚的捧場行為并不感興趣。

四號則是掃了眼還在鼓掌的幾人,眼裏的不屑幾乎快溢出來。

掌聲停歇後,楚錦瓷自覺跟上。

“大家好,我是楚錦瓷。”

「好了,現在不會講話的現象開始人傳人了。」

「請問我看的真的是戀綜,而不是一種名為“誰在自我介紹環節講話超過十個字就要被叽斃”的生存游戲嗎?」

楚錦瓷實際上還可以再說一些,念及沈清睿只說了個名字,擔心自己講多了會變成不讨人喜歡的顯眼包,便乖乖地閉上了嘴。

同樣的鼓掌流程又來了一遍,這回付魚和謝宴白有了經驗,幾乎同時和桑止一起鼓的掌。

半分鐘後響聲停歇,輪到桑止發言。

她剛開了個頭:“你們好——”

只出來cue了下流程就消失的PD,實在崩不住了。

“親愛的嘉賓,我知道上學時候的自我介紹對社恐人士來說很恐怖,可咱們這是戀綜,自我介紹的目的是讓你們更好地向其他人表現自己,好給其他人留下一個優秀的初印象,所以麻煩各位,除了名字外,也主動聊點其他的好嗎?一號嘉賓,請你重新介紹自己。”

大概是從她的語氣中感受到一點抓狂的味道,彈幕一下都變成了數量不同的哈哈哈。

被點到名的沈清睿淡色不變,态度倒是很配合。

“沈清睿,醫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婆你真的是來找對象的嗎?」

「不知道在床上的時候,老婆話是不是也這麽少。」

「別開了別開了,再開我要小臉通黃了!」

楚錦瓷遲疑地問了下:“清睿,你還有話要說嗎?”

女人抿唇,沖她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二號嘉賓,我再提醒一句,自我介紹環節是不限制說話時長的哦。”

PD顯然放棄了不管是外形還是行為看起來都很淡漠的一號,把期待都放在了楚錦瓷身上。

好在楚錦瓷沒有讓她失望。

她先重新介紹了下自己的名字。

“大家好,我是楚錦瓷,錦是錦繡的錦,瓷是瓷器的瓷,以後大家叫我錦瓷就好了。”

「女兒!女兒!麻麻愛你!!!」

「嗚嗚嗚,我的錦瓷寶寶好乖,和平時直播時一樣乖,想抱抱!」

楚錦瓷:“我目前是兔喵的主播,因為粉絲們想看我上戀綜,所以我就來報名了,沒想到真的上了,非常感謝節目組能夠給我這個機會。”

她常年面對攝像頭,一些直播時的習慣一時還糾正不過來,說到最後一句時,面朝向離自己最近的攝像頭,沖着鏡頭比了個完美的心。

和全國觀衆一樣被這個動作可愛到的PD:請這位嘉賓注意,工作人員不是你可以匹配的對象!!!

楚錦瓷還會主動把流程cue給下一個人:“我的自我介紹就到這裏了,接下來就麻煩桑止你啦。”

桑止和她性格差不多,兩人算起來都很活潑外向。

微妙的差別大概就是,她倆一個班的話,楚錦瓷就是班級裏那個讨喜的吉祥物,而桑止,則是那個和全校同學都能打成一片的社交恐怖分子。

“你們好,我是桑止,目前職業是一名全職少女漫漫畫家,因為不喜歡在三次元暴/露自己的馬甲,所以在這裏我就不多介紹有關工作的東西了。我來這兒的目的,原本是工作上遇到了點瓶頸,所以想着來找找靈感,但沒想到和錦瓷還挺合拍,嗯,錦瓷是個可愛的姑娘,就先說這些。”

「直球YYDS!!!」

「浪漫直球漫畫家X單純可愛女主播,我先嗑為敬!」

「額,難道就我覺得,這倆搭在一起,有種撞號的不适感嗎?」

楚錦瓷已經體會過一次她的直球,那會兒就有些不好意思,現在桑止又當着所有人的面誇她可愛,類似表白的話,讓她的臉瞬間變得比剛才的還要紅。

四號嘉賓果斷戳破兩人之間迅速冒出的暧/昧小氣泡:“紀然,上班族,目前對楚錦瓷也有好感。”

「???」

「噠姐,你在說什麽啊?她倆暧/昧得好好的,你冒出來算什麽事?」

「你以為你這樣大家也會誇你直球嗎?別搞笑了好不好,小三姐。」

表情不知從何時起變得不太好看的八號,聞言掃了眼坐自己斜對面的紀然,眼眸微斂,藏起的情緒讓人看不出她這一刻想了些什麽。

桑止扭頭,視線同紀然撞上的瞬間,似有火花滋啦作響。

楚錦瓷不知所措地先看了眼紀然,她沒忘記自己剛才同對方打招呼卻被對方無視的窘然,不是很理解對方的腦回路,如果她所言為真,那她表達好感的方式,也太讓人難以捉摸了。

比起紀然,她更在意的自然是已經和自己變成朋友的桑止,于是扯了下桑止的衣角,等人回看過來,甜笑着将自己的旺仔撞了下她的。

開始和她共腦的桑止秒懂了她的意思,故意當着紀然的面,啪嗒一下開了牛奶,表情誇張地喝了一口:“旺仔就是甜吶,比茶啊什麽的,好喝太多了。”

紀然對她小學生一樣的行為感到無語,毫不客氣地翻了個大白眼:“甜的喝多了小心糖尿病。”

桑止:“……”

一陣冷沉的聲音插入了這場幼稚的修羅場鬥争:“五號,到你了吧。”

太久沒聽過這種聲音的桑止愣了一下,等她下意識去看說話的人時,對方已經打開綠茶仰頭喝了一口。

兩道本該對上的視線被飲料瓶隔開,桑止看見那瓶和紀然一樣的同款綠茶,收回目光,放下了那罐含糖量突然變得極低的旺仔。

付魚人看着還在,實際上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她滿腦子黑人問號。

不是,hello,各位,你們在做什麽???

一號,你在原劇情裏話的确是少,但你在自我介紹環節,不是為了向姜時微展示你的個人魅力,而不太适應卻為愛改變地将自己的從業經驗講了一通嗎?

二三四號,你們在原劇情裏是當場開啓修羅場了,但修羅場的核心人物,不應該是姜時微嗎?怎麽現在變成楚錦瓷了?

還有八號,她們三個亂來也就算了,你插一腳做什麽?你在原劇情裏不是和桑止整天為了姜時微像兩只瘋狗一樣互咬嗎?怎麽現在搞得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你倆之前絕對有貓膩啊?

最關鍵的是——

付魚看向身旁不參與任何修羅場的姜時微,女人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漫不經心地回看過來。

媚意入骨,就連簡單的一個眼神,都泛着一股誘人的味道。

付魚腦子亂得很,壓根沒注意這些。

她快要崩潰了,你在原劇情裏不是應該利用美色讓在場其他人都為了争奪你而瘋狂雌競嗎?怎麽現在感覺你完全沒有這個想法了呢朋友?!!

莫名有種壞直覺,或許自己看過的原劇情,已經和高考結束時被學生們扔下樓的教材一樣,變成一種被閱讀過、但馬上就要失去作用的廢品了。

對未來開始感到迷茫的付魚怏怏地開始自我介紹。

“我叫付魚,目前待業,等綜藝錄完,就打算回去考編制。”

「考編,五號肯定是從某考編大省來的。」

「我去年剛上岸,給屏幕前的各位姐妹沾沾喜氣~祝付魚小姐姐和大家,今年也能一次就上岸~」

姜時微聞言掃她一眼,大概是在猜測小狗突然萎靡的原因,她沒做什麽安慰的動作,紅唇輕啓:“姜時微,服裝設計師,對樂觀的人比較有好感。”

她說話期間,付魚已經自我安慰好了。

罷了,管她呢,其他嘉賓人設與原劇情不符就不符吧,反正自己本身也不是為了其他人才進的世界。

而且換個角度想,如果大家對姜時微的态度都不像原劇情裏的那樣,那她今後想多和姜時微相處,不就變得輕而易舉了嗎?

參透變化本質的付魚心情轉晴,殊不知看在旁人眼裏,她能從枯萎的狗尾巴草變回樂觀小狗,就是因為自己随口添的一句話。

想到這,女人眼裏淺淡的笑意,深了些。

陸眠是個自由攝影師,服務對象是各種年齡段的女性。

八號名為謝宴白,是個靠收租度日的佛系富二代。

自我介紹環節結束,今晚的任務,就只剩分配房間了。

早就想上樓洗澡的桑止主動提問:“導演,房間是怎麽安排的?抽簽還是按大家上樓的先後順序?”

問完,一臉歉意地沖楚錦瓷道:“抱歉啊錦瓷,我運氣一向不太好,而且我已經很久沒有運動了,不管是哪種方式,我估計都搶不到前排。”

小姑娘安撫一笑:“沒事,我來之前補過上一季的綜藝,節目組安排的房間都是一樣的,所以我們不需要搶的。”

桑止剛放下心,熟悉的廣播音便響了起來。

“雖然很感謝二號嘉賓不經意間替第一季引了下流,但還是要抱歉地告訴各位,這一季是全新的一季,很多安排都會與上一季不一樣哦,至于具體會有哪些變化,還請屏幕前的觀衆們,和各位嘉賓一起期待一下吧,節目組這邊就先暫時保個密。”

PD開始走流程。

“接下來,請嘉賓們和自己今晚的室友組好隊,房間選擇游戲,即将開始。”

桑止和楚錦瓷是唯一不用動的,其他六人移動的時候,空氣中莫名多了幾股怨念之氣。

八份飲料又重新按照品類擺放好,嘉賓們也組好了隊。

沈清睿和付魚,楚錦瓷和桑止,姜時微和陸眠,紀然和謝宴白。

「心情很複雜,總感覺杏癖一下被打亂了。」

「有種看見我姐和我小姨對象搞在一起,我小姨和我二姑對象搞在一起,我二姑又和我閨蜜搞在一起,最後我閨蜜對象又和我姐對象搞在一起的混亂感。」

「前面的姐妹講慢點,我感覺我要長腦袋了!」

“各位嘉賓看來是忘記我剛才說的了,那我再提醒各位一遍,第二季和第一季不一樣,所以像第一季那樣拿了同種食物就會暫時成為一對的設定,各位難不成認為我們還會再來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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