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豔女篇 豔女篇6

第8章 豔女篇 豔女篇6

季稻眸光錯落,望向二人從人群中離去的背影。

商溫扣住季稻手腕的手下意識用力,他語氣意味不明:“你在看他?”

季稻的确在看那人,于是如實點了點頭。

就一個平平常常的男子就能讓她看呆,沒出息的!

商溫沒好氣道:“他有娘子了。”

季稻繼續點頭,想了想,她道:“她那娘子并不算絕色……”

商溫一滞。

這算什麽意思?

她難道要毛遂自薦?

商溫氣得胸脯起伏不定:“什麽意思?”

就聽季稻道:“他身上有精怪的氣息,豔女就是一種精怪,興許就是豔女的氣息。但是又好奇怪,那氣息很淡很淡……”

淡到季稻差點沒嗅出來,還是在那他娘子出現後才發覺的。

可是那人的娘子身上又沒有精怪的氣息。

季稻思忖片刻。

商溫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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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法她在想這件事。

商溫望着季稻認真的神情莫名有些心虛……

竟是他想歪了。

同時,他也松了口氣。

他就說,季稻不可能喜歡別人,她喜歡的明明就是……

商溫俊臉微紅,他輕咳一聲打斷自己的想法:“這能說明什麽?”

季稻回答道:“要麽就是他見過豔女或者與她擦肩而過,要麽很久以前他被豔女勾上過床,只是現在沒有交集。”

商溫抿了抿唇:“別說這些虎狼之詞,你一個女子,這樣不好。”

季稻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郎君,那算什麽虎狼之詞,你未免太迂腐。若是奴家告訴你,今晚奴家就想親親你,想脫你的衣裳,想和你睡一張床,那豈不是會把你吓跑?”季稻半說笑,半試探性道。

季稻存了些別樣的心思。

既然小竹子都答應了讓她親親,那她提出其他的要求很合理吧,人不都是得寸進尺的嗎?都說了她遲早會讓小竹子愛上她,現在不過是将遲早變成盡快,愛嘛,不都是做出來的嗎?

季稻深以為然。

長墨被季稻這虎狼之詞吓得臉色發紅。

他的祖宗诶,這季姑娘也忒大膽了,她難道是在引誘他家主子與她無媒茍合嗎?

這季姑娘吧,雖容貌出衆,但論才情她哪裏比得上京中那些大家閨秀。

愛慕他家主子的女子如過江之鲫,但他家清清白白的主子可是到現在連個通房都沒有的,這季姑娘難道覺得自己能比得過京城世家貴族的小姐?這季姑娘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于是,不用多加思考,長墨便猛地擋在商溫目前,迫使季稻一下子放開商溫的手。季稻和長墨低頭不見擡頭見,長墨就跟護着小雞的母雞一樣,警惕地望着“老鷹”季稻,道:“季姑娘,請自重!”

別想染指他家清清白白的主子!

季稻:“……”

長墨,你是什麽惡婆婆嗎?

商溫一開始的确愣了愣。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居然說這種事兒?

什麽叫他迂腐,難道不是她膽子太大了嗎?

商溫的臉一陣青一陣紅。

他心緒紛飛,眼神複雜。

她就這麽喜歡他嗎?

商溫的指節掐白又松開,反反複複,可見其內心糾結。

可當長墨魯莽闖到他面前擋住季稻的整個身體的時候,商溫心中的複雜情緒微微削減,變成了另一種奇怪的感覺。

長墨……離她太近了,近到二人不過兩指距離。

商溫皺起眉:“長墨!”

長墨回頭,燦爛一笑,拍着胸脯保證:“主子,長墨絕對寧死守護您的貞潔!”

商溫的臉驀然黑了。

就見季稻眼睛放光:“原來郎君還是只童子雞。”

怪不得這麽香,原來是童子竹的清香!

商溫:“……”

她怎麽什麽話都敢說!

商溫氣得不行,狠狠瞪向長墨。

長墨見商溫的臉色,心裏一咯噔,他心虛道:“主子,這話可不是我說出來的!”

商溫咬牙切齒:“讓開!”

長墨見商溫實在生氣,他又覺得不行,他家主子不會是要打季姑娘嗎?

這可使不得啊,再怎麽說,季姑娘也是女子啊!

“主子,季姑娘也沒有別的意思,您拒絕了就行了,千萬別打她呀……”長墨讪讪道。

“讓開!”商溫的話說了第二遍。

長墨深知自家主子的性子,他的話從不說第三遍,他向季稻投過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季稻心尖一顫。

不會吧,小竹子還打女子呀?

早知道她就不那麽得意忘形了,可別把她身體打壞了!

長墨小心挪開腳步:“主子,您悠着點……”

商溫和季稻中間的龐然大物終于挪開,商溫的視線毫無阻礙地看向季稻。

季稻縮了縮脖子:“那個……”

這下知道怕了?

少女鴉羽微微顫動,墨色的眼眸

商溫無奈嘆息。

“罷了。你安分一些,回京後,我會給你個交代的。”

親都答應人家親了,人姑娘都那麽主動了,他心裏也不抗拒,那還能怎麽辦,只能接受了不是嗎?

商溫強裝鎮定,心卻忍不住砰砰亂跳,像是八百裏加急的馬,跳個不停。

長墨剛開始還在心裏罵季姑娘簡直太自視甚高,還懷疑主子會對她動手,可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他的目光難以置信。

京華街上那麽多有權有勢有容有貌的姑娘,也不知道這位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長墨完全不明白,這季姑娘到底有什麽值得主子喜歡的?

小竹子不打她?

季稻一愣。

不僅不打她,還跟她說這種話?

咦?

他終于開竅啦?

季稻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忍不住歡呼雀躍起來:“那今晚……”

商溫厲聲:“今晚不行,得等回京之後!”

他會明媒正娶,八擡大轎迎她進門,算是給她個交代。但現在不行,他不能讓她名聲受損,受人辱罵。

季稻不懂商溫的深思熟慮,她只知道——

小竹子一定在給她畫餅!

季稻嘴一癟又準備開始控訴。

商溫不欲與她談論這個話題,便轉移話題道:“你之前說的有個地方比官府消息靈通,是哪兒?”

季稻知曉他是故意轉移話題的,不過現在的确不是談論主個話題最好的時機,這種話題得晚上談才對,晚上談他就一定不會害羞了。

季稻暗自期待地搓了搓手。

她也沒忘記商溫問的話,而是朝着對面橋頭支了支下巴。

商溫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她目光所至之處,一顆巨柳柳枝散漫随風飄揚,柳樹下坐了兩排上了年齡的老大娘,她們像是說着什麽,嘴巴不停歇,表情豐富至極。

季稻聲音正好飄了過來:

“橋頭老大娘,哪怕一條狗路過都得身敗名裂。”

商溫:“……”

*

“這青城可不平靜啊。”

商溫看着季稻不知從哪裏順來的板凳,板凳一放,往老大娘堆裏一坐。誤入老大娘堆的年輕少女就像是誤入狼群的小白兔,怎麽看怎麽紮眼。

“不平靜,怎麽個不平靜法?”季稻抓了把甜瓜子遞給了大娘們,好奇的問道。

大娘們雖然不知道季稻是誰,但是明顯是個愛湊熱鬧的小姑娘,這小姑娘還挺上道,于是你一把我一把抓走了瓜子,邊磕邊拉着她興致勃勃的講了起來。

“街角的那家花樓裏,有個花魁失蹤了,她的恩客去問了好幾回,聽老鸨說是跟人私了奔,不過我估計是得了花柳病病死了。”一位大娘嫌棄道。

“一些上不得臺面的青樓妓子算什麽,我這兒才有趣呢。官老爺那個女兒,近日看上了一位教書先生,鬧着死活要嫁,官老爺被鬧得一個頭兩個大,實在無法便差人去問,不問不知道,一問吓一跳。你們猜怎麽着?”

另一位大娘頓了頓,其他大娘紛紛給面子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兒了?”

那說話的大娘哈哈大笑:“人教書先生早娶妻了。”

其他大娘反應過來:“你這說的是林夫子吧?”

“正是正是。”

“那難怪了。林夫子那長相那才情那品行,讓青城多少女子暗許芳心啊,可惜他鐘愛的那位相貌平平,讓愛慕林夫子的那些女子生生咬碎了牙,可怕喲。”

“可怕喲。”季稻邊磕邊附和道,她眼中若有所思。

林夫子,那不就是之前挺身而出的那位嗎?

“大娘,這青城有哪些叫得上名號的美人嗎?”季稻狀似随意問道。

大娘們相視一眼:“大妹子,你這可算問對人了。”

一位大娘道:“說到美人,那就不得不提官老爺那新娶的小妾,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咱青城找不出第二個。”

“還有小巷子那賣茶的姑娘,臉蛋嫩得喲……多少男人就沖她去喝的那口茶。”

“我還是覺得青樓的桃花姑娘長得好,不然怎麽能叫花魁呢?聽說她的初夜賣了這個數……”大娘壓低了聲音,伸出五根手指。

“五兩銀子?”

“不,是五兩黃金。”

大娘們唏噓不已。

季稻跟着她們做誇張的表情,但心中卻暗自記下這些美人。

這些都很可能成為豔女的目标啊。

季稻正想着,瞬間不察這些大娘就把話題拉得很遠。

什麽東市的狗,西市的馬,北市的孩子,南市的猹,話題多得怎麽都說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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