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跟他這麽好了?
第44章 跟他這麽好了?
44.
韓澤玉承認這樣突然現身,帶着一點故意和僞裝的悄然靠近,效果實在難擋,心髒某個地方酥麻不止,不是靠抿嘴或是下咽可以抑制。
韓澤玉拿過桌上的煙,咬進嘴。
啪,一聲火機響。
男人壓低身,攏着火苗,去湊韓澤玉咬低的煙頭。
兩手奉上,姿勢謙卑,令人心理上舒适,這種低位者行為使得韓澤玉想起松裏桠的那次侍煙,這人也是這樣眼睫長長垂落,不言不語,平靜中透着誘人的臣服,白耀的乖順有種難以名狀的淩虐美感,叫人格外上瘾。
韓澤玉是靠強有力的自控,才沒去攏對方的手,摩挲那緊實粗糙的手背。
無從狡辯,他就是愛的。
愛白耀每一次侍候,享受他一次次靠近,愛慘了他的碰觸,韓澤玉都懷疑自己要患上皮膚饑渴症了。
煙很細微地去吸,故意拉長侍煙時間。
火機想必很燙了,韓澤玉仍舊貪婪于這種服從,直到白耀用滾熱的拇指提醒似的蹭了下他嘴角。
唇片由此掀動,幾乎就要克制不住去迎合這根手指,韓澤玉看着筆電屏上多方會議窗口,自己那副被手指蹭得出神的模樣。
會一直沒下,鏡頭裏只有白耀侍煙的手,以及一截西服袖口。
韓澤玉一點不介意這樣的畫面流出,他仰起脖,把煙咬高。
無良甲方嘛,壞一點,惡劣一點,荒唐一點,放浪一點都無所謂,這才哪到哪兒啊,不把這個劇組調順溜了,誰也別想過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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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拉下,不予任何交代,下線。
蓋上筆電,這才在白耀重新搓起的火中,把煙吸燃。
“一幫不聽話的?”
白耀太懂,只要不是韓澤玉刻意僞裝,又或者修飾得沒那麽完美時,他都可以窺探得出來。
處理淩坤的事,韓澤玉本來也沒想藏,他随口應了聲,意亂情迷的時刻就那麽一會兒,韓澤玉磕了磕煙,問白耀這是唱得哪一出。
“是問我來麽?”白耀先期确認問題,然後再作答:“如果是這個——我在休假。”
“……”
就連說故意侮辱智商都算一種客氣,這就是無底線挑釁,赤裸的。
別說私闖住客房間,就是拎着手爐自由出入民宿都不會是常理之事,韓澤玉不曉得為何要這麽冒犯他,是打算浪費整個休假來找他晦氣。
“你住哪個院子?”看了眼時間,韓澤玉打算把這人掃地出門。
“我沒住處,”對方似在斟酌,又解釋道:“實際情況是,整個民宿都是我的,”見韓澤玉困惑,知道他誤會了:“不是包下,是買下。”
“我是這裏的合法擁有者。”
“……”韓澤玉沉默片刻,接道:“什麽時候的事?”
白耀擡腕看表,力求精準:“十八分三十一秒前。”
邦邦。
有人外面敲門,白耀像在辦公室,道了聲‘進來’,那人就卡片開鎖,大模大樣步入房中,韓澤玉看到是那淮南丫頭,給他送暖爐的貼心老板,不,是前老板。
這姑娘把一份合同樣的東西拿給白耀看。
待白耀簽完,女孩臉上洋溢出喜悅,千恩萬謝,恭維白耀是她今生見過最慷慨的雇主,甜甜地道了聲‘領導晚安’。
“總不會漁場——”丫頭走後,門一關,韓澤玉突發奇想,問:“也是你的吧?”
白耀微微揚臉,下颌線鮮明而出,他看着韓澤玉沒言聲。
啪嗒,啪嗒。
火機手中撥開蓋上,白耀似在思考,又或是這本身就是一種答複。
“是要怎樣啊?”
韓澤玉忽然變得焦炙,他有一種自己是某類慢火溫煮的食材,就放在鍋裏炖,等着下肚,那種被人盯上,徐徐圖之的感覺很不好,一直以來都是他把白耀當目标,趁對手疲憊或是虛弱,伺機咬上一口。
角色颠倒體感上差之千裏。
“何必多想,”白耀就事論事,對韓澤玉道:“霆新本來就有一些自營的農莊項目,榴田縣栖山雪鄉和小松林自然保護區生态湖都被列入之中,項目開展有些時候了,我過來也只是閑暇之餘順便簽一下合同。”
“不用內網,随便一個搜索引擎都可以查得到,有關的宣傳圖片都有時間标注。”
說辭頭頭是道,邏輯完美閉合,無論是誰都會安然接受,最終成為白耀耍弄的對象,但這之中不包括,韓澤玉。
韓澤玉太會做套,漂亮話他說得比這更動聽,這些都是他玩剩下的。
煙管堆積灰燼,韓澤玉抖落,對白耀友好一笑,讓說些網上查不到的。
“想聽實話?”對方确認道。
韓澤玉大方擺出‘請’的手勢。
白耀不得不從頭開始講起。
多日前,白耀找到宋旻大哥宋彥,托付他給宋二少幾張冰釣券,并為其訂下栖山某民宿,兩者皆屬于霆旗下立項産業,之後宋旻如願上鈎,找了韓澤玉來,白耀又讓大哥随便尋個理由召回弟弟宋旻,韓澤玉就這樣順利地住進空無一人的小院。
小院幽靜,藏有惡徒一只。
白耀講完,眉梢上挑,一副事後攤牌的得逞樣子。
窗外雪不見小,撲撲簌簌滿天都是,房內煙氣由淡轉濃,韓澤玉又點上一根,讓白耀繼續,這不是他想聽的。
從白耀提着手爐悄悄潛入,韓澤玉就已經想到幕後這些彎彎繞了。
宋旻看似與大哥不睦,骨子裏的慕強和依從從未消失過,而這件事關鍵點不在于做局,而是不曾與宋旻深交的白耀竟然對此了如指掌。
有時候,韓澤玉覺得白耀的深不可測,是可以達到令人升畏的程度。
好像這麽多年,他就從未跟自己認真較量過,随便上一上心,就能玩人于彈指間。
韓澤玉不解的是,既然不愛跟他動真格,又為何做局,他要聽白耀背後的真實意圖。
腳步聲起,男人雙手插入大衣兜,深黑的國王大衣長度過膝,塑出一抹修長身影,站到韓澤玉面前。
韓澤玉仰頭,淹沒在男人肩背一瀉而下的陰影中。
“上周四,也就是12月15日,頂樓監控拍到你進入韓紹輝辦公室,出來時被他的一個秘書用腿攔下,”‘用腿’兩字被重音念出,白耀意味不明地頓了下,繼續道:“交談後你離去,我自然是要找那個腿不安分的秘書聊聊。”
“……”
韓澤玉隐隐背脊透汗,他知道兇多吉少。
白耀掏出一串鑰匙,鏈上墜有U盤,他拆下,放到桌上:“做事周全一些,你至少要控制你的人不要備份,韓紹輝的這段視頻流出,對你可沒好處。”
“這是最後的,不會再有。”
白耀聲淡,卻沉,把韓澤玉砸得心下一顫,要不是下午在冰釣帳中跟蜜桃臀先生有通過話,還真以為他就這樣被滅口了。
白耀這人到底有多可怕,是無法丈量的,總會有事情沖破你的底線。
顯然,在韓紹輝敗掉後,白耀故意僞裝,表面看去對此事不理不睬,實則動用權力暗中調查,韓澤玉腹黑地揣測,白耀就是要這樣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一只狡猾又老道的狐貍。
聰明人交流一向簡單明了,彼此一兩句話就能知悉背後引申的訊息,以及此時所處的境況。
“你兜了這麽大圈,”韓澤玉對白耀笑:“就為找個安靜獨居的小院,想跟我聊聊怎麽辦了韓紹輝?是麽?”
這即是承認,是他動的手。
用無人敢信最肮髒,最低劣,最不堪入目的方式整垮了自己的父親。
白耀否認,說沒有這個必要,秘書的口供和視頻他都得到了,這個院子是為了審問更重要的事。
像是,韓澤玉為何要在父親韓紹輝身上做局。
客觀來講,這就是個确認後的衍生問題,由于韓澤玉壓根不認為白耀會得知真相,并未提前準備,這麽猝然一問,韓澤玉片刻出神。
他未察覺到,此時的他已無路可退。
民宿半圓弧書桌,微帶些侘寂風,白耀兩手撐上桌沿,将韓澤玉封在裏面。
“不解釋一下麽?”男人壓低,垂頭,近得可以碰上彼此鼻尖。
韓澤玉故意将煙氣吹到白耀臉上,裝出不在乎的随意樣子:“要不然呢,就看着你媽重返韓家?你那時不是身體抱恙嘛,怕你力不從心。”
雨夜樹下守候,卧室中抱着那具軟弱無力的腰身,是最終讓韓澤玉堅定必須要這麽做的內在動因,雖然不是全部,但一定程度上也不能算扯謊。
白耀眸子湛黑,靜靜凝視過來,很久不曾移開。
韓澤玉就這麽迎上,他以為這份目光會具有以往的穿透性,犀利地釘入皮肉,要靠經年的定力和技巧才能不露一絲馬腳,可沒想會在之後變得柔軟溫和。
甚至白耀還上手,揉了揉韓澤玉的發:“謝謝,費心了。”
連嗓音也溫了幾分。
可以算是史上最溫情的一場拷問。
韓澤玉半天無法緩勁兒,那沖擊力太強,以至于出現生理性心悸,胸口泛起微微痛感。
如果按喜好評級,韓澤玉一定會把白耀的溫柔排在之首,是比什麽靠近碰觸,服侍順從都要猛勁。
煙滅掉,他一邊搓臉醒神,一邊問白耀什麽時候跟裴南川複合。
他好做打算。
在泥足深陷前落荒而逃,暗戀的滋味可不好受,對一個心有所屬的人動真心更是糟糕,他還沒那麽想不開。
白耀擰開手爐的蓋,撥弄爐中碳火,随口道:“不打算。”
韓澤玉着實一驚,話沒深想,脫口而出:“你要辜負他?”
可有人會深想。
白耀掀起眼皮,看他:“辜負?”
不是單純的‘哦’一聲聽到,也不是事不關己的‘是麽’,是反應頗大的一個充滿貶義,帶有不忿的‘辜負’。
這麽感性的詞不可控地說出,足見感情多麽真摯。
白耀端詳着,不放過韓澤玉臉上任何一處細節,問出第二個想要拷問的問題:
“你什麽時候跟裴南川這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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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千年大醋壇,我怎麽一想到,要是他看到玉寶跟小裴那些畫腳綁腕子的視頻就無端興奮,我好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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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