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葛建邦咽了咽口水, 看着遠遠蹲着一動不動盯着他看的龐然大物,冷汗刷刷的往下滴。

腦子裏面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上樹?不不不,熊上樹的速度比他快多了。

跑?他絕對跑不過熊。

裝死?葛建邦是念過書的!這種騙人的話, 只能哄那些沒有念過書的人!

熊吃肉的時候, 也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啊。

葛建邦在這條路上真的走了無數遍,雖然聽大山說過山裏應該是還有熊瞎子,可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能遇見。

這玩意就這麽蹲坐着都有接近兩米來高, 反抗什麽的, 根本就不可能。

葫葫窩在葛建邦的懷裏,随着葛建邦回頭,目光也落在那只大黑影身上, 也有些皺起了眉,她明顯是感受到那黑熊觊觎的眼神盯着她懷裏的玉米苗和兔子。

“二伯, 這是什麽?”

葛建邦一下子捂住了葫葫的嘴,警惕的看着對面的熊瞎子, 臉色一再難看下去,“熊。”

那熊蹲坐着,就這麽看着他們一動不動。

就這麽只看着,葛建邦甚至以為是個玩笑, 是有人拿做了個假的黑熊放在這惡作劇。

如果是葛建邦一個人, 他此時肯定是拔腿就跑, 又或者就這麽蹲着和對方對峙。

他不相信什麽把命交給命運, 他只想自己奮鬥, 拼一把, 哪怕死了,至少他也掙紮了一下。

但有葫葫在,他不能帶着葫葫一起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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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沒有發現,在他說完之後,葫葫的眼睛在這一刻瞬間就亮了。

熊!

小哥哥給她講了關于熊的故事!

原來熊這麽好玩!這麽大,這麽可愛。

葫葫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的龐然大物有多可怕,相反,對于她來說,對方像是宗珩故事裏講得是可愛的。

甚至完全忘了這黑熊還在觊觎她的玉米苗苗,長得可愛的熊,怎麽都是可愛的!

葛建邦根本沒發現葫葫興奮的眼神,他抱着葫葫,壓低了聲音,“二伯一會兒把你放在樹後面,你抱着兔子千萬別動好不好?”

“捉迷藏嗎?”葫葫也半捂着嘴,小聲問。

葛建邦臉上的笑很澀,“對,捉迷藏,一直呆着不動,到時候等二伯,或者奶,或者齊外公來找你,你才可以出來好嗎?”

葫葫眨了眨眼,抱着兔子一動不動,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開始了。

葛建邦看了看那只蹲坐着,而且随着他們的動作挪動眼神的大塊頭,臉色不斷發白。

他跟大山同齡,少年時候經常是混在一起。

所以對山裏這些東西的習性也比較清楚,越是活動的它就越是會追趕,尤其是在被激怒之後。

葫葫如果安靜藏起來,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将熊瞎子引走。

最後葫葫肯定是會安全,而他自己,此時葛建邦已經顧忌不到那麽多。

葛建邦深深吸了一口氣,“等會,葫葫你就躲在樹後面去,千萬不要動,知道嗎?”

葫葫連忙點頭,十分乖巧聽話,捉迷藏不能動,動了就容易被發現,葫葫當然是知道的。

就是眼睛一個勁的往大個頭那邊瞅,好奇的意思不用言表。

葛建邦每做一次動作,目光都始終盯着那只熊。

挪動葫葫的時候,葛建邦看着那熊跟随的眼神,冷汗刷刷的往下落。

将葫葫放在樹後,熊也開始挪動身體了,眼神始終盯着他們沒有動。

葛建邦臉色越來越難看,“葫葫,等我來我找你……”

說完葛建邦拿着塊石頭,丢到了熊腳邊,看到黑熊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低吼了一聲,葛建邦随即拔腿就跑。

腦海裏還在規劃合理的路線。

最好的選擇肯定是去大河坎大隊那邊,人多,而且,吳大鵬他們那邊也有幾個祖上一直當獵人的,據他所知,他們大隊應該還藏得有土槍。

有武器,才有希望拿下這只熊。

可,大河坎那麽多人,萬一有人被這熊傷了……

葛建邦心裏忍不住大罵一聲,他們葛家人怎麽就是學不會自私!

他順着大路,往人少的地方跑,不管怎麽樣,起碼不要禍害了別人!

他跑得飛快,他只希望葫葫能沒事。

葛建邦跑了兩分鐘,等了許久的動靜卻始終沒有傳過來,背後沒有絲毫動靜。

他愣了一下,陡然回頭。

目眦欲裂,“葫葫。”

那熊已經繞了樹一圈,拿着爪子伸向了葫葫。

葛建邦後悔,從來沒有這麽後悔的時候,他怎麽就那麽自信自己的決策?

他怎麽就能判定他跑,那熊瞎子就會跟上來?

如果有意外呢?

他沒有做過這個假設,但是他卻已經知道答案了。

他接受不了!

葫葫聽到葛建邦的聲音,下意識就要回答,下一秒又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如果她回應了,二伯豈不是又能發現她了?

連忙往大熊的懷裏躲了躲,腦袋也藏在了大熊的手臂裏,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看着葛建邦。

葫葫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将兜裏的兔子揣緊,不讓它掙紮掙紮的發出聲音。

這時候葫葫才反應過來,這個捉迷藏是不公平的。

葛建邦把她藏起來的,自然也是知道他在哪裏的。

她努力将自己藏在熊的懷裏,不露出來。

還好她剛剛聰明,吓唬住了大熊,讓它陪着她一起玩捉迷藏。

葛建邦:……

他沖回來的步子都徹底愣住了,今天的月亮是比較明亮的,仔細觀望,他也一眼能看清葫葫的動作。

可就是這樣,他才越是發覺似乎哪裏不太對。

比如剛剛的這個動作,似乎是葫葫主動往熊的懷裏鑽?

比如,說熊這個警惕的眼神……分明是不讓他靠近?

葛建邦嗓子裏像是堵了一塊棉花,一句話說不出來,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略微壓低了聲音,“葫葫。”

葫葫急了,“捉迷藏不能說話,不能喊的,這是作弊!”

葛建邦:……

他這會兒又後悔了,老老實實的給葫葫解釋不好嗎?

為什麽要用這樣的理由騙葫葫。

幾分鐘之前他還在信誓旦旦的要給葫葫做榜樣,要給葫葫疏離正确的觀念,如今……

葫葫在黑熊懷裏又藏了藏,讓熊胳膊将她擋得更加嚴實。

葛建邦:……

他嗓子幹澀, “葫葫,我們先不玩……先抓魚……回家。”

葫葫努力從熊懷裏冒出一個頭,眼裏越發疑惑,“二伯,你也要像果果一樣騙我出來嗎?”

葛建邦這會心裏恨不得把葛成果的屁股都揍腫了,要不是他平日裏忽悠葫葫,葫葫怎麽會不相信?

“沒,真的沒,二伯先給你抓魚,你讓熊回家……”

葫葫回頭瞅了一眼,但是她個子着實太小,看不清熊的樣子。

“可,小哥哥說,熊會抓魚,抓好多大魚。”

葛建邦:……

“二伯也會……  ”

葛建邦覺得這事說出來似乎有些羞恥,但這會葛建邦為了讓葫葫出來,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

葫葫又問了一遍,“二伯,你真的不是找不到我,故意要騙我出來嗎?”

葛建邦只覺得自己額角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咬牙切齒道,“真的沒有……”

“二伯已經知道你在哪了。”

“……”葫葫琢磨了一下,好像的确是這樣,她“呲溜” 一下溜了下來,“我們去抓魚嗎?”

葛建邦咽了咽口水,看着那個大熊,“葫葫。”

“讓它先離開,明天二伯帶你抓魚可以嗎?”

雖然目前這熊沒有攻擊性,但葛建邦不想賭這熊的耐心有多長。

這是野獸,這是熊,真的兇性大發,一個巴掌下來,他們倆就徹底沒戲了 。

葛建邦不敢賭。

葫葫聽到今天也不能玩捉迷藏,也不能捉魚,眼神裏面的光徹底弱了下來,情緒略微低落,“哦。”

但是問都沒有問為什麽,就老實的主動說,“好。”

拍了拍大熊,示意它離開。

大熊蹲坐在原地,搖頭晃腦,愣生生讓葛建邦看出了幾分“憨态可掬”的神态……

他連忙搖搖頭沖着葫葫輕輕招手,“葫葫。”

葫葫回頭看了看大熊,還是有些舍不得,但依舊乖巧的“吧嗒吧嗒”就往葛建邦懷裏鑽。

葛建邦的心還沒有落下來,就聽到後面更大的動靜傳過來

葛建邦只覺得自己心髒都不夠用了。

他腦子裏就連思考都沒來得及思考,直接一扭頭鑽到樹背後,也就是那只熊的旁邊……。

等挪過來之後,葛建邦才使勁咽了咽口水,反應過來自己幹了啥,眼神一點點的挪到了熊身上。

那黑熊也是一臉詫異的看着他。

葛建邦覺得自己腦子此時都已經不太好使了,竟然做了這樣的決定。

強逼着自己,堅持,堅持,絕對不能動。

哪怕那熊好奇的眼神已經貼在了他的身上,哪怕那只熊那張臉已經湊到他的對面,甚至已經在他臉上嗅着味道……

葛建邦依舊保持着不動,還要捂着葫葫的嘴,用手勢告訴葫葫保持安靜,因為葛建邦聽見有人說話了。

而且,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姐夫……你放心,我給你保證,我是親眼看見了的,絕對沒問題。”

“閉嘴,誰是你姐夫?”

“大,大隊長……真的,你也看了,齊晟天他們屋裏可是多了好些東西 。”葛春花立馬改了稱呼。

她臉皮的确是比較厚,但是在吳大鵬面前是不敢犯渾。

如今甭管是吃,喝,住都全部靠着吳大鵬的。

要不是如今跟吳大鵬做了交易,她估計早就被勞動改造累死了。

大路那頭也有動靜傳過來,“我們騎自行車過去看的,肯定速度夠快,沒看見人。”

“不可能!肯定有人!”葛春花立馬變了臉色 ,那嗓門大的幾乎要跳起來。

……

葛建邦臉色又變了,葛春花剛剛看見他了,還去搜查了齊晟天他們那邊?

随即他又略微松了一口氣,還好,他們最近都是十分警惕,什麽出格的東西都沒有,就是些藥材和粗糧。

唯一出格的玉米餅,也就是他還在的時候,倆老爺子就吃了。

外面動靜太大,黑熊也有些焦躁不安,扒拉着地面,喉嚨裏也要發出動靜,葫葫一巴掌拍了上去。

吓得葛建邦臉色瞬間傻白,葫葫你是不是把這大黑熊,當成咱們家家養的兔子了!

可偏偏這黑熊還真的跟那兔子一樣的溫順了下來。

葛建邦:……

“葫葫……別說話。”葛建邦臉色煞白煞白,低聲道。

葫葫乖巧點頭,“捉迷藏嗎?”

葛建邦:……被逼無奈的點了點頭。

葫葫捂着嘴,無聲的點頭,非常配合。

果然,吳大鵬冷聲道,“人家屋裏多出來的也就是些粗糧,還有些草根,哪裏出格,哪裏不對了?”

“肯定不止!”葛春花恨不得将胸脯拍的砰砰作響,“我敢保證!他們故意把我們引開,肯定不是為了這麽點破粗糧!”

她從牛棚那邊離開之後,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立馬喊了吳大鵬回去,還讓人從另一頭包圍。

可她怎麽也不明白,那些偷偷送東西的人,咋就不見了 。

“絕對不會是沒有人,沒找到,說不定是咱們大隊的!”葛春花一點都不想承認是她弄錯了。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卻沒有一點效果,只是想想,他就能知道會有怎麽樣的後果。

“大隊長,你看到了的,他們屋裏總不能憑空多出東西吧?我可是随時随地都盯着的,這點東西絕對是多出來的。”葛春花不依不饒的道。

吳大鵬也有些惱火,說實話,看到那草棚裏多出來的東西,他也知道肯定有人給他們送東西。

甭說今天,就是往前七八年也都一直有,不然他們兩個老頭子也活不到今天。

可偏偏他們太小心,他一直沒有抓住把柄。

就算這回,他們知道多了也沒用,一沒有錢,二沒有票,三沒有出格的東西。

齊晟天他們就咬定是自己沒有吃完的糧食,他們能咋?

鬧出這麽一場,偏偏還沒有抓着人,吳大鵬都知道接下來更不好逮了。

想到這裏,他有些眼神不善的掃了一眼葛春花。

他最近這事,沒有一件順心的,還全都跟葛家壩那邊有關。

“怎麽可能沒有,絕對不會沒有的。”葛春花自然也感受到他的眼神,頓時就咋呼開了,恨不得直接跳起來。

她聲音尖利,嗓門又大,直接驚了個葛建邦他們這邊的熊。

哪怕是葫葫都已經壓制不住了,黑熊哼唧了一下。

吳大鵬神色微動,葛春花直接眼睛都亮了,直接大聲呵斥道,“出來!我就知道!原來是藏在這呢!還不給我出來!還以為能藏得住?”

她喜得嘴都快合不攏了,她就說怎麽可能沒有人,原來是藏在了這裏。

葫葫還當是捉迷藏的游戲,要去拉着黑熊。

葛建邦神色微動,一把攔住了葫葫。

沒有葫葫靈力的安撫,黑熊直接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在衆人背後,那個巨大的黑影一下子變得更大。

吳大鵬覺得那裏不太對,就聽見那東西猛地一跺腳,一聲低吼,就直接沖了過來。

吳大鵬轉身就跑 ,誰不跑誰TM孫子,這是熊瞎子,熊瞎子!

還是這麽大一只的熊瞎子啊!

“嗷!熊!熊瞎子!”

葛春花倒是也想跑,可兩股顫顫,愣是提不起來一絲一毫的力氣來。

那黑熊一巴掌拍了過去,葛春花直接被拍的在地上滾了一圈,雖然背上少了一塊肉,渾身跟散架了一樣,但她也終于找回了注意力,嗷嗷的爬起來就跑。

一眨眼的功夫,現場就跑了個幹幹淨淨。

熊也是惱怒了,還在低吼,就要撲過去繼續攻擊。

葫葫急了,直接從樹後面跳出去,生氣的跺腳,“捉迷藏不是這樣玩的!”

“我們是也要躲着,不能被發現,你怎麽能把他們都趕走了!”

葛建邦就看着那個大個頭的熊瞎子頓時蹲坐在葫葫面前,一臉聽訓的模樣,整個人都懵了……

葫葫還一副煩惱的嘆氣,“算了,反正也教不會,快去抓魚,抓好多魚上來! ”

葛建邦:……

一直拎着一長串魚,在手上的時候,葛建邦還是懵的。

葫葫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催促道,“二伯,走快一點,我們不可以在路上貪玩,奶一會要着急了。”

葛建邦:我……

她似乎很無奈,“你要抓魚也抓了,你要捉迷藏也玩兒,咱們不可以呆太久了。”

葛建邦:我……

抓魚是他要抓的嗎?還有捉迷藏是他要……好吧,捉迷藏是他要“玩”……

葛建邦默默在心裏流淚,突然想起了他娘說的那就話,要不是為了讓葫葫幫他……

沒毛病……完全沒毛病……

要不是葫葫,他今天一晚上的時間被葛春花逮兩遍,更不用那個戀戀不舍剛剛離開的熊瞎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努力往回蹦跶的兔子剛剛看他的眼神似乎都帶着鄙夷……

回到家裏,看着這麽多魚,王鳳珍她們都是一臉懵,“咋還去抓了這麽多魚。”

葫葫歡喜的撲向她奶,“奶,雖然我二伯有些貪玩,但我還是陪他了。”

看着孫女一臉邀功,葛建邦一臉無奈的樣子,王鳳珍忍不住的笑出聲,“我葫葫可真棒,你怎麽這麽厲害呢 ?”

葫葫揚着下巴,“那當然,葫葫最棒了。”

“兔子也乖。”

“ 對對,葫葫最棒,兔子第二棒,二伯就不乖了,奶會訓他的。”王鳳珍連忙接道。

葫葫看了看葛建邦手中的魚,有些心虛,“也不用,二伯已經知道錯了。”

“他下次不會了。”

葛建邦:……

齊小娥忍俊不禁的上前接下了葛建邦手中的魚,“這魚還都不小,咱今天晚上給腌一下,還能吃幾天。”

“吃魚湯嗎?”葫葫眼巴巴的問。

齊小娥當然滿足,“當然吃魚湯。”

葫葫一臉滿足,“二媽最好啦。”

王鳳珍看着她一身髒兮兮的樣子,哄着她道,“今天好玩嗎?”

“好玩,見了齊外公。”葫葫壓低了些聲音,“還有田爺爺。”

“還跟二伯,還有……不認識的人玩了捉迷藏,但是大熊不乖。”

葫葫說的有些亂,王鳳珍沒有太明白,問,“葫葫玩得高興,那我們該睡覺了,睡醒了奶給你做魚湯。”

“好。”葫葫滿口答應。

王鳳珍不僅給葫葫洗的幹幹淨淨,把兔子也洗了一遍,等兔子烘幹毛爬上床的時候,葫葫早已經睡得一臉香甜。

王鳳珍掃了葛建邦一眼,“憋着這麽一副便秘臉一晚上,你想說啥?”

葛建邦:……

葛建邦一臉生無可戀,“娘,你沒聽見嗎?熊,大熊!”

王鳳珍看了他一眼,“你沒事也跟着聽宗珩講故事了?故事聽聽就行了,別光跟葫葫胡鬧,這路上可不是胡鬧的地方。”

那眼裏的懷疑和鄙視已經無用多說。

葛建邦哭笑不得,“娘!是熊瞎子啊,我們回來的路上遇見了熊瞎子!”

王鳳珍這才吓了一跳,直接坐都坐不住了,直接瞪着葛建邦,“到底咋回事?”

葛建邦這才把路上的事都說了一遍,包括是葛春花始終盯着齊晟天他們的事。

王鳳珍氣得我臉色難看的不行,“不要臉,他們也太不要臉了吧。”

“他們如果要臉,也就不是他們了。”葛建邦無奈道,“再說人家跟咱們的觀念都不一樣,人家還覺得自己做的可是大大的好事。”

對他們來說,如今的齊晟天他們是接受勞動改造的,思想也是需要接受改正的。

他說着說着,又忍不住道,“葫葫……這……是怎麽跟那熊瞎子建立了友好感情的?”

那就埋頭跑了那麽兩分鐘而已,怎麽世界觀都颠覆了?

王鳳珍哼了一聲,“我葫葫夠可愛!熊瞎子也喜歡,咋得了!”

葛建邦:……

“你多注意點!這幾天去通個信,被讓那倆老提心吊膽的為你擔心。”

“好,我白天找個由頭過去。”葛建邦道,“我看了看熊爪子上的血跡,葛春花這回沒占便宜,吳大鵬估計也不會給她好臉,他們還得一陣鬧騰,也顧不上田叔他們。”

王鳳珍想要罵,可到嘴邊,又沒忍住的道,“看看,要不是我讓葫葫去給你幫忙,你今天多半也回不來了!”

葛建邦:……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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