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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章冠的眉頭又狠狠皺了起來,“這是為你的安全考慮,你得對自己的生命負責,你就真的沒有想象過很怕的具體事件嗎?”

桑塵立即有了面對公司董事長的感覺,他脖子縮進羽絨服白色毛領裏,努力地思索着,“槍打出頭鳥,小時候看過第一個飛出籠子的鳥被打死了。”

終于有個勉強可以的了。

茅子羽說:“那在向陽小鎮裏,我們行動時,你都不要在最前面。”

他又想了想,桑塵好像每次都沒有在最前面過,頓時放心不少。

按照順時針的方向,下一個是顏墨。

顏墨打了個哈欠,“睜眼醒來,發現自己沒睡夠時間。”

“……”

好好好,你倆一個怕睜眼發現睡過時間,一個怕自己沒睡夠,兩人一起可以組成晝夜24小時了。

茅子羽說:“兄弟,好好說,哪怕你說個被女玩家們追了半個游戲城呢。”

“我重新組織一下,剛才說的不是最可怕的。”顏墨難得認真地說了這麽長一句話,幾人認真地聽他說,“睜開眼發現,是被什麽吵醒的,不是自然醒。”

“……”

在其他人不信的沉默中,只有桑塵在想這可能是真的,他可能确實只是個嗜睡的鹹魚,什麽大佬的胸有成竹,什麽大佬的氣定神閑,只是他太困,他想睡覺。

章冠皺緊他粗粝的黑眉,“下一個。”

下一個是個好學生,顧姿言已經準備好了,她說:“我恐懼事有點多,我從中挑選出最怕,和這個小鎮最搭的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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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我一個人睡覺的時候,床上不能放兩個枕頭,總覺得那個枕頭上會有一個鬼頭。每次用洗面奶、卸妝膏那些東西,眼睛閉着眼時,也會覺得身邊有鬼在看我。”

說完這麽長一串話,她有些喘不過氣,在稀薄的空氣裏,大口大口呼吸了一會兒,才開始說第二個。

“第二個是用吹風機吹頭發,有一次我住酒店用了一個不太好的吹風機,它把我頭發吸進去一點,我晚上做噩夢,我所有的頭發連同頭皮都被吹風機拽進去了。”

說到這裏,顧姿言有些後怕,今天早上她還覺得身上難受,想去洗洗,是茅子羽阻止了她。如果她去洗頭洗澡了,真的有可能發生這種事,這種慘烈的死法,和另外三個死亡很像。

顧姿言感激地看了一眼茅子羽。

茅子羽收到她含情脈脈的眼神,臉紅了,“美麗的顧小姐,你放心,等下我出去就會把所有吹風機收起來。至于鬼頭,嗯,你更更不用怕。”

顧姿言:“……謝謝。”

桑塵:“……”

确實不用怕,這兩個對付鬼有特殊方法的人都不用怕。

下一個是貝彤羽,她最恐懼的事已經發生了,并且死裏逃生,目前看來,她應該是小鎮所有玩家中最安全的一個。以防萬一,她還是說了一個。

“我有一個和第一個死亡的玩家有點像的。我小時候吃飯的間隙,喜歡把筷子豎直插到米飯飯碗裏,我哥哥總喜歡拍我腦袋,我總怕自己忽然被拍腦袋,頭向下,筷子正好插到兩個鼻孔裏,把我腦袋穿透了。”

說着,她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也有些後怕。雖然她長大後就知道,筷子穿不透人的頭骨,但這是在向陽小鎮,原本電扇的扇葉也沒法削斷人的骨頭。

中午他們在商場吃飯時,隊長提醒他們不要用筷子、叉子等尖銳物品,不然她也可能在那時就出意外了。

下一個是常廳,常廳說:“我這個人恐高,有時候特別害怕高層露臺和外深的陽臺,總擔心它們會裂開,我掉下去。還有點害怕女人的長指甲,就是一巴掌上來,能把我眼球刮掉。”

“……”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顧姿言把自己新做的美甲向大衣裏縮了縮。

接着就是章冠了,大家都好奇這位嚴肅的隊長會有什麽恐懼的事,或者恐懼的想象。

章冠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有一點小毛病,就總害怕自己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

好樸實的恐懼。

是不是突然沉迷上網,被網上看病的荼毒了?

最後一個是茅子羽,他立即開口:“總害怕自己的愛不夠,沒法分給那麽多愛我的人。又怕其他人太愛我了,會有一些不和諧事件。”

“……”

大家集體忽略了他。

章冠最後又問,有沒有人聽了別人的恐懼點,也會覺得恐懼,如果是這樣,要一起防備。

很多人沒有,比如大家都不覺得茅子羽、桑塵、顏墨的恐懼點有一點恐懼。

也有人會有,比如同樣長發的貝彤羽聽了顧姿言的話後,也覺得吹風機吸頭發有點恐懼。

做好最後的統計後,他們開始消除隐患。

幾位男士開始在章冠他們小隊住的房子裏,燒筷子、封印吹風機,順帶把陽臺給堵上了,還給方靜的耳朵用棉花塞住了。

做完這些,天已經快要黑了。

桑塵他們住的房子裏,只需要處理顧姿言害怕的吹風機,不用章冠他們去幫忙。

常廳送他們到門口,看到外面街上沒有一個玩家,“哼”了一聲,“我們要告訴他們死亡規則嗎?這是我們隊裏的人冒着生命危險得來的,真不想告訴這群自私的慫貨!”

茅子羽笑眼彎彎地,“有人問就說,沒人問就算了呗。”

現在大多數自私的玩家都找安全地方茍着了,見都見不到,當然也就沒人問了。如果有人問,可能也是願意積極參與游戲的。

常廳支持這個決定,心情好了點。

越來越粗粝的霧氣籠罩在向陽小鎮,像是燃燒後的灰燼落在小鎮裏,把一切拉開遙遠模糊的距離,讓呼吸沉重而緩慢。

四人兩前兩後,在越來越壓抑,越來越窒息的小鎮裏慢慢前行。

顧姿言捂着嘴咳嗽了兩聲,小聲說:“好難受。”

呼吸困難本身就很難受,由呼吸困難引起的頭痛頭暈也難受,還有心理上的,她越來越覺得壓抑,莫名有股淡淡的悲痛。

她旁邊的茅子羽說:“沒事啊,再忍忍,我們能出去的,快了。”

顧姿言“嗯”了一聲,問走在她後面她覺得更脆弱的人,“桑塵,你怎麽樣?”

走在後面,沒有人盯着,桑塵的眼睛沒有休息地,在四處認真看着這個小鎮,“我沒事。”

剛進小鎮時他就覺得呼吸沒那麽順暢,現在不僅是呼吸的問題,他的大腦也昏沉沉的,頭暈腦脹,沒法像正常狀态下那樣清醒快速思考,但是他無意加重顧姿言的擔憂和焦慮。“我們應該快找到真相了。”

顧姿言又輕聲“嗯”了一聲,正從兜裏掏出東西時,忽然聽到有人喊了自己一聲。

她以為是她大腦發昏幻聽了,接着是更清楚的一聲:“顧姿言!”

桑塵他們也聽到了,他們身後跑過來一個人,是跟他倆一起踏上時空列車的那位大哥。

這位大哥渾身肌肉發達,看起來孔武有力,剛到小鎮時,就在自己的主動下,成功加入一個小隊,之後他們就沒再見過他。

“你們……你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嗎?”那位大哥跑過來後,也緩了好一會兒,才讓氣順了一些。

兩人都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最有權利說的是貝彤羽和救下她的茅子羽和章冠。

大哥見狀沉默了一會兒,如實說:“哎,其實是他們讓我來問的,我昨天跟那個小隊隊長他出事了……其他人都很慌,剛才看到你們,他們就讓我來問。”

茅子羽問:“隊長是那個年紀很大的?”

桑塵也記得,當時在時空列車上,他身後有個老人嘴裏發出奇怪的聲音,像是在念禱告詞,又像是在咀嚼什麽。大哥就是加入了那個老人的小隊,那個小隊裏還有一個桑塵印象深刻的人,那個一直在補妝的女人。

大哥立即點頭,“對!我們隊長叫侯迎新。”

“他怎麽了?”茅子羽剛問完又說:“算了,不為難你,我們過去看看吧。”

桑塵也想去看,他想去看看他們住的房子的裝修。

顧姿言不舒服,不想再動彈了,她和毫無疑問不想去的顏墨一起,在這裏等着他們,不忘叮囑:“桑塵,你千萬別冒頭啊。”

茅子羽笑着給顧姿言一個wink,“放心,我不會讓他冒頭的。”

說着,他拉住了桑塵的手腕。

桑塵:“……”

為什麽這裏的玩家都喜歡拉別人手腕?

先是常廳緊緊拉着他的手腕,力道大得他直接放棄掙紮。接着是茅子羽,力道不大,但一副要一直拉着他的架勢。

茅子羽眉眼彎彎地把不敢反抗的桑塵拉近一點,問他:“桑塵,是不是有特別多的人喜歡你?天天很多人粘着你?”

桑塵:“……并沒有。”

茅子羽:“不可能,我這個萬人迷都不自覺想靠近你。”

那是因為你是戀愛腦。桑塵睫毛微垂,他沒說出口,不能直接反駁大佬。

他就這樣在大哥奇怪的注視下,被茅子羽拉進到房子裏。

一進屋,桑塵就被房子的裝修吸引,這套房子和他們住那套裝修不一樣,但是和長橘子樹那個玩家住的是一樣的,一模一樣的雕花紅木家居壓抑地擠在狹小的空間裏。

整個房子都是比較符合中老人喜歡的老式裝修風格,紅色的木質遍布房間,從沙發、茶幾到護牆板和門框。

桑塵站在門口許久沒動,或許是他的腦袋不太清醒,此時,看着這套房間的裝修,他腦海裏不是相同裝修的房間會有什麽規律,還是生出一股荒謬的,這個小鎮粗制濫造的感覺的。

可能,下一個房間也是複制粘貼般的,和他見過的三種裝修中的某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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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感謝小天使們的2個霸王票、49瓶營養液~

11向陽小鎮

方靜的右臂被扇葉割斷了一半。

電扇掉落得太快了,章冠和茅子羽同時及時出手,也只保住了貝彤羽的命,打偏了電扇,來不及阻止扇葉飛向毫無反應的方靜。

好在偏移的鐵扇葉沒有正中致命部位,但銳利異常的鐵扇葉也一下割斷了方靜的胳膊,鮮血在沙發上迸濺了厚厚一層。

可以想象,如果電扇落在貝彤羽腦袋上,會是什麽下場。

貝彤羽臉色慘白,彎腰急促地喘着氣,水珠滴滴答答從她臉上落下,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章冠第一個快速跑過去給方靜止血,接着是茅子羽,他扔給章冠一卷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繃帶,“連着殘肢一起給她包上。”

顧姿言看到那邊她插不上手,慢半拍地走到貝彤羽身邊,輕輕拍着她的背,“彤羽,你沒事吧?”

桑塵拍了拍旁邊手指正不斷顫抖的常廳,“不怪你,這都是游戲設定。”

“嗯……嗯!”常廳連連點頭,緊張地盯着方靜那邊,手卻一下拉住了桑塵的手腕,緊緊地。

桑塵:“……”

這個力度,他掙也掙不開,于是幹脆放棄掙紮,只掃了一眼和他們住的房間,裝修完全一致的房子,便和他一起看方靜的情況。

茅子羽給的那個繃帶很神奇,章冠對齊方靜被割斷的胳膊,用它捆上之後,方靜的胳膊很快就不再出血了。

章冠緊緊皺在一起的眉毛略微松散,對茅子羽說:“謝謝。”

茅子羽也松了口氣,“別客氣,是血醫給我的,方靜的胳膊能保住。”

聞言,章冠非但沒放松,剛松開的眉毛又皺了起來。

茅子羽拍拍他的肩,眼睛彎成月牙,“別這麽執拗嘛老章,管它從哪裏來的,能救命就行。”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嗯”字才從章冠嘴裏出來。

方靜的情況穩住了,大家全都看向貝彤羽。

這是唯一一個從意外死亡中活下來的人,可能是唯一知道死亡真相的人。

最等不及的是茅子羽,他問:“可愛的小貝,電扇掉下來前,我看到你擡頭看電扇了,是真的有死亡提示或者預感嗎?”

“不、 不算是提示吧。”在血腥死亡中死裏逃生,貝彤羽現在還沒緩過來,她咽了口口水,極力止住身體和聲音的顫抖,“我小時候上學的時候上課不專心,夏天犯困時喜歡盯着教室屋頂上轉動的風扇看,總是想,它轉得那麽快,要是,要是,這樣掉下來,電扇下的人會不會被削掉腦袋……”

她又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空氣本來就稀薄,窗戶緊閉,又經歷了剛才的事,她好像呼吸不上來了,“呼——因為這個奇怪的恐懼念頭,夏天每次換座位,我總不願意坐在電扇下。”

即便她現在還有些驚慌,表達得也很清楚,怕自己遺漏什麽觸發點,前因後果都有。也可能表達清楚詳細是章冠他們小隊的特色,因為他們隊長來自過去,對很多新事物不了解。

“就在剛才,常廳打開風扇時,我看到它轉動,立即就想到當年那個恐懼點,接着它就……”

常廳立即道歉:“抱歉我不知道這種燈泡和風扇結合的電扇,按兩下是開風扇,我以為是變光燈,想調亮一點。”

貝彤羽連連搖頭:“沒事,沒事,我沒事。”

茅子羽點點頭,“說是預兆也可以,但更準确地說,是你曾經的恐懼想象在這裏真實地發生了。”

顧姿言酷愛上網,“也不一定是幻想,我看到過這種新聞,确實有電扇墜落傷人的事發生,彤羽你看過聽過這種事嗎?”

“我、我不太記得了,是我上學的時候,想過太多次了。”貝彤羽說,“有段時間看到轉動的風扇,就會冒出這個念頭。”

章冠說:“不能那麽武斷,恐懼的事情可以是想象,也可以是真實發生的,方靜她就是真實地恐懼着聲音。”

這樣是比較穩妥的。

第一天死的蔡暢,可能是害怕過雪天路滑,摔倒後被尖銳的物品刺穿,所以他走在雪路上,看到尖銳的鐵栅欄,想到這件事,這件事就在他身上發生了。

第二個死的徐峰,可能在蹲廁所時有過馬桶裏會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他的恐懼想象,所以夜裏他上廁所時,看到馬桶又有了這個擔心,接連兩次看向馬桶,才坐上去。這件事就在他身上發生了。

第三個死的扶梯上的女玩家,她可能害怕過上扶梯時,扶梯忽然壞了或者踏空,人被卷進扶梯裏,所以她踏上扶梯時,特意看了一眼扶梯才踏上去。這件事就在她身上發生了。

第四個死的那位隊長,他可能想象過吃到肚子裏的種子會發芽生長這種可怕的事。他當時可能也看過手裏的橘子有沒有籽,但他可能是只關注那些意外血腥死亡,可能是想趕緊吃完飯,急着回安全的房子裏,還是把橘子裏的籽吃進肚子了。

他們特意看向造成他們死亡的東西,不是什麽游戲提示,而是他們曾經想象過或真實地聽過這種恐怖的事,并在那一刻想起了。

即便想起了,他們還是做了,最多就是多看一眼有沒有問題。因為人總有某些恐怖幻想,總聽過一些概率很小的恐怖事件,這種事真實發生或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概率很小。

這樣所有的死亡都能連起來了。

唯一特殊的是方靜,她确實恐懼聲音,或許在聽到聲音時也聯想到了自己恐懼的點,但是她還活着。

當茅子羽指出方靜不能完美解釋時,貝彤羽說:“可能是聲音确實沒有那麽大的威力直接致死,更重要的是,方靜她做防護了,聲音一出現,她就捂住耳朵了。”

茅子羽點了點頭,畢竟是死裏逃生的貝彤羽親自驗證,死亡規則是這樣沒錯,而且在這幾個死者身上驗證都沒問題。

進游戲這麽長時間,他們終于有了進展,摸清了死亡規則,他們本該輕松才是,可并沒有。

這個死亡規則,似乎和他們離開向陽小鎮沒關系,就算他們每次能規避死亡,向陽小鎮的空氣也撐不了多久了,他們還是會在窒息中死去。

何況,這個死亡規則真的很難規避,人有時候越恐懼什麽越容易想什麽,想的還挺多。

茅子羽彎着眼睛說:“別這麽緊張,放輕松點,總知道自己恐懼過什麽吧,看到這種東西立即停止行動或者立即逃跑就行,實在不行,不是還有隊友幫忙嗎?”

章冠說:“人在面對危險時,反應和思維沒那麽快,安全起見,我們先理清自己恐懼過什麽事,最好告訴隊友,一起幫忙防着,提前清理隐患物品。”

人恐懼有很多相通的,比如很多人都怕鬼。

人的恐懼又千奇百怪,可能和成長經歷相關,可能是藏在心裏的秘密,是別人難以預估的。

他們首先要知道隊友恐懼什麽,在關鍵時候,才能迅速幫忙,尤其是厲害的隊友要知道沒能力逃生的隊友的恐懼點。

幾人先整理一個空蕩蕩的,不存在任何危險物品的房間。整理的過程中,桑塵确認這個房間的裝修和他們住的那個确實幾乎一模一樣,只是房間裏的四件套不一樣,以及多了個足球。

茅子羽也發現了,“有點奇怪,怎麽會這麽像?不知道其他房間是什麽樣的。”

章冠:“現在還不知道裝修有什麽規律,我們先把眼前的事做了。”

眼前的事非常重要,是保命的事。

幾人圍坐在一起,理清自己恐懼的事,包括自己奇怪的想象,以及聽過看過的事。

對于誰先來說,常廳第一個看向桑塵,不知道為什麽,茅子羽和章冠也看向了桑塵。

桑塵:“……”

一直不想冒頭,極力降低存在感的桑塵,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他想了想,認真說:“我最怕失業,沒錢。”

“……”

桑塵:“真的。”

常廳說:“具體一點的事,比如,哦,你們昨晚床底下沒出現過鬼嗎?你不怕床底下有鬼嗎?”

桑塵還真不知道自己床底下有沒有出現鬼,他想着另外三個人都出現了,他可能也出現了,“想象過自己床下出現鬼,應該是件很普遍的事,大家都想過,鬼沒有殺人就可以說明,它不是具有造成死亡特性的恐懼想象。 ”

前面這段說的挺對的,幾人正認同時,就聽他說:“比起床下有鬼,還是一分錢沒有更恐怖。”

“……”

茅子羽聽不下去了,他再次提示,“具體點,就是那種是有具體事件的恐怖想象。”

桑塵真的想了,“有一天,我跑去公司上班,被通知公司倒閉,我失業了。”

“……”

桑塵:“出差沒趕上火車。”

“……”

桑塵:“睡醒看不出是什麽時間,前一晚忘了定上班鬧鈴。”

“……”

天選打工人了屬于是。

桑塵終于說了個別的:“還有一個我經常想的,辛苦打工賺的錢攢在銀行裏,銀行卡的餘額有一天突然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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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向陽小鎮

感謝小天使們的2個霸王票、41瓶營養液~

13向陽小鎮

茅子羽也看到了這個房子的裝修,和長橘子樹那間一樣,但他沒在裝修上想太多,他來這裏更想知道的是:“侯迎新怎麽樣了?”

侯迎新就是大哥說的那個老人隊長,他們進來後,沒看到屍體,也沒看到這個小隊的其他人。

“隊長,隊長他……他在那個房間裏。”大哥指向走廊最深處的一個房間。

走廊裏有三個房間,最裏面那一個房門口堵了兩個鬥櫃,房門還被用膠帶一樣的東西封得死死的,連一只螞蟻都別想從裏面出來。

茅子羽愣了一下,接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怎麽,你們隊長身上是有喪屍病毒嗎?”

其他隊員還是沒出來,只有光頭大哥一個人尴尬地站在他們面前,“不是,不是病毒,但也确實……當時太恐怖了,我們也是為了保命。”

茅子羽不再聽他多說,拉着桑塵的手腕徑直朝那裏走。

那個又美又酷的隊長,給他那個黑色小圓牌,他還貼在手機上。他把那個小圓牌貼在門縫裏,打開手機和桑塵一起看。

桑塵之前以為那個小圓牌是個u盤,現在才知道它不僅有u盤的功能,還是個無線攝像頭,房間裏的畫面實時傳到了茅子羽那個三折疊手機上。

低頭看到手機裏的畫面,桑塵在那瞬間慶幸自己沒有密集恐懼症。

房間靠牆的床上,躺着一個頭發泛白的老人,身上爬滿密密麻麻的棕色蟲子。蟲子太多了,像流水一樣向下滾落,地板上也遍布滲人的蟲子,密密麻麻地向門口,向牆上爬。

侯迎新的恐懼是身上長蟲子。

茅子羽對桑塵說:“他其實是個挺厲害的玩家,和老章來自差不多的年代。聽說他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都去大城市了,他一個人在村裏養老,是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了,才坐火車去找兒子,就進了這個游戲。”

他比章冠大很多,看着有七十多歲的樣子。

在他們那個年代,村裏七十多歲是非常老的人了,可能很多他的同齡人都已經死了,可能還死的很凄慘。桑塵聽說,以前村裏常年卧病的老人,身上會腐爛,還會生蛆。

侯迎新可能是看到同齡人這樣恐怖又凄慘的遭遇,所以他最害怕的事是身上生蟲。

以前他有兒子,害怕沒人在身邊,身上生蟲,在死前踏上火車去找兒子,進了恐怖游戲。

在恐怖游戲中,他應該是有了個挺厲害的異能,所以成了隊長,有了幾個隊員。

可他身上還是生蟲了。

以前兒子不管他,在游戲裏他身上生蟲,隊友也沒管他,且把他封死在房間裏,不知道那時候他還活着沒有。

“走吧。”茅子羽拉住桑塵的手腕說。

大哥跟着他們走到門外,好幾次欲言又止,健壯的男人唯唯諾諾,愁眉苦臉。

茅子羽還是把死亡規則告訴他了。

“今天死了好多人。”在聽桑塵講了房間裏的事後,顧姿言發出感慨。

茅子羽說:“明天應該會好點,大家很快就會知道死亡規則了。”

顧姿言沒聽出他是在安慰她,繼續說自己的擔憂,“可是明天……我們還能動得了嗎?”

今天一天,僅一天,空氣就稀薄了非常多,早上他們還和平日裏一樣行動,晚上回去的路上,就走得很慢很難了,大腦裏像裏鑽進了向陽小鎮的霧氣一樣,昏昏沉沉,不清楚。

“沒事,明天你要是動不了,就在房間裏休息。”即便到現在,茅子羽情緒也非常穩定,眉眼還是彎彎的。

如果他當領導,一定是個好領導。桑塵迷迷糊糊地想,要是松開拉着他手腕的手就更好了。

用了比早上多兩倍的時間回到房間後,四個人都癱到了床上。

桑塵手放在肚子上大口大口喘着氣,等他把氣理順,大腦再次開始轉動時,對面床上已經傳來了規律的呼吸聲,顏墨又睡着了。

“……”

這個狀态下,人确實容易陷入昏睡,顧姿言硬撐着沒睡,她看起來憂心忡忡,“今晚不會還有鬼來吧?”

“怎麽能不來?”茅子羽說:“這次我一定要從鬼那裏問清到底是怎麽回事。”

“……”

顧姿言不明覺厲,忽然就沒那麽害怕了,還想說兩句什麽,但她這身體實在撐不住了,眨了眨沉甸甸的眼皮,沉入夢中。

桑塵和昨晚一樣,躺下後沒有立即睡着,他的大腦疲憊又活躍,一會兒思考小鎮的異常,一會兒思考自己肚子的異常,聽着茅子羽和顧姿言的對話,又想起了昨晚顧姿言的異常。

他揉了會兒太陽穴,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

從上時空列車開始,當他知道玩家來自不同年代時,猜以公平為基礎的游戲會在其他方面彌補年代帶來的差距,在游戲裏,很可能是異能或者武器。

晚上看到的侯迎新,年紀很大,身體不好,卻能成為年輕玩家的隊長,他應該是有什麽異能。章冠來自久遠的過去,也是隊長,有一把平時看不到的強悍白刀,也屬于異能的範疇。

昨晚鬼出現時,顧姿言身上出現的能抵擋鬼的白光,以及他自己突然變大的肚子,應該就是異能。

桑塵小口小口地呼吸,思考到這裏,又開始思考自己凸起的肚子,可能是什麽樣的異能。

他從肚子變大的幾個時間點開始推測。

第一次變大,當然就是剛發現的時候,他一低頭就看到肚子有五個月大了。這一次完全不知道是怎麽變大的。

第二次感覺變大,感覺不是那麽明顯,就是在小鎮門口,其他玩家都發現他的大肚子,他說自己是去看孩子他爸後。這一次為什麽會變大,他也不知道。

最關鍵的是第三次,今天上午在商場,看到那個女玩家死在扶梯上時,他明顯地感覺到肚子變大了,也确定肚子變大了。

是在一個人死亡時,在她死不瞑目時。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茅子羽和章冠其實可能是有能力救下她的,在她剛被電梯卡住時,可是當時商場那麽多玩家,包括她男朋友,沒有一個哪怕試圖救她。

她死時會有怨恨嗎?

那雙沒有閉上的眼睛裏,只有驚恐嗎?

在桑塵聽過的很多恐怖故事裏,人死時常有怨氣,而且當怨氣很大時,容易變成厲鬼。

第四次感覺肚子變大,不是在某一個瞬間,可以結合兩個異常點看。

常廳和茅子羽這兩個人對他異常親近,而且巧合的是,這兩個人,一個隊友和自己都覺得脾氣忽然變好了,一個自己都驚訝于自己在搞人心态的游戲裏,心情還能保持不錯。

他的肚子變大,并且沒有身體變沉的感覺,是不是因為吸收了怨氣和戾氣?

那個女玩家死時,産生了很多怨氣,被他肚子吸收了,所以他的肚子明顯變大了。

脾氣差的常廳,和本該被游戲搞得心态爆炸的茅子羽,兩人的戾氣被他吸收了,所以狀态那麽好,并且對他變現出異常的親昵,很想貼着他。

那他的異能,是和顧姿言很像的淨化類,還是有其他?

他的肚子不是能無限變大的,當肚子無法放下那麽多怨氣和戾氣時,怎麽辦?

這樣想的話,為什麽要在肚子裏,跟孕肚一樣?

桑塵越想臉色越白,不管是哪個背景的恐怖故事裏,人死時的怨氣和人的戾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和陰邪綁定。吸收怨氣的地方選在他肚子裏,不會是用這些陰間負能量的東西孕育某些厲鬼邪物吧?

那些東西不就是喜歡怨氣這些?

如果它們喜歡,那他不是變成了一個招鬼體質?在恐怖游戲裏的招鬼體質?

像是墨水一層層澆築,向陽小鎮的夜越來越黑,越來越濃稠。難以呼吸的黑夜裏,小鎮房子的燈光一盞盞熄滅,帶走越來越多的人聲。

小鎮左邊的房間裏,章冠對常廳和貝彤羽說:“今晚鬼應該還會出現,守夜的時候務必小心。”

不遠處的房間裏,幾個玩家把徐峰破碎的屍骨血肉收集完畢。有人問隊長:“今晚那個鬼會從廁所裏爬出來嗎?”

右邊的房間裏,剛知道死亡規則的大哥問老玩家:“床底下的鬼,好多玩家都見過,不屬于死亡規則吧?他要是再出現怎麽辦?”

他們緊張地等待着,準備了各種應對方法,可是等了個空。

與此同時,桑塵忽然覺得有點冷。

他不确定是不是他的錯覺,因為他剛思考到招鬼體質後,立即想到了昨晚從床底下爬出的鬼。

想到可怕陰冷的鬼,會身體發寒是正常反應。

桑塵在心裏安慰着自己,視線移向期待與鬼再次見面的茅子羽,見他正睜大眼睛看向自己這裏,如果準确定位,他不是在看他,是在看向他的床底。

桑塵:“……”

如果再來一次,當他們問他恐懼的點,并問他真不怕床底下的鬼嗎?他會說,怕——雖然沒有失業沒錢可怕。

他不想去想,為什麽去過那麽多恐怖游戲的茅子羽,還能露出這樣的表情,是什麽樣的畫面讓他睜大了眼睛。

不用糾結,不用抗拒,不用去想了,他已經看到了,好幾只鬼手同時落在他的床邊,從他的頭這裏,到他腳那裏,幾乎要把他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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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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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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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