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白房子(一)

32、白房子(一)

◎你還不明白嗎?別人可能就沒事,但我們三個,就一定有事。◎

埠山鎮也是一個建在山裏面的鎮子,想要進去也要開一段山路才行。

林眠看着前面蜿蜒的山路,時隔兩個多月再次回來,還真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瞿木看到山路,心裏就發毛,但又想到這是林眠老家,而且林眠也說過了,村子裏沒發生過靈異事件,那應該就沒事吧?

“起霧了?”秦寧突然說。

瞿木擡頭看去,發現前面一片白,就像是一團團的雲朵,彙聚在一起,最終将這條柏油道路給包裹住了。

“怎麽突然變陰天了?要下雨了?”瞿木看着面前的這一景象,雲霧纏繞的,他記得剛進山的時候,還是大太陽。

“那這霧也不能起這麽快啊。”瞿木有些緊張地看着車外,他又有不好的預感了。

林眠打開窗戶,伸出手,看着白霧從自己的掌心穿過,她回過頭對瞿木說:“蓋山村每天都會有這種白霧,雖然很潮濕,雨也比較多,但是很舒适。”

“舒适?”瞿木有點不信,他看向車內的溫度計,上面也會顯示濕度。一看,已經90%的濕度了。

“你确定90%的濕度,人會很舒适?”

林眠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小聲說:“我在蓋山村很舒适。”

瞿木突然想到,這個高濕度,菌絲應該會很舒适?

“你們兩個別吵了。”秦寧突然将車子停了下來。

“怎麽了?”瞿木半起身,湊到前面,看了看,都是白霧,什麽也看不清。

秦寧看着前方,認真說:“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瞿木一聽,用力地拍了一下座椅,“我就知道,我們三自從離開北城,遇到的都不是什麽好事!”

“怎麽會?”林眠不太相信,“我上次去北城,坐的大巴到縣裏坐火車,都好好的,這裏也只有一條路。”

山裏的村民想要去縣城,都得坐大巴車出去,近些年經濟條件好了,鎮上經常能看到轎車,都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你還不明白嗎?別人可能就沒事,但我們三個,就一定有事。”瞿木在旁邊搭腔說,還掰着手指算:“雲泉酒店,我們就住個店而已。”

“深山裏的鬼蛾,我們……”

“好吧,這個确實是我們主動找上門的。”瞿木晃了下頭,“現在該怎麽辦?”

秦寧壓根沒聽瞿木的話,扭頭問林眠:“你确定鎮上到山腳下,只有一條路?”

“确定,到了鎮山,其他的就都是小路了,我們都是走上去的。”林眠雖然很少下山,但她記憶力極好,很确定只有一條路,順着開就能到。

“剛剛我看到了兩條路,我照着導航走的那一條,結果幾次都回到了原位。”秦寧解釋說,“試着走另一條?”

“要不,我們回去等大巴?”林眠建議道。

瞿木眼前一亮,他輕拍了一下林眠,“好主意啊。”

“坐大巴,人也多,我們總不能還這麽倒黴吧?”

林眠看了眼時間,語氣惋惜:“最晚的一班大巴已經沒了,只能等明天早上了。”

“那……”瞿木語塞,在山腳下的時候,只看到農家樂,住宿的旅店還真沒看到幾家,“我們回去?”

“要看我們出不出的去了。”秦寧眉頭一皺,這白霧來的蹊跷,又和林眠說的對不上,怕是沒那麽容易就出去了。

他啓動車子,掉頭往回走。

大概過了十分鐘,又回到了原地。

“不是吧?還真不給走啊?”瞿木看着面前熟悉的場景,無語道。

林眠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只好閉上嘴。

“看來,我們只能走那條路了。”秦寧說。

“走吧走吧,是妖是鬼,總得見一見才知道。”瞿木倚靠在後座上,仰着頭,他放棄抵抗了。

林眠還趴在車框上,看着外面的白霧,濕潤的空氣拍上臉上,讓她感覺到舒适,以及發自內心的喜悅。

車子沿着這條岔路往前開,開着開着,就看到一棟白色的房子,建在山路旁邊的空地處,煙霧纏繞,頗有種仙境般的感覺。

秦寧将車停下來,和後面的林眠和瞿木對視一眼,心裏都有點數了。

能把房子建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本身就很不對勁,而且他們是走岔路進來的,這棟房子肯定有貓膩。

“沒有信號了。”林眠晃了晃手機,上面直接無服務了。

“去會一會。”秦寧打開車門,下車,幹淨利落。

林眠和瞿木也下了車。

“不得不說,空氣還挺好的。”瞿木吸了吸氣,清新,加上周圍都是綠色的樹木,配合着白霧,任誰看了都得感嘆一番。

林眠跟着秦寧走到白屋子面前,看着面前的這扇木質門,上面還挂了個牌子,牌子上畫了一個S型的東西,是一個奇怪的符號。

“叩叩”。

秦寧敲了一下門,沒人應答,又敲了一下,還是沒有。在門口等了大概十分鐘後,他直接握住門把手。

“真的要私闖民宅嗎?”瞿木在旁邊問,“如果是陷阱怎麽辦?”

他覺得還是在車上守株待兔比較好,說不定這房子的主人出門去了。

秦寧沒聽瞿木的建議,直接打開了門。

室內也是白色調,桌子、椅子、沙發、牆壁,統統都是白色,一眼看去,都找不出第二種顏色。

“真奇怪。”林眠主動走上前,摸了一下玄關處的櫃子,說:“這裏都沒有灰,說明有人在這住。”

“是不是人還不一定呢。”瞿木看着這屋內的裝飾,哪有人會全用白色的物品來裝修?是想去天堂嗎?

林眠也不反駁,畢竟把房子建在這裏,真的很奇怪。

“我看,頂多就是一只愛幹淨的妖物罷了。”瞿木見林眠這麽大膽,也走進屋內,摸了一下屋內的死角地方,确實一點灰塵都沒有。

三人在屋內檢查了一下,沒發現什麽,就去二樓處也看了看。

二樓有三個房間,房間裏一應俱全,該有的都有。只是不管是人、還是妖物,都沒看到一點蹤跡。

“真晦氣,誰會住在一片白的房間裏啊?”瞿木吐槽說,“再加點黑色,那就跟靈堂差不多了。”

秦寧還在旁邊細細檢查。

林眠聽瞿木細細叨叨的吐槽,她倒是覺得這個房子挺有趣的。

三人又在屋子裏轉了一圈,什麽也沒發現,最後回到了車上。

“我們再往前開開。”秦寧說。

“行。”瞿木和林眠都點頭認同。

只是,開了一圈,他們又繞回了原地。重複了幾次,每次都穩穩地停在了這棟白色房子面前。

……

“哥,這裏有棟房子。”一個男人連忙搖下車窗,對着駕駛座的中年男人說。

他們從岔路口開進來,越開越奇怪,直到看到這一棟白房子,不免停下車來,看上幾眼,還說:“我們來過埠山鎮這麽多次,什麽時候這裏修多了一條路啊?”

駕駛座上的中年男人戴了一頂帽子,擡起頭看了眼車窗外。

“哥,哥,有人。”副駕駛座的男人都激動了,他們現在已經偏離了導航,正需要找人問路。

中年男人見狀,将車子開到白房子前,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探出腦袋,問:“诶,我想問一下,去埠山鎮怎麽走啊?”

問完,他看着這三個人,一女兩男,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村裏人,而且他們三個人,兩個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一個在旁邊站着…

怎麽看怎麽奇怪。

“哥,有點不對勁啊。”男人下意識将腦袋縮回來,再将車窗搖上,扭過頭對中年男人說。

中年男人也覺得不對勁,看了一眼房子門前的三個人,油門一踩,就往前開了。

林眠看着車子遠去,不解地說:“他們好像很害怕?”

“我們等了一個多小時了,終于等到一輛車,就這麽讓他們走了?”瞿木嘆了口氣。

秦寧倒是不緊不慢地說:“反正等會他們也會回來不是?”

果然,過不了十分鐘,這輛車子又回來了。

開車的人搖下車窗,又看到林眠他們三個人,連忙又把車窗關上,往前開。來來回回,幾次後,他們才意識到,好像出不去了。

“這什麽鬼地方啊?”中年男人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看着前面的那棟白房子,還是那三個人,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對副駕駛座的男人說:

“天已經黑了,我們下車。”

他在外面行走多年,什麽鬼啊魔啊,他都不帶怕的!

副駕駛座的男人名叫張強,聽自己的大哥這麽說,便看了眼窗外,又回頭看向坐在後面的三個女人,咬着牙吩咐說:“我們下車,記得不要說別的,都安分點,知道嗎?”

“知道了。”女人們齊聲回答。

中年大叔張平第一個下車,他朝着林眠他們走去,說道:“幾位好,請問這裏還有別的路嗎?我們開了幾次,每次都繞回來。”

林眠微微歪了一下頭,看着面前這位大叔,這位大叔皮膚黝黑,手指粗糙,看着像是村裏幹活的,可是又沒有村裏人的純樸感。

而跟在他身後的男人,則高高壯壯,蓄着胡須,看起來也兇悍極了。

“你好,我們也是被困在這出不去了。”秦寧直接開口。

中年男人一聽,心裏也稍稍放心一些,将原本的殺氣都收斂了一下,原來都是誤入了這裏。

“你們人挺多的。”秦寧側頭看向他的身後,還有三個女人。

更讓人一眼便注意到的是,這三個女人的肚子都微微挺起,看樣子是都懷孕了。

“哈哈,是啊,我們一家人。”張平笑道,并自我介紹說:“我叫張平,我們家就在埠山鎮的下一個鎮,本來今天就能開到家門口,誰知……”

“哎。”

秦寧也沒多問,只是也自我介紹了一下,說:“天快黑了,而且看起來要下雨嗎,晚上再出去不安全,這棟房子我們看了,沒人住。”

“今晚,要不就在這住一晚?”

張平思考了一下,視線在他們三個人身上掃過後,才點頭。

“我們進去吧,山裏天黑的很快,晚上不安全。”張平招呼着後面的三個女人,而張強則去車上提東西。

就在他們把東西提進屋裏的時候,外面剛好下起了雨。

“這鬼天氣,說下就下。”張強喘着氣,說。他一個人提幾個人的東西,都快累死了。

不過,這屋子怎麽全是白色的啊?看着怪晦氣的。

“這裏沒有燈嗎?”張平看着屋內暗了下來,皺了一下眉。這地方詭異得很,剛剛在外面也是,只是現在他們也沒地方可以去。

“沒有燈。”林眠說道,他們進來的時候,也發現了,這個屋子連電線都沒有,就別提燈了。

外面下雨,天氣陰沉沉的,導致室內也一片黑暗。

“啊!”瞿木突然大喊一聲。

“怎麽了?”坐在瞿木旁邊的林眠吃痛,瞿木抓着她的手,突然用力一握,力氣還不小,疼的她閉上了眼。

瞿木抖了下身體,有點恐慌地說:“剛剛好像有什麽滑滑的、冰冰的東西,在我的手上爬過。”

他的話一出,那幾個女人就更加害怕了,激動地說:“怎麽辦?怎麽辦?我們回車上去吧?”

“外面這麽大的雨,溫度也低,車上油也不多了。”張平怒聲說,“今晚就在這湊合湊合,天亮了我們就走。”

張平說完,在黑夜中看了一眼瞿木,笑道:“小兄弟,你怕不是蹭到了桌椅什麽的,不要大驚小怪。”

他看着三個人年紀都大約二十來歲,還年輕的很,又碰到這檔子詭異事,多多少少有些害怕也是正常的。

瞿木抽了抽嘴角,心裏突然也不是很确定了,他确實有點草木皆兵。

室內頓時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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