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要告訴爹爹
第63章 要告訴爹爹
十月懷胎, 天生的血緣,哪怕陌生,初見, 也讓人不自覺想靠近。
程亦安忍不住走近她, “您真的是我娘嗎?”
夏芙淚水無聲無息又綿綿無盡, 重重點頭, “安安,是我, 我回來了,我來找你了。”
那眼神啊跟蜜糖般甜, 真的是她娘。
她娘還活着。
她有娘了。
沒有什麽能阻止血脈相連, 程亦安朝她撲過去, 把她緊緊摟在懷裏,
“我沒有做夢吧,您真的活着嗎?”
雖然一切來得猝不及防, 來得毫無預料,她腦子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卻不影響她要親近她, 哪怕是個鬼魂, 且讓她抱一抱。
她在娘親身上感覺到了溫度,很柔軟的懷抱,即便身量比她矮了一些, 也絲毫不影響她膩歪在她懷裏,貪圖這一刻夢幻般的溫暖。
夏芙哽咽難語,緩緩地攀着她腰身,慢慢至她背心,将她抱緊,
“是啊,安安,你出生在八月初一子時一刻,今年滿十八,你左耳下有顆美人痣,你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
她是得多傻,當年要跳崖,害這麽小的孩兒沒了娘。
夏芙心痛如絞。
程亦安聽了高興得哭出聲,将她摟了又摟,“是,您說的對...”
Advertisement
沖着這張臉,她也該認出來,這是她親娘。
她就是照着娘親模子長的。
母女倆擁泣一陣,程亦安從她懷裏起身,拉着她上下細看,“那您怎麽活過來的?您這些年在哪兒?過得好嗎?”
太多太多疑惑充斥在心口,恨不得一口氣問個究竟。
夏芙一笑,握着她手腕,“我慢慢跟你說。”
這時,一穿戴不俗的嬷嬷打燈架暗處邁過來,朝二人屈膝,含笑道,
“王妃,請馬車敘話吧。”
王妃.....
程亦安腦子再度一呆,僵硬地将視線移至那位嬷嬷身上,很富态的老婦人,笑得雍容和氣,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管事嬷嬷。
“王妃?”程亦安吃驚地望着夏芙。
什麽王妃?
夏芙溫柔地笑着,拉着她往路旁停着的馬車走去。
程亦安任由她牽着,來到一輛極為寬大奢華的馬車旁,馬車四周垂着珠玉花穗,五六仆從屏氣凝神,有人提燈,有人垂首侍立,紛紛朝夏芙無聲行禮。
嬷嬷掀開珠簾,攙夏芙登車,夏芙上了車轅牽着程亦安上來,母女二人一道彎腰進去,随後嬷嬷示意所有人退開,與如蘭候在兩側。
這是一輛甚是華麗寬敞的馬車,足足可容納五六人,三面均有坐席,正北有一條寬塌,左角一方小案擺放茶壺花插香薰一類,右角放着一紫檀小幾,擱着幾冊書。
夏芙拉着程亦安在正北的寬塌落座,指腹不停在她手背摩挲,目光細細密密從她模樣至穿戴,再到神情,看個沒停,眼底沁着笑沁着淚,一直沒開口。
程亦安也凝望她,才發覺母親容貌驚人,想來也有四十的年紀,肌膚白皙如雪,眼角也不見明顯皺紋,看着不過三十出頭的婦人,溫柔娴靜。
難怪祖母總說她們像,是像了七成。
“娘,方才那嬷嬷喚您王妃,您是什麽王妃?”
京城的王爺和王妃她都見過,可從未見過她娘。
難不成是外地的藩王?
娘改嫁了,程亦安心裏一時百感交集。
不過比起身份,程亦安更關心娘親怎麽活過來的。
“娘,您當初不是跳崖了嗎,到底是怎麽回事?您把這些年的經歷都細細告訴我吧。”
夏芙失笑,回過神來,颔首道好。
“安安,當年娘親一時糊塗,做出蠢事,萬幸老天有眼,落下時被一條藤蔓挂住,減緩了墜力,沒讓娘親當場斃命,而是被甩落在一片草叢,饒是如此,娘親當時也昏迷過去,幸在被路過一對采藥的老夫婦營救,那老夫人頗懂藥理,不曾輕易挪動我,尋來山上扔下的兩塊木板綁好将我放上去,夫婦倆擡着我,坐上羊皮筏,從一條極窄的小溪滑入漕河。”
程亦安疑惑道,“我記得香山寺下并無河流呀?”
夏芙笑道,“沒錯,是無河流,只是那日午後下了大暴雨,小溪河水暴漲,足夠撐着我們去漕河。”
程亦安萬幸道,“幸在蒼天有眼。”
“說來那兩位老夫婦,怎麽會冒雨采藥?”
夏芙也覺得很神奇,大約是老天不想絕她吧,一切像是冥冥注定,“後來我也問過,就因為下暴雨,他們才有機會坐羊筏進山,才有機會采到他們想要的藥材。”
“那後來你們去了哪兒?那對老夫婦還在嗎?”
“這話就長了,這對老夫婦本是滇南人士,丈夫走镖,妻子行醫,家裏開了個醫館,這一次恰恰去東北采購藥材,路過京畿,無意中搭救了我。”
“因着有我這個傷患,他們一路改乘船,從通州至松江,沿海路回滇南,走了足足三個月。”
“好不容易回了滇南,原來南面有敵軍犯境,砸了他們的醫館,老夫婦的兒子召集義勇抵抗,趕走了那些敵軍,後來一步步發展壯大,成為了雲南王。”
雲南王?
天哪!
“然後您就...嫁給了雲南王?”程亦安足足吃了一驚,雲南去京城幾千裏,難怪杳無音信。
夏芙差點笑出聲,撫了撫女兒的眉心,“傻孩子,哪有這麽容易呀?娘親當時傷得極重,足足三年不曾醒來。”
程亦安臉色霎時僵住了,小臉慘白慘白的,眼眶也漸漸從桃紅變得深紅,淚水如注,
她不敢想象娘親吃了多少苦頭。
“然後呢?”她哽咽問。
“頭三年,老人家吩咐兩個丫鬟服侍我
,多少回快要死了,她卻堅持救我,蒼天不負苦心人,三年後,我終于睜開眼,再後來就是慢慢康複的過程。”
她輕輕地笑着,“我在輪椅上待了整整十年,直到四年前方下地。”
輕飄飄一句話,跟刀子似得割在程亦安心口,她疼得全身抽搐,伏在夏芙膝頭痛哭。
“娘.....”
得多苦啊,才能讓她熬過來。
程亦安哭得雙眼紅腫,不成模樣,“那您這個時候怎麽入京來了?是來尋我的嗎?”後面這句話她問得小心翼翼。
夏芙笑容滞了滞,“安安,我其實一直沒做好準備來找你。”
女兒的出生畢竟不光彩。
她怕自己的出現,給安安帶來致命的傷害,怕害安安擡不起頭來。
程家畢竟是天下第一高門,偶爾也會從雲南王口中得知京城的一些消息,直到聽說程家嫁了一偏房女兒給陸栩生,她就猜到那個女兒是程亦安,後來打聽果然是她無疑。
不僅是程亦安,且是聖上賜婚,那麽這門婚事該是穩固了。
她才慢慢動了入京的念頭。
想看看孩子,看看十月懷胎生下的親骨肉,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總歸看一眼,将來死了也不遺憾吧。
“我痊愈後,老王妃便生了重病,她一身操勞風裏來雨裏去,落下不少病根,我感念她救命之恩,便衣不解帶侍奉她湯藥三年,直到一年前她病故。”
“原來如此。”程亦安吸了吸鼻子,“娘,雲南王府往後便是我的恩人,我一定替您報答他們。”
夏芙看着女兒乖巧的摸樣,忍不住心頭發酸,“孩子,娘不曾養你,丢下你做了糊塗事,你不怨我嗎?”
程亦安聞言心口刺痛,“您受了那麽多委屈,女兒豈能怪您?您能活着,就是女兒的萬幸。若是可以,往後您長長久久跟着女兒才好。”
夏芙笑了笑,沒有接這話,只憐愛地撫着她的發梢,替她擦拭眼淚。
程亦安忽然想起前世,那個時候母親為何不曾進京?
“娘,您這會兒是跟雲南王一道入京來的嗎?”
夏芙颔首,“沒錯,陸栩生平定江南豪強,有些綠林不服他管教,悄悄奔來颠寧之地,投靠王爺,其中還有不少朝廷的命犯,此事棘手,王爺親自進京面聖,此外,今年年底該王爺三年一次的述職,索性提前入京。”
所以今生因為陸栩生去了江南,間接導致雲南王提前入京。
而前世年底,她已改嫁範玉林,當時為了名聲着想,四房祖母對外聲稱她病逝,難不成娘親因為這個緣故,前世就不曾入京了?
過去種種,細說不清。
如今能重逢,就是萬幸當中的萬幸了。
已過了晚膳時辰,馬車徐徐往雲南王府駛。
“娘,您哪日回的京?”
“昨日。”
“昨日到,您今日就來尋我啦?”
“是啊,前日抵達京郊,我便遣人去打聽你的行蹤,今日午後侍衛回禀,說是你來了平安寺,娘便尾随而來,安安,你不怪我唐突吧?”
“娘,您怎麽能用唐突的字眼?您活着,是我最大的幸運!”程亦安再度投入她懷裏。
十八歲了呀,當年襁褓裏的小孩兒,已嫁人為妻。
時光過得真快。
夏芙摟着她,望着窗外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生出幾分恍惚。
“安安,你這些年過得好嗎?快告訴為娘。”
程亦安當然滿口說好,吃好穿好睡好,“除了沒娘疼,我什麽都好。”
夏芙心痛,很是愧疚,“那往後娘來疼你。”
雲南王府在正陽門大街之西,正陽門以南,離着平安寺不過兩條街道,沒多久便到了。
王府門庭十分氣派,只是因常年無人居住,門前寥落,附近也無人煙,是個僻靜的府邸。
馬車停下,仆婦們簇擁着母女二人下車來。
這時,燈火煌煌的門庭下立着一人,只見他一身玄色王袍,生得十分高大威武,手裏不知提着何物,興致勃勃往夏芙跟前奔來。
“阿芙,阿芙,快瞧我給你捎什麽來了?”他先把左手的食袋提起,獻寶似的,“這是荷葉包雞,京城最有名的小吃之一。”
又将右手的食盒拎了拎,“這是五團圓子,我嘗過了,比咱們雲南的好吃,你來試試。”
話落這才發覺夏芙身旁立着一俏生生的女娃,雲南王呆了呆。
程亦安也呆住,癡癡看着這位繼父,雲南王生得一張周正的面孔,廣額闊面,是很大氣豪爽的長相,那滿臉的笑絲毫沒有架子,讓人易生親近。
更難得的是,他明明比母親要高大許多,卻是彎下腰将食袋食盒奉到她跟前,好似只要看到母親,他眼裏再也瞧不見旁人。
夏芙倒是對雲南王這番做派見怪不怪,拉着程亦安與雲南王道,“我女兒。”
言簡意赅,沒有多餘的字眼。
雲南王神情登時一亮,眼底的喜色恍似要掉出來,嗓音拔高了幾度,“咱閨女?”
夏芙笑笑不吱聲。
雲南王立即回過眸,朝府邸前候着的管家等人嚎啕一嗓子,
“來人,備好酒好菜,閨女回家了!”
不問她姓甚名誰,不問她從哪兒來。
直接認為閨女。
程亦安哭笑不得,卻還是大大方方朝雲南王斂衽一禮,“亦安拜見雲南王,祝王爺吉祥安康。”
“哈哈哈哈。”雲南王很高興,拎着東西往裏一指,“外頭風大,咱進府說話。”
如蘭伴着兩個婆子跟在程亦安身後一道進去,其餘如裘青等侍衛也被雲南王府下人安置在倒坐房。
進了正廳,早有下人擺好酒菜,聽聞添了新客,又吩咐廚房加菜。
雲南王先将食袋食盒擱在主位,又親自将席位拉開一些,指着溫聲道,“阿芙,坐。”
夏芙來到席間,指着右邊示意程亦安落座,這時,一個七八歲的少年從後廳跑上臺階,
“娘,這是我的位置。”
程亦安移目過去,只見那小少年穿着一身錦服,模樣跟雲南王像了個七八成,就是比雲南王瘦巧些,
程亦安吃驚望着他,“我弟弟?”她問夏芙。
程亦安以為這個孩子是夏芙所生。
夏芙失笑搖頭,“不是。”她牽了牽程亦安的衣角,“為娘只有你一個孩子。”
程亦安想起母親在輪椅癱瘓多年,怎麽可能生兒育女,拍了自己腦袋,
“是我糊塗了,不過,也算我弟弟。”
不料小少年很不高興,覺得有人與他搶娘,
“娘,我不要姐姐。”少年眼巴巴望着夏芙。
雲南王一個眼瞪過去,手掌已經揚起來了,“你不認姐姐試試?”
夏芙聞聲扭頭剜了雲南王一眼,“你胡鬧什麽,勳兒年紀小,別吓着他。”
沐勳攝于父親淫威,不情不願朝程亦安施了一禮,
“姐...”
程亦安沖他笑了笑。
雲南王把兒子拉到自己身旁落座。
席間,雲南王親自幫着夏芙把荷葉包雞撥開,又用筷子挑起肉絲擱在她碗裏,“你嘗嘗,味道很不錯。”
酒水茶水都給夏芙備好,像是做慣了的。
倒是夏芙很客氣道,“王爺自個兒用吧。”
“好嘞,”雲南王又與程亦安道,“閨女啊,從今往後這是自個兒家,不興客氣的,聽你娘說有個你,爹爹替你将院子都打點好了,時常來住。”
雲南王一直想要個像程亦安這樣的閨女,若是夏芙肯給他生就更好了。
一聲爹爹把程亦安臉都給說紅了。
她有爹啊。
若今日在這裏喚雲南王一聲爹爹,她能想象親爹程
明昱的臉色。
夏芙看出女兒的窘迫,溫聲道,“你別理他。”
程亦安不可能真的不理雲南王,席間主動斟酒,起身朝他行了大禮,
“請王爺受我一拜,謝王爺及老王爺夫婦救母之恩,亦安定銘記在心,銜草以報。”
說着跪下給王爺磕了頭。
雲南王見狀急了,連連擺手,“诶诶诶,這就見外了,一家人不說報恩不報恩的話,快起來。”
夏芙也趕忙把女兒扶起,心疼道,
“傻孩子。”
一頓飯過後,王爺拎着兒子一邊教訓去了,程亦安伴着母親回了後院,去她正院轉了一圈,各式各樣的雕窗格栅,擺了不少古董文玩,也有一些書畫,開間又大,挑空又高,顯得十分氣派。
當中一條長型書案,擺放些文房四寶,整整齊齊,看着不曾動過。
母女倆移至東邊炕床上說話。
程亦安實在好奇她跟王爺的事,“娘,您跟王爺是怎麽回事?王爺這是有妾室?”
仔細想想,母親四年前才痊愈,這麽長時間,王爺不可能不娶妻。
夏芙回道,“王爺先前有一位王妃,數年前過世了,膝下兩個兒子,長子原先在京城做過質子,三年前王爺述職,以老母病重為由,将孩子帶回去了,只是朝廷恐王爺擁兵自重,暗示王爺再送質子入京,這回便送小兒子來了。”
“那您算是王爺的續弦?”
夏芙似乎不願多提與雲南王的事,撫着她面頰道,“孩子,說說你的事,在陸家好嗎?你婆母待你如何?可有為難你?那陸栩生呢,又是什麽樣的人?”
程亦安想起陸栩生便笑出來,“明個兒我便領他來正式拜見岳母。”
夏芙從她眉眼的嬌笑看得出來,陸栩生應當不錯。
夏芙又問了許多,包括四房老太太,甚至是程明祐,唯獨沒提程明昱。
她沒提,程亦安也不好說。
夏芙聽說程明祐後來帶了苗氏回京,沉默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程亦安看着溫柔娴靜的母親,想起她當年的遭遇,依然心頭鈍痛,“娘,您當初為何要跳崖?是被祖母逼得嗎?”
夏芙聞言一愣,對于老太太沒有程亦安想象中的憤怒,反而問,“她老人家身子如何了?”
程亦安低聲回,“倒是不大好。”
夏芙明白女兒的心情,溫聲寬慰她,
“孩子,當年的事,與任何人無關,沒有人逼我跳崖,是為娘自個兒糊塗,你不要怨任何人,娘糊塗過一回,往後不會了,你就當娘破繭重生吧。”
程亦安見母親如此豁達,還有什麽可怨的,一切往前看。
“好,往後由我來好好照料娘。”
夏芙這個時候露出一絲絲甜蜜,“那安安打算如何照料娘?”
程亦安黑漆漆的眼眸烏溜溜轉,“帶娘吃好吃的,再去逛逛鋪子,買娘親喜歡的衣裳首飾.....”絮絮叨叨說了一陣不過是彌補這麽多年不曾相伴的缺憾。
好可愛的女兒啊。
夏芙真的是喜歡到骨子裏,舍不得挪開眼,“安安,得空來王府陪娘住一陣如何?”
“那是自然,等我回陸府安排好家務,就來陪娘。”
夏芙笑了,這一笑就有冬雪初融般驚豔,還有克制的歡喜。
也不知是血濃于水的親近,還是母親真的很惹人喜愛,程亦安将多年來的夢付諸實踐,抱着她重重親了一口。
把夏芙給親懵了。
親生的就是親生的。
她舍不得離開安安了。
“安安,安安....”她不停地喚着她的名兒。
程亦安跟她撒嬌,“您喚我蘋蘋吧。”
祖母告訴過她,程亦安三字是父親程明昱所取,而乳名是娘親所取。
夏芙笑着說好。
時辰不早,外頭婆子來催了。
程亦安不舍地跟夏芙告別,
“娘,我明日再來看您。”
夏芙說等等,“娘給你捎了禮物來。”
她喚來嬷嬷,将一個大箱籠搬來。
掀開籠蓋,裏面是各式各樣的物件,有長裙,有背搭,還有些女孩子穿得小衣,和精編的項圈,都是夏芙坐在輪椅時親自給縫的。
程亦安心潮如湧,卻是忍住眼淚,露出笑容,“謝謝娘。”
夏芙和雲南王一道送她出門,目送馬車走遠,方收回視線。
雲南王對着程亦安贊不絕口,
“不愧是阿芙的女兒,生得跟你一樣美。我這是白得了一個女兒啊。”
夏芙沒理他,徑直往裏去了。
雲南王送她去後院,進了門庭,便樂呵呵問,
“阿芙,如今女兒也尋到了,什麽時候可以考慮咱們倆的事了?”
朝廷一再要求讓雲南王送質子入京,雲南王不得已送次子過來,只是孩子小,無人照看,王妃早逝,孩子過去一直是養在老王妃與夏芙身邊,夏芙為報恩,決定留在京城幫着雲南王看顧孩子,因此,入京前,擔了個王妃的名頭。
老王妃去世時,有撮合夏芙和雲南王的意思。
雲南王也屬意夏芙。
只需簽個婚書,上了族譜,她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雲南王想三媒六聘正式迎娶她。
他不想委屈她。
只見前方的夏芙,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腰,漫步往裏去了,燈芒映照在她周身,帶出一圈朦胧的光暈,她一路繞進屏風,沒有應他。
程亦安這廂登上馬車回陸府,路上看着那一箱子衣物,忍不住哭了一場。
沒有什麽比娘還活着更令人歡喜。
她突然想起程家。
想起爹爹。
爹爹一直因為娘親的死而耿耿于懷,自責不已。
不如告訴他,也好叫他釋懷。
且娘親入了京,難免會與京城女眷走動,與其回頭在程家鬧出風波,還不如事先跟爹爹通個氣,
程亦安決定去見程明昱,于是她掀開車簾,吩咐裘青,
“改道去程府。”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