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如果說這場車禍不是意外……

第39章 第 39 章 如果說這場車禍不是意外……

看見對面的小家夥滿臉較真, 像是非要想出個合理的相似點來，舒蓮有些心疼，只能瞪了眼邊上的舒嚴申。

接收到眼神, 舒嚴申嘆口氣, 只能開口：“別想了，吃完飯你媽要去逛街，咱們還得陪着，趕緊先填飽肚子吧。”

舒時雲回過神來，狀态卻蔫了很多。

他有一點挫敗，以前他一直覺得自己和商承特別配的, 可是被舅舅一提醒才發現, 一直以來好像都是商承在縱容他。

其實他們根本就不像。

這份低落情緒一直維持到陪舒蓮進入奢侈品店，早早打過招呼，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坐在舒蓮身邊, 姿态都是随意慵懶的, 看着面前的模特穿着最新款緩緩走過。

“這只包倒是不錯，能裝東西，拎着也方便好看。”舒蓮示意人過來。

舒時雲靠在邊上, 贊許點點頭：“是挺好看的。”

“留下給你。”舒蓮說完示意繼續。

舒時雲一怔，一歪頭将她抱住，腦袋支在她肩上：“媽媽，我不缺包。”

“也沒見你缺衣服, 衣帽間不是塞滿了？”舒蓮哼笑。

“……”

之後的十分鐘，她又選了幾套衣服，最後挑了幾套配飾。

雖然知道自己發言沒用，但舒時雲還是開口道：“我不缺配飾，太多了。”

他每次收拾挑選都費勁。

Advertisement

舒蓮卻拍一下他手背：“想什麽呢？這些是給商承買的。”

“哦。”

舒時雲眨眨眼, 這下倒是開心了。

給商承買東西，等于給兒婿，媽媽雖然嘴上沒怎麽表達過對商承滿意與否，實際上已經接受了。

挑完出門，明天上午媽媽和舅舅就要走了，他戀戀不舍在原先住的家裏糾結了好一陣，最後想了想索性留下休息了一晚上。

商承得知消息後并沒有意見，只是提醒他晚上在床上多添些取暖物品，打過電話以後又是幾條信息傳過來，在意的不行。

沒有商承在身邊，舒時雲雖然睡得沒有平時好，但比起原先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是舒服多了。

第二天一早用過餐，他送媽媽和舅舅去機場，一路上都擠不出個笑臉來。

“好啦，自己照顧好自己。”舒蓮也不擅長說這種煽情的話，只能摸摸他腦袋，“有什麽事別在心裏藏着，直接和我們說就好，你先前跟我們提的那些也不用擔心，盡情麻煩你舅舅就好。”

被點到的舒嚴申站在邊上沒說話，目光落在舒時雲身上。

舒時雲眼眶發酸，但還是沒有哭。

他不想總是讓長輩擔心自己，現在都長大了，也已經有了小家庭，總該成長的。

“差不多到時間了。”

舒嚴申低聲開口催促，語氣中沒有過多情緒。

“等有空了多來玩，過年也很快的。”舒蓮憐惜地摸摸自己兒子的小臉，到了分別時間，滿眼都是心疼和不舍。

“嗯，我會早點去的。”舒時雲吸吸鼻子，俯身抱了抱舒蓮，接着又扭頭看向舒嚴申。

他比舅舅要矮上一些，這會兒擡眸看向對方，晃動着細碎水光的眼眸微微睜大，透出點兒孩子的單純和真摯來。

舒嚴申臉色稍有些不自然，但還是沒拒絕他的擁抱。

舒時雲沒控制好力道，一下子撞進的懷裏，手臂緊緊勒住他的腰，雖然嘴上沒說不舍，但光看動作就能感受出來。

被抱住的瞬間身體僵硬片刻，手掌落在他肩上，嘆口氣道：“有點長進，別總跟個小孩似的。”

“……”

舒蓮忍不住啧一聲：“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小雲還因為你要走難過，你給人家說這個。”

舒時雲嘴巴扁扁，卻沒有生氣，用力抱着舅舅深吸一口氣，才點頭悶聲道：“我知道了，謝謝舅舅。”

這下倒是舒嚴申不自在了。

他松開手，看着自己外甥沒有半點脾氣，又忍不住說：“別誰對你都這麽逆來順受的，做人要有點屬于自己的鋒芒。”

舒蓮這下是真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呀你，好好說話真是能要你命。”說着又摸摸自己兒子的腦袋，滿眼都是心疼，“你舅舅不是這個意思，反正你懂的。”

“嗯。”舒時雲露出一抹笑，“我知道。”

舒蓮不由得心疼，瞥了舒嚴申一眼，打過招呼便朝着安檢區走去，沒再多言。

兩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中，舒時雲垂眸斂了微微泛紅的眼眸，沒多停頓，轉身離開了。

誰料剛走出機場，便見幾人迎面而來，走在中間的俨然是前些天才見過的安榮。

安榮也看見了他，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錯愕，繼而化為淺笑，徑直朝着他走來。

舒時雲沒打算躲避，索性同他打了招呼。

“準備回去了？”

他本以為安榮也是來參加完婚禮準備回到原先生活國家的，誰料安榮卻面露驚訝：“我來送朋友，這次回國就不走了。”

舒時雲微怔，了然點頭：“挺好的。”

按照常理來說話題到這就差不多該結束了，可安榮卻沒有提出先離開，而是站在對面繼續問。

“你剛送舒阿姨他們？”

“嗯。”舒時雲拿不準他要問什麽，索性看了眼手表，先開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誰料安榮卻是露出點歉意：“時雲，能不能麻煩你一下，我剛才打車過來的，一會兒就要回去，但是這裏打不到車，你能不能捎我一程？”

沒多思考，舒時雲點了頭：“好，我在外面等你。”

安榮如釋重負，沖他露出發自內心的笑：“那就多謝你了，我很快出來。”

說完他同幾人一起進去，舒時雲也沒在原地停留，快步走出大門上了車，坐在位置上正好接到了商承的電話。

“我剛送完媽媽和舅舅。”聽見對面的聲音，他情緒一下子憋不住，有點委屈，“準備去工作室呢。”

商承輕聲安慰他，表示下午來接他回家。

聽了這話，他心情好轉不少，又和商承說起了剛才在機場偶遇安榮的事情。

“我現在等他出來，一會兒讓司機送他去。”

商承在對面沉默了幾秒，只道：“你少和他說話。”

舒時雲忍俊不禁：“你怎麽回事啊？安榮可是你朋友。”

現在聽了這話，他腦海中便滿是商承那天晚上說他不搭理自己的話，下意識覺得商承是在吃醋，莫名無法理解。

“不是這個意思。”商承聽見他笑，明顯無奈，但語氣還是溫和的，“安榮心思比較重，你和他走太近不合适。”

聽出他很認真，舒時雲倒是逐漸認真了下來。

“心思重？那是什麽意思？”

他回想這段時間相處中的安榮，的确偶爾會讓他感覺到不舒服，但至少目前還沒有太多的敵意。

“他出國前精神狀态不太好，前幾年一直在治病，現在雖然恢複很好，但偶爾負能量過多，會影響你。”

聽完商承的話，舒時雲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确是一個容易受到別人影響的人，何況原本就因為媽媽回國的事情心情低落，要是安榮這會兒真跟他說點什麽，興許真會讓他也不開心。

“好，我知道了。”

答應下來，扭頭看見車窗外出現了安榮的身影，他便連忙結束了對話。

剛挂斷電話，司機便拉開了車門。

安榮手上拎着咖啡店的紙袋，将一杯咖啡遞給了司機。

“麻煩了。”

司機下意識看向舒時雲，接着伸手接過，只是等上車以後只将其放在邊上，并沒有喝。

“給你也帶了一杯。”安榮坐穩後又抽出一只溫熱的咖啡杯，遞給舒時雲，“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麽，猜你應該不喜歡美式，所以選了榛果拿鐵。”

舒時雲微笑接過：“謝謝，我喜歡這個口味。”

安榮的笑意逐漸深了，專心打開自己那杯。

車內安靜下來，舒時雲喝了幾口放在手邊，準備先處理一點簡單的合作，還沒看幾條消息，卻聽見身邊人忽然開口了。

“時雲。”

“嗯？”

安榮有些好奇地靠近他，視線掃過他的手機屏幕，但并沒有過多停留，只問：“你平時工作忙嗎？先前以為你只有晚上才需要上班。”

他這話聽不出來什麽惡意，但他想到剛才商承在電話裏說的那些，還是不自覺警惕了起來。

“還好，但是到了年底，各行各業都比較忙碌。”

安榮贊許點點頭。

“對了。”将手機關上，舒時雲問，“還不知道你在國外具體做什麽，聽說你身體不是很好。”

安榮擡手扶了扶眼鏡，抿唇苦笑：“我也就是幫着家裏做一些簡單的事情，原先不怎麽能出門，只能在線上工作，現在倒是好多了。”

其實先前舒時雲也是查過他的，此時倒也沒有要隐瞞的意思：“聽說你們集團和商承家也有密切合作。”

“從前是這樣的。”安榮眼底的光芒暗淡了不少，“如今安氏在走下坡路，就算我想和商哥合作，也很困難。”

舒時雲一時間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麽。

還沒等他想出措辭，便見安榮又笑了起來，說：“不過這次回來，我也會努力争取的，過幾天去承嘉一趟，希望能說動商哥。”

舒時雲只能說：“祝你順利。”

他沒再準備繼續下去話題，只是這會兒聽了安榮的話，瞬間就有了點不好的想法。

所以……安榮這次特意借他的車，是希望他能和商承說點好話嗎？

但安榮認識商承的時間比他長很多，肯定也很清楚，商承向來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即便是他推過去的人，也要通過了标準才能到商承的面前。

正在心底糾結着，安榮忽然遞過來一樣東西。

“這是送你的。”

不自覺怔了怔，他垂眸看見是一只很小的盒子，上面印着的logo代表着價值不菲。

“這怎麽好意思。”

結合剛才心中所想，他一時間倒是糾結起來。

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安榮态度倒是坦蕩，直言道：“這是我回國時就帶着的，是很久以前的老款，我自己戴不了，覺得很适合你。”

說完沒等舒時雲說話，又連忙補充一句：“放心，是全新的。”

他都這麽說了，舒時雲自然不好再拒絕，只能伸手接過，心道下一次再回禮。

将蓋子打開，一對閃耀的紅寶石耳釘映入眼簾，看得出來工藝有些舊，但極具設計感。

“你正好也有耳洞。”安榮緩緩靠近他，溫柔的聲線含着淡淡笑意。

舒時雲一擡眸，便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過分近，莫名奇怪，但還是沖他笑了：“謝謝，這對耳環真的很漂亮，下次聚會我會找機會戴上的。”

他說着合上蓋子，自然靠在椅背上，順勢也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安榮卻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維持着原先的姿勢，饒有興致地盯着他。

“時雲，你真是挺可愛的，之前聽商哥這麽誇你，我還以為是他故意在說情話，原來是真的。”

“？”

舒時雲不明白他的話題為什麽忽然轉變到了這裏，不由得愣怔幾秒。

安榮面露慚愧：“抱歉，這些只是我有感而發，沒有別的意思，我覺得商哥很幸福，僅此而已，這些年我也很想談一場戀愛，但始終沒有找到合适的對象，前幾天見證了你們的幸福，真的很受觸動，也很羨慕。”

莫名的，從他将禮物找出來那一刻開始，舒時雲就覺得他的行為變得極其詭異。

可安榮的話語很真摯，就連看向他的眼神都滿懷豔羨，明顯不是僞裝出來的。

只是這些話說出來終究還是讓人很難往下接，舒時雲下意識想要轉移話題，讓車內氣氛不再那樣古怪。

可還沒等他開口，下一秒車身忽然猛然傾斜。

司機猛打方向盤，大聲說着些什麽，可他話音還未落，舒時雲面前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緊接着劇烈的碰撞聲猛地傳來。

恍惚中這畫面似乎和隐藏在深處的記憶重疊，讓他下意識就産生了恐懼感。

“小心——”

耳邊傳來安榮的驚呼聲，緊接着有人撲上前來将他抱緊。

砰的一聲巨響，身體驟然撞上椅背，大腦一陣眩暈。

他緊緊閉上雙眼，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耳邊傳來尖銳的鳴叫聲，眼前的畫面變得有些模糊。

緩和了許久，有人費勁将變了形的車門拉開，俯身同他大聲說着什麽。

耳邊一片嘈雜，他聽不清，卻緩緩冷靜了下來。

“我沒事。”

聽不清楚自己的聲音，但面前的人表情稍微放松了些，顯然是聽見了他的話。

安榮方才護着他，才讓他沒受到多少傷害，此時人還趴在他身上，緊蹙着眉頭，額間有鮮紅的血緩緩流下。

“堅持一下。”舒時雲深吸一口氣，先将人送出車內，這才跟着下去。

這條路人很多，司機也已經在第一時間就被控制住了。

前面的司機也受了傷，但看起來并沒有多少大礙，此時自責地看向他：“舒先生，您沒事吧。”

“我還好。”

耳邊的聲音許久沒有消散，随着動作腦袋傳出陣陣鈍痛，那種難言的眩暈感一竄上，讓他有微弱的反胃感。

強撐着到了被人扶着的安榮身邊，他微蹙眉頭：“安先生，你還好嗎？”

安榮也稍微緩過來了些，沖着他擠出一抹笑：“別擔心，就是頭有點暈。”

“我們馬上去醫院。”舒時雲看得出來他很不舒服，一時間也說不出來安慰的話，只能先從車內找出急救藥箱給他臨時處理傷口。

不等他親自動手，保镖姍姍來遲，将他們送往醫院。

路上頭暈的有些厲害，看着安榮的頭被簡單包紮好，他松了口氣。

“舒先生，已經通知了商先生那邊，他們正在趕往醫院。”

舒時雲微怔，沒有說話。

不過多時抵達醫院，三人都做過檢查，舒時雲只是簡單的腦震蕩，回去修養一段時間就好，而安榮頭上需要縫針。

在休息間等待，舒時雲正同保镖詢問着肇事車輛的情況，護士便推門進來了。

“舒先生，我替您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吧。”

不禁怔住，他下意識調出手機前置，才發現臉頰上不知何時劃了一道口子，在白皙的皮膚上很是紮眼。

“辛苦你。”

放下手機，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也不算是破相，這麽小一道傷，興許連疤都不會留。

雖然下意識這樣想，但思考片刻還是控制不住多問了一句：“這會留疤嗎？”

護士給他消毒上藥的動作很輕，笑着說：“只要好好擦藥，應該是不會的，畢竟這口子也比較小嘛。”

聞言，舒時雲嘆口氣。

小護士很年輕，看他長得這麽漂亮就知道肯定對自己的外貌很在意，下意識多安慰了一句：“沒事的，這樣看着都很好看，特別像那種戰損美人。”

舒時雲無奈笑笑：“謝謝。”

心情放松一些，但并沒有太多。

護士給他上完藥便起身離開，關門時同外面的誰說了句什麽，于是等舒時雲再擡頭，就看見熟悉的身影走進大門。

他還是第一次商承臉色這麽黑沉的樣子，緊蹙着眉頭，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在看見他時，目光很自然由上至下認真掃過，像是确定了沒有嚴重的傷，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我沒什麽大事。”舒時雲主動開口，“倒是安先生護着我，頭撞破了，還在處理傷口。”

商承大步到他面前，緊接着蹲下，視線定格在他臉上的細小傷口，眸中閃過肉眼可見的疼惜。

“頭還暈嗎？”

猜到他應該是提前問過情況，舒時雲便也沒再多說什麽，乖乖搖了頭。

“現在好多了，剛才有一點想吐。”

男人的大手在他頭上輕輕揉過，放心下來：“回家好好補補，這段時間先別忙了，我讓人替你處理。”

他這話很貼心，舒時雲卻輕哼一聲。

“用不着，我們工作室的人能力很強的，不需要我也能做得很好。”

見他一副驕傲模樣，商承總算露出了來到醫院後的第一抹笑容，雖然轉瞬即逝。

“好，那聽話在家休息，修養好了再忙，好不好？”

“嗯。”

其實他現在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只是等對上了面前男人的眼眸，才又在其中讀出了很細微的別樣情緒。

就好像……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擔憂。

心髒被微微戳動，化作溫暖的一汪水流。

他擡手攬住商承的脖頸，湊過去在那緊繃的嘴唇上啄了一口。

“好啦，我好着呢，別擔心了。”

商承的手掌撫上他後腦，在他額角落下重重一吻。

也像是終于放下心來。

“安先生那邊應該已經快處理完了，我們先去一趟再回家吧。”

舒時雲臉頰有點燙。

“好。”

商承在來的路上已經将今天的情況全部掌握，知道在車禍發生的瞬間，是安榮主動護住了舒時雲，所以在見到頭上裹着紗布的安榮時，眼神也變得溫和了些許。

“我沒什麽大事，醫生說等拆了線是看不出來的。”安榮臉色有些蒼白，此時将眼鏡給摘了，少了幾分文弱氣質。

舒時雲看着他這副模樣，心懷愧疚：“真的抱歉，沒想到會有人敢大白天酒駕，還在市中心出事。”

出事的地方距離安榮要下車的位置只有幾百米，如果早一些将他放下的話，或許還不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

安榮能猜到他的想法，不甚在意道：“沒事啊，能保護你也是榮幸，不然商哥要心疼死了。”

舒時雲沒有去看商承，只道：“你是商承的好朋友，現在也是我的朋友了，你受傷這件事我們都很過意不去，如果之後有什麽需要的地方，可以盡情聯系我們。”

“知道了。”安榮笑笑，“我這邊你們不用擔心，等有空見上酒駕的畜生，替我罵兩句就好，真是害人害己。”

沒再多聊，安榮在醫院觀察一晚上就可以離開，他們便先回家了。

“你的車……”

回去路上，商承謀劃着給他換車。

舒時雲擡頭看他，懶懶靠在他肩膀上，困倦打了個哈欠：“你安排就可以了，原本我覺得只是送一趟人，就沒太在意。”

商承垂眸看他，掌心落在身側人單薄的肩膀上，眸底逐漸覆上一層涼意。

到了家，舒時雲的精神才放松了不少，趴在商承肩上被放上沙發，遲鈍想起什麽來。

“商承。”

“嗯？”

男人俯身替他整理頭發，将粘在臉頰邊上的淩亂碎發掃開。

“你記憶裏面，安榮是個怎樣的人？”

商承頓了頓，并沒有針對這個人說過多言論：“就像我電話裏和你說的那樣。”

“嗯……”腦子迷迷糊糊的，他還是強撐着坐起身，瞪圓眼睛去看面前淡定自如的男人，“剛才我先出門，你們兩個說了什麽？”

在離開醫院之前，商承被安榮叫住，單獨說了幾句話，因為先出了門，所以他并沒有聽見。

商承沒有任何猶豫，說：“談了些相關合作，他剛回國時和我說過，但當時我認為他的方案并不成熟，所以沒有同意，這次他完善了不少，讓我多留意。”

心髒微微一顫，在那瞬間，舒時雲就明白過來了什麽。

商承何其敏銳，自然讀懂了他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情緒變化。

斟酌片刻，他只道：“在這種情況下再次提出合作的事情，的确過分刻意，但這次也确實多虧了他，我會好好考慮這件事，但是否能夠成，還要看他的具體方案如何。”

雖然是這麽說，但往大了說，這次安榮算是救了舒時雲一條命，商承看在這件事上多少也會放些水。

舒時雲深吸口氣，不由得回想起了車禍發生前安榮古怪的舉動。

心底猛然浮現一個大膽的猜測，讓他頓覺背後發涼。

如果說……這場車禍并不是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