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77章

假日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元宵節過後,節日的輕松氣氛逐漸淡去,更嚴肅的事情也被擺在了面前。

裴俞聲要去B城做最後的檢查了。

多日來收集的數據已經足夠完整,這次的檢查會做出最後的判斷,無論确診或是虛驚一場,都會給出一個确鑿的結果。

這是最終的宣判。

臨行前,按照流程,趙明臻給裴俞聲解釋了一份檢查前須知。須知中提到了一個詢問:“此次結果可對被檢查者保密,是否選擇保密?”

趙明臻也拿這個問題仔細詢問了裴俞聲。

這種保密可以對病人的心态有所幫助,讓他們不至于太過消極厭世。其實從一開始,趙明臻的團隊就更傾向于讓病人在不知情的狀态下進行各種檢查,以免讓病人過于焦慮,影響睡眠障礙的治療。

畢竟睡眠障礙常常伴随着精神衰弱、情緒失控等症狀,他們已經見過了太多被自己的心理壓力所擊垮的病人。

但裴俞聲并未遲疑,直接給出了答案:“不必。”

他并不畏懼知道結果。

哪怕是最糟糕的可能。

趙明臻重複詢問:“你确定嗎?”

“确定。”

并非是無法忍耐等待結果的煎熬,裴俞聲的聲音相當冷靜,冷靜到讓趙明臻都有些驚訝。

大多數病人在這種巨大心理壓力的折磨下都無法保持應有的理智,趙明臻見過不少平日裏相當沉穩的患者,他們都在得病後或輕或重地崩潰了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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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麽久了,二少卻還是這麽冷靜。

“用不着這些,”裴俞聲淡淡道,“下一條。”

他沒什麽好怕的。

須知解讀完畢,裴俞聲還要決定同行人選的問題。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祁寄同去,和許家不同,裴家背景特殊,加上裴俞聲父子的矛盾,讓裴家人這麽早得知祁寄的具體消息,并不是什麽好事。

裴俞聲也沒算讓許雲池去B城,這次檢查牽扯到她最重要的兩個人,裴俞聲和裴嘯林都不想讓她在現場承受這麽大的壓力。

他們倆也就只有在許雲池相關的事情上才能達成一致了。

裴俞聲最終只帶了個司機和助理前去,不過他提前做好了安排,讓祁寄和許雲池當天一起去華杉醫院等待最終結果。這次檢查,華杉醫院會進行遠程協助,因此結果也差不多可以同步得知。

其實對祁寄,裴俞聲連華杉醫院也不想讓他去。裴俞聲一直都很清楚醫院給祁寄留下的陰影,他不想讓自己那未知的結果加深祁寄的恐懼。

人生很長,祁寄還有很好很長的未來。

只不過因為這麽大的事不可能隐瞞對方,裴俞聲才退而求其次,選擇了趙明臻帶隊的華杉醫院,就算出了意外,也能有些照應。

裴俞聲把安排告訴了祁寄,男孩并沒有反對,他沉默了一會兒,卻問:“那裴先生自己去檢查會害怕嗎?”

裴俞聲的動作頓了頓,他沒想到小朋友的第一反應會是這個。

一個人再怎麽厲害、周全,也還是會需要關心。

裴俞聲笑了笑,揉了揉男孩的頭發。

“害怕的時候我會想你,靠這個鼓勵自己。”他說,“到時候你可能會一直打噴嚏,可要記得穿暖和一點。”

祁寄乖乖點頭:“嗯。”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他很認真地說,“裴先生也是。”

裴俞聲親了親他的額頭。

“好。”

檢查那天天氣很好,冬日晴空一片,少有的風和日麗。裴俞聲上午出發去B城,檢查結果則會在下午三.點時出來。吃過午飯,司機就載着祁寄出發了。

他們要去許家接許雲池,然後一起去華杉醫院等結果。

身為星海副董事長,許雲池在這種日子也依然難減忙碌,祁寄抵達時,她剛開完一個視頻會議。和她一同走下樓的,還有一個和她容貌有三分相似的男人。

這個男人,祁寄之前只在電視和報道中見過,但這并不妨礙他一眼認出對方的身份。

這位就是星海的董事長,許雲池的二哥,許雲城。

許雲城已經年過五十,外表卻和幺妹一樣,完全讓人看不出年齡。他是一個長相很文雅的男人,甚至帶着一點書卷氣,但熟悉許雲池的人卻都清楚,他的手腕其實相當強硬。

星海成立三十多年來,整體發展一直相當順風順水。早些年間,國內通訊科技尚未發展起步,充分借鑒了海外經驗的星海幾乎一直處在領軍位置。但就是在這麽領先的狀态下,許雲城卻沒有大力擴展業務,積累利潤,反而開始大刀闊斧地轉向改革,改為以妹妹提出的新方向為發展重點。這在當時讓很多人相當不解,甚至出現了不少指責的聲音。

但也正是許雲城的堅持,才讓轉型升級成功的星海在通訊科技的高精尖領域,領先了行業平均水平整整十年。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傳奇人物。

不過現在,這個傳奇人物卻只關心他的妹妹:“囡囡,我和你一起去醫院吧。”

他要同去的事祁寄尚不知情,正驚訝着,祁寄又見許雲池道:“不用了,二哥,你該去深港了。”

許家兄妹四個都是忙人。大哥和三哥經營許氏集團,常年日夜操勞,又臨近許氏的重要節點,他們分身乏術,才沒有回來。而二哥許雲城掌管星海,同樣是每日行程滿滿。兩天後官方又有人會去深港視察,是要上新聞三十分鐘的那種規格。他現在理應動身前去深港,而不是和妹妹一起。

許雲城說:“俞聲這麽大的事,讓我們怎麽放心的下?大哥和三弟也說了,讓我今天一定要照顧好你。”

許雲池卻還是輕輕搖頭,堅持道:“沒事,二哥,我自己去好,出了結果,我會第一時間說的。”

“而且,”她說,“如果真的有什麽事,這也才只是一個開始。”

許雲城皺眉:“胡說什麽,不要亂想,俞聲一定會沒事的。”

許雲池笑了笑,順着他道:“好。”

許雲城沉默了一會兒,他看起來親和儒雅,內裏卻很執拗,甚至能說是強勢。

也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會罕見的退讓。

看妹妹堅持,許雲城只能道:“那等出了結果一定要告訴我們。”

許雲池點頭:“我會的。”

“你啊,”許雲城嘆了口氣:“我說讓啓杉他們來陪你,你也不許他們過來。”

“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沒有必要驚擾。”許雲池輕聲道,“等确認沒事了,我挨個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而且,”她看向等在一旁的祁寄,笑了笑,“還有小祁陪着我。”

許雲城順着她的目光看過來,讓祁寄不由有些緊張。雖然他剛剛和董事長打過招呼,但交流相當簡短。

不過出乎祁寄意料的是,許雲城的語氣很溫和:“孩子,這回也辛苦你了。”

祁寄微怔,忙道:“您言重了。”

他之前并未見過董事長,甚至不清楚對方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但現在看來,許雲城對他卻相當和善。

想來也應該是裴先生提過了自己。

許雲城将兩人送出門來,還目送了他們離開。等車駛向醫院,沒多久的工夫,許雲池又接連接到了自家大哥和三哥的電話。

大家都很關心裴俞聲。

但即使如此,許雲池也沒有讓他們陪自己來醫院。兩個電話裏似乎也提到了這件事,許雲池只說大家都忙,沒有必要興師動衆。

祁寄在一旁聽着,忍不住想起了裴先生。

春節時裴俞聲選擇不回家,就是這種想法,不想讓自己一個人打擾大家原本喜慶的團聚。

而現在,許雲池也是同樣的選擇。

祁寄并不知道兩人之前還因為裴俞聲和父親的相似有過相當嚴肅的讨論,在他看來,裴先生反而和媽媽更像一點。

他們都讓他喜歡,忍不住想親近。

抵達醫院時已經接近兩點,趙明臻把兩人帶了進去。他們去的并不是那種看起來永遠燈光冰冷的手術急救室,而是明亮寬敞的實驗室。室內裝置了很多大尺寸屏幕,還有各種各樣的高精密儀器,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們在其中穿梭,忙碌地查看交流着各種數據。

與檢查相關的數據都很複雜,各種數值和屬類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天書一樣。祁寄之前也沒有接觸過相關類別的知識,但經過這段時間來的鍛煉,他已經能看懂其中大半了。

至少能清楚分辨出數值是否在正常範圍之內。

許雲池的了解更加深入,畢竟兩個被檢查者都是她最親的人。她看數據時很認真,也很冷靜,神色看起來并不像是病人家屬,倒像是一位精算師。

只有祁寄察覺了她的緊張。

有個簡單到只需要一級運算的結果,許雲池算了三遍才敢确認。

祁寄知道對方是想借數據來填滿自己的思緒,他也一樣想了很多東西。大腦轉速仿佛在此刻突然加快,速度甚至以指數級爆炸式增長,每一個細節都如此真實地浮現在腦海中,一秒鐘就能回憶出三次接吻。

思緒想得多了,他的身體也開始想念起裴俞聲來,熟悉的體溫,耳畔的低音,暖和的圍巾。祁寄回憶出了裴俞聲對他的每一次關照——他不是在戀舊,而是在學習。

因為不管結局如何,祁寄都會是同樣的選擇。

他要學習怎麽更好地關照裴先生。

兩點到三.點,這一個小時的等待時間其實并不算長。仿佛是之前的煎熬已經太久了,這最後的時刻反而變得快速起來。三.點,越過表盤最高處的秒針并未帶來驚天動地的巨響,但上百頁的數據已經被整理歸冊,一串串數值從虛幻中跳脫出來,落成了油墨濃重的黑字。

經過反複的檢查、分析、模型推演,結局終于塵埃落定。最後呈現出來的數據仍然是那些熟悉的項目和數值,但這些天來反複鑽研到極為熟練的祁寄,卻恍惚間突然看不懂它們了。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些數值是不是代表正常來着?

不只是他,許雲池的反應也慢了好幾拍,最後還是趙明臻叫了出來,他的聲音和視訊中B城和諧醫院傳來的歡呼聲一同響起——

“沒有病變可能!”

夠了。

這六個字已經足夠了。

祁寄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倏然變輕了,生出一種漂浮感來,就像他當初負債許久,突然得知債務被解除時的感受,有種“真的結束了嗎”的不真實感。

但随即,就是更甚于當時百倍的狂喜。

祁寄倏然又回想起了幾個長串數值的意義,那些數字歡快地一個接一個主動向他腦海中跳。祁寄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像一朵雲,同時他又被填滿了,他是一朵最快樂的雲。

實驗室內的喜悅很快傳播開來,每個人都是一個能把收到的快樂信號放大百倍再傳出去的傳播體。辛苦了這麽久,他們終于等來了最好也最成功的結果。

直到看到身旁的許雲池,祁寄的理智才終于稍稍回神。

檢查數據分析的速度不同,先出來的是裴俞聲的結果,另一位則稍稍遲了一些。所以許雲池的欣喜裏也還摻雜着一半擔憂。

祁寄定了定神,上前叫了一聲:“阿姨。”

許雲池擡頭看他,輕輕.握住了祁寄的手臂。

她的手很涼,力度不重,卻讓人揪心。喜悅沖開了她的半扇防護,讓許雲池徹底失了冷靜的表象,脆弱肉.眼可見。

祁寄輕聲道:“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許雲池虛弱地笑了笑,她正想說些什麽,身後又傳來了趙明臻的聲音。

“裴叔叔的結果也出了!病變已經排除!”

祁寄聞言,也跟着松一口氣:“阿姨,都沒事了……”

他的話未說完,就見面前的人肩膀微微顫抖着,姣好的面容無聲無息間被眼淚打濕。

許雲池哭得很安靜,但欣喜已經從無聲中滿溢了出來。

祁寄便也沒再出聲,只抽了幾張紙遞了過去。

許雲池接過紙巾,淚眼含笑:“謝謝。”

她輕輕舒了口氣:“謝謝你,小祁。”

一旁的趙明臻也走了過來。

“裴叔叔的身體狀态比二少差一點,畢竟他年歲長一些,而且這也和他自己的心态有關。”趙明臻把數據結果簡單解讀了一下,又道,“但裴叔叔也沒有病變的可能,阿姨,您可以放心了。”

“我知道二少和裴叔叔之間可能有些小矛盾,但他們總還有機會去解決。”他笑着道,“恭喜您,恭喜您一家人。”

他們還有機會。

這是多麽美好的一句話。

*

實驗室內繼續整理收尾工作,許雲池則去了洗漱間補妝。祁寄等她的時候,突然收到了一條手機提示。

那是他自己設定的一個日期提醒。

——距離試用期結束還有:45天

祁寄這才回想起來,他還有個試用期。

29號前更新時間不穩定,只能保證日3000,實在抱歉,下周末考試周結束後日六加更,定時早起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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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九條尾巴好刺激》

作者:小貓不愛叫

文案:謝情一覺醒來,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

地球靈氣複蘇,全球高武。一款名叫《好刺激》的手機app橫空出世。游戲有排名,據說只要能夠通關,就能将獎勵帶回現世。不管是頂尖的功法天賦,還是富可敵國的財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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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主受,爽文,日常面無表情全身上下只有尾巴是戲精的冷靜受vs熱衷撸毛穩重帶皮的沉穩攻

29號之前基本是隔日更6000+的節奏,等29號所有考試結束後開始日六,29號前每章更新都會有紅包随即掉落,帶來的不便非常抱歉

換新衣服見家長啦~

45天,正好是三個月的一半。

四十五天之前,祁寄想過很多可能,卻都比不過真實的今天。那時他擔心着得到後的失去,又聽說了Lina和林菀的消息,心中的恐懼幾乎越過了欣喜。

祁寄已經謹慎防備了十九年。

他沒想到這四十五天會讓自己發生這麽大的轉變。

手臂上還殘留着一點涼意,祁寄又想起了許阿姨的眼淚。祁寄對裴嘯林的印象大多都是關于他對裴俞聲的苛責,祁寄之前一直覺得,他和許雲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同一個家庭中的父母。

但現在,許雲池的脆弱和眼淚,已經讓祁寄完全不會再懷疑他們兩人的感情。

他們有很多分歧,有沒能解決的問題,但這并不影響,他們彼此相愛。

祁寄之前不懂愛情的模樣,也不敢去想。他現在才發覺其實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那麽難。

像許阿姨和裴爸爸,像Lina和林菀。

愛有千萬種形式,千萬條道路。

他想了那麽多一千一萬步時的走錯路的可能性,卻是現在才想明白,原來不只有一條路。

每一條路都有不同的風景。

祁寄缺的,只是去邁出第一步。

而之後的九萬九千步,裴先生都會陪他一起走。

*

祁寄把許雲池送回了許家,方向一轉,就又去了機場。

檢查一結束,裴俞聲就直接從B城趕了回來。

路上趕得太急,直到到了機場,祁寄才想起來自己沒有給人帶禮物。

更不巧的是,趕回來的那人也太急,所以祁寄還沒想好能不能從機場附近買些東西做禮物,航班信息表就已經刷新成了“已抵達”。

祁寄也沒腦子再去想那些什麽禮物了。

頭等艙出艙早,裴俞聲又沒帶行李,祁寄等在接站口,一眼就看見了大步走過來的男人。

他想都沒想就跑了過去。

臨到了男人面前,連熟悉的太陽氣息都清晰可聞,祁寄才停住了腳步,愣愣地站在那裏。

想得太多了,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做。

于是他就眼看着男人朝他伸出手來,掌心向上,手指修長。

在祁寄自己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握住了對方的手。

耳畔響起一聲低笑,一股輕緩的力度襲來,他被人拉了過去,藏進懷裏,一把抱了起來。

“祁祁。”

裴俞聲笑着叫他。

只是聽着熟悉的聲音叫了這一句,祁寄的耳尖就已經紅透了。

他的手扶在對方肩膀上,臉貼在男人頸側,緊緊地,像嚴寒冬日裏渴切着汲取熱量的幼崽。

祁寄小聲地,帶着一點鼻音和哽咽。

“裴先生……”

他說,

“歡迎回來。”

後腦覆上了一點觸感,是最讓人安心的溫度。

還有那再熟悉不過的低磁嗓音。

“嗯,我回來了。”

夜幕垂落,華燈初上,繁華的機場人來人往,離別與團聚在此處一同上映,相擁的兩人并不特殊,但很幸福。

世界很大,人生很長。

他們在彼此身旁。

*

從機場回家的路很遠,但時間并不長,因為牽手才牽了只那麽短的一小會兒時間,居然就到家了。

推門走進別墅,站在玄關,裴俞聲輕輕捏了捏交握的手,問:“親一下再放?”

雖然相當順利,但裴俞聲又生出了新的煩惱。

才只一下,居然就親出了火。

許是因為男孩濕漉漉的眼睛太漂亮,又或是那微涼的唇太柔軟,總之,還沒等裴俞聲給自己找出理由,他就已經感覺到了懷中男孩的僵硬。

不是因為被親紅了上面,而是因為下面被頂.住了。

怕就這麽唐突地把人吓到,裴俞聲不由有些懊惱。火氣也被理智壓了下來,他将箍在人纖細腕間的手放開,盡量忽視了那上面留下的指印,退開半步,動作看起來還算優雅。

只除了開口時聲音還帶着喑啞:“來,先換衣服。”

但面前的男孩卻罕見地沒有順着他就此轉開這個話題,反而道:“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裴俞聲問:“怎麽了?”

祁寄看着他,眼眸裏的水光非但沒有散去,反而因為剛剛的動作而愈發明顯。

他說:“我不想要那三個月了。”

裴俞聲難得地愣了一下。

他不是沒想起三個月的意思,只是沒想到祁寄會突然這麽說。

祁寄捏緊了手指,豁出去了似的:“我想要三年,三十年……”

裴俞聲回過神來,接着說:“三百年。”

祁寄鼻尖有些微酸,小聲說:“那就變成了老妖怪。”

于是兩人間半步的空隙又不見了,裴俞聲額頭抵着他的額頭,低聲笑:“老妖怪特別喜歡你。”

祁寄眼角紅紅的,沒有躲,反而主動迎了上去。

這對裴俞聲來說簡直是甜蜜的折磨。

好歹理智還沒有脫缰,裴俞聲好不容易才在這次小朋友主動的親吻裏克制住自己。

他以前是克制着,怕把人吓跑。

現在克制着,卻是怕把人弄傷。

“乖。”裴俞聲聲音微啞,伸手貼了貼男孩微燙的側臉,“我們慢慢來。”

祁寄卻沒有應聲,還用側臉蹭了蹭他的掌心。

裴俞聲低頭看他,和人對視:“祁祁。”

他問:“你怎麽了?”

男孩出奇地主動,裴俞聲雖然開心,但更關心祁寄的心情。

祁寄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我害怕……”

“怕是個夢,醒來就見不到你了。”

他的話被鼻音染得有些斷續,吐字卻很清晰。

“我想感受你……更多一點。”

裴俞聲眸光一暗,幾乎就要按捺不住。

誰也抵擋不了戀人這樣的話。

尤其是他。

喉結一滾,裴俞聲啞聲道:“不會的,我一直都在……”

話沒說完,男孩卻又側臉過來,輕輕親了親他的指腹。

“祁祁。”

裴俞聲幾乎是在苦笑。

“雖然這麽久,我抱着你能睡得着……”

“但你也不能太相信我的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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