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圖什麽 “我想讓你懷孕,為我生育一個……

第71章 圖什麽 “我想讓你懷孕,為我生育一個……

賀徵朝昨夜一直沒阖眼, 來回幫溫知禾清理嘔吐物不下五次。垃圾桶裏堆滿了她換下的衣服,那本記事本還在最下方。

現在市面上有不少記事用的APP,但溫知禾習慣拿本子記, 光是印象中, 賀徵朝就記得她有五本同一系列的本子,這是她寫滿以後新用的第三個。

理智告訴他, 不能随意擅自丢棄溫知禾最重要的本子, 所以他躬身從垃圾桶裏撿了回來,将奧斯汀的那一頁聯系方式單獨撕碎。

既然聯系方式還在, 那麽他們一定是今天剛認識;溫知禾的字跡他認得,是很圓潤可愛的字體,顯然這串號碼是那個男人自己寫下的。

李花,李花。

除了號碼和英文名,記事本上還有這四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字。賀徵朝花半個鐘頭去揣度其中的含義, 用一晚上的時間猜想他們的關系。

他很少從溫知禾口中聽到任何男人的名字, 今天是頭一回聽說,也頭一回被她錯認成別人。

會生氣、會惱怒、會嫉妒是很正常的事, 他可以鎮定地厘清來龍去脈,也能找到絕對妥當的緣由, 可在看見她沒有戴婚戒的無名指時,他的理智卻被抽絲刮骨,不由扯下領帶,将她那只手與床頭緊密地捆綁到一起。

他沒有正當緣由去憤怒,因為他根本不是她的丈夫,法律層面的,被她承認的。

賀鴻忠的話很難聽,即便難聽, 她也從未找他訴苦過,告狀過,反之而是跑到夏威夷度假,對他隐瞞,對他閉口不談。

他當然可以繼續為她想個充分的理由,也好自我慰藉,但這些從未被證實的單方面推想,不過是可笑的自欺欺人,毫無意義。

他追逐她兩回、三回、四回,數不盡的次數,曾在環境惡劣的鄉村用房車陪伴過一陣子,也曾同居擁擠的賓館卧室抵足而眠。

溫知禾對他不是無動于衷,至少身體沒有拒絕過他,做了無數次的愛,分泌出的生理水不會欺騙他,不論是眼淚還是杏液;她也回吻過他,在唇上,在喉結,在胸膛,每晚都會抱着她睡;她還吃完了所有倒計時的巧克力,送了他一枚胸針。

她喜歡金錢珠寶,喜歡一切可以承托起理想的事物,他根本不缺錢,也有的是相關的人脈資源,所以悉數起來,她應當會愛他,也有可能愛他。

即便摻雜了衡量個人利害的私心雜念,即便這并不純粹,但總該好過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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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兩個月,他遵從游戲規則,不對她有過多叨擾,也盡量維持她喜歡的模樣。

原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只待那枚鑽戒戴到無名指就可以抵達對岸,可溫知禾還是會從他身邊溜走,毫不猶豫。

如果她做縮頭烏龜,蜷縮在殼中,他可以敲一敲,耐心等待她出來;如果她舉起火炬,要挾點燃腳下的木柴質問他的失職,他也心甘情願,樂于在熾熱裏解釋并付諸行動。

事情沒有他想象中那樣糟糕,溫知禾也沒有人間蒸發,但他不願再有下次。

以她的本事,根本逃不到哪裏去,可萬一呢?他根本不敢設想。

他真想将她禁锢在所有可視範圍內,就像現在,也想把所有精。液社入她的仔宮裏,讓她為他生下一個孩子,永遠也離不開。

她想拍的電影,可以在圈定的工作室裏遠程指導,他也可以收買任何大導演,幫忙拍攝作品且完全挂上她的名號。

名,利,權,他什麽都可以給,唯獨自由不行。

從包裏翻到她的手機,賀徵朝想打開看看,看她是否添加了對方的聯系方式,是否打過對方的電話。

如果是,他很難保證自己不做出格的事。

那個男人沒什麽優勢,穿着樸素不堪,連一塊值錢的表都沒有,承托不起她的夢想,也給不了絕對優渥的生活,不過是比他年輕一些。

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二十歲,剛走出象牙塔,不應當也不可能喜歡一個年輕氣盛的男孩。

賀徵朝鮮少花費一晚上的時間,想這種愚蠢而酸溜溜的事。

他的內心防線在持續性轟塌,如若不去計量這些,他一定會把她的腿分開架起,将貯存一個月的含量塞到那裏,讓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懷孕。

只是起了一個念頭,他的西裝褲都快撐得爆炸。

溫知禾換下的那條內褲難以幸免,成了被玷污的最肮髒的衣物。

捱到淩晨四點,天色蒙蒙亮,看床榻上少女恬靜的睡顏,他身上的疲憊似乎一掃而空,只想坐在身側等她清醒,嚴令禁止地宣告不宜去做的事。

他的确做到一整晚都凝矚不轉地盯着溫知禾,要不是去接那通公司事務的電話,溫知禾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的一定是他。

折返回來的這刻,賀徵朝看見一個瘦小的,慌亂的女孩在解綁自救。

扭頭看他時,她震悚地顫了下,像可憐的驚弓之鳥:“賀徵朝……”

她的眼神很會騙人,賀徵朝時常被她這雙眼欺騙,她同樣也口蜜腹劍,陽奉陰違,喜歡說些讨人歡喜的假話。

只是最近連演都不演。

所以她是做了錯事,才重新躬擐甲胄。

“想解開?”

賀徵朝走到她身邊,語氣情緒不明。

溫知禾跪膝面向他,察覺得出情緒的異樣,小心翼翼揣度他這麽做的緣故:“我昨天晚上是耍酒瘋了嗎?”

賀徵朝去握她那只被捆縛的手,能看見腕骨被勒了一圈的紅印。溫知禾皮膚很白,是疤痕體質,掌掴的力度稍微用力一些,臀肉就會泛紅至少一個鐘頭,所以哪怕他用質地偏軟的領帶綁起,也會留痕。

他看眼她,沒有隐瞞昨晚的事:“你吐了五六次,我幫你反複擦洗了五六次。”

“為什麽要一個人在外面喝酒?”

溫知禾臉上浮現了一絲窘态:“我點的是度數低的酒,我也沒想到……”

“度數低?”賀徵朝笑了下,重複這三個字,顯然是不信。

能把人喝趴的酒确實稱不上度數低,溫知禾雖然不知問題出在哪裏,但她不再狡辯,雙唇微抿:“那你呢?你昨晚怎麽會找到我,跟蹤我了?”

“你知道我不喜歡被人盯着,你為什麽還要……”

“我雇了保镖。”賀徵朝的嗓音沉了幾分,淬着寒意,“如果不是我昨晚找到你,讓人盯着你,你以為你還能安全的躺在這張床上?”

他平時待她總是溫文平和,所以一旦動怒,很有震懾力。溫知禾自知理虧,被訓斥之後更像一株萎蔫的花:“……我知道了,那你能不能幫我解綁?”

賀徵朝沒有正面回應,只問她:“想上廁所?”

溫知禾感到怪異:“不想上就不能解開嗎?”

賀徵朝嗯了聲:“今天待在這裏,哪兒都別去。”

“這是監.禁!”溫知禾很快反應過來,去拉拽他的衣袖,皺眉咄咄道:“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宿醉一晚就該好好休息,一會兒我會讓人把醒酒湯給你送過來。”賀徵朝語氣平緩,是寬慰她的口吻,居高臨下睇的目光很淡,透着絕不可能放手的意味,“這裏設施完備,一應俱全,不會讓你無聊。”

他嘆一聲,挽着領帶撫上她的面頰,輕輕擁抱:“過個好假期,我會陪你。”

“你把我困在這裏,我還能好過?你放開我……”溫知禾在他懷裏奮力掙紮,但怎麽也推不開他。她的體能本就不及賀徵朝,何況對方龐大得像磐石,死死牢固地箍着,她也只能象征性地以掌拉開些距離。

意識到這點,她的身腰霎時松軟,但男人熱燙的臂彎不見松弛。

賀徵朝揾着她的面頰,目光很暗:“還是不肯跟我說?”

溫知禾的指尖微微陷入他的後背,聲線不穩:“你到底要我說什麽?”

“解釋。”賀徵朝閉了閉眼,壓下升騰的愠意,“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隐瞞我獨自來這裏,昨晚在酒吧做了什麽。”

溫知禾感到疲憊:“我不想解釋。”

“我只是想一個人來這裏散心,我為什麽要和你解釋?難道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嗎?賀徵朝,我感謝你為我雇了保镖,也及時把爛醉的我從酒吧裏帶出來,我承認這點是我做錯,可是為什麽我必須什麽事都事無巨細的告訴你?”

“我必須知道。”賀徵朝輕描淡寫,擁她的臂彎力度更重。

溫知禾一噎,怔忪地看着他,為他的厚顏無恥而震撼。

賀徵朝看得出她無話可說,心下沉了沉,撩開她耳邊的發絲,親吻脖頸。

只是一枚吻,他體內的熱浪又再度升騰,嗓音染上慾念,低啞醇厚:“如果你隐瞞我來這裏,是因為賀鴻忠那些話,你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他注重老一輩的觀念,對子孫晚輩向來苛刻,你不是被他苛責的第一人,我也不會再讓你被他為難。我已經向他說明清楚,坦白一切。”

“你離開的第二天我來南城找過你,本是想向你求婚。鑽戒你會喜歡,足有上百克拉,也許它沉重得沒法讓你在任何場合随意佩戴,但我想,即便你暫時還不願接受我,也可能會看在它龐大的價值,對我說些好話。”

“我是帶着這樣的決心來見你,但你并不在酒店。”他一字一頓,事無巨細地同她說,目光如炬,卻不灼人:“我氣你一聲不吭從那裏溜走,對我有所隐瞞;我也氣你不把人生安全當回事,向我犟嘴。”

“你總是這麽年輕,口無遮攔,無法否認我也确實喜歡你這份張揚、肆意的生命力。”

“你來這裏見了誰,和誰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我都有辦法知道,就像你拍戲的時候,有助理代我監視你,将每日的事情彙報于我。但我傾向于你主動和我說,所以我才會問你,尋求你的解釋。你不願解釋是因為嫌我煩,還是怕我誤會?如果是後者,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只要你肯說。”

“但如果是前者,你嫌我啰嗦,覺得我煩擾,我會傷心并繼續重蹈覆轍,因為我愛你。”賀徵朝為她捋好翹邊的頭發,語氣晦澀:“愛上你,和你在一起之後,我每時每刻都能意識到我們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你太年輕,堪堪二十歲,即便再過兩個月,也不過是二十一歲的小姑娘。今年我已經過過生日,三十三歲,對你而言,大了不止一輪。”

“當我四十歲,你還不到三十;當我五十歲,你還不到四十。以前時間、年齡對我來說只是數字,每個人的人生進程和時區各不相同,可我想和你同步,卻又無能為力。”

賀徵朝壓低眉眼,稍稍松開她,以掌覆上她的小腹,輕柔而伏貼地打轉、按壓:“昨晚你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我萌生了一個會讓你不愉快的想法。我想讓你懷孕,為我生育一個孩子。”

腦海裏構建出的願景很美好,一想到那個孩子凝結着他們共同的血液、基因,在樣貌上會随了妻子,賀徵朝的唇角勾了下:“但那麽做,你一定百般不願……所以我向你坦白,讓你在清醒狀态下知悉。”

他說得篤定認真,如果不是聽到這番話,溫知禾都快陷入到他的溫柔陷阱裏。

她确定且無比堅信,賀徵朝和賀鴻忠本質上是同一類人。絕對的高高在上,一意孤行,不顧及他人感受。

溫知禾深吸口氣,迎上他深邃漆黑的雙眼,鼓足勇氣:“你覺得我應該對你感恩戴德嗎?你認為我年輕、還小,總是需要依仗你,所以你處處管控着我,連生育都要管,還想要利用一個孩子把我捆綁在你身邊……你覺得這公平嗎?可能嗎?”

溫知禾以己度人,眼淚染了一絲霧氣,“如果我的父母沒有離婚,成了互相折磨的怨偶,我可能會信這是一個有點用的點子。”

“但我如實告訴你,即便我懷下你的孩子,我也不可能和你結婚。”

賀徵朝沒說話,眉眼凝冷了一度。

溫知禾攥了攥手,繼續說:“你告訴我你現在愛我,那将來呢?如果我會活到百歲,我将跟你一起生活八十年,在這八十年裏,如果有變故,我該怎麽辦?我太需要安全感。”

賀徵朝:“我們可以簽訂婚前協議,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無條件贈與。”

這番話他說過無數遍,也曾取悅到她,所以哪怕說千遍萬遍也願意。

“你應該信任我,溫知禾。”他再度強調,視線永不偏斜。

溫知禾卻低了低頭,不去看他,聲音很悶:“拿什麽信任?我不了解你的過去,連你曾經喜歡昆蟲,養過蛇都是從別人那裏聽說。你以為我是被你祖父的話勸退嗎?不是的,我只是突然發現我根本不了解你。”

“你為什麽就一定認為,我會和一個不熟悉不了解的男人結婚?”

“你以為我就貪圖你的錢財?”

話音剛落,賀徵朝緊随其後問:“你還圖什麽?”

溫知禾的唇半張不張,心底淌出兩個字。

糟了。

更糟糕的在下一秒,她被賀徵朝抱在懷裏,毫無道理,避無可避,耳邊還貼了一個熱燙的吻,幾乎要把她燒灼融化:“是開始打算圖我這個人,還是要了解我?”

“告訴我。”

他強硬而并非懇求。

這分明是道差不多的選擇題,他怎麽可以……

溫知禾感到羞恥,因為他。

她微阖雙眼,執拗地避而不談:“你不能逼問我……!”

“把你捆在這裏是我的強迫,這我認了。可是親愛的。”賀徵朝對她足有耐心,連熱氣都順着脖頸寸寸下移摩挲,“是你說要了解我,有了除錢財以外要圖的,和我有關。”

他垂眼,目光如游蛇舔舐她發燙的面頰:“到底是什麽?我不明白,請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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