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葉修、藍河與四十大盜

作為藍溪閣的五大高手之一,藍河這輩子都沒活得這麽憋屈過——自從遇上了葉修這家夥,自己帶隊搶的BOSS就沒完沒了地失敗。

所謂BOSS,是指那些變異了的妖獸,能力比普通妖獸要強很多,往往需要獵人成群結隊去擊殺。沒能進入藍雨騎士團的藍河,憑着還算過硬的水平在藍溪閣混到了五大高手的地位,平日裏帶隊出去,十個見了他有九個都會規規矩矩地喊一聲“藍老大”。

可惜他碰到了葉修。

他已經聽藍雨騎士團團長喻文州說過了,這家夥就是那個被皇家騎士團驅逐的“葉秋”,昔日騎士聯盟的第一人“一葉之秋”,沒想到他還不死心,跑來打攪他們搶BOSS。要知道,他們可都指望着BOSS被擊殺以後掉落的材料來給騎士團成員做裝備呢,要不然怎麽在屠龍競賽中獲勝呢?

讨厭的葉修!雖然他非常非常非常厲害,并且還算帥氣,還算講理,還算是有眼光——比如誇過他比繞岸垂楊更能适應團隊……等等?這真不是他換個說法來安慰自己嗎?不對不對,他那種人向來有啥說啥,絕不故意繞彎子,說是誇自己就真的是在誇自己……但是他還是很讨厭!每次幫忙做任務的時候都開個讓他撓心撓肺的價,實在是欺人太甚!打又打不過,趕又趕不走!

“喂,小藍啊,發什麽呆呢?這價你可還滿意?”葉修見藍河又開始愣神,便用千機傘在他的肩頭敲了敲,吓得藍河二話不說就拔劍橫在身前,等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了才讪讪地放下了劍:“那個……真不能再通融一下了嗎葉神?”

葉修拍了拍耳朵,悠然自得地說:“小藍,我可真沒騙你,王大眼那邊帶那麽多孩子呢我都給的這個價——”他壓低聲音靠近了藍河的耳邊,“看在你面子上都少了兩根白狼毫了。”

喂!我藍河的面子就值兩根白狼毫嗎?

藍河簡直要眼前一黑,但還是堪堪穩住了身形:“好,我簽。”

“嘿,小藍真乖!”葉修立即把手裏的合約遞過來了。這是這片大陸特有的合約紙,是魔法處理過的,一旦簽了就不能反悔。

藍河遏制住想吐血的沖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合約紙往葉修跟前一遞,還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葉神你看上哪個BOSS了下次能不能提前說一聲?也省得弟兄們跟着白跑一趟……”

“我看上的可不是BOSS,是你。”葉修接過合約紙,随意地往懷裏一揣,趁着藍河目瞪口呆之際,還揉了揉他的頭,這才抄起千機傘,朝密林裏奔去。

“你說什麽?——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藍河回過神後,一連爆了一串粗口才冷靜下來。不行不行,回去就和大春說,下回讓自己換個任務吧,再這麽耗下去自己沒準就……

呸呸呸!誰說自己要彎的!都是瞎扯!

藍河擡頭一看,現場只剩下藍溪閣的衆人一臉無辜地看着他,這才後知後覺地一跺腳:“可惡!”

這家夥是故意來逗自己玩的吧?再不去估計BOSS掉落的材料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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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河急忙領上衆人,也朝密林中包抄過去。

很快這次圍剿就結束了,藍河頹然地把葉修要的材料給了他,率領衆人回了藍溪閣駐地。一回去他就找到了主事的春易老:“大春!給我換個任務吧!”

“葉修太難對付了?”春易老像是一點也不意外地反問道。

“何止是難對付,他還……”藍河見到春易老就像見了親人一樣,忍不住想把一肚子苦水都倒出來,但還是及時剎住了嘴,沒把那句“想掰彎我”給說出來。說出來不僅大春不會信,自己都不會信。人家葉神搶你的BOSS是看得起你——看中的那個BOSS而已,他多年以來神龍不見首尾,也從未聽說他喜歡男的啊……

嘛,雖然這片大陸男男戀愛很常見,可藍河還是認定自己喜歡漂亮可愛的小姐姐,還是那種英姿飒爽、眉目如畫、葇荑若雪,葇荑若雪,葇荑若雪……葉神的手就很漂亮呢……

“那你看這個任務怎麽樣?”春易老把一份檔案拍在他面前,這才驚醒了胡思亂想的藍河。為了掩飾尴尬,他急忙拿起檔案匆匆忙忙地翻了起來:“……四十大盜?獵人公會的總部居然把這樣的案子交給了我們?”

“嗯,如果完成的話會額外給我們一大筆資源。完不成也沒關系,公會總部還會派其他人去處理的。正好讓你散散心也不錯。怎麽樣?”春易老和顏悅色地問。

“大春你真是我的救星啊!”藍河差點就要撲過來抱住春易老了,卻被春易老不動聲色地躲了過去,“你今天也辛苦了,趕快去洗漱休息吧。檔案你就先拿走看看。”

藍河絲毫沒發覺春易老在因為他一身妖獸的血污而嫌棄他,立即興高采烈地拿着檔案走了。

春易老這才默默地在旁邊一面很古典的鏡子上點燃了火焰——鏡面四周立刻被火焰包裹了,卻沒有燃燒起來,而是漸漸在鏡面裏形成了人影,赫然正是葉修!

“葉神,這事已經辦妥了。”春易老陪着笑說道。他和葉修沒那麽熟,倒是顯得很拘謹。

葉修卻非常“友善”地點頭笑了笑:“辛苦你了,下次材料還給你們打折。”

“好說好說……”春易老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問,“葉神,這任務的安全能保證嗎?”

“放心好了,我會親自去的。”葉修說完,就笑着掐斷了聯絡。

春易老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靠倒在椅背上,心裏叨咕着:“你可別怪我們賣隊友啊,這都是二筆先答應的……”

隔壁房間的筆言飛不禁打了個重重的噴嚏。

回到房裏,藍河打開了檔案仔細地閱讀起來。檔案裏是這麽寫的,那四十大盜常常入室盜竊并殺人滅口,死在他們手裏的人據統計已逾三百人,是真正的窮兇極惡之徒。

藍河看完以後很是吃驚,但檔案裏只說可當場擊殺,沒提其他的。那要怎麽辦?一個人對付四十人有點夠嗆吧?不過既然這麽大團夥到現在都沒落網,只能說明他們有固定的據點并且防禦較好,那麽把這個點破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藍河把檔案裏的資料撿了一部分抄到一張紙上,揣在了懷裏,覺得說不定會有什麽用。第二天清晨,他就出發去緝拿四十大盜了。

走了三四天,藍河才終于抵達了四十大盜據說有行蹤出沒的城市。他找了個小旅館走了進去,要了一間房。沒想到他剛走上二樓,就看到自己房間隔壁那扇門打開了:“嗨,小藍,咱們又見面了。”

“葉葉葉葉神?”藍河吓了一跳,随即非常無奈地扶額,“我有任務在身,還請葉神——”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葉修揪進了房間裏還關上了門:“我這幾天正好閑着,不如說說看是什麽任務吧。我免費陪你走一趟,真的。”

你還閑?滿世界的BOSS你說你還閑?

藍河真想翻個白眼,可對上葉修那吊兒郎當卻又分外真誠的雙眼時,只好把懷裏那張紙掏出來遞給他——他就說自己沒事幹抄這個資料幹什麽,難道是老天知道他要遇到葉修?不不不,老天爺才不會管這麽寬。難道是自己期盼着遇到他嗎?不不不這就更不對了……

“小藍啊,你有注意到這些嗎?”葉修指着被登記的死亡人數那裏,一樁一樁的死亡人數都被分開記錄了下來,除了個別數據有點異常,其他都是随着時間推移在增加。

“一次性殺的人越來越多?”藍河猶疑着說。

“我看,多半四十大盜一開始沒有那麽多人,其他人是被拉下水的。”葉修搖搖頭,目光有點凝重,“比如拉過去逼着對方也殺人,那麽就也成了犯罪者,必須一起行動了。”

藍河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難怪……我就說怎麽能一下子聚得起四十人的團夥……”

“你今天進城的時候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事嗎?”葉修又問道。

“奇怪的……也就路上看到一隊迎親的一隊送葬的,兩隊人還沖撞了一下,在路上堵了一會兒……”藍河努力思索着。

“恐怕那就是他們在借機把人和財交換。”葉修若有所思地說。

藍河愣了一下,突然又躊躇滿志地說:“那我明天就跟蹤他們去看看。”

話音剛落,葉修就把他拽倒在床上了,還關了燈。

“葉神你幹什麽!”藍河差點就哇哇亂叫起來,卻發現葉修只是把被子分給了他一半,并沒有下一步動作,這才冷靜下來。

“明天不是要出任務嗎?不早點睡怎麽行?”葉修理所當然地答道。

“可我已經定了房間了!”藍河的鑰匙還握在手裏呢。

“藍溪閣差那點錢?再說了,兩個人不是安全一些麽。”葉修安撫般拍拍被子的表面,藍河正要繼續說話,卻發覺葉修已經呼吸均勻地入睡了,只好乖乖閉上了嘴。

這麽快就能睡着,想必是很累了吧?

藍河在黑暗中睜着眼睛,望着旁邊近在咫尺的葉修,突然回想起許許多多關于他的事——

自加入皇家騎士團以後就一直威名不減的“鬥神”,奪了屠龍競賽三連冠,之後皇家騎士團沒落了,“鬥神”卻被驅逐了。許多人以為他是死在了惡龍的口中,還有人以為他是被別的王國聘請成為了隐居的國師,總之對他緬懷的有,對他惡語相向的也有,但他始終沒有站出來為自己說一句話。後來藍河在争奪BOSS中見到了他,還以為是能拉攏的高手,沒想到竟然是昔日的王者。葉修似乎在自己組建騎士團,可聽說他簡直一窮二白,只能四處打劫BOSS來造武器。印象中的葉修,似乎一直是那種對大多數事情都渾不在意的樣子,比如自己這還沒洗澡就被他拽上了床……但他風塵仆仆的身影上,卻好像在散發着溫暖柔和的光,讓每個寒風裏的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明明,明明他自己才是最冷的那個人啊……

藍河突然覺得心揪得一痛。他不知道為什麽葉修被驅逐了,看起來也不像實力減退的樣子,究竟是什麽讓他選擇了這條毫無退路的退路呢?

正想着,葉修無意識地一個翻身,發梢都戳到了藍河的臉上,手臂也橫了過來,指尖微微蹭過了藍河的胳膊,藍河這才發現葉修的指尖冰涼一片,忍不住握住了他的雙手,靠近了一些,還擡起腳尖去掖了掖被角。現在是初冬的時節,也該注意不能着涼了。至于同床共枕這種事,藍河表示獵人在外,睡泥地上擠成一團也是常有的事嘛。

結果最後藍河大早上還是被葉修喊醒的,兜頭就被葉修扔了一臉黑衣:“快換上,跟我走。”

“葉神你知道他們的行蹤了?”

“嗯,還有半個小時就出城門了,我們得快點。”葉修說這話時,眼裏亮起了危險的光,就好像沉睡的蒼鷹睜開眼發現了獵物的眼神。

等他們急匆匆地追出城門時,那一隊送葬的人已經吹吹打打走出二裏地了。

“靠近了會被發現吧?”藍河四處張望着,想看看有沒有能遮掩身形的地方。

葉修搖搖頭:“你跟着我做,不會被發現的。”

“好的明白!”藍河答應得十分幹脆——結果接下來差點崩潰。葉修帶着他在地上打滾,翻跟頭,倒挂樹上,甚至在灌木叢裏……更多簡直不想描述的動作就被葉修以一種非常自然的狀态“施展”了出來,結果真的一路借着各種低矮的掩體跟蹤到了四十大盜的據點。

此時已經傍晚了,他們所處的是一個山坳裏,背光的腹地裏樹林與它的影子看起來就好像一群張牙舞爪的魔鬼,旁邊則有一面很大的光禿禿的山壁。強盜們徑直朝那山壁走去,其中一人站到了最前面,居然念起了咒語:“芝麻開門!芝麻開門!芝麻開門!”

連喊三聲之後,山壁竟然緩緩裂開了一條縫,漸漸展開了足有五米寬的開口,裏面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葉修打了個手勢,兩人便貓着腰跟了進去,躲過了最後那個強盜的注意,悄咪咪地混到了黑暗之中。

“快快快,把這批貨卸下來,然後把這小子給我綁起來!挂吊鍋!”

大盜們有條不紊地開始忙活,點起了火把,開始拆棺材,葉修和藍河這才發現身邊堆滿了裝着金銀財寶的箱子。正當兩人打算往箱子後面挪一挪的時候,卻聽到了有壓抑的哭喊聲,驚異地擡頭瞥了一眼,結果看到最後一個棺材裏被拎出來的那個人,長得和葉修一模一樣,藍河吃了一驚,差點就喊出了聲,所幸被葉修及時捂住了嘴:“那是我弟弟葉秋。”

“怎麽,還不想讓你家人來贖你嗎?”看似強盜頭子的那個人捏起了葉秋的下巴,力度之大讓葉秋的眼角都有淚水溢了出來。

“我……我哥……一定會來……救我的……”葉秋梗着脖子說。

“呵,你當你哥是什麽人,單槍匹馬還能滅了我們不成?”強盜頭子不以為意,吩咐衆人把他綁到了一個橫梁上,下面架起了一個水缸那樣的大鍋,點起了柴火燒了水,葉秋在半空中撲騰着,看樣子随時會掉進那缸水裏。

“我哥最厲害了!他一定會來救我的!”葉秋還在重複着。

藍河默默地轉頭看了看葉修:“你弟弟為什麽感覺比你小十歲的樣子?”

滿臉滄桑現在心裏也很滄桑的葉修突然很想把弟弟直接摁到那缸水裏:“他又不像我,天天風餐露宿的……”

正說着,葉秋又嚎了起來:“哥我知道你來了!你快點出來啊!”

葉修一臉黑線:“雙胞胎的心電感應有這麽強嗎……”

“救人要緊,葉神我們先把你弟弟救走再回來抓人吧。”藍河已經把手放到了劍柄上,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葉修點點頭:“趁水還沒燒熱,先動手!”話音剛落,他擡手就是兩槍,把兩邊架子上挂着的火把給打落了,頓時引起了強盜們的慌亂,接着又是兩槍,一槍打碎了水缸,嘩嘩流出的水把下面的火堆都撲滅了,另一槍則打斷了挂着葉秋的繩子,害得他一屁股摔在了碎陶片上,結果剛翻身起來又被旁邊一個強盜拿刀架了脖子。

“我去引開他們,葉神你先走!”藍河拔劍沖了上去,和強盜們打在了一起。葉修眼眸一閃,也沒多說,擡腳踹開兩人,手裏千機傘挑開攔路的,接着又是一槍打斷了挾持葉秋那人的刀,手裏一撈,就把葉秋揪到了自己的懷裏,沒好氣地問:“你怎麽跑這裏來了?”

葉秋笑嘻嘻地說:“我預感到哥你會來,就從家裏跑出來了……”

“那你也不知道遮掩一下,穿成這樣是想故意被別人打劫嗎?”葉修一邊朝外邊跑,一邊随手放了幾槍,幫藍河擋了幾個人。不愧是強盜團夥,藍河覺得有那麽幾個都足以進藍溪閣打BOSS的第三梯隊了。可惜好漢還是雙拳難敵四手,藍河在跑出山洞之前不慎被強盜從背後重重砍了一刀,頓時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葉修急忙折回來拉他:“小藍你撐着點!”

“我沒事的!”藍河吐了一口血,撥開了葉修的手,“我們抓緊跑路!”

三人急忙朝樹林裏跑去,繞了幾個圈子,卻沒見強盜們來追。

“我們趕快下山吧,這傷勢……”葉秋有些慚愧地說。

“沒關系,你去把地點報給衛兵吧,我們再回去一趟!”藍河搖搖頭,雖然他感覺到後背還在汨汨淌血,但還是咬緊牙關拒絕了葉秋的好意。

葉秋還要說點什麽,葉修卻擺擺手,丢給了他幾個丸子:“炸不死人,但夠你防身用,你趕快去吧。”葉秋只好獨自下山了。葉修這才轉過來,拽開了藍河的衣服,藍河一激靈,正想躲,葉修卻不緊不慢地說:“我有‘炎泥膏’可以給你快速止血,就是要疼一會兒,要用嗎?”

他知道藍河想完成這次任務,不肯中途脫逃,便只好親自上陣給藍河上藥。藍河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沒關系,我能受着!”

事實證明葉修說的“疼”不是開玩笑,炎泥膏塗在後背上就好像火燒一樣地疼,藍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都忍不住痙攣了。

“剛剛我數了,今天正好四十個人都在。”葉修開始說起別的來,藍河情知他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便也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那……正好可以……一網打盡……”

“我看他們多半又在商議些什麽,要不然也不會放任我們——”葉修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抄起千機傘突突突放了幾槍,接着一手把藍河摁在了懷裏,一手拿着千機傘蕩開前路,朝樹林外飛奔而去。藍河只覺得有什麽黏膩的汁液濺到了身上,後背的傷口則有着灼傷與被按壓的痛感——再一看,四周的樹竟然活了過來,還真是樹妖!

“算葉秋那小子走運,樹妖那時候還沒被吵醒。”葉修居然還慶幸了一句,見懷裏的藍河已經臉色慘白額上冒汗,便知道已經是疼得不行了,竟然就把臉湊了過去,在藍河還強忍疼痛之時,用舌頭撬開了他的牙關,唇齒交纏,一邊另一只手還不停歇地攻擊着樹妖。

藍河簡直暈頭轉向,等葉修好不容易松了口,他還沒說話,葉修就又問道:“你還能喊嗎?”

“喊什麽?”

“慘叫那種!”葉修身形如飛地帶着藍河躍到了樹梢上,“他們那邊還點着火呢,如果讓他們以為我們死了就安全了。”

“沒問——啊——”藍河話還沒說完,就被葉修狠狠地掐了一把,頓時慘叫了起來,伴随着後背的疼痛,中間還轉了幾個調,最後被葉修再次“堵了嘴”,一下子就沒聲兒了。樹林外的火光又亮了一會兒才散去。

接連兩次被占便宜,藍河正要開口質問,葉修卻笑呵呵地說:“後背不疼了吧?”

藍河試着動了動,果然沒痛感了,還真不愧是神藥,不禁有點欣喜地道了聲謝,把剛才要說的話給抛在了腦後。

“我勸你還是往我這邊靠近一點。這是這裏唯一一棵不是樹妖的樹,掉下去我可不能保證救得了你。”葉修狡黠地說。

藍河一愣,往他那邊挪了挪,卻依然正襟危坐,葉修忍俊不禁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好好休息吧,明天黎明帶你去玩一趟!”說着還脫下了自己的襖子給藍河披上,一句“傷口不能着涼”就把藍河所有的話給堵了回去。

藍河原本還強撐着,最後還是不知不覺地靠到了葉修的懷裏。

黎明時分,葉修果然把他推醒了:“走吧,我們來個甕中捉鼈!”

兩人到了山壁前,葉修接着蹲下來,吩咐藍河撿了一些石子,然後在地上擺了陣,還掏出奇怪的藥水往地上倒,也像模像樣地倒出來一個符印的圖案,最後千機傘往地上一戳,頓時就有深紫色的光暈散開,把這石壁底部給籠罩了。

“你還會巫術?”藍河好奇地問。

“嗯,但也只能這樣了。估計這個石門是有個魔法陣在下面吧,但我破不了,就先把他們關裏面一天吧。”葉修笑嘻嘻地解釋道,“走吧,我們去逛逛。”

“逛逛?”藍河簡直要石化了,說好的來抓四十大盜呢,就這樣走了?

“以逸待勞麽,藍溪閣大高手可別說這都不知道啊?”葉修說着,拉起他就走。

藍河無奈,只得跟着他繞到了山澗裏——然後吃了一整天的烤魚。

藍河覺得,這樣胡鬧自己的傷口都沒發炎,也真是個奇跡。

夜幕降臨了,葉秋還沒帶着救兵趕來。但兩人已經決定先沖進去放倒四十大盜了。

剛走到石壁跟前,就聽到裏面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音,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葉修踢開了地上的石子,接着連喊了三聲“芝麻開門”。石門緩緩打開,裏面的強盜們都紅着眼,舉着砍刀沖了出來。不過餓了一整天的他們,早就有些使不上勁了。葉修與藍河把他們又轟回了洞內,關上了石門。

“你!你是那個——”強盜頭子定睛一看,才發覺葉修和他們綁架的那小子長得一模一樣。

“欺負我弟弟的賬,也該好好算一算了。”葉修說完,肩上扛的千機傘甩出了一道弧線,登時就有三人倒飛了回去,砸在了石壁上,哐啷啷撞倒了幾個箱子。藍河也不甘示弱,手裏劍光一閃,就劈開兩人,甚至一腳蹬空,踩着這兩人的肩頭,一劍刺中了後面一人。

“小藍好樣的!”葉修回過頭來誇了一句,笑得特燦爛。

藍河也很激動,居然被大神誇了,雖然不是劍聖黃少誇的,但也不錯啦……

不錯啦……

不錯個大頭鬼!

靠靠靠誰能告訴他,為什麽這後面還堆着這麽多屍體?

藍河一口氣從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直沖到後面去,才發現這個洞還彎彎繞繞地挺大,結果在靠裏面的一個洞窟裏,他看到了一堆屍體,頓時扶着牆跑了出來,蹲在角落就嘔吐了起來。

葉修:“……喂,小藍你看清楚沒有,估計是妖獸吧!”

藍河:“我特麽都這樣了你叫我再去看一眼?”

這一聲兒還夠中氣十足的,葉修頓時覺得沒什麽好擔心的了。一群強盜被他們打倒在地也就一個小時的功夫,葉秋也終于帶着衛兵趕來了,把這群人都五花大綁地押走了。

那邊衛兵正清點罪犯時,葉秋神秘兮兮地拉過來一個人:“看,我請來了魔法師,得把這裏的魔法陣給破了才行。”

葉修一邊心想“弟弟終于靠譜了一回”一邊說:“不錯不錯——欸,是王大眼啊?”

王傑希:“……”

葉秋:“大神大神,我們趕快去破陣吧!”說着就丢下了他的親親哥哥,拉着王傑希去牆根下面看東西去了。

葉修則領着藍河又進了洞窟深處,仔細瞅了瞅:“這是妖獸白毛猿的屍體,估計是想取它們的牙齒賣錢的。”

藍河仔細看了看,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突然,洞口傳來了灰塵撲簌簌落下的聲音,兩人急忙折回去,卻發現石門合上了,怎麽喊咒語都紋絲不動,外面也沒聲音了,估計人都走了。

靠,不是吧?葉秋就這樣招呼着王傑希破了魔法陣然後就走了?把他們兩個人晾在這山洞裏不管了?這說好的親弟弟呢?

“葉神,你對這事兒怎麽看?”藍河幽幽地開了口。

“大概……我弟覺得魔法師比較帥?”葉修一臉“憂傷”地看了看手裏快要燒完的火把,“小藍啊,看來今晚我們又得……”

“葉神我這裏還有!”藍河刷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打火機,一臉“我很機智”地看着葉修。

沒想到葉修比他更“機智”地,奪過打火機就扔得遠遠的,順便丢了火把一腳踩滅,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藍河拉到一邊摁到了地上。

“葉——葉神?”藍河覺得自己的小心髒有點受不了。

“怎麽樣?躺在金幣銀幣堆成的山上,感覺如何?”結果葉修非常“規矩”地也躺了下來。

“……硌着慌。”藍河在黑暗中一臉黑線。接着他聽到了嘩啦啦翻動的聲音,原來是葉修在錢堆上掏了個坑,趁藍河不注意,一把就推他進去,接着開始往他身上撒錢玩。

喂!堂堂葉神你要不要這麽孩子氣?

藍河氣不過,爬起來也往葉修身上撒錢。

兩人玩得簡直不亦樂乎。藍河甚至在想,葉修是不是心裏也一直很想這樣做呢,只是找不到宣洩的機會?畢竟他一直都是被依靠的那個人啊……

第二天早上,等葉修的“親弟弟”葉秋想起來被丢下的這兩人,這才急匆匆地帶着王傑希騎馬趕了過來。結果一打開山門,就看到兩人很沒形象地躺在了錢堆上。葉秋不禁臉一紅,跑過去推醒了葉修。

王傑希表示“我什麽都沒看見,今天天氣非常好,适合刮風下雪怼藍雨”。

藍河醒來以後,臉就一直紅得要滴血,他甚至剛一回城裏就要了一匹快馬趕回藍溪閣去了。

沒想到,等待他的卻是開除通知——“鑒于在你帶隊期間被搶了太多BOSS,團長下令,特此開除你的工作崗位……”

看到春易老一臉嚴肅的表情和旁邊欲言又止的筆言飛等人,藍河簡直吃驚得說不出話來,結果又被筆言飛塞了一籃子白狼毫:“那個……團長說,這些就送你了,拿去當火柴賣……”

筆言飛的表情十分難看,藍河還以為他是想哭,其實筆言飛都快憋不住笑了。

“那……那我走了……”藍河接過那籃子白狼毫,轉身走出了藍溪閣的大門,天上也漸漸飄起了雪花。他感覺心痛得難受,背上的傷口也隐隐作痛。他好像突然感受到了葉修被逐出皇家騎士團時候的凄涼。

天大地大,他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而藍溪閣裏,春易老正給葉修發了聯絡過去,告訴他事情已經辦妥了。

“真沒想到,魏老團長居然還特地為了這個事情讓團長出面。”筆言飛搖搖頭,啧啧了一聲,“感覺小藍好慘啊。不過你們說,葉神這麽玩會不會玩脫了啊?”

“你就別瞎操心了吧,葉神肯定已經去接他啦,倒是團長被扣了個鍋,指不定老藍回來要怎麽氣呢!”入夜寒反駁道。

“不過,拿白狼毫當火柴賣,有點太奢侈了吧?”曙光旋冰弱弱地跟了一句。

春易老居然十分認真地看了一眼賬目,然後說:“沒關系,這是葉神那邊支付。”

“噫,我不要吃狗糧!”筆言飛很誇張地甩了甩頭,朝窗外看去。

藍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路的盡頭了。

藍河提着一籃子白狼毫,孤獨地走在街上。

好冷啊,兩邊燈火通明,人們都在家裏吃着熱飯喝着熱湯,只有他還在冰天雪地裏走着。

這一籃子白狼毫什麽時候才能賣得完?

藍河默默地在街角坐下,縮成一團,打算點燃一根白狼毫。

昏暗的角落裏,蹿起一團微弱的銀光——咦,為什麽光影裏出現了一張臉?

藍河默默又點燃了一根,猜想是不是天使——可這臉是個人類啊,還叼着一根煙。

第三根,再點第三根吧——那家夥叼着煙,還笑嘻嘻地瞅着他。

靠,怎麽可能有天使長這樣?虧自己還瞎想,以為快死了要進入天國看見天使了,明明是惡魔!就是這家夥搶了自己那麽多BOSS,才害得自己失業被趕出了藍溪閣,要不然怎麽會來這裏凄凄慘慘地賣白狼毫?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為了看清我的臉,才一連點了三根白狼毫啊?”葉修用他漂亮到慘絕人寰的手指輕輕夾下煙,笑着說。

“靠!你怎麽這麽自戀!”藍河提起籃子,怒氣沖沖地就想走。

“怎麽會是自戀,明明是你戀哥啊。”葉修笑嘻嘻地扯住了他的衣袖。

“放開我,別攔着我賣白狼毫!”藍河氣呼呼地想甩開他。

葉修卻一把将他拉入懷中,然後在他耳畔輕輕地說:“沒關系,你下半輩子的白狼毫,我全都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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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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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