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遭受網暴的設計師15

「小富婆你在搞什麽?!!地板那麽寬!你躺上去啊你躺上去啊你躺上去啊!!!」

「美人訓狗背地裏估計嘴都親腫了, 你還在這裏給我搞純愛?!!誰大晚上的要看純愛啊!!!我要看親嘴!!親嘴啊 !!!」

「心疼地抱住押寶小學生cp的可憐的自己,該不會美人訓狗到時候婚都結了,你倆還一點進展都沒有吧嗚嗚嗚。」

桑止下午在度假園和紀然鬧了大半天, 精力差不多耗盡了。

腦袋埋進被子裏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謝宴白聽着她逐漸變得平穩的呼吸聲, 又過了十分鐘,才敢叫她。

“桑止, 睡了嗎?”

正在美夢中暢游的桑止不屑理她。

一只手伸來, 小心翼翼地把桑止的腦袋從被子裏解救出來後, 又收了回去。

剛才看不見的腦袋,現在不但能看全了,就連桑止的側臉, 也成了她貪婪視線中所能尋得的慰藉品。

開過一輪的二號房間的門, 半小時後又開了一回。

這次是楚錦瓷從裏頭出來。

她本來想下樓, 站到欄杆邊的時候,似有所察, 回頭一看,望見了遠處那尊名為謝宴白的守護神。

楚錦瓷悄聲朝兩人靠近。

此時的謝宴白, 正以一種蹲坐的姿勢待在原地。

趴在膝蓋上的腦袋,面朝着桑止所在的那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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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角度, 正好可以讓她看見對方的臉。

楚錦瓷的腳步聲輕得可以忽略, 等她走到謝宴白身前了,才被對方發現。

謝宴白擡頭:“錦瓷?”

小姑娘看了下熟睡的桑止, 又看向謝宴白,刻意将講話的音量降到最低:“宴白, 你不回去睡嗎?”

謝宴白收回看她的視線,重新擺回剛才那樣盯着桑止的姿勢, 輕聲回答:“嗯,不回去了,你是來找她有什麽事嗎?”

楚錦瓷連連擺手:“我是看你一直沒回來,還以為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那你晚上不睡了啊?”

小富婆彎了下唇:“睡的,等會兒應該就睡了。”

彼此都是成年人,也都能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楚錦瓷看她這樣,難免有點心疼,但也不好說什麽,畢竟她和謝宴白目前的關系,也就只是能正常說話的同屋室友。

楚錦瓷獨自回去了。

走廊的燈光,将那道返回二號房間的影子,逐漸拉成一條細長的黑線。

半分鐘後,她又開門走了出來。

這次手上帶了條和桑止同款的空調被。

謝宴白沒有推脫她的好意,道了聲謝:“晚安。”

楚錦瓷做了力所能及的事,這下徹底心安,回走兩步,被身後人叫住。

她回頭,看見謝宴白的面容半隐在走廊燈下,如蒙了一層薄薄的燈霧,一時叫人看不真切。

“今晚的事,麻煩你不要和她說,謝謝。”

「這幾乎要溢出屏幕的滿滿be感是怎麽回事!!!」

「你倆到底之前啥仇啥怨啊?總不會真的是有狗血的什麽殺父之仇吧?」

「啊啊啊大晚上的本來就容易emo!還讓我看這個!!!不行,我要去看兩集碎屍案冷靜一下。」

天蒙蒙亮,大概才五點左右。

以這種不健康的睡眠姿勢待了一整晚的謝宴白,在黑暗中無聲睜了眼。

她沒能馬上起來。

桑止烏鴉嘴應驗,她的确整個下/身都麻了。

隐忍着不敢發聲,在原地緩了足足十分鐘,謝宴白才扶着牆爬起,于寂靜之中,悄聲回到二號房間。

一個小時後,樓下的小型健身房,迎來了除付魚外,第二個開始使用它的嘉賓。

//

二樓的走廊光線不足,晚上十一點之後走廊燈會自動關閉,早上等嘉賓起來之後,再由嘉賓自己選擇是否要開啓。

八點之前,走廊燈其實陸陸續續被開過幾回,大家發現地上躺了個可憐的受罰人後,又默契地分別把燈關了。

桑止是八點之後醒的,睜眼時,神志還沒完全回歸,見四周暗得不可視物,下意識喊:“謝宴白你還沒起床?”

話音落地瞬間,腦子清醒了。

昨天發生過的事情,也都回想起來。

明白自己是在走廊受罰的桑止,伸了個懶腰,起身把被子收拾好,推門進了三號房。

半小時後,桑止出現在餐廳。

這時候的餐廳裏,已經有四個人在吃早飯。

楚錦瓷,陸眠,沈清睿,還有讨厭鬼紀然。

除了紀然,另外三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同她打了招呼。

楚錦瓷今天吃的還是抹了花生醬的吐司片,小姑娘暫時放下早飯,跟在桑止後面進了廚房。

桑止打算給自己弄份酸奶水果麥片,一邊從冰箱裏挑食材,一邊問她:“錦瓷,你昨天夢游了嗎?”

這個問題涉及了楚錦瓷的知識盲區,她斟酌兩秒,選擇用事實來回答她。

“我是在單人床上睡的,醒來以後,也是在單人床上。”

桑止點點頭:“謝宴白沒跟你說有沒有夢游?”

小姑娘艱難地搖了下頭。

桑止看出她表情中的糾結,直言問:“怎麽了?你表情看起來怪怪的,是謝宴白昨天也欺負你了?她人呢,都幾點了還沒起床?”

“沒有沒有,她沒有欺負我。”覺得繼續聊下去可能會瞞不住的楚錦瓷,試探着轉移了話題,“昨晚你睡得好嗎?”

“非常好,你那花露水很有效,睡前剛好有只蚊子,我噴了一下,應該是沒有其它蚊子再過來,我一覺直接睡到天亮,身上一個蚊子包都沒有。”

「小富婆活該,長了嘴不知道用,現在好了吧,明明是自己親手特地打的蚊子,功勞全被花露水搶了。」

「怒其不争怒其不争吶,哎!!!」

楚錦瓷有點驚訝:“效果這麽好嗎?我自己平時也會噴,但感覺作用沒那麽大,有幾次噴了,早上醒來臉頰邊上還是有小個包的。”

兩人就着花露水的話題聊了幾句,廚房裏又進來一個人。

是端着草莓果盤的付魚。

昨晚付魚挑選草莓的時候,桑止就在她邊上和她聊天。

小姑娘觀察力強,也就把草莓的數量順便記了下。

現在果盤裏的草莓少了三顆,她眼尖得一下就發現了,好奇問:“姜時微昨晚沒怎麽吃啊?那你不是白洗了嗎?”

提到昨晚的草莓,付魚有些不自在地躲開了她詢問的眼神,解釋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僵硬。

“嗯,昨晚是我吃的,沒吃完,早上再吃。”

桑止明顯看出她的反應不太正常,但對方在她眼中依然還是那個不知道菠蘿妙用的純潔小花朵,也就沒深想。

“我正好要做酸奶,你這草莓應該沒壞吧,那直接分我幾個好了?我也省得再洗。”

這些草莓看似尋常,實則都是在雪山上滾過一圈的。

小狗嘴饞,昨晚一連吃了三顆都還嫌不夠,貪心得想繼續品嘗第四顆。

是女人實在承受不住,嬌嗔着罵了她一遭,才讓小狗不得不歇了念想。

口舌之欲沒有滿足的小饞狗,開始老老實實地把女人原本擺好的其它幾顆草莓,重新撿起來放回果盤裏。

收拾完草莓,又抱着女人去洗了次澡,回來後自然而然地就摟着人上床睡覺了。

因此這盤被徹底遺忘的草莓,也是剛才打算下樓給姜時微做早飯時才被記起來的。

聽桑止這麽一問,付魚不由得回憶起一些混亂的畫面,小臉鬧得通紅,連忙說:“一晚沒吃都有些爛了,還是重新從冰箱裏拿新的吧。”

她說完,直接将盤裏那些看着還好的草莓全都倒進了垃圾桶。

動作飛快,生怕晚一步,這盤沒來得及重新清洗的草莓,就會成為桑止的口中物。

“好吧,那我自己再洗一些吧,你還要嗎,要的話我多洗一些分你。”

付魚婉拒了。

她已經嘗過了滋味最甜的草莓,這種普通的品嘗方式,以後可能就難入她的眼了。

樓上正在日常畫稿的姜時微突然打了個噴嚏。

桑止好奇付魚今天要給姜時微準備什麽。

付魚看了下她手邊碗裏的鮮白色醇厚酸奶:“酸奶還有嗎,我也弄和你一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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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魚今天只準備了一碗酸奶麥片。

莫名有種小狗直覺,昨天姜時微只吃了一口三明治,今天多半也只會吃一點點的早飯。

姜時微在老地方畫稿。

付魚像昨天那樣,搬了椅子到她邊上,在不看到畫稿本的同時,也能剛好将手裏的早飯喂給她吃。

如她所料,姜時微只嘗了一小口,就不再吃了。

唇珠的位置覆上一層薄薄的酸奶,女人伸舌輕舔了下,唇上那層奶白色是不見了,卻換上了一層更具有誘惑力的濕潤水意。

姜時微餘光見小狗又盯着自己發了呆,暫停畫稿動作,捏着細鉛筆輕輕在這笨狗的腦門上點了下:“看什麽呢,笨狗。”

女人沒說給獎勵,小狗心再癢,也不敢主動向她索吻。

慌裏慌張地收回視線,結巴說:“沒沒事,我開始吃早飯了。”

姜時微沒把頭轉回畫稿本前,繼續盯着她看了幾眼,唇角一勾,那雙恍似能看透一切的媚眼輕斂,聲線也被掐得又嬌又軟:“想親我?”

小狗眼神一亮,小耳朵也透了粉,回答得倒是不含糊:“想。”

“那該怎麽做?”

得到允許的開心小狗,立刻就把酸奶碗放下了。

起身迫不及待地就要朝她湊來,又被女人一把捂住了唇:“笨狗,就這麽想讓所有人都看到嗎?”

小狗登時反應過來,一邊連聲和她道歉,一邊沖去把滿載觀衆哀怨之言的攝像頭給關了。

吻前準備已經做好,女人也就縱容了一大早就精力充沛的小饞狗。

唇舌被小狗逐漸熟練的吻技厮磨得開始發麻,女人揪了下小狗的黑發,她便聽話地退出了舌。

口中裹着兩人味道的津液沒能含住,沿着唇角溢了些許出來,姜時微朝她伸手,嬌聲之中雜了點酥骨的軟勁:“紙。”

小狗沒給她,而是又湊過去,一點點啄吻掉她唇角泛濫的濕意。

姜時微拿這饞小狗無可奈何,等她終于盡興,才又重複了一聲:“紙。”

這回,小狗乖乖地抽了紙,親手将她恢複原色的薄唇,細致地擦過一遍。

“饞狗,去拿化妝鏡和口紅給我。”

根本不用看,就沖小狗剛才的興奮勁來判斷,自己唇上的裝飾物,肯定已經被對方舔得一點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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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整。

PD的聲音照常響起。

“午飯時間即将到來,在開始這一周的最後一輪約會活動前,嘉賓們就先和各自的心動對象一起,準備今天的這頓午飯吧。

“本周的最後一頓午飯,需要八位嘉賓共同完成,每組嘉賓負責準備一樣菜,全部做完後,大家再一起吃。

“今天需要大家準備的四道菜,已經像之前一樣,在《戀戀愛》中被做成了抽簽轉盤。

“現在,每一組先選出一位抽簽嘉賓,抽簽嘉賓們通過群聊投擲骰子,根據結果大小排好抽簽順序,順序決定好了,嘉賓們就可以先後進行菜品抽簽了。”

除了桑止和紀然這組,其它三組很快就選出了抽簽嘉賓。

兩個人又吵了起來,争論過後,不出觀衆們的意外,又是桑止占了上風,成功奪得這一次的抽簽權。

小姑娘運氣好,一投就是最大的六,結果出來後還不忘把手機屏幕放到紀然面前晃一晃,掐尖了嗓子說:“喲~剛才不知道是誰說的,你搖到一的話菜你就自己做吧~現在我搖到六了~那是不是就都是你做了~”

紀然很不屑:“搞得就你能搖到六一樣,換我來我也行。”

桑止把手機遞給她:“你行你來,但凡你只搖到五,你要是不臉紅一下,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你說我來我就來?我才不來。”

桑止感嘆:“你上輩子可能是顆石頭。”

紀然:?

“嘴巴又臭又硬,和糞坑裏的石頭一模一樣,你不會真的是糞坑石頭成精吧?”

紀然氣得臉都白了:“你這個粗俗的女人!”

桑止一邊晃着腦袋,一邊陰陽怪氣地學她:“你~這~個~粗~俗~的~女~人~”

打敗無賴的,只能是更無賴的人。

紀然脾氣雖差,但從小到大都沒用什麽難聽的字眼罵過人,昨晚會被姜絲逼得說出滾字,已經是她的言語極限了。

不出意外的,她又一次在言語上打了敗仗。

桑止見她氣得頭頂快要冒煙,心情好得不行,咧着一張嘴,笑成了一朵燦爛的太陽花。

這時候其他人也投好了骰子,她一看,只有自己投了個六,便在好心情的加持下,點了屏幕中間的開始鍵。

指針停下,她們組選中的是“小雞炖蘑菇”。

桑止小的時候被雞啄過屁股,還是一左一右分別被啄了一次,童年陰影面積自然就比一般人的要大一倍。

現在看見這幾個字,當場眼前一黑。

她斷定按照節目組一貫的尿性,肯定還要她們自己去抓雞,一想到這,就很想穿回兩分鐘前打死剛才的自己。

早知道就讓紀然來抽了啊啊啊啊啊啊!

桑紀組抽簽結束,其它三組也按照順序紛紛按下開始。

沈陸組抽到的是“酸菜魚”。

謝楚組抽到的是“清炒娃娃菜”。

付姜組抽到的“青椒炒肉絲”。

PD的聲音适時響起。

“嘉賓們的抽簽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先給觀衆們報一下。”

報完四組分別選到的菜品,PD開始宣布這次的環節規則。

“這次的要求很簡單,只有兩點。一,菜品的準備,不管哪個步驟,每位嘉賓都必須要一起出力,絕不允許出現一位嘉賓做飯,另外一位嘉賓在旁邊單純休息的情況。”

「導演剛才提到了您——美人訓狗。」

“二,食材需要嘉賓們自行獲取,節目組已經聯系了附近一家農家小院的女主人,她那裏有飼養的雞,門前的魚塘裏也可以釣到飼養的魚,除了沒養豬外,其它所需食材她家都有,除了生豬肉需要去旁邊的菜市場買之外,其它的食材,嘉賓們都直接從女主人那兒獲取吧。

“本次午飯環節何時結束,全看嘉賓們自己的速度,大家準備得快,自然就能早點吃完,午飯環節也就能早點結束。

“下午原定還有個約會活動,如果嘉賓們午飯結束得早,留出來的時間還有多的話,我們就繼續這個活動,否則就推遲到下次周末。大巴已經在老地方等着了,請嘉賓們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什麽?!!這周這麽快就結束了???我感覺我才點開直播啊!!」

「快樂的時光就是過得這麽快,要下個星期才能見到我們美人訓狗了,明明還沒說再見,但我現在就已經開始難過了嗚嗚嗚」

「痛苦!要等足足五年才能再見到她們,這對一個只有264個月大的小女孩來說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啊!」

「她倆應該真的談了吧!那她倆這次回去,是不是要把同居安排上日程了?」

因為要臨時外出,除了一直穿得都很輕便的付魚,幾人都回屋換了套方便走動或者運動的休閑裝。

半個小時後,把嘉賓們送到小院門口的大巴師傅,暫時開車離開。

節目組出手闊綽,就連這個衆人只待一會兒的農家小院,也在合适的位置提前裝好了攝像頭。

女主人姓鄭,讓大家都稱她一聲鄭姐就好。

一群人寒暄過後,四個小組再次分開行動。

謝宴白和楚錦瓷的任務是最輕松的。

娃娃菜就長在菜園裏,不會跑也不會蹦,直接拿工具刀把看中的割下來就行。

楚錦瓷小的時候去爺爺奶奶家住過一陣,老人們也會自己養點家禽,種點蔬菜,現在看見熟悉的菜園子,興沖沖地就要去割,結果被謝宴白制止。

“錦瓷,我們的最後再來摘吧,這樣帶回去新鮮點。”

楚錦瓷覺得很有道理,乖乖地停了動作:“那我們去看看桑止她們抓雞抓得怎麽樣了吧?”

“嗯。”

隔着大老遠的距離,連桑止的人影都還沒見到,二人就先聽見她和紀然的吵嚷聲。

“啊啊啊啊啊紀然!!!你抓它啊!!!平時你不是牙尖嘴利的嗎,你現在蔫啥啊!!!”

“啊啊啊啊它沖我來了沖我來了!!你抓它啊你抓它啊!!!”

“你怎麽不抓,導演說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先把它抓住了,我再按住它不讓它跑。”

“你抓它你抓它!!!你抓它啊啊啊啊這雞怎麽這麽能竄啊啊啊啊!”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但已經默契地同時加快了速度。

謝宴白打開雞圈門時,被雞吓得四處亂竄的桑止,正好直直朝她們這個方向跑過來。

小姑娘一眼就看見了有如天神般降臨的楚錦瓷和謝宴白。

放在平時,桑止是絕不會讓楚錦瓷陪自己一起陷入這種危險境地的。

今天情況特殊,她實在是被這群讨厭的尖嘴動物搞怕了,再加上楚錦瓷邊上站的是謝宴白,她不能求助自己的仇人,只能依靠這個比她看着還需要保護的小姑娘。

桑止理智全無,一時間顧不上詢問楚錦瓷會不會害怕,緊張地閉着眼直接朝人所在方向撲過去:“啊啊啊啊錦瓷啊啊噶?”

撞入楚錦瓷懷裏的桑止:?錦瓷一秒之間長高了?

她愣愣睜眼,頭一擡,對上謝宴白似寵似笑的眼:“怕成這樣?活生生的兩個人都能認錯?”

「啊啊啊啊啊,小富婆我原諒你以前不長嘴三分鐘!!!」

「別以為我沒看見是你悄咪咪往女兒前面湊了,擋得好擋得好,吾心大悅,賞!」

「但凡你的嘴能和你的身體一樣老實,這女朋友你也早就像我家小狗一樣親上了!!」

桑止剛要換上怒臉罵人,謝宴白就輕飄飄補了一句:“雞跟過來了。”

對雞的恐懼讓桑止暫時忘記了自己和謝宴白的恩怨,身體的反應更為誠實,撲騰着往人懷裏擠,嘴裏崩潰地喊:“弄走弄走,謝宴白你快把它弄走!”

“你這樣貼着我,我怎麽把它弄走?”

桑止聽出她話裏的苦惱味道,登時就不再抗拒了,反而想要膈應她似的,靈活地往謝宴白懷裏一跳,兩條腿就夾住對方的腰不肯放了。

“別弄走別弄走,快把它抓住!”桑止想起來自己的任務。

謝宴白的聲音裏有着被她糾纏上的不滿:“那你還不從我身上下去?不下去我怎麽抓它?”

桑止聽了越發來勁,像個小樹懶一樣,死死摟着她不肯放:“你平時不是挺能耐嗎,罵我沒智商,有本事你就這樣抓住它!抓不住的話,你不但沒智商,還沒能力!”

她的腦袋完全貼在對方胸前,角度受限,也就沒有看見,嘴裏萬般嫌棄她的人,這會兒嘴角翹得都能吊起一壺茶來。

謝宴白不敢待太久,怕被發現自己的小心思,任由對方抱了自己近半分鐘,才擡手虛護着懷裏人,動身往前。

桑止又開始急了:“你走啥,前面都是雞!你往雞群裏鑽幹什麽!!不是我腳底下就有只雞嗎,你抓那只就行啊!”

謝宴白無奈:“早被你的大嗓門吓跑了,還等我來抓?”

小姑娘感覺到雞群的存在,忍不住又把她的後背摟緊了一分,聲音裏帶上點壓抑不住的顫意:“你抓的時候敢讓它碰到我,我一定會揍扁你!”

“是是是,在我面前這麽能耐,到這小玩意兒面前就慫了,真不知道你腦子怎麽想的,雞還能比我可怕?”

桑止哼唧:“你懂什麽!”

雞啄她屁股,還狠狠啄過兩下!

你謝宴白又不會啄我屁股!

謝宴白表現出了與她的富二代身份不太匹配的超強抓雞能力,在懷裏有着個巨大障礙物的情況下,還能準确伸手,直接就抓住其中一只。

她轉手遞給一旁的紀然:“紀然,拿去拜托鄭姐處理一下吧。”

紀然無差別的語言攻擊正要發動,被這一刻很有眼力見的楚錦瓷先一步阻止。

看着像個瓷娃娃的楚錦瓷,幹淨利落地從謝宴白手裏接過雞。

不顧紀然的抗拒,一把拉住她,半推半拽地把人帶走。

“那你倆慢慢來,我們先去把雞處理了。”

「她倆結婚女兒你一定要坐主桌!!!」

「我怎麽莫名從女兒身上看見了金剛芭比四個字???」

「母愛突然有點變質,容我緩緩,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謝宴白得了便宜還賣乖:“雞都抓完了,還不放開?”

桑止先是低頭看了眼謝宴白的腳邊,發現雞都自動跑去另一邊了,這才放心地收了還挂在她身上的腳。

落地後一聲不吭地就想走,被謝宴白一把拽住:“等下。”

桑止擡頭瞪她,嘴中不肯退讓半分:“別想着讓我和你道謝,想讓我向你道謝,下——你幹嘛!”

謝宴白看了眼剛從對方緋紅眼尾處擦過的指腹,上頭殘留着些許水痕。

“還真的是小學生,這都能吓哭。”

“我呸!你才哭!你全家都哭!”

桑止嘴硬完,臉色一僵:“你手是不是剛抓過雞!抓過雞的髒手碰我!謝宴白你是不是有病啊!”

謝宴白舉起另一只手:“用這只手抓的,OK?”

小姑娘哽住,眨了下眼,自覺尴尬地再次擡腳走。

謝宴白腿比她長,便刻意縮短步伐,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

她撚了下微微濕潤的指腹,腦子裏浮現出剛才桑止那副要哭不哭的可憐樣,隐約覺得曾在哪裏見過,蹙眉:“你之前有在我面前哭過嗎?”

桑止面色一滞,用大嗓門掩蓋了話音裏的不自然:“哭個屁,大白天的你就開始做白日夢了是吧,大學四年,我要是在你面前哭過一回,我叫你媽!”

謝宴白并不懷疑她這段話的真實性。

她們大學整整共處四年,其它方面不說,在心态方面,就沒有任何人能比得過桑止。

她就像個十足的樂天派,從不會受負面情緒的影響。

就算一起去看電影,身邊人因為男女主角的遺憾錯過哭成了淚人,桑止也只會嚼着爆米花,蹦出一句:“活該,讓你們一個兩個都不長嘴,這下好了吧,對象沒咯~”

眼下破天荒地表露出脆弱的一面,謝宴白也能理解,畢竟生理性的本能害怕,不是情感能控制的。

想到這些,謝宴白也就不再糾結剛才腦海中一閃而過的莫名熟悉畫面,可能真的只是錯覺吧。

//

桑止和紀然這組,是最早完成任務的。

同樣需要抓活物的陸眠和沈清睿,沒有她們那麽幸運,還能找到可靠的外援。

她們已經在魚塘前坐了十多分鐘,除了偶爾有一兩只蜻蜓在魚杆上停留片刻,再無其它動靜。

不知道是怕驚擾了魚兒還是因為其它,兩人坐下至今,彼此陌生得連一句對話也不曾有。

「小學生那組是有嘴亂用,你倆倒好,有嘴不用!真的是活生生把我給看笑了!」

「有沒有好心人鑽進屏幕裏提醒一下她倆,這是戀綜這是戀綜這是戀綜!不是誰先開口說話就會被當場唧哔的逃亡綜啊!!!」

「現場下注,小學生和幸運八,哪組關系能真正先破冰,買定離手不能反悔了哈!」

打破兩人之間沉默的,是在鄭姐的幫忙下,處理好雞的桑止。

她拿着兩瓶鄭姐給的加了冰塊的鮮榨橙汁,蹦蹦跳跳地從屋裏出來,直奔兩人所在的魚塘。

人未到,聲先至。

“陸眠,你倆釣到魚了嗎?釣到了我們就回別墅做飯吧,我有點餓了。”

桑止到了陸眠身邊,半彎身,順勢環住她的脖子,将插在玻璃瓶裏的吸管湊到她面前:“鄭姐剛榨的,不算冰塊的話,就是百分百純天然柳橙汁,味道超棒,你嘗嘗。”

陸眠謝了她一聲,張嘴含住吸管喝了一小口。

“甜吧?”

“嗯,很甜。”

楚錦瓷這會兒也跟了上來。

她把另一瓶遞給旁邊的沈清睿,等女人道謝着接過後,跟着湊到桑止這邊。

“陸眠,這魚塘裏真的有魚嗎?”

陸眠溫聲道:“鄭姐說有的。”

桑止擠眉弄眼地盯着前方魚塘看了好一陣兒,發現實在看不出什麽名堂後便放棄了。

她一口氣喝完了瓶裏的橙汁,拍拍陸眠的肩:“那你倆加油,我先去鄭姐屋裏看會兒電視,等下付魚她們回來經過這裏的時候,你讓她們也去找鄭姐要橙汁喝。”

“好的,那等會兒見。”

楚錦瓷被桑止拉着往回走了兩步,想了想轉頭提醒說:“如果一直釣不到的話,可以試試直接下水用手捕,這樣可能會比等魚上鈎來得快。”

陸眠只吃過被烹饪好的魚,沒見過活着的魚。

剛才鄭姐讓她們釣,她就老老實實按照女人說的,安靜坐着等魚上鈎。

現在聽到更有生活經驗的楚錦瓷說了這個方法,思索一陣,覺得可行。

很快放下魚杆,彎腰開始挽褲腳,準備下去捕魚。

沈清睿抿唇,似是有話想說,最終囿于兩人如今的關系,選擇了沉默。

等陸眠真的下到魚塘裏了,她也起身跟着脫了鞋。

沈清睿踩進水裏時,陸眠已經跑到魚塘另一頭了。

魚塘底的沙子很軟,腳踩在上面,有種在做腳底按摩的感覺。

陸眠一邊享受着這種從未感受過的大自然氣息,一邊彎腰去摸從腳邊游過的魚。

魚身太光滑,就算她碰到了,也根本抓不住。

來回被掙脫了十幾次,就連一向好脾氣的陸眠,也難免被捉弄得有些不滿。

再一次伸手去捉,她用了前所未有的狠勁。

誰知魚沒捕到,人卻因為失了平衡,迅速往前栽去。

千鈞一發之際,腰前穿過一只手,在她即将落水的前一刻,環着她往後一攬——

陸眠愣在對方溫熱的懷裏。

沈清睿和謝宴白不一樣。

她面色沉靜,不帶半點貪戀地把已經站穩的人松了開。

轉身時只留下冷淡的一句:“舉手之勞而已。”

魚塘四周都擺着攝像頭,剛才的一切,早已被捕捉得一清二楚。

現在聽到沈清睿用如此生疏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彈幕區的觀衆們又憤憤大敲鍵盤。

「舉手之勞個屁!別以為我沒看到,剛才大溫柔快摔倒的時候,睿姐你那是什麽誇張的緊張表情!」

「你也嘴硬吧你!反正親不到老婆的是你又不是我!嘴硬吧嘴硬吧嘴硬吧你!!!」

「你看人家的眼神都快黏到人身上了,還舉手之勞呢!簡直和氣死人的小富婆一樣!」

「抱走我家小富婆不約,我家小富婆今天已經不是昨天的小富婆咯,人家還主動找機會讓小蛋糕投懷送抱呢~」

兩人剛才花了十多分鐘都沒能釣上來的魚,沈清睿這回僅用五分鐘就捕到了。

她先側頭看了一眼,見陸眠捕魚的動作變得小心,這才大步往回走。

獨自回到地面上,将捕到的魚放入鄭姐備好的水桶裏,才出聲叫那頭的陸眠。

“走了。”

陸眠轉身看到她手裏提着的桶,知道任務已經完成,也就沒再繼續多待。

走回魚塘邊時,犯了難。

就這麽踩着邊緣上去,滑倒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百分百安全的做法,就是抛棄形象,當着幾十萬觀衆的面,跪爬上去。

正當她猶豫着要不要賭那百分之一的安全可能性時,眼前伸來一只手。

伴着女人那陣似乎永遠也不會有情緒變化的清冷聲調。

“再不回去她們又要來催了。”

陸眠眼中微光一閃而過,安靜地攥住她的手,借力上了岸。

“謝謝。”

兩人之後再無對話,将觀衆口中的“極致離婚感”,诠釋得徹底。

//

從農家小院外的道路直直出去,沿着馬路走上十分鐘左右,就到了這附近的菜市場。

生豬肉的采購地點,就在這裏。

抽到“青椒炒肉絲”的付魚和姜時微,正在前往買豬肉的路上。

節目組雖然能在農家小院裏安置攝像頭,但要在去往菜市場的路上繼續安裝,就真的有些誇張了。

因而節目組特地派了個工作人員,負責直播她倆去買豬肉的這一段行程。

姜時微獨居在家,從不開火。

家裏雖然有廚房,但只有一些刀具和碗盤,炒菜炖湯類的廚房用具,一樣都沒有。

她和陸眠一樣,活下去的方式是點外賣。

有時候興致上來了,就會點份水果,再去小區的超市裏買份生菜,拿回來洗淨,搭配外賣員送到的水果一起,弄成一份簡約的水果沙拉。

原主和她剛好是極端。

原主天天去家附近的菜市場,通常還挑臨近中午的時候去,這樣買到的都是些成色不太好,但相對廉價的菜。

她們來的這處菜市場,倒是很幹淨。

付魚拉着人直奔豬肉攤,盯着案板上的幾塊新鮮豬肉來回看了幾眼,對比出最好的那塊後,讓老板裝好。

節目組沒給她們手機,所以錢是工作人員付的。

姜時微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看着她熟練地買完豬肉後,突然出聲問了付魚一句:“經常去菜市場?”

付魚坦言:“我家那邊菜市場的菜會比超市裏的便宜。”

姜時微輕聲自語:“朝霞附近好像沒有菜市場。”

朝霞,是她家小區的名字。

周圍各種聲音太過嘈雜,直接壓過了姜時微略低的聲音。

付魚能聽見身邊人又說了話,但具體說了什麽,她沒聽清。

“嗯?時微你說什麽?”

女人勾唇:“沒事,你做飯應該挺好吃吧?”

小狗立刻驕傲地挺起自己的胸膛:“我每次請朋友來家裏做客,她們都是把盤子扒得幹幹淨淨再走的,中午這頓青椒炒肉絲,我也會發揮我原來的水平的。”

姜時微點頭:“知道了,乖小狗。”

她原計劃是今天離開的時候直接把這只笨狗拐回家,現在看來,還得再等等。

小狗看起來很喜歡自己做飯,那家裏的廚房,該提前添些新物了。

至于小區附近的菜市場,嗯……到時候還是讓小狗自己去找吧。

小狗似乎預料到了什麽,問她:“時微,你是有什麽話想問我嗎?”

女人揉了下她的腦袋,彎眼笑:“乖小狗,沒有呢。”

現在不是流行綁架代替領養嗎?

所以,把笨蛋小狗拐回家這種事,當然不需要征求小狗的意見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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