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葉城收起臉上的漫不經心,目光銳利的盯着眼前徹底傻眼的青年,手指彎曲在桌面上發出敲擊聲:“宋兼語,老實交代你的全部犯罪經過,你還這麽年輕,争取寬大處理,未來還能夠好好重新做人。”

雙手被固定的人,直接懵圈着,睜着迷茫的眼睛望着眼前的兩名警察:“不是……顧雲峰是誰啊?鐘麗麗又是誰啊?我就看一眼小區就被抓了啊?”

他怎麽就跟人合夥在醫院綁架啦?怎麽沒人通知他一聲,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啊喂!

葉城看着那張茫然的臉,擰緊眉頭:“你不認識這兩個人?那你亂闖別人小區做什麽?”

“我……”宋兼語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理了理頭緒才開口:“我就是随便進去看看,我馬上大學畢業了想明年接着考研,所以在到處找房子,那個小區我看就還不錯的樣子,這才想進去看看。”

這個借口沒毛病吧,總不能說他做夢夢到了這個地方,好奇心太旺盛所以想去現實中看一眼。

“小區保安說你進門就說要去三棟701室?這個你怎麽解釋。”

宋兼語看着葉城那張臉,還有旁邊登記審訊內容的警員,一顆心噗通噗通的開始跳的激烈起來。

他梳理着自己被抓後所發生的一切,還有警察剛才說他跟那個叫做顧雲峰的人,合夥綁架了鐘麗麗的事情。

那個小區三棟成701室的中年男人,就是他們口中的顧雲峰?

而且這個人還真的被警察抓住了,為什麽呢?是因為他在夢裏嚣張的讓那個女生打電話報警嗎?

難道他的夢裏看到的那些,做下的那些事情,都在現實中發生了?

坐在二號審訊室裏的青年,眼眸閃爍了片刻後鎮定了下來“701室怎麽了?我就随口一說啊,這個房號有什麽不對嗎?我就是随口說的,這個數字很特別嗎?”

大膽懷疑自己的夢境變成現實的人,接下來咬死了只承認自己在找房子,又不想出中介費所以想自己進小區內看看有沒有房東直租房子的。

那個701室的門牌號,還有顧雲峰之類的人,他完全不認識。

Advertisement

他的态度看起來太過磊落,葉城直接示意他将手機交上來,拿着手機去查了宋兼語最近一周時間內所有的行程蹤跡。

從他在學校受傷,到出院後這幾天所有的行蹤都被人調查的一清二楚,同時雲大的輔導員也收到了電話,提供了宋兼語寝室裏幾名室友的協助調查內容。

“他手機內所有的消費,還有根據他室友所說的,這幾天宋兼語是從來沒有離開過雲大,今天是他第一次從雲大走出來,前幾天的奶茶快餐等等消費記錄也全部都有,沒有任何問題。”

周建明從這份資料上,找不出任何跟顧雲峰相關的內容。

這兩個人唯一的交集就是那天的醫院門口,疑是二人站在醫院門口短暫交談過三分鐘。

“而且我們從顧雲峰那裏也查不出他跟宋兼語之間有任何的關聯,鐘麗麗面對宋兼語的照片也說完全沒有印象,這幾天內鐘麗麗确定她只見過顧雲峰一個人,在年華小區她說顧雲峰沒有打過任何的電話,也沒有在她面前讨論過別人,宋兼語沒有嫌疑。”葉城将三人的口供放在一起,遞給隊長周建明。

顧雲峰在被關押二十小時後,面對那些從他家中搜出來的确鑿證據,還有鐘麗麗的供詞,終于承認是他綁架了鐘麗麗,但是他說他有嚴重的精神疾病,還有夢游症狀,綁架鐘麗麗的行為就是他夢游所做下的,要求做精神科的檢查。

同時鐘麗麗也在筆錄當中交代,第一次被綁架後顧雲峰是有過一次奇怪的舉動,就好像突然不認識了她一樣,然後動作特別慌張的将她給放了,當天晚上将她重新抓住後,也是異常憤怒的問她是怎麽逃走的。

好像對他自己将人放掉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印象。

周建明看完三份資料,放下有關宋兼語的那一份:“放人。”

“就這麽算了?”葉城總覺得那個人還隐瞞了什麽事情,他提到顧雲峰的名字時,宋兼語的臉上的确是對這個名字顯示完全陌生。

“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跟這件事情有關聯,可能就是誤打誤撞,他室友說從醫院裏出來後,他在寝室裏打了三天的游戲,連吃飯都是室友給他打包。打電話叫他家長過來将人領回去,批評一下他亂闖小區就行了。”周建明一語定奪了宋兼語就是亂闖小區,然後被敏感的保安當做違法份子給抓了過來。

刑偵大隊的門口,宋兼語揉着自己被手铐固定了半天的手腕,早上出門前還是太陽高照在天上,現在夕陽都西斜了他才從公安局裏出來。

他的證件錢包,手機也都已經全部還給了他。

“兼語。”

辦理好手續出來的宋母從公安局的辦事大廳走出來,走到他的跟前,打量着自己的兒子。

“有沒有哪裏受傷?要去醫院做個檢查嗎?”宋母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店內給人做衣服,聽到宋兼語被抓到了刑偵大隊後,急的店門都沒關就跑了過來,路上連鞋子都跑掉了一只都沒有發現。

“媽,我沒受傷,你鞋子怎麽沒了?”宋兼語低頭,看着那只穿着白襪子的腳踩在地上,蹲下身将自己的運動鞋脫下來遞到她腳前:“不小心亂闖了別人的小區,你先穿上我的鞋子,地上涼。”

宋兼語是單親家庭,他從出生起就不知道他爸是誰,宋母也沒有什麽家人,母子兩個人相依為命,考大學的時候宋兼語想也沒想把所有志願全部填的本市內的大學。

“媽沒關系,媽看到你沒事就行了。”宋母臉色蒼白的望着眼前的兒子。

宋母穿上那雙運動鞋,抿唇想了想後接着道“今天跟媽回家好不好,我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你,正好我今天在家裏炖了排骨,吃完再去學校。”

“你這麽一說我真的餓了!好久沒吃到你親手做的排骨了,走走走,咱們這就回家去。”宋兼語拉着人,光着腳興高采烈地往外走去。

經過公安局大門時,一輛黑色的警車從門口經過,坐在後排的中年男人不經意的看向車窗外面。

攙扶着宋母出去的宋兼語,拉着母親走到一旁擡頭看向那輛車。

後排坐着的中年男人視線對焦過來,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了一秒後,又各自分開。

車子過去,宋兼語重新攙扶着宋母往外走。

身後,晉江市公安局局長施宏偉連忙喊停:“小李,停車!”

車輛停止,施宏偉從車內鑽了出來轉身看向那邊的門口,剛才站在那裏的人已經失去了身影。

“局長,是認識的人嗎?”小李也跟着下了車,不明所以的站在不遠處看向那扇大門。

施宏偉收回目光,轉身看向剛才那人出來的方向,好像是刑偵大隊?

“周建明,剛才出去的那年輕人是什麽人?”

刑偵大隊隊長周建明沒想到局長将自己叫進辦公室內,是為了問這種事情。

“哪一個年輕人?宋兼語嗎?這個人亂闖年華小區,被保安當成了昨天110案件的同夥,不過經過我們調查後,他跟本次的案件沒有任何的關聯,所以将人給放了。”

施宏偉想着門口看到的那張面孔,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姓宋?你去把他剛才接受調查的筆錄都拿過來一趟。”

周建明當上刑偵大隊也有五年時間,他是施宏偉一手提拔出來的人,也算是他入門的師父。

聽到這話直接就問出了口:“局長,這個人你認識啊?”

“你先去把筆錄拿過來。”施宏偉暫時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回答,他只是想看一眼資料,确認一下這個人的身份。

五分鐘後,周建明拿着他們查到的有關宋兼語的所有筆錄資料,遞放在施宏偉的辦公桌上。

資料上清楚顯示着宋兼語的全部個人資料。

宋兼語,23歲,晉江市本地人,母親史紅梅,父不詳。

“他今年23歲——”施宏偉看着資料上的那張對着鏡頭抿着唇的二寸照片。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他在這裏自言自語,又拿着宋兼語的資料看個不停,周建明的好奇心全部都被吊了起來,擠到他椅子旁打量着那份他已經看過五遍的資料,“師父,你跟他很熟嗎?沒聽你提起過啊。”

施宏偉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資料,搖搖頭:“我不認識他,但是我認識一個姓宋的男人,在23年前跟這個孩子長得一模一樣。”

“23年前,代號863宋宗明案件我曾經給你講過,那個兇手跟你們剛才審問的宋兼語,長得一模一樣,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奇怪的特點,明明擁有嫌疑,但是卻會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

“嘶……”周建明倒吸了一口冷氣,當場拿起宋兼語的資料再詳細查看一遍。

這麽一看,真的發現了很多之前他沒有注意的地方。

施宏偉的眼前也仿佛浮現出了二十三年的畫面。

那個時候他剛大學畢業一年,被調進刑偵大隊的第一個案件就是863案件。

兇手在那年的八月份連殺六人,作案手法極其殘忍,引起全市恐慌,當時上級單位要求他們必須在三個月內必須破案。

刑偵總隊所有的人都忙着尋找犯罪份子的線索,突然有一天有一個學生主動上門,說他好像看到了疑是兇手的人。

警察根據這名叫做宋宗明的學生,所提供的線索浪費了半個月的時間,什麽都沒找到。

就在案件陷入僵局的時候,在一個下雨天的深夜,又一次接到報警電話,電話裏的人聲稱他看到了一個犯罪現場,還有一個人從現場逃跑了。

警察趕到現場後,找到了受害者的屍體,同時在各大主要路口攔截,将正在逃亡上的宋宗明直接抓捕歸案。

随後從死者衣服上提取出來的指紋,都直指殺人兇手就是第一次的報案人宋宗明。

宋宗明被看押後,不管怎麽審訊他都一口咬定人不是他殺的,而且根據警方的調查,前面六次犯罪他都有完美不在場的證明。

被關押了一周後,光憑着死者衣服上的兩個指紋根本無法鑒定宋宗明的罪名。

他一口咬定那天下午他在學校圖書館內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境,在夢裏他看到了倆名連環殺人案真兇,他還在牛頭山水庫看到了正被綁架的受害者。

等他醒過來後他就第一時間趕到了牛頭山水庫,想要一看究竟,走到半路時本來想報警的,可他出來的匆忙發現小靈通也沒有帶出來。

為了先将人救出來,所以他只好一個人先去了那個地方,可等他将那個女孩子救出來後又被人在背後襲擊了腦袋,再等他醒過來就看到天已經黑了,他一個人全身都疼的躺在路邊草地當中。

再後來,就是他爬起來走了不一會就被突然從天而降的警察們,當成嫌疑犯給包圍抓捕起來。

警方憑着那份指紋,并不能完全定下宋宗明的罪證,正要将他放掉的時候,突然屍檢結果顯示,死者體內有一份男性的精液,經過取證DNA顯示宋宗明。

就是這份DNA才定下了宋宗明的罪證,最後因為其他案件證據不足,靠最後一名受害者體內DNA證據跟指紋還有當天宋宗明在審訊中,詳細說明了那名受害者的外貌特征還有穿着等證詞。

這些都跟第七名死者的狀态一模一樣,事實證明那一天宋宗明的确看到過死者,可是沒有人能夠證明他口中的那倆名其餘兇手的蹤影,而且死者體內的精液鑒定結果也是宋宗明本人,鐵一樣的事實跟他到處都是漏洞的證詞,成功将他定下罪名。

他們将宋宗明送進了監獄,因為只能用第七名唯一事實受害者來為他定罪,所以檢察院給他判處了無期徒刑。

周建明重新審視了一番宋兼語的筆錄,“要不我找個人,先盯着他幾天再看看情況?”

如果這人真的跟宋宗明有關系的話,那麽此人就是一個心思極深的潛在危險人物,顧雲峰那裏的人際關系也需要再次重新翻查一遍,防止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地方他們還沒有摸清楚。

已經被打上可疑标簽的宋兼語剛跟宋母回到家,宋母就昏迷了過去,宋兼語連忙将人送到了醫院。

接下來的幾天他都忙着在醫院照顧宋母,有關上一次的夢境體驗,早就被他忘在腦後,學校那裏他跟室友打了一聲招呼這幾天暫時不回去。

宋母在醫院住了三天後,堅持想要出院。

她本來就是有些低血糖,加上那天接到了公安局的電話。

23年前相同的一幕讓宋母在家裏看着牆上那張母子合照,強忍着恐懼跟絕望走出了店門,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那個二十三年都沒敢再踏入的地方。

看着宋兼語那張跟宋宗明一模一樣的臉,她一路強忍着刨根問底,結果到了家門口想開口的時候,情緒一激動就暈了過去。

她堅持要出院,宋兼語又跑去問了醫生,确定她的身體沒有大礙之後這才幫她辦理好出院手續,将人送到了家裏。

“媽,你先休息一會,我給你去泡杯糖水。”

這二室一廳六十四平的老安置房,宋兼語從出生起就住在這裏,熟門熟路的去櫃子裏拿出糖罐子又去燒了一壺熱水。

等他捧着糖水出來的時候,宋母坐在沙發上,手裏捧着一個鐵皮小盒子。

宋兼語看到那盒子,心底咯噔了一下。

這盒子他小學就見過,裏頭放着宋母最在乎的東西,只是上面有一把鎖,小時候宋兼語第一次看到盒子的時候,好奇的想要打開盒子。

結果盒子沒打開,他自己挨了一頓竹筍炒肉,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打過那個盒子的主意。

時隔多年,宋母又将這個盒子拿出來,宋兼語已經把皮繃緊,并且開始用餘光掃描家裏所有的掃把或者雞毛毯子放在什麽位置。

“媽,你先喝點糖水。”宋兼語将糖水端到茶幾上,自己坐在宋母的對面,隔着茶幾盡可能的遠離那盒子。

不要靠近盒子,否則會承受雞毛毯子的力量。

“兼語,你告訴媽媽,你那天到底是為什麽會被刑偵大隊的人抓過去?”宋母撫摸着手中的盒子,問出了她這幾天一直在心底盤桓的疑問。

兼語小時候長得跟她很像,那個時候她還在慶幸這個孩子不像他爸那樣,可是随着他一天天的長大,那張臉越來越像,越來越像宋宗明。

無數次深夜,宋母走進隔壁的卧室看着那張臉,都止不住的在想她當年的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直到今天,她接到刑偵大隊的電話。

那顆懸挂在半空當中的心髒,好像終于落了地,砸出了坑,告訴她鐵一樣的事實。

“就是好奇,很想去看看!”提起前幾天被抓的事情,坐在單人沙發裏的宋兼語滿臉無辜。

白被抓了一次,他還什麽都沒瞧見,也不知道那三棟701室的家夥到底是怎麽被抓的。他想認證一下跟自己的夢境有多大區別都不行。

“就因為好奇嗎?不是因為你做了很奇怪的事情吧?”宋母小心翼翼的試探着。

窩在沙發裏的青年想到自己的那個夢,笑的燦爛。眼睛亮晶晶的注視着宋母:“媽!我跟你講一個特別神奇的事情哦,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去那個小區嗎?因為我竟然做夢夢到了那個地方,明明從來沒去過,但是那個夢裏跟現實裏的小區一模一樣,保安便利店,門口大門上的對聯都一模一樣,你說神不神奇!”

宋母抱緊手裏的盒子,耳邊聽着宋兼語興高采烈地的話語,只覺得全身發冷發抖。

二十三年前,有一個男人在某天的深夜裏将她推醒,興致勃勃的說他做了一個特別奇怪的夢,夢到自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個夢非常的真實,真實的就像是現實當中本來就應該存在的。

後來那個人想要去查找現實中的那個地方,有一天特別興奮的跑回來告訴她。

他真的找到了那個地方,跟他的夢境一模一樣。

只不過……當年宋宗明說那個夢有點問題,他需要再調查一下才能告訴她具體的情況。

可是宋母等到的卻是刑偵大隊的電話。

宋宗明被抓了,震驚全國連殺七人的重大案件,他被捕當天宋母手裏拿着醫院的B超懷孕單子,本想将這個事情告訴對方,卻不等她開口那個人就被抓走。

警方找到了她,讓她去勸服宋宗明交代犯罪經過還有兇器的藏匿地點,可是宋宗明每一次看到她都只會說不是他。

真的不是他,他真的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前面六期案件他真的完全不在現場。

那七個人他也都不認識,他沒有任何的理由去殺了那些人。

他們兩個人租的房子也被警察裏裏外外全部翻找了一遍,沒有找出任何的證據來證明宋宗明就是那六次案件的兇手。

最後将他定罪的就是第七個受害者身上的DNA證據,因此他的罪名上也是傷害一人因拒不承認,引起巨大的社會惡劣反響,直接被判處無期徒刑。

23年了,從那以後宋母再也沒見過那個人。

她本來想要将這個孩子拿掉,卻在醫院裏見到了宋宗明的家人,他們說對這個孩子的去留随便她來處置,他們已經做好了全家移民的打算,臨走前是想要将一樣東西送給她。

那是宋宗明沒被抓之前準備的結婚禮物。

一套房子的鑰匙,跟這個鐵盒。

“媽?媽?”宋兼語手掌在宋母眼前揮舞了幾下子,發現人還在發呆,餘光瞥見那個鐵盒子,好奇心再次冒了上來。

宋母回神,瞧見他盯着自己手裏盒子的模樣,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兼語,你想知道這個鐵盒子內是什麽嗎?”

宋兼語飛速搖頭:“不想!媽你千萬別這麽說,我一點都不好奇!真的!”

他都23歲了,可不想因為好奇心再挨一頓打。

“拿着吧,媽媽今天不打你,這個盒子也可以給你看,但是媽媽要你跟我保證一件事情。”宋母輕描淡寫的道:“只要你下一次再夢到那些奇怪的事情,不管發生了任何情況都不要在現實中去尋找,好嗎?”

這個要求簡單的不行,宋兼語想着他連着做兩次奇怪的夢了,總不能再做第三次吧。

想也不想的答應下來,然後他媽真的把那個鐵盒子送給了他,還說鑰匙丢了讓他自己想辦法打開就行了。

當天晚上,盤腿坐在次卧裏的人抱着手裏的盒子,全方位的拿着放大鏡查看了一遍,沒有找出任何特別的地方。

那把鎖已經生鏽,想要打開只能強行撬開,坐在床上的人晃了晃盒子,聽着裏頭沙沙的響聲,“算了,明天我去找一個老虎鉗。”

這盒子都放在他家二十幾年了,就這樣毀在他手裏總覺得有點過意不去,還是用老虎鉗将鎖打開好了。

夜裏,鐵盒子放在床頭,在醫院睡了三天家屬床的人倒頭就睡。

宋兼語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坐在沙發上,昏暗的房間裏,電視機裏正在播放一只三頭鯊魚在大海裏追着一只游艇撕咬。

游艇上開着派對的外國人各種驚聲尖叫,視覺效果相當震撼,宋兼語都能夠數的清鯊魚嘴裏多少顆牙齒。

将視線從三頭鯊牙齒上移開的人,狐疑的擡頭打量這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是一個極簡風格的客廳,在大屏電視的燈光下能夠看清整個客廳的背景牆都是紅色的工業風磚塊,看起來有五十平大小的客廳裏。

除了自己身下的沙發之外,只剩下一個設計感十足的異形茶幾,木地板上散落着幾本書籍。

最上面那本月亮與六便士,封面在屏幕光下一閃一閃着七個字。

“我又做夢了?”宋兼語小心站起身來,借着電視屏幕的光找到了客廳的開關。

無聲又明亮的光線從天花板上灑落,站在開關旁的青年望着眼前設計感十足又冰冷的房間,吞咽了下口水然後緩緩擡起自己的雙手。

很好,皮薄肉白指甲還帶點粉。

跟上次一樣,這次他在夢裏又換了一個身體。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