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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如風。

第十二章。

也許一個人在真正無可奈何的時候，除了微笑，也只好微笑了。——《家明與玫瑰》亦舒

回完張穎穎這條，李念手動把微博私信提示給關掉了。

她不拉黑，原因無他，就是想看看張穎穎還能怎麽跳。

至于自己什麽時候有空逗傻子玩，随心吧。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剛剛暗戀易輕塵的妹子給我微博發私信了。”李念打趣說。

池歡有些吃驚，“誰這麽不長眼，敢動我姐妹男人，你把她微博號給我，我去會會她。”

“不用了，一傻缺，易輕塵估計到現在都記不住她名字。”李念倒扣手機，把手邊的貓咪抱到腿上，吐槽道，“都怪易輕塵太招人。”

“這人是我初中同學，初中時候我倆撕的昏天暗地，她成績沒我好，考不上一中。結果冤家路窄，補習機構又相見了。高中那會兒周末我都是跟易輕塵去圖書館學習的，但我周六上午有補課班，易輕塵總在門口等我，她也不知道抽什麽風，就那麽喜歡上易輕塵了。”李念說起這茬頗為無奈。

“兩個初中生，能有什麽深仇大恨？”池歡頗為不解。

這事說來李念也覺得有點兒上頭，她大口灌了半杯冰拿鐵，神色複雜的講，“她期末考試時候打小抄，被我看到了。”

“……”池歡若有所思的點頭，“原來你舉報她了啊，那是挺大仇的。”

“我要是真舉報她了，那我也不算冤枉，她是因為打小抄手藝不過關被老師發現的好吧，偏偏就算在我頭上了，因為老師抓她之前正駐足在我桌前翻看我的試卷。”李念扶着額頭感慨，“真不知道什麽仇什麽怨，沒過幾天，我把乘車卡忘在教室了，回去拿，正好撞見她往別的同學課桌上寫字。”

“大概就是寫那種不太好的話，什麽你這個傻子之類，校園淩霸你懂吧？”李念解釋說，“這次是我舉報的，我轉身就告訴老師了，張穎穎智商從小就不太夠，不知道老師閱卷久了看字跡一抓一個準。”

池歡同是語文老師，提起閱卷，立刻跟着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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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學生的字，真的是狗爬，看篇作文能死上萬個腦細胞。

“此後我倆就事事不對付，張穎穎處處針對我，我全部怼回去。”故事有點兒複雜，李念講到托腮。

池歡完整聽完，站在旁觀者角度，精準的切入了痛點，“我明白了，什麽喜歡易輕塵啊，就是因為這女的跟你過不去，所以你擁有的她都想有，你喜歡的她都要去搶過來罷了，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好嗎？”

“你說的沒毛病。”李念懶散答，“現在我覺得她挺可憐的，這麽多年了，同我事事攀比，卻什麽都沒争過我。”

池歡舀了滿滿一勺芝士蛋糕，喂到李念嘴邊，“這種路人甲沒什麽好在乎的，比起她，我還是更想聽易輕塵出國那三年的八卦。”

李念稍頓，唇角的笑意消失。

貓咪吃飽喝足，枕在她腿上睡着了。

午後的日光從百葉窗簾布裏鑽進來，落下來時候呈長條狀，映在臉上明暗有些許分離。

眼睛哪裏正好是暗區，池歡從李念的眼神裏，窺到的情緒。

叫無奈。

“算了算了，你當我沒問，我們繼續說那個路人甲。”池歡換了話題。

李念搖搖頭，開了腔，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我跟易輕塵都是那種，認定了就不會動搖的人，我了解我自己，同樣也了解易輕塵。”

“我從高一那會兒就喜歡易輕塵，跟他同桌了三年，吵吵鬧鬧的到高三，其實高考對我跟他都沒什麽特別大的壓力，并不是沒壓力，只是沒那麽大，不存在打雞血到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長眠的狀态。”

“易輕塵愛玩，翻牆逃課、抽煙鬥狗這種事才是他的青春期，追他的姑娘多，可也沒見他早戀，我就坐在離他最近的地方，不那麽正大光明的暗戀他了很久。”

“一中傳統是升入高三那年的冬天，都會在教室後面擺一顆聖誕樹，樹上挂心願牌，學生們都會把自己對未來的期望寫在上面。”

算是種對自我的激勵，畢竟誰年紀小時候，沒考慮過将來是上清華還是上北大這個世紀難題呢？

李念不清楚池歡知不知道這個傳統，所以先把大前提抛了出來。

她們教語文的，講故事都很溜的！

池歡插話，“你偷偷去翻看了易輕塵的心願卡？”

“嗯。”李念點頭，“上面沒寫幾個字，挺符合他的性子。”

“清華、華爾街。”

寥寥五個字，道盡少年易輕塵今後的理想。

池歡蹙眉，“不對吧，易輕塵本科時候不是陪你讀了北大？”

終于有人抓住了重點。

李念搓搓鼻尖，“不算陪我吧，清華跟北大并不差很多，而且北大光華本身就比清華經管稍勝一籌的樣子。”

“……你繼續說，我閉嘴。”學霸的世界，是池歡她不懂，真的打擾了。

“我們大一那會兒，易輕塵是交過一個女朋友的，交往沒幾天。那個女的加我□□好友，反正說的話有點難聽，我直接拿着手機去找易輕塵，後來我再也沒見過那個女孩子。”

“當時知道易輕塵有女朋友了，我本來是想放下的。但畢竟是喜歡了那麽多年的人，想着就算絕交，也總有個交代，結果易輕塵這一交代，把他女朋友變成了前女友。”

思及此處，李念莞爾一笑，“這導致易輕塵從表白那個倒黴師兄哪裏截胡時候理直氣壯的說：李念你欠我一個女朋友，你得拿自己還。”

“他說的也确實沒毛病！”池歡肯定道。

“我們交往了兩年零六個月，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本以為能更長些，可易輕塵着實優秀，他拿到了大四交流斯坦福的名額。我不論站在戀人、朋友、還是老同學的角度，都沒任何理由去阻礙他實現自己的夢想。”

“我了解易輕塵，這種了解使我深刻的愛上他這個人，也讓我承受着分別的痛苦。”

李念的語氣哽咽起來，“高考時候我堅持報北大中文，因為這是我的夢，那時候我知道易輕塵想去清華，但我仍然堅持我自己的想法，一是我不可能為了暗戀的人去摧毀自己的夢想，二是改變了堅持，我就不是我了。”

……

“那時候易輕塵鄭重地問我陪不陪他出國，他大概率不會回國發展，因為那是他的夢，我跟易輕塵，從來都是一種人。”

池歡本身是吃瓜群衆，奈何這瓜帶了玻璃碴，吃下去滿嘴都是血。

口腔裏翻湧着鮮甜的血腥味，十分上頭。

▍作者有話說:

按雙線寫，念念這邊是比易輕塵提前一些的時間。

最可怕的事情是下午念念還在為易狗洗白，晚上就可以挖坑給他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