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美人計 “哪兒疼?”

第15章 美人計 “哪兒疼?”

溫知禾本來還沒怎麽着, 被他拍一下腰,她這八十歲的腰真的差點要閃到。

她就沒見過這麽壞心眼的男人!

溫知禾當然沒有聽他的話早去早回,她甚至還有些懊悔自己剛才的全盤托出, 可話都說出口了, 事後怎麽臊都沒用。

她也沒去赴賀寶恣的約,畢竟沒必要占人家的便宜, 洗淨手在外面慢慢轉悠了一會兒才迂回。

賀徵朝确實在車上等她許久。他關了平板裏的合同, 睇眼時間,并未問她怎麽回來這麽晚。

溫知禾不會自找苦吃, 索性當啞巴,老老實實坐着。

在她深陷苦惱回家要怎麽糊弄他時,到了別墅,賀徵朝卻只把她放下。

大老板果然忙,結束飯局還要忙工作。而她又熬過一天, 真是不容易。

溫知禾暗暗松口氣。

“見我要走, 這麽開心?”

隔着下行的車窗,賀徵朝淡聲問。

溫知禾略一怔忪, 觀他深邃的面龐,拎着包袋的手緊了緊。

“開心不開心又怎麽樣……我不開心您會留下來嗎?”她輕緩地問, 皎潔的小臉隐約帶酒窩。

女孩沒有直截了當地否認,舒心話說得滴水不漏,賣乖的笑容也漂亮。

雲卷雲舒,風輕輕吹。她鬓邊的碎發揚到面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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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徵朝觀她彎彎的笑眼,沒做聲,不打攪這片刻的寧靜。

只是在這須臾短暫的沉默間,樹木細碎的婆娑聲,都猶似被無限放大。

他忽而感覺胸腔的某處位置在輕顫, 很低微,可忽略不計的程度。

但他能意識到,且捕捉它。

賀徵朝虛阖雙眼,低緩地笑了下。

“嗯。”

“也許是會的。”

他并不是清閑的人,時間于他如金錢般分秒必争,而他也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會在門口,對伴侶依依不舍說甜膩話的人。

一場不算冗長的飯局,一年見不了幾回的人,還有十年來困于病症的……像一團可有可無,卻又無法忽視的亂麻,在他心底竄動。

他本能地認為,這位過分年輕,演技不算上佳的小太太會負氣、擺臉,告訴他“是開心的”。

但她沒有。

她太過盡職盡責,太過聽話。

反而令他不知如何去逗趣她。

“——那也不行的。”

溫知禾忽地開口,一步兩步靠近,兩只臂膀曲盤在車窗沿上,眉眼透着認真:“你必須去工作,不然下個月零花錢怎麽給我。”

“賀老板。”溫知禾下巴墊在雙臂間,歪了歪腦袋,慢悠悠說:“這點兒寂寞我還是耐得了的。”

“難道您不可以呀。”她的語調稱不上暧昧,是婉轉的、輕飄飄的……類似撒嬌。

賀徵朝的雙眼慢慢變深,松動膝上的腕骨,越過車窗,擡手慢騰騰地摩挲她的臉。

下巴、面頰、唇瓣……男人帶有薄繭的指腹,自上而下一寸寸捱過。

溫知禾眉頭松動,不由得抿唇。被賀徵朝摸頭摸臉并不稀奇,一開始她還會難為情、不舒服,覺得很像摸小貓小狗,但現在……好奇怪。

溫知禾說不上這種怪在哪裏。她只莫名感覺,他掌間的撫摸比以往溫柔,看她的目光不再是揶揄的審視、欣賞。

賀徵朝垂眼,理了理她白色的包絨帽,被頭發勾絲的珍珠耳墜。

“你老公還不至于拖欠工資,這點兒錢都給不了你。”

他說得平淡,自居得理所應當,眼底慢慢染上某種深意,嗓音低沉到僅限彼此聽得見:

“不是還要給你買包。”

買包。

——不用,我老公會給我買的。

溫知禾思緒一頓,忽地想起聊天記錄裏的那句膩歪話。

氛圍本就旖旎得說不清,偏偏、偏偏……

溫知禾的心髒無法再管控地顫動,某種無力感湧上額頭,近乎要暈厥過去,是熱乎乎的、發燙的那種。

在這種昏頭下,溫知禾也能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耳根面頰會有多紅。她往後退步,唇角一撇:“誰要你買呀。”

觀他清淺平靜的眼底染了一點笑,溫知禾橫眉,一板一眼解釋:“我随便胡謅的,你還信了。”

“塑料夫妻,互演一下而已……我走了,外面冷死了。”溫知禾攏了攏脖頸間低垂的圍巾,悶聲說:“您坐在車裏是暖和,有沒有考慮過我。”

“嗯。”賀徵朝斂眉颔首,四平八穩的語調和往日無異,“是我考慮不周。”

“你知道哦?”溫知禾難辨他道歉是真是假,畢竟他慣會哄逗。

像他這種身居高位的男人,恐怕三十二年來,都沒有真心實意道歉過。

溫知禾也懶得分清他的話外音,必要時候才扮乖,說些看似服從的話,就比如現在——

她下巴埋進圍巾裏,更甕聲甕氣:“不會怪我不聽您的話吧。”

賀徵朝輕笑:“不會。”

“那我走了。”

“嗯。”

“拜拜。”

溫知禾懂禮貌,揚起臂膀,很小幅度地沖他揮手。

窗外風景蕭條,溫知禾一身雪白伫立其中,宛如生機勃勃的白狐,笑容也明媚奪目。

賀徵朝眉眼松動,也稍微擡了下手,還未招應,車窗便兀自上行。

前排剛上任的司機畢恭畢敬問:“賀先生,是要去公司還是回家。”

賀徵朝笑意漸斂,透過後視鏡看眼他,語氣平淡:“回家。”

司機微頓:“是回北區天豐港灣,對嗎?”

賀徵朝很低緩地“嗯”了聲。

轎車平穩行駛,賀徵朝低眉看會兒文件,冷不丁問起:“我記得你是從專車機構剛來的,開車多少年了?”

“五年了,這是我頭回給人做專車司機,之前都是跑滴滴。”司機笑了笑。

倆人隔着前後座,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司機以為是在聊家常,話匣子打開後就說得沒完沒了。

賀徵朝戴着金絲眼鏡,雙膝交疊。鏡片下的雙眼淡漠平靜,嗓音卻溫和:“是麽。”

他掀起眼簾睇向司機,觀男人并不合身的西裝,不由得想起剛才穿得雪白,沖他招手的溫知禾。

她與司機是同類人,本質并無區別,皆依仗他人。區別在于她不再穿那身廉價的不知名的起球毛衣,奔波于片場只為一丁點薪水、一次機會;身上的名牌包包、高定裙價值過萬,整日窩在家裏做闊太太,扮乖賣巧只為讨他開心……

一年。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年以後,她還會習慣以前的生活麽?

賀徵朝唇角輕扯,雙眼漆黑平靜。看眼剛才要擡起的那只手,将指間的婚戒摘下,不着痕跡地放到口袋裏,沒什麽情緒地想。

只是一個會演戲的小姑娘而已。

-

別墅裏暖氣熱烘烘,溫知禾穿得嚴實,難抵熱意,立即褪掉身上的圍巾大衣。

秦姨替她收起衣服,告知浴缸的熱水已經放滿了。

溫知禾自行擺放好皮鞋,點點頭:“謝謝阿姨,麻煩您了。”

卧室有浴缸,但頂樓的浴池更大,視野也更開闊,自從解鎖此地,溫知禾便一直在那泡澡。

嘩啦一聲,潔白的肌體浸泡在精心調配好的浴池裏,溫知禾聞着悠揚的熏香,捧起其中漂浮的一朵幹花,神經得以松懈,整個人都舒緩許多。

她眯眼享受,腦海裏不斷閃過今日所發生的事。

隔着車窗他的道歉,說過的話;扶着她避免摔倒後落下的一掌;餐桌上的虛與委蛇,回答錯的專業;以及他贈予的……

溫知禾擡起手,看着自己無名指上那枚婚戒。

水汽缭繞,她骨節分明的手濕漉漉,腕骨上的手鏈尺碼偏大,婚戒倒是出奇的合适。

不含感情的、各取所需的婚姻;不被祝福的、順手而戴的婚戒,都是鏡花水月,風一吹就散。

溫知禾略一喟嘆,懶得摘下,也省得被他挑刺。她又深吸一口氣,把臉埋進水面,企圖用雙手把剛才他碰過的地方一一洗幹淨。

事畢她還不忘漱漱口,畢竟剛才說了那麽多違心話。

泡完澡已經是夜裏九點,溫知禾坐在椅子上,任由自動吹風機烘幹,自己則是捧着手機低頭查閱近日的訊息。

看着那些關乎恒川影視的大餅,她很難不心動,卻又不知如何主動向賀徵朝開口。

手裏的消息編輯了又删,删了又編輯。

就在溫知禾關掉手機即将起身時,上方忽地多了個彈窗。

陳笛:【哈哈哈哈哈哈寶貝!我要回家了!】

陳笛:【終于離開小鄉村了,恁爹的,這裏蛇蟲巨無敵多,網絡還超差】

陳笛:【我很多快遞都寄你那裏了,你是不是沒幫我簽收呀,那我自己去取了】

陳笛是溫知禾大學同學,不同班但志同道合,學的就是編導傳媒的專業。家裏托關系給她找了個臺裏的工作,除了下鄉就是寫稿,經常出差回不來,所以許多快遞都寄存在溫知禾這裏幫簽收,畢竟住得近。

認識的久了,三觀匹配,相處得也融洽,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的姐妹搭子。

無話不談……

習慣陳笛因下鄉失聯,溫知禾就許久沒主動向她發消息。

但是不和好姐妹坦白情況,她多少有些不厚道了。

溫知禾抿抿唇,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回複,陳笛又蹦出一條靈魂拷問——

【欸?你不住那裏了嗎?怎麽開門的是個大叔?】

“……”

溫知禾兩眼一黑。

-

面談會更清楚,所以隔天溫知禾向陳笛發了個定位,是她們經常聚會的餐廳。平時手裏工作忙完了,她們都會來這家稍微有點小奢侈的西餐廳犒勞自己。

溫知禾畢竟是約人的那方,來得自然比陳笛要早,并且她還率先點了之前的老幾樣套餐,陳笛一來就能享用。

雖然賀徵朝替她填滿了整牆的名牌衣物,但溫知禾見好友,還是習慣穿自己的毛衣牛仔褲。

陳笛在門口隔老遠就能瞥見她,很自然地走過來。

侍應生後腳布菜,陳笛放下包,笑吟吟挑眉:“嚯,夠自覺啊,剛好上菜。”

“請你的,不用客氣。”溫知禾輕輕籲氣。

“我這種人怎麽可能跟你客氣。”

陳笛舉起手機,不斷換角度拍照,等這part經典流程過了,她才開動。

溫知禾也習慣吃前拍照留念,不過她這次并沒有做,而是不斷思忖腹稿。

昨晚她只和陳笛坦白,自己是因為房東毀約而搬走,陳笛為此也是發布了一長串共情的義憤填膺的話,然後問她,新的住處環境如何,交通是否便利、房租會不會貴,能不能拍張照她看看……

這實在有些為難溫知禾了,不過在她糾結萬分地主動向陳笛發去一張卧室角落的照片後,陳笛就沒消息了。

得,估摸着是聊着聊着就睡過去了。

她們向來是先吃飯再談正事,所以等陳笛吃了大半份意面,主動銜接起昨晚的話題,溫知禾才緩聲說:“其實……我昨天晚上給你拍的照片只是冰山一角。”

“嗯?”陳笛擡眼。

“那套房子在市中心,占地三百平米獨門獨棟,而且三層樓自帶停車場跟地下室。”溫知禾一口氣說完,望向陳笛,發現她嚼斷了意面,滿臉的清澈。

“這麽好?沒诓我吧。”陳笛拿起紙巾擦嘴,“怎麽着,找了份幫人看護豪宅的工作?”

“行啊溫導,不僅找了份輕松活,還解決了燃眉之急。”陳笛雙臂交疊在桌上,上半身前傾,“欸”了一聲,“方便和我透露一下是怎麽找着的嗎?哪位富豪的豪宅啊?可以捎帶我一個不?我直接拎包入住幫忙拖地,不過分吧?”

溫知禾欲言又止,戰術性喝口檸檬水:“……”

雖然她早有預感陳笛會不信,但如鲠在喉的感覺真不好受。

陳笛又向她要了照片,想仔細瞧瞧,還不忘謹慎地問她,會不會侵犯到對方隐私,但她話鋒一轉又說:“算了,讓我看看吧,反正就咱倆,我總不能把簍子捅到富豪頭上。”

溫知禾又沉默了:“……”

陳笛來拿手機,溫知禾攥着沒給,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認真道:“不是看豪宅的工作,房子也不是誰的,就是我的,陳笛。”

不待陳笛反應,溫知禾将房産證明的照片調出來,放大名字,遞給她:“喏。”

陳笛低頭看屏幕,不斷放大、縮小、放大、縮小,澄澈的瞳孔也變幻多端。

她擡頭看溫知禾:“不是P的?”

溫知禾點頭。

陳笛又看眼,深吸口氣,喊出經典國粹:“草。”

“你被你那素未謀面的富豪父母接走了還是中彩票了?!”

和她當初的反應如出一轍。溫知禾就猜到溫笛會這麽說。

而接下來,她又要放出一個驚天霹靂大消息:“……其實,主要是我和送我這套房的人結婚了。”

“這個,是他的聘禮之一。”溫知禾伸手,指了指屏幕。

陳笛在差點昏厥過去之前,提前給自己按了人中。

緩過來,她深吸口氣:“結婚對象是誰啊?”

溫知禾默默收起手機:“你信我了?”

“那倒也沒有。”陳笛心情複雜:“但我不覺得你會開這種玩笑,還特意P這種圖。”

平心而論,溫知禾雖然不是随便開這種玩笑的人,但她也不是那種能為了錢財閃婚的人,而且陳笛不瞎,能看見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雖然她也是剛發現的。

當然,換做是她的話……

“這套房多少錢?”陳笛緩過神來問。

溫知禾舉起一個手勢,并攥拳成三個圈。

陳笛瞪大眼睛,心裏信服了:“……要我我也結這婚。”

“不兒,就半個月的事,你怎麽搖身一變成富婆了?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連一塊喜糖都不分給我!”陳笛痛心疾首,轉而又很快換上另一副嘴臉,畢恭畢敬:“所以溫大小姐,接下來的事方便和老奴詳細說說嗎?”

陳笛變臉得太快,溫知禾很難不笑。

她扯了下唇角,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一并告知陳笛,甚至還非常有戲劇性地提及,她們曾經在不久前的口嗨。

溫知禾表達能力很好,口條也不錯,畢竟四年的影視博主不是白當的,況且她與賀徵朝之間的事,本就足夠具有戲劇性,說出的任何一件事,都足以令聽衆喟嘆連連。

溫知禾也就陳笛一個交心朋友了,自然什麽都會與對方分享。當然,太過炸裂的、私密的事,溫知禾是不會說的,她還要臉呢,況且陳笛也不是那種樂意聽情事的人。

陳笛再度深吸口氣,隔着一桌伸手拍她的肩,感慨:“溫知禾,溫導,溫大小姐,你這人能處,有婚你是真結!”

“你這二十年來的運氣難道都用在這上面了?對象居然還是賀徵朝,燕北赫赫有名的鑽石王老五!光是那臉那身材,送的這些錢啊房的,你都不虧!”

賀徵朝人是低調,但掌舵恒川集團這麽大一個公司,少不了在財經報的長槍短炮下露臉。何況他的樣貌也确實無可挑剔,沒有顯赫背景的加持,都足以令人信服。

溫知禾無奈,要不說陳笛和她是好朋友呢,腦電波是完全對上了,看見這些好處就不管不顧——雖然絕大多數人都會心動。

但她還是要問:“你不覺得我沖動?”

“沖動什麽啊,別說每月定額百萬零花錢了,就是給我一套房我都能跪舔賀總的皮鞋當牛做馬。”

溫知禾沒忍住:“……倒也不必。”

“當然不必。”陳笛不動聲色地坐到她身邊,笑得一臉狗腿,狗熊蹭樹似的蹭她,“我舔你不就行了,有你這樣的富婆朋友,是我的榮幸。”

溫知禾默默按住她湊過來的臉。

“不過。”陳笛嘶了一聲,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我真沒想到他個濃眉大眼的老男人,居然也會貪圖貌美女大的年輕肉|.體。”

“冒昧地問一句啊。”陳笛的語氣染上暧昧,用氣音問:“你們做了嗎?”

溫知禾很幹脆:“沒有。”

“沒有?”陳笛聲量高揚了些,被溫知禾以掌壓下去,她才識時務地小聲說,“他不會是大樹挂小辣椒,那方面不行吧。”

陳笛真不愧是做新聞這一塊的,什麽緣由都能想得出來,說得有鼻子有眼,還不忘替她扼腕惋惜。

溫知禾再怎麽不喜歡賀徵朝,也有種榮辱與共的感覺,她溫溫吞吞解釋:“那倒也不是,主要我還沒适應,他總不能婚內強女幹我吧。”

陳笛了然:“哦,那看來他還沒那麽禽獸。”

氣氛安靜三秒鐘,溫知禾緘默不語,陳笛則是咬着吸管喝橙汁。

震駭的勁頭過了,陳笛不再張牙舞爪,而是冷靜發問:“你喜歡他嗎?還是單純圖錢?”

“圖錢。”溫知禾眼也不眨地既答,“他要是不給我這麽多好處,我絕對跑得遠遠的。”

陳笛松口氣:“那就成。”

她一臉複雜:“說真的,雙方差距太大的婚姻,根本走不遠。”

礙于合同限制,溫知禾沒能和陳笛坦白,他們這段婚姻是有期限的。

但溫知禾始終清楚,即便賀徵朝一開始并沒有坦誠布公地與她說明情況,她也會保留冷靜,不斷警示自己,眼前的饋贈只是一時的施舍。

男人的愛最靠不住,尤其是不平等的關系下,這種愛容易回收且并不穩定,随時都可能轉移到別人身上,又或者說——男人,只愛自己。

陳笛向她苦口婆心說的,溫知明白,也耳聽心受。

她這個朋友再怎麽不正經,到底會為她好,考慮這個擔憂那個。

溫知禾也适時地給她一顆定心丸:“我和他結婚,其實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利用他拍電影。”

她注視陳笛的雙眼,有些猶豫:“會不會太撈了?”

“撈什麽撈,你情我願的事,他難不成還能小氣到這份上,連讓你拍電影都吝啬?”陳笛一拍桌板,恨鐵不成鋼,“溫知禾,平時你不是老告訴我,咱們大女人做事不要太有道德底線嗎?這要是一男的,早就心甘情願為錢變彎,主動奉上自己的後門了!”

“……”

話糙理不糙,是這麽個理。

溫知禾嘆口氣,倒也不是真的自我反思。

她只是深刻意識到,賀徵朝并不好糊弄。

“美人計呀美人計。”陳笛沖穩知禾擠眉弄眼,“反正睡他也不虧,卧薪嘗膽百天,當上知名大導演,記得v我500萬啊。”

溫知禾扯了下唇,回罵你想得美。

談得太過熱火朝天,這桌上的飯菜都涼了。

陳笛主動要求打包帶走,賬單自然是溫知禾劃的。

逛了逛商場,溫知禾特大方,給陳笛現場買了兩套衣服和名牌包。

陳笛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直至知曉這只是溫知禾信用卡裏的零頭,頓時挺直腰板,指向不遠處的金子店:“阿禾,小笛想要那個。”

溫知禾無語的睇眼她,倒也松口:“行,寵你一回。”

陳笛差點沒抱起她轉圈尖叫,但一米六的她對上一米七的溫知禾,多少有些不自量力。

溫知禾大半月都宅在家裏,還是頭回在外逛這麽久。陳笛一邊心安理得要這要那,一邊又苦惱會不會話太多錢,把她做大導演的本錢給揮霍光了。

溫知禾不以為意,畢竟陳笛作為朋友,陪她逛街已經提供情緒價值了。

逛到下午,溫知禾腿都走酸了,和陳笛相約一起足療。

她躺在靠椅上放松筋骨,迷迷糊糊快睡過去時,腳底板的酸痛立即令她拍床睜眼。

侍者剛要重新幫她熱敷雙眼,手機鈴聲響了。

溫知禾擺手說不用,撈起手機看,發消息的人赫然是賀徵朝。

他問她去哪裏了。

溫知禾有些意外,那點困意頓時煙消雲散。畢竟賀徵朝是不會主動和她聊天的,頁面網上翻,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上次的報銷請求。

随叫随到——是聽話的要求之一。

溫知禾沒辦法裝死,老實巴交地戳屏幕,言簡意赅:【逛街。】

賀徵朝回得很慢,幾分鐘過去,同樣惜字如金:【定位。】

溫知禾撇撇嘴,敲字時還是畢恭畢敬:【你要來接我嗎?賀老板】

賀徵朝沒回了,上方的狀态也沒變換。

溫知禾蜷了蜷手指,最終還是乖乖地點開定位。

但她做了手部護理,手指一錯位,點成了語音通話。

屏幕亮起通話界面的一瞬,溫知禾心髒驟停。

可不待她挂斷,對面便已經接通。

叮咚一下,耳麥裏傳來低微的電流聲。

溫知禾顧不上這邊,且由于侍者力度的加重,沒忍住躬身,唇齒間溢出低吟:“好疼……”

她清楚這抽氣聲有多令人浮想聯翩,所以在第一聲過後,便立即捂住嘴強忍着。

足療師擡頭看她,說會注意。

溫知禾沒應,面頰徒漲潮紅,心跳正急遽敲打胸腔。

因為耳機裏,男人低沉且失真的腔調,帶了絲溫柔的蠱惑:“哪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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