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抓包 “阿樂我不許你離開我……

第63章 第63章 抓包 “阿樂我不許你離開我……

最近路之恒回了公司, 中午和晚上的時候才會回來。或許是真的出事了吧,黎樂并不在意,少了他, 這個世界依舊會轉。

不過, 盡管他小心翼翼, 但還是被寧媽發現了。

那天路之恒中午沒回來,似乎忘記給寧媽說了, 她過來送午飯, 正好就撞見了正與朗星對坐着玩游戲的黎樂。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 揉了揉眼睛才發覺是真的。她激動的抹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流出的眼淚, 迫不及待的就要打電話告訴路之恒。

卻被黎樂攔住了。

“寧媽, 別告訴他。”

寧媽不理解:“為什麽?少爺知道一定會高興的。”

她雖然在家, 但多少也聽說了老宅那邊一直來人來電話催離婚的事,公司那邊似乎也出了不小的亂子,有幾個高層突然發力要讓路之恒辭職, 路老爺子并沒有像從前那樣制止,倒是路聞清出來調解,風波平息後,公司內部派別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路之恒被打壓了。

這些天他早出晚歸,人也清瘦了幾分,她看在眼裏是格外心疼, 如果這時候能知道黎樂蘇醒, 該是多麽驚喜和寬慰啊。

黎樂神色淡淡, 像是很不願意提那個名字:“但我不高興,我不想見到他。”

寧媽一哽:“小樂,其實……”她第一次見到黎樂身上的傷時當場就沒忍住, 她想不到白天出去還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如今奄奄一息渾身沒有一塊好地方。

後來她知道是一個叫孟澈的人做的,她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想了好幾天才想到這是當初來家裏拿衣服的助理。

她當時看這個人就覺得哪裏怪怪的,沒想到竟然心腸這麽惡毒!

她頓了頓:“我也不是偏心少爺,只是孟澈和少爺真的不是那種關系,你當初一走了之,後來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聽向助理說少爺把孟澈調走了,整個公司的人都不太待見他。幾個月前他又想那種壞心思,少爺當場就把他解雇了……”

“你說如果他們真的是那種關系,少爺怎麽可能會這麽冷漠?還有當時少爺剛下飛機,聽到你失蹤的消息立刻派了好多人到處找你,他更是沒停下來過,去醫院,去警局查監控,到街上親自找你……我從來都沒見少爺急成這樣,少爺是真的很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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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樂聽到卻嗤笑一聲:“他在乎的真的是我這個人嗎?”

寧媽不解:“什麽意思?”

可黎樂卻不願意說了,靜靜吃着原本帶給路之恒的午飯。

吃完,寧媽收拾好餐具要回去:“你不讓我說,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吧,我尊重你的決定。以後等少爺不在醫院時我來給你送飯,醫院的飯菜肯定沒我做的好吃。”

黎樂微微笑着:“謝謝寧媽,不過還有一件事得需要你幫忙。”

“你說。”

“我的身份證和護照還有手機都被路之恒拿走了,過去我沒有在他的卧室裏找到,你能幫我去書房找一找嗎?”

寧媽有些猶豫:“身份證手機都好說,你要護照幹什麽?難道你還想走嗎?”

黎樂點點頭:“我不想瞞你,但總有一天我會和路之恒離婚,到那時我會帶朗星一起離開。那個家有着太多太多我不想記起的回憶了,只有遠離才能讓傷口慢慢愈合,不然繼續就在這裏,我怕有一天我連命都沒了。”

他苦笑着,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麽時候了,他感覺自己越來越疲憊,越來越壓抑,好像怎麽呼吸都使不上勁。

如果沒有朗星無時無刻傳遞他快樂,如果不是有一個一定要給念星洗脫污名的信念,他早就在碼頭等日出的時候就死過一次了。

老天不讓他死,卻也不讓他盡心的活着。

寧媽似懂非懂,說自己會去試一試,很快就離開了病房。

黎樂下床緩緩走到窗邊,今天是個陰天,氣溫驟降,外面的人裹緊了厚棉衣和圍巾。再過兩個星期就是朗星的生日了,他算了算,就在立冬那天。

這是朗星的第一個生日,他很期待。

-

路之恒并沒有發現他已經醒了,每次睡前吻一吻他的額頭,用沙發和腳凳做個簡易的“床”陪在他的旁邊。他似乎很累,關上燈沒多久就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

黑暗裏,黎樂摟着拱進被子裏非要抱着他睡的朗星,小家夥白天鬧的很,一到晚上就沒了精神,呼呼大睡起來。

他睜開眼睛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最近沒有星星,只有一道彎彎的月亮仍散發着稀微的光。病房裏的暖氣很足,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過去了……

可能是那十幾天睡多了,黎樂的睡眠時間大大縮短,四五點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醒了,再睡也睡不着了。于是他只能閉上眼睛假寐,心裏盤算着該怎麽帶朗星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離開醫院,離開北臨市。

他不能再找路明珵了,他細細數着在北臨市能幫自己的朋友,想來想去似乎只剩在了喬溫言,唐至,岳凡還有祁榛。

祁榛是不可能的,他和路之恒的關系那麽好,平時的小忙他可能會幫,但這種助他離開的事估計連聽都不會聽。

岳凡……這孩子明年就該畢業了,還是別把他卷進來了。

那就剩下唐至和喬溫言了。

自從出了事,他對一些事也看淡了很多。當年他和唐至确實有一段未成的感情,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就像他和路之恒如今的婚姻,總有一天會徹底過去的。

他對每一份感情都很認真,可最後傷的很深的也是他。愛情是這個世上最不靠譜的東西,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了。

他刻意避開唐至,只當他還和離開的那三年一樣,只存在于電話簿裏,接與不接他也有了選擇。

而喬溫言……他在躺着的時候常能聽到門外咋咋乎乎的聲音,他确實想念這個小太陽了,可惜每次路之恒都在,他實在沒辦法見他。

唉。他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有些棘手。

寧媽每天下午來給他送飯,一連三天她都帶來不算好的消息,第一天她在書房找了一圈也沒發現,黎樂告訴她書房裏有一只保險櫃。第二天寧媽說找到保險櫃但沒有密碼,出來的時候差點被回家的路之恒發現。

第三天她又去了書房,意外的在書櫃裏發現了被兩本書夾在中間的護照,她趕緊拿過來給黎樂,但沒有發現身份證。

“我下次再去探一探。”寧媽問道。

看着久違的護照,黎樂心中一動,慢慢來,只要再拿到身份證,等他找到機會就能離開了。

他再也不要回來了。

他把護照壓在枕頭下面,又不放心的往下放了一層,拿褥子蓋好,然後算着平常路之恒回來的時間提前躺好繼續裝。然而等了半個小時,遲遲也不見人進來。

直到晚上八點,寧媽突然來了。

“公司突然有急事,少爺讓我今晚來陪你。”她解釋道。

看來路之恒今晚是不來了。

這兩天暖氣開的足,厚厚的被子悶得他起了一身汗,身上汗津津的,于是他推着寧媽去外面幫他守着,以防洗澡的時候突然有人進來。

寧媽應了一聲:“如果來人我會敲衛生間的門,你盡快出來。”

“好。”

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還是不能長時間沾水。黎樂最後沖完頭發上的泡沫,才發現架子上只有一條浴巾,還是路之恒的。

“……”他不想用,可除了浴巾只有衛生紙。

他想了想,最終選擇後者。

他不想和路之恒再有接觸,哪怕是毛巾,杯子或者一支筆一張紙都不願意。

吹幹頭發,黎樂又快速打掃了浴室不留下證據,看着恢複最開始的樣子,黎樂這才心滿意足的開門。

終于洗去了身上的黏膩,路之恒也不回來,他今晚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他這樣想着,然而推開門,路之恒的身影屹立在眼前,垂着深沉的眸子盯着剛洗完澡臉頰還微微潮紅的人。

黎樂感覺心跳一滞,他下意識要關門,可路之恒的反應更快,按住門邊直接擠了進來。

霧氣還沒消散的浴室裏一片朦胧,路之恒反扣住門,随即大步往前邁去,徑直将黎樂按在對面還往下流水的牆上,不給黎樂任何反應的時間,附身吻下……

黎樂近日沒怎麽吃飯,本來就沒多少力氣現在更是推不開熱狂的alpha。

“滾……”他剛說一個字,就立刻被咬住唇生生把未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路之恒吻的激烈,吻的縱深,仿佛把這麽多天來的思念與被蒙在鼓裏的氣惱一并發洩出來。他不停索取着本就不多的空氣,顫抖的大掌不知不覺滑進病號服裏,他太渴望了,可理智又時時刻刻提醒他必須克制。

“阿樂你終于醒了……”他終于松開了微微失神的黎樂,唇與唇輕輕摩擦着,戀戀不舍分離時牽出一條細長的銀絲。

他控制不住聲音微微發抖,脈脈注視着黎樂恍惚的雙眸,似乎想努力從中看出什麽:“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告訴我?你一定要讓我這麽着急嗎?”

如果不是他發現寧媽從書房走出來,問了元叔才知道她最近經常下午帶着飯去醫院。如果不是他為了測試故意把護照拿出來,回來後看到已經被拿走了。如果不是他守在病房不遠處看着寧媽出來,進屋後發現床上沒人,并在褥子下發現藏起來的護照……

他不知道又要等多久才能發現黎樂早就醒來的事實。

他已經早該發現了,朗星這個小騙子,還有教他的黎樂……這個大騙子。

黎樂深深喘着氣,他的身體還沒完全康複,只這一會兒就幾乎耗費了他一大半的體力,只能撐着一旁的洗手池勉強能站住。

他盯着地板,沉默不語。

事到如今,他已經能想到讓寧媽來醫院是路之恒布下的一個局,抓得就是放松警惕的自己。

他不想和路之恒說話,緩了一會兒推開他就往外走。

路之恒竟直接抱住了他,迫切質問道:“你要去哪兒?拿護照想再離開嗎?”

“我不允許,我不會讓你走,你別想離開我!阿樂你聽我說,我們很早就見過了,我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你就當給我一次機會,我們把過去的都忘記,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重新開始?黎樂心底一片苦澀。

他說的輕巧,可現在受傷的不是他,失去過孩子的不是他,兩次差點丢了命的也不是他!

他憑什麽可以說重新來過?他有什麽資格提再一次開始?

這就是路之恒,自私,他從來不去考慮自己的想法,想要就要想做就做,沒誰敢阻攔;自大,他本就是高高在上,以自我為中心要自己完全服從;冷漠,哪怕自己過去多麽哀求他,他甚至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無情,他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孩子,還要給念星以洗不掉的污名。

這一樁樁一件件,讓路之恒的劣性發揮到極致,也讓自己變得膽怯、迷失、卑微和絕望。

他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讓自己找回遠去的一點點自我,如今路之恒又要困住他,将他結痂的傷再次揭開成醜陋的血淋淋模樣,可他不會再回頭了,他們不可能再繼續了。

遲遲等不來黎樂的回應,路之恒心涼了一半,讪讪地松開了他。

“阿樂我求你說句話……”

他輕聲喚着一經放手就立刻轉身離去的身影,胸口突然一陣鑽心的銳痛,好像有把匕首在他的身上留下一模一樣的傷痕,每一道都深深的刻進皮肉裏,沒入骨縫中。

他的小白兔跳出困了五年的籠子,頭也不回的與他說着“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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