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你脖子上是什麽印子
第49章 你脖子上是什麽印子
賀青雲渾身一僵。
守孝這段時日, 程亦歆也時常這樣抱他,他總能自然而然回抱過去,甚至将她摟得更緊, 因為他知道守孝不能做那事。
可現在她将女兒都挪開了, 意思顯而易見。
賀青雲心裏湧上一陣痛苦和尴尬。
但還是擡手将她擁緊了。
過去總有個孩子隔着, 如今踏踏實實抱在一處, 久違的意動在程亦歆心裏升騰,她呼吸熱得厲害, 一撮撮燙着他的脖頸,賀青雲也深吸一口氣。
感覺到他有情緒波動, 程亦歆擡起眼綿綿望着他,
“雲郎....”
在外頭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的當家少夫人, 到了床笫之間也有這般婉轉柔綿之時,這一聲雲郎換任何男人聽着都要酥了。
“歆兒....”
賀青雲也很快回應了她,轉過身子面朝她的方向。
程亦歆順勢纏上去, 親上了他的喉結,賀青雲身子再度一僵。
兩個人在簾帳中糾纏了一陣, 待程亦歆探下去, 心頓時一涼, 她震驚且凄艾地盯着賀青雲。
賀青雲這時無比尴尬,支支吾吾道,“歆兒, 我...”他窘迫得無以複加,“你再等等....”
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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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糾纏這般久了,換旁的男人是不是早欺過來了?
還要等到何時?
等到天亮嗎?
程亦歆心裏崩潰極了,露出哭腔,“青雲, 我們還沒有兒子,若實在有礙,咱們就請個大夫,我們程家府上的老太醫,可是有名的回春聖手。”
賀青雲想都沒想拒絕道,“不行..”
程亦歆看過來。
賀青雲意識到方才語氣過于強硬,一時讪讪,忙低聲解釋,“這一來,老祖宗和岳父便知道了...”
程亦歆也明白,男人都好面子,若是被程家知道,賀青雲确實不好做人。
“那咱們去外頭找,尋個名醫,悄悄地去,隐姓埋名,不叫人知道。”
賀青雲聽着妻子一五一十的謀劃,可見在心裏思量很久了,慚愧和痛苦在心裏交織,沉默許久,他還是妥協道,“那你私下找找....”
夫妻倆不約而同松開彼此,各自平躺。
程亦歆心裏很難過,心情也很低落,睡不着也沒心情說話。
賀青雲知道她沒睡,心裏愧疚了。
“歆歆....”
程亦歆沒應。
賀青雲再次擡手将她摟入懷裏,程亦歆蜷在他懷裏忍不住細細哽咽出聲,賀青雲慌了,忙摟着她安撫,“對不起歆歆,是我不好,你別哭了,你要做什麽我都應你...”
就是因為他人好,她才更痛苦,若是賀青雲脾性不好,她也能跟他吵一架,宣洩這份不如意。
就可在這時,他忽然吻上她了,一點點将她面頰的淚吻幹又順着面頰至耳珠,耳珠被他含在嘴裏,細細密密吮着,好似她是何等珍貴,程亦歆也忍不住呼吸發熱。
他其實很靈巧,耐心撫慰着每一寸田地,酥癢漸漸彙聚成一團火燒在她靈臺,程亦歆忍不住閉上了眼。
袅袅的氣息在她周身劃過一圈又一圈,仿若浮雲在天上飄,等到她意識到他在做什麽的時候,整個人一驚,忙去捉他,
“青雲,不要...”
她還接受不了他這樣。
他怎麽可以這樣?
她舍不得他這樣卑微。
可惜賀青雲沒給她拒絕的機會,深深地吮過去,從未有過的顫流從腦門,心尖,四肢五骸劃過,程亦歆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手指深深陷在被褥裏,再也說不出不要的字眼。
天蒙蒙亮,程亦歆在一片昏懵中睜開眼,所有感知還停留在昨夜,身子骨跟軟了一樣,陷在泥沼動彈不得,是不想動彈,那種餘味久久在肌骨裏回轉,讓人流連。
第一次覺得這種事很美妙,原來它這麽美妙。
身子得到前所未有纾解,心情也很好。
今日有宴席必須起塌了,轉過身,身側已無人,等到程亦歆喚丫鬟來梳洗,就看到賀青雲已穿戴整潔從隔壁邁過來,他掀開簾,與她在銅鏡裏對視,夫妻倆不約而同有些羞意。
賀青雲輕聲咳了咳,“孩子還在睡,睡得很安穩。”
程亦歆佯裝若無其事,“那就好...”纖指輕輕攪着發梢,宛如初婚含羞的少婦。
賀青雲心念一動,邁過來,“你們都出去吧。”
程亦歆一愣,看着鏡子裏扶在她雙肩的丈夫,“不要吧,今日有事,我怕耽擱了...”
賀青雲神采奕奕一笑,“無妨,我手腳也不慢...”
丫鬟只得退去一旁候着。
賀青雲親自給她梳妝描眉,氣息靠近時,程亦歆目光在他唇邊掠過,還有些害臊。
想說往後不必了,卻又有點食髓知味。
罷了,權當他欠她的,程亦歆這樣心安理得地想。
日頭漸漸高了,府內的下人井然有序忙起來。
最先抵達的客人是賀青雲的繼妹,說來程亦歆雖不喜歡原先那位繼婆婆,與這位繼妹倒是相處不錯,繼妹性子随了公爹賀侯,是個敞亮人。
“怕嫂嫂忙不過來,我便早些來,幫着嫂嫂看看廚房。”
擺宴席最緊要的便是廚房,這裏萬不能出差錯。
程亦歆喚一位心腹嬷嬷,讓她跟着妹妹,“将今日菜單拿出來,交給姑奶奶,你陪着姑奶奶過去。”
程亦歆是程明昱第一個出嫁的女兒,當初出閣時,身旁的人都是老祖宗精挑細選出來的,兩戶陪房,十幾個嬷嬷和五個大丫鬟,所以程亦歆一過門,身旁便有一堆得力幹将,從婆婆手中接過中饋時,也是有條不紊。
有了繼妹幫忙,程亦歆可以放心去宴客。
她來到後院會客廳等待女眷,正坐下來問孩子早膳的事,便聽見前廳傳來一道懶洋洋的嗓音,“長姐!”
程亦歆擡眸,便見程亦喬牽着程亦安進了垂花門。
她連忙起身,笑着迎過來。
“你們倆怎麽湊在一處了?”
程亦喬和程亦安一道踏上臺階,進了屋子,程亦喬一面嘆道,
“還不是祖母,天還沒亮,便叫人催醒了我,說要我來幫忙,我這不便驅車趕來,不成想在府外巷子處遇見了安安。”
程亦安還打着哈欠,“長姐今日若有吩咐,使喚我便是。”
程亦歆看着她睜不開眼的樣子,輕輕捏了捏她面頰,
“你如今已是當家主母,這個時辰早該在府上料理家務了,何以還睡不醒似的?”
程亦安總不能告訴她,家裏那位祖宗這幾日夜裏鬧得兇,害她睡不安穩。
“我平日睡慣了的。”
“家務誰料理?”
程亦安笑吟吟道,“家裏嫂嫂和弟妹比我還勤勉。”
柳氏現在就指望着幫襯中饋掙點面子,柏氏剛當上家,正興致勃勃着呢,三位妯娌現在越處越融洽,比動不動便搶嘴的老一輩妯娌,更得下人歡喜。
家裏有的時候就需要一個主心骨,能把一盤散沙擰成一股繩。
程亦安就是這個主心骨。
程亦歆看着妹妹慵倦的摸樣,嗔道,“你算是憨人有憨福。”
“對了,你婆婆不給你立規矩?我聽說你婆婆可不是尋常人物,當年給兒子挑媳婦,眼睛長在頭頂的。”
程亦安失笑道,“過去是有些,這不年底陸栩生将國公爵位奪回來了麽,她心情舒坦了,看我就順眼了。”
程亦歆擔心妹妹受氣,“你是媳婦不好頂撞婆婆,有什麽事讓妹夫去料理,明白嗎?”
當初賀青雲就是這麽做的。
這還是繼子,婆母都奈何不了。
那陸栩生可是親兒子,婆母就更奈何不了了。
說着,程亦歆又調轉
目光看向程亦喬,
程亦喬正忙活着喝羊乳,“還是長姐溫的羊乳好喝。”
程亦歆寵溺道,“知道你今日要來,早早就預備着呢。”
又親自給程亦安斟了一盅,程亦安吃相就比程亦喬要文雅。
等程亦喬喝完,程亦歆問,“告訴我,相看得怎麽樣了?”
程亦喬提起婚事神色還恹恹的,“初一魏舒亭來拜過年,初三城南侯親自登門,爹爹不在,是二叔和三叔在接待。”
程亦歆問她,“你自個兒怎麽想的?”
程亦喬神色倦倦道,“就那樣吧,覺着還不錯,就是不知家底如何。”
程亦歆看出來了,“不夠心動?”
程亦喬緩緩籲了一口氣,看着她認真道,“說實話,論眼緣,我着實喜歡崔函那一挂的,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也有能耐,這不是崔函不行麽,我又不想遠嫁四川,京城這些門第,各方差不多的也就城南侯府了。”
“魏舒亭嘛,好歹也熟悉,家裏人口不多,沒那些七七八八的雜事,他對我也有幾分真心,嫁人嘛,不就這回事。”
見她主動提起四川總督府,程亦安忍不住問道,“四川總督府上沒來人?”
“也來了,初四夫婦二人攜重禮一同登門來的,人爹爹也見了,但禮沒有收,爹爹知道我不想遠嫁,便當尋常客人待了。”
程亦安就不好說話了。
益州确實太遠,前世爹爹早逝,未必不是看着她遠嫁,心中郁結之故,隔着那麽遠,還能堅持每月遣人來益州,可見有多不放心。
二姐即便選個門第差些的,也好過遠嫁。
但程亦歆卻在客觀分析,
“若論家底,城南侯府絕對比不上四川總督府。”
四川總督府可是封疆大吏。
程亦喬苦笑一聲,揉了揉眉角道,“可見世間諸事難以兩全嘛,我認了。”
程亦歆想起自己這段婚姻,雖有不完美之處,大抵還是不錯的,已經超越世間許許多多的人,而三妹妹呢,即便是盲婚啞嫁,那陸栩生護得厲害,如今又是大晉最年輕的國公夫人,風光體面獨一份。
兩姐妹着落都不錯,她舍不得二妹妹将就,
“不急,多少姑娘念着年紀大了,心裏就着急,于是稀裏糊塗把自己嫁了,成婚後發現諸多不如意,悔之晚矣,你是什麽身份什麽家底,全京城哪個不羨慕你?若連你都屈就,置天下姑娘于何地呀?”
“喬兒,祖母把你當命根子,爹爹又疼愛你,兄長和嫂嫂也不必說,你可千萬別給自己壓力,一定不能急,慢慢找,好嗎,總能遇到對的那個人。”
“我們是盼着給你找個好夫婿,而不是盼着把你嫁出去,明白嗎?”
都說長姐如母,程亦歆素來就是這樣,在她迷茫時給她指明方向,給她吃定心丸,程亦喬忽然紅了眼眶。
沒有娘又怎樣,她并不缺替她出謀劃策,處處為她着想的人。
“我聽姐姐的...”她握住程亦歆。
客人陸續到了,程亦歆安排程亦喬幫着款待姑娘們,程亦安去花廳坐鎮,替她招待貴婦。
即便程亦安年紀最小,但她是國公夫人,在京城貴婦圈,論的可不是年紀資歷,而是身份地位。
程亦喬正在花廳招待姑娘們呢,突然聽見仆婦來報,“城南侯夫人到了。”
她一聽,急得來尋程亦歆,将她拉至轉角,
“你怎麽請了她?”
據她所知,賀家是文官一派,與武将府邸并不通往來。
她跟魏舒亭的婚事還未定下,這個時候論理不該請城南侯府。
程亦歆輕輕點了點她鼻頭,
“你懂什麽呀?祖母吩咐我給城南侯府下帖子,為的便是相一相你這位未來婆母,祖母老人家說,女人出嫁,相處最多的其實是婆婆,婆婆好,日子就好過,婆婆不好,就有苦頭吃。”
說白了,崔函前車之鑒在那,現在程明昱和老祖宗對程亦喬的婚事慎之又慎。
程亦喬感動得無話可說。
片刻,程亦歆親自迎接侯夫人進門,那是一位柔美的婦人,白皮細眼的,看起來文文靜靜很好說話。
但程亦歆并不以外貌相人。
還得慢慢看。
這廂将侯夫人引入待客廳,那侯夫人确實不大愛說話,将賀禮奉上,只誇了她一句能幹,就無多餘的話。
看得出來,她在待人接物這一處并不圓滑。
不一會程家長房的二夫人和三夫人來,石國公府夫人,陳侯夫人,陸家三夫人帶着幾個晚輩也都到了。
程亦安便跟這幾位夫人坐在一處,原以為她跟石飛燕算是有過節,那石夫人該是看她不順眼,孰知她反而伸手非要拉着程亦安坐在她身旁。
“我們家飛燕被我慣壞了,性子驕縱,難免有得罪之處,還望國公夫人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石飛燕站在母親身旁見母親給程亦安說好話,很不高興,嘟起嘴四處尋程亦喬,
“程亦喬呢,不是說好今日要拿一壺好酒給我吃麽?”
石夫人一聽她要喝酒,轉身就要訓她,可惜石飛燕一溜煙跑了。
她一走,程家夫人和陸家夫人将身旁跟來的女孩子都給使了去。
石夫人便跟程亦安道,“可憐陸國公夫人年紀輕輕要陪我們這些老婆子坐一處。”
“夫人這話就見外了,您瞧着不過三十出頭,哪就稱得一個老字。”
“喲,國公夫人這麽說,那我可就厚臉皮了。”
正說笑着,外頭禀道,
“四川總督夫人來賀。”
程亦歆正陪鄭尚書的夫人說話,聽了這一聲禀,心下納罕,與程亦安對視一眼。
程亦歆并未邀請四川總督府。
程亦安猜着總督夫人還沒放棄程亦喬。
程亦歆起身往垂花門迎去,卻見一四十出頭的婦人,領着一年紀與她相仿的少婦一道前來。
這位總督夫人頭面并不華麗,卻件件價值不菲,譬如華勝當中那塊羊脂玉,色澤溫潤沉靜,不是俗品,羊脂玉邊上鑲嵌了一圈綠松夾雜翡翠蛋面,單單一顆拿出來都得十兩銀子。
她猜得沒錯,總督府着實很殷實。
讓妹妹過窮日子,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那總督夫人三步當兩步上前來,自來熟地握住了程亦歆的手腕,
“世子夫人,我們母女不請自來,還望海涵。”
程亦歆見她滿臉熱忱,也很殷切,“您能來,我賀府蓬荜生輝,沒給您下帖子是不敢驚動您。”
總督夫人笑了,撫了撫她手背,“你這麽說,我可就不見外了,來,”說着領着自己女兒介紹道,
“世子夫人,我女兒如霜,她公公是京兆府尹。”
程亦歆立即訝了一聲,“我早有耳聞,京兆府尹彭大人逢人便說自家娶了一位好媳婦,我一直好奇,今日終于得見,方知是總督府的姑娘,可見夫人好教養。”
那孟如霜含笑與她屈膝,“仰慕姐姐久矣,若姐姐不嫌棄,往後還要多向姐姐讨教。”
“不敢當。”
做不成姻親,結識一番也是不錯的。
程亦歆将人領進來。
那城南侯夫人聽到總督府夫人到了,眼神往這邊瞥了一眼,總督夫人跟着丈夫學了一肚子兵法,懂知己知彼的道理,早早就識得侯夫人,她甚至朝侯夫人一笑,侯夫人也起身略颔首示意,算是招呼過了。
總督夫人時常不在京城,熟面孔不多,程亦歆免不了幫着引薦,而這一群人中,總督夫人發現一雙友善的眼神,
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婦,穿着一身海棠紅的褙襖,溫婉端莊地坐在一群中年婦人中,氣度容華。
孟如霜見過程亦安,立即與母親
介紹道,“娘,這位是陸國公的夫人。”
總督夫人于是熱情迎過來,“我說呢,這般品格,這般相貌,必是程大人的掌上明珠。”
把程家三姐妹都給誇了。
前世總督夫人對程亦安一見生喜,今生依舊。
程亦安落落大方起身朝她欠身,“孟夫人好。”
陸三夫人見總督夫人有與程亦安攀談的意思,幹脆讓一個席位,總督夫人連連道謝,便挨着程亦安坐了。
“我們家總督日日挂在嘴邊有兩人,一位是你父親程大人,一位便是你夫君陸将軍,陸将軍白銀山一戰,震天撼地,我們家總督欽佩在心。”
程亦安雍容笑道,“都是為國效力,為陛下盡忠,總督大人護衛一方安寧,亦是可欽可敬。”
總督夫人順着她話頭道,“說到我們益州,古來便是天府之國,稱得上人傑地靈,吃的玩的可不少,若是夫人有緣到益州,我必當東道主,好好款待。”
程亦安前世在益州住了五年,哪個角落不熟,“我聽說蜀中含元寺外有一糕點鋪子,名為含元糕鋪,前朝明皇曾下榻此地,吃了那處糕點,贊不絕口。”
總督夫人聞言頓時面露激動,“天哪,這名聲傳到京城來了嗎?夫人可吃過?”
程亦安笑道,“有緣嘗過一回。”
她前世每日均遣人去排隊,去晚了還沒了呢。
總督夫人忙道,“早知你喜歡,我這回進京,該帶一些來的。”随後她又細數了好幾處蜀中的好,說是山清水秀,百姓怡然,十分宜居。
“趕明夫人來蜀中瞧一瞧,必流連忘返。”
程亦安知她的意思,委婉道,“天府之國,名不虛傳,可惜就是遠了些,我們姑娘家的,不敢趕遠路。”
總督夫人聞言心下一頓,原來如此啊。
她以為程家曾嫁女給兩江總督,也會願意舍一女給她家,孰知還是嫌遠了。
城南侯夫人聽着那邊動靜,已心領神會,便開始與程亦歆攀談,
“世子夫人在賀州住了一年,可适應那邊的氣候?聽聞有些濕熱不是?”
程亦歆回道,“是熱得很,不過四季分明,不像咱們京城,立秋不久就冷得要穿棉襖。”
侯夫人柔聲笑道,“我是端州人,離賀州近,已經很多年沒回去了。”
後院其樂融融,前院更熱鬧了。
前院今日由賀青雲和賀侯親自宴客。
比起賀青雲芝蘭玉樹,賀侯則生得精幹許多,為人也更老道。
從城南侯到四川總督,最後到姍姍來遲的陸栩生,他都應酬得游刃有餘。
陸栩生進門,先奉上賀禮,與賀青雲拱袖,
“大姐夫好。”
賀青雲正欲與他見家禮,忽見身後父親快步迎出來,
“國公爺來啦!”
說着長袖一揖,朝陸栩生行了平輩之禮。
賀青雲愣了愣,倒是很快反應過來,又與父親同揖,甚至揖得更深。
陸栩生笑意深深,避開沒受賀青雲的禮,而是回了賀侯一揖,
“一家人,侯爺客氣了。”
陸栩生嘴裏說着一家人,可不能真把他當一家人。
賀侯是官場人精,人家陸栩生是程明昱的女婿,又不是他的女婿,若真把他當晚輩看,置前廳那一屋子武将于何地?
畢竟那裏包括城南侯都算陸栩生的下屬。
朝中除了左都督石國公,右都督秦國公,從官銜往下就是陸栩生了。
而前頭兩位國公,論功勳還比不上陸栩生。
今日前兩位國公沒來,陸栩生當做客座第一席。
賀侯是這般安排的,其餘人都視為理所當然,唯獨賀青雲見慣了妹婿在程家伏低做小,還沒習慣他的八面威風。
魏舒亭在賀府見到孟如川還很意外。
“孟賢弟怎麽有空來赴宴?”
孟如川人雖憨直,卻又不笨,察覺魏舒亭的防備,直言不諱道,“不瞞魏兄,今日是為喬二姑娘而來。”
得知并非父親算計崔函,孟如川便釋然了,他争也得堂堂正正争。
魏舒亭當然知道他是沖程亦喬來的,整個總督府均是不請自來呢,上回孟如川當衆離席,他還以為孟如川放棄了程亦喬,沒成想又卷土重來。
他有些牙疼,“她姓程,該稱程二姑娘。”
孟如川撫了撫後腦勺,“怪我錯了嘴。”
實在是他爹娘在家裏,左一個喬喬右一個喬喬,害他下意識便喚成喬二姑娘。
魏舒亭雖有些忌憚孟如川,卻也不至于沒風度跟他別苗頭,甚至客氣給他引薦同窗。
孟如川常年待在益州,對京城并不熟悉,很盼着能結識幾位兄弟,回頭可以一道騎馬射獵打馬球。
“多謝魏兄,魏兄好風度。”
在他看來,來程家求親的男人,個個人品貴重,一點都不攜私,果然好人家連招來的備選女婿都是好的。
終于有點明白,爹娘為什麽非程家不可。
魏舒亭對着無比赤忱的少年哭笑不得。
午時正,順利開宴。
陸栩生用過膳便要離開,他實在公務纏身脫不開,遣人去後院問程亦安,随不随他回府,程亦安說是要用了晚膳再回去,陸栩生便先告辭了。
這邊總督夫人見程亦歆更為關照城南侯夫人,便知程家怕是要定那邊了,心裏說不出的難過,一時沒想到好法子,不好再硬着頭皮留下,臨走時也沒去打攪程亦歆,只與程亦安話別,
“我與國公夫人一見如故,望夫人不嫌棄,趕明來我府上吃個酒。”
程亦安言簡意赅道,“等事妥,一定來。”
等事妥,那就是等程亦喬婚事定下來,在此之前不便走動。
一定來,可見她很給面子,也有意結識總督府。
總督夫人一面愁一面喜,心情複雜離去。
客人三三兩兩散去,最後只留下城南侯夫人。
程亦喬聽說她在這,就避去了裏間。
程亦歆見侯夫人沒走,可見有話說,便招呼程亦安留下來陪坐。
侯夫人先客套兩句,便說明來意,
“都說長姐如母,老祖宗身子貴重,我實在不敢去打攪,能否托世子夫人幫我問個話,我們家亭兒是誠心求娶二姑娘,不知貴府彩禮有何要求?”
程亦歆聽了這話,臉色微微一變。
這話讓她怎麽回?
賀家娶她是舉一半家財,足足一百五十擡,差點把半個賀家都給了她。
既然是誠心求娶,就該直接拿出誠意,列個單子讓媒人上門。
而不是在這邊試探。
說高了,只道姑娘家拿喬,是賣女兒。
說低了,顯得上杆子似的,也中了夫家圈套稱了他們的意?
程亦歆覺得這位侯夫人不大厚道。
她便不軟不硬地回,“侯夫人說笑了,什麽彩禮不彩禮的,相看還沒個定數,問彩禮為時過早了。”
侯夫人聞言頓覺失言,面色讪讪,“瞧我,見着喬姑娘便高興壞了,一時忘了分寸。”
“時辰不早,世子夫人忙了一日想必累了,那我先告辭。”
程亦歆和程亦安送她到門口,待她身影消失不見,兩姐妹相視一眼露出憂色。
既然老祖宗下令命程亦歆試探侯夫人,程亦歆便想了個主意,方才與程亦安合唱了一出戲,讓程亦安招待總督夫人,委婉拒絕總督夫人,而她這邊呢,便熱情招待侯夫人,看看侯夫人什麽底細。
果不其然,這侯夫人“沒叫人失望”,定是見程亦安拒絕了總督府,而程亦歆這邊也很拿自己當個人物,只當這事十拿九穩,程亦喬非她兒子不可了,便來程亦歆這裏套話。
城南侯府再有家底,也遠不及程家,侯夫人聽聞這位二小姐驕縱奢靡,生怕程家獅子大開口,故意來試探。
結果反而被程家姐妹試出深淺。
姐妹倆暗暗搖頭,折回暖閣內。
那程亦喬已氣沖沖奔出來。
“虧那魏舒亭說自己母親性子軟,膽小,連話都不敢大聲,她确實腔調兒柔軟,可那話卻嘔得人死。”
程亦歆見程亦喬已看穿,也不藏着掖着,
“好妹妹,不是姐姐要打岔,實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原先那婆婆就是這般人物,人前脾性別提多好,沒有不誇的,可她就是這樣偶爾哭一聲委屈巴巴一句,我公爹心就軟了,指東不敢往西,這樣的人
才不好對付呢。”
這時,程亦歆身側一管事嬷嬷也道,
“方才老奴瞧見魏公子親自攙着母親送來垂花門,是千叮萬囑,連一點小事都要交待,可見在魏公子眼裏,他這位母親是頂頂柔弱善良不能自理的,咱們二小姐又是熱性子,遇着這樣的婆母,恐吃暗虧。”
程亦喬本來都已經認定了魏舒亭,今日忽然來了這麽一遭,頓覺掃興,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和委屈。
忍不住哭紅了眼。
“不嫁了,不嫁了,等爹爹百年,我去做姑子!”
程亦歆見她又任性,氣道,“今個兒初八,不許說這般不吉利的話。”
程亦安連忙坐過來,将她摟入懷裏,
“二姐,好事多磨,越磨越能看出真章,孰知最後遇到的不是最好的呢?”
程亦安這話很能安撫人心。
程亦喬抹了淚,
“你說的有道理,沒必要因為外人壞了心情,對了,翠姐兒呢,一整日忙着沒見她,可別磕着碰着了。”
程亦歆左拉一個,右摟一個,往後院去,“在後院次間玩呢,我沒功夫照料她,便讓姐兒畫畫去了,這會兒想必已畫好。”
後院正屋燒了地龍,熱乎得很,已立春,沒有年前那般冷了。
程亦安進屋覺得熱,退去圍脖交給如蘭收着,自個兒便往外甥女的桌案前來。
程亦喬幫翠姐兒畫她沒畫完的部分。
程亦安見翠姐兒沾了一手顏泥,幫着乳娘給她洗手,一面洗一面逗,
“我們的小手誰最白,翠兒最白...”
翠姐兒被她逗得咯咯直笑。
程亦歆吩咐管事幾句話,進來東次間,程亦安正彎下腰給翠姐兒擦手,側面脖頸處現出一塊暗紅的印子。
程亦歆是過來人,一眼就明白端地。
程亦喬打算幫着翠姐兒将畫挂起來晾幹,路過程亦安身側,眼尖便看到了,“咦,安安,你這是被什麽蟲子咬了?”
程亦安身子一頓,俏臉一下漲得通紅。
完了,忘了混賬幹的混賬事了。
她慢騰騰坐起來,撫了撫那印子,将衣領往上牽了牽,
“我也不知是什麽蟲子,不是什麽大事。”
程亦喬發覺自己說完,屋子裏的仆婦丫鬟各有異色,慢慢回過味來,嘿笑一聲,
“哦,印子這麽顯眼,定是個很不好對付的大蟲子。”
程亦安曉得她已看穿,惱了,扭眼瞪着她,
“保佑你也遇見個大蟲子。”
翠兒憨憨問,“姨媽,什麽大蟲子呀,冬日有大蟲子嗎?不是夏日才有麽?”
程亦歆見二人越說越不像樣,示意嬷嬷們把孩子領去淨室更衣,程亦喬跟了過去。
程亦歆來到程亦安對面落座,剜了她一眼,
“也不注意一些。”
程亦安慵懶地往炕床一靠,疲憊道,
“他要南下,便有些不知節制...往後我會注意。”
程亦安以為姐姐是責怪她不知輕重,便解釋了一句。
程亦歆卻怔住了。
她不止一次想過,旁人家夫妻在那事上是怎樣的。
只是性子素來穩重內斂,不好将這種事宣之于口。
可現在嫡親妹妹就在眼前,程亦歆心裏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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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