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傅文慎,我和江雲淵接吻這……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傅文慎,我和江雲淵接吻這……

鬧鐘響起來的時候, 陸昭正在做夢。

他的睡眠質量一向還不錯,所以也不經常做夢。這一回的夢來得突然又特殊,他清晰地意識到, 他回到了十六歲的時候。

對于普通人來說, 十六歲不過是高中生涯的開始。

而對于陸昭,他人生中所有重大的轉折點幾乎都發生在這一年。

他的母親于他生日前去世,甚至還沒來得及陪他度過十六歲的生日。他的外祖家生意遭受重創,雙重打擊之下選擇移居國外,而他的養兄傅文慎,在這一年和他告了白。

其實他和傅文慎真正在一起也就一年多的事。

但傅文慎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在他還渾然不覺的時候, 他周圍的所有人i就幾乎都快默認了他們倆就是一對。

等他意識到這件事, 他已經被“談戀愛”很久了。

當然, 這事也不能全怪傅文慎。

那會兒他對傅文慎确實沒什麽防備, 母親去世給他的影響很深,他變得不怎麽愛接觸人, 也開始喜歡發脾氣,整天呆在家裏, 要不就是去飙車。

始終陪在他身邊哄着他的,就只剩下自小陪他長大的傅文慎。

意識到夢到自己十六歲的時候陸昭就覺得有些煩躁, 只是這個夢境雖然光怪陸離, 卻沒有喚醒他那些過于難熬的回憶。

相反,他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一個酒店的包廂。

……這包廂有點眼熟。

陸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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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誰過生日的時候訂的。

這段時間他偶爾也外出, 但次數不多。

每次出去都得跟傅文慎報備,未成年omega一個人在外面确實容易遇到危險,他理解, 但嫌煩,所以輕易不出去。

所以這應當是……

陸昭想起來了,陳錦過生日。

這小子過生日一向講究排場,恨不得把八竿子打不着邊的祖宗十八代都請過來,陸昭覺得他煩,但又給他面子。

只是到了場合,他不喝酒,也不跟着玩牌玩骰子。

他當時只是呆在一旁,差不多了就走。

怎麽會夢到這個?

陸昭有些不解。

印象裏,這場生日酒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夢裏的他手上拿着杯汽水,實際的他心裏卻有些發懵。身體的疲憊和夢裏的混沌同時掣肘着他的思維,以至于不遠處傳來起哄聲的時候,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換做往常,或者說過去,對于這種酒桌上的起哄他完全不會感興趣。

只是今天,不知道怎麽的,他情不自禁地就轉過了頭。

霧色朦胧,夢裏一切都是飄渺的。

隔着昏暗的燈光,他看到了人群簇擁的中心。

那是一張清冷又淡漠的臉。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閑襯衫,領口扣子開了兩顆。明明是随性的造型,但看到對方的時候,陸昭腦海中還是瞬間浮現出了三個字:

裝逼怪。

-

裝逼的人有很多,但裝逼怪只有一個。

從陸昭真正脫離懵懂時期,江雲淵在他心中就是一個非常讓他牙疼的存在。

他是陸昭的竹馬,但是比他大了四歲。也就是說,當陸昭上初中的時候,江雲淵已經高中了。

哦不,大學。

這人上學還跳級。

青春期的小屁孩都是驕傲的,尤其是陸昭這樣從小就當金尊玉貴小少爺養着的omega。其實現在回想,他心裏是佩服江雲淵的,也不覺得對方跟他有什麽深仇大恨。

但那個時候,還是不爽。

不爽也埋在心底,至多是在心血來潮看對方學校表白牆鋪天蓋地都是某人稿子的時候在心底嘀咕一句“有什麽帥的”。

轉頭吃飯遇見,也還是得不情不願叫一句雲淵哥哥。

……所以,裝逼怪在說什麽來着?

陸昭費勁地回憶。

說來奇怪,他明明記得自己并沒有參與這場起哄,但是看到對方的剎那,他腦海中就自動浮現了這群人的對話。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應當是有人問了江雲淵:

你有沒有理想型。

老實說,陸昭覺得那個人問得很沒意思。

問理想型有什麽用?

江雲淵說“有”,然後呢。

如果是他,他想知道,就一定會直接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是誰。

簡單粗暴,但快捷。

當然他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但還是聽了一嘴。

當時江雲淵說……

他說……

他說什麽來着?

刺耳的鬧鈴聲驟然響起來,陸昭差點心髒驟停。

他猛地睜開眼,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熟悉又陌生的酒店天花板。

陸昭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默默瞅了三秒。

三秒後,他抱着被子坐起來。牆上的挂鐘指向早晨六點。

他醒過來。

而今天,是他和江雲淵的婚禮。

*

在洗手間洗漱的時候,陸昭認真思考了一下為什麽自己會做這樣的夢。

得出的結論是:

都怪江雲淵。

這一個月以來他們都在備婚。雖然說鈔能力擺在那裏,但陸昭這人的性格就是沒辦法将就的。哪怕只是一個半真不假的婚禮,他也不允許就這樣敷衍了事。

這是他自己的強迫症,所以他沒打算麻煩江雲淵,只是跟他說了一下暫停了實習。

只是他沒想到,半個月後,江雲淵也請了假。

他的理由很簡單:結婚是兩個人的事。

江雲淵從第一天踏進江氏開始就沒請過一天以上的假,一請就是半個月。半個月裏除了必須要他做的緊急事務一概不處理工作,所有人大跌眼鏡。

陸昭每天擔驚受怕,生怕哪天一睜眼就看見江氏員工提着棍子出現在家門口。

後來他才知道,之所以是半個月,是因為前半個月,江雲淵一直在趕進度,把能做的事情都提前做掉了。

也正是因此,他們有了很多的時間在一起。

在這期間,他們偶爾會聊起過去。

多半是陸昭先開頭,搬家搬着搬着就開始忍不住念叨。

開頭通常是“你那個時候……”。

結尾是“喔”。

夢裏的事也是這種時候提的。

他和陳錦吃飯,席上陳錦全無在陸昭面前的嚣張氣焰,僵硬且不自在。回去的路上陸昭陰陽怪氣江雲淵高冷,後者就道:“有麽?”

“他生日我還去過。”

他頓了頓:“那個時候你也在,你十六歲的時候。”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其實他和江雲淵并不是沒有吃過飯。至少在他出國前那一個月,他們還是有過交集的。

-

門外傳來敲門聲,陸昭說了聲“進”。

alpha走進來。

他今天穿了件樣式簡單的黑色大衣,裏面搭了件白色的薄羊絨。看上去斯文又禁欲。陸昭原本只打算看一眼,後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然後陸昭含了漱口水,含糊不清地說:“五分鐘。”

他們今天要做的事很多,這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好在只有一天,他可以勉強忍一忍。

“不急。”江雲淵道。

他倚在洗手間的門邊,就這樣看着陸昭洗漱。

陸昭身上還穿着寬松的睡袍,帽子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熊。他經過江雲淵的時候,後者突然伸手,揪了一下小熊的耳朵。

陸昭:?

他回頭怒目而視。

江雲淵勾了勾嘴角,臉上帶着無辜。

他說:“蠻可愛。”

陸昭說:“……餓了,有飯吃麽?”

“給你帶了,在客廳。”江雲淵直起身,“吃完再走,不着急。”

臨走之前,陸昭把充電線丢進收拾好的包裏。

這裏是他臨時住了半個月的島上酒店。而在此之前,他已經把他大部分的東西都運到了他們的新家。

今晚,他和江雲淵要一起搬進去的家。

*

一個月以前,陸昭和江雲淵進行了一場無疾而終的對話。

那場對話開始得突然,一度像是在往失控的邊緣試探,但是最終,它還是按照既定的方向收了尾。

那天的晚些時候,他們一起去拿了婚戒。

說實話,還沒下定決心之前,陸昭是忐忑的。

這種忐忑源于對未知的恐懼,他潛意識裏一直排斥着他們即将結婚的事實,甚至不惜放任自己沉浸在工作之中。

但是這天之後,他感覺自己沒有那麽緊張了。

尤其是江雲淵放假陪他之後。

也就是真正在一起相處時間久了,他才發現,江雲淵其實并沒有傳言的那樣不适合結婚。

他的确性格很冷,話也不多。和陸昭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但真正需要他的時候,他永遠都會在。雖然他不會說太多安慰的話,但理性的分析足以讓陸昭這樣本身也不是很情緒化的人恢複鎮定。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想,和江雲淵這樣的人談戀愛也蠻不錯的。

然後他就想起來,他還沒和江雲淵談戀愛。

但他們已經要結婚了。

陸昭:。

世事果然永遠都那麽奇妙。

-

吃早餐的時候,陸昭提起了昨晚上做的夢。

他說:“昨天晚上,我夢到陳錦生日那天了。”

江雲淵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意外。

他說:“你還記得?”

“……我的記性還沒差到那個程度。”陸昭說,“你提了我就想起來了。”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我不僅記得,還記得當時有人問你有沒有理想型,你沒說話。”

是的。

醒過來之後他想了起來。

他在夢裏記不得江雲淵當時說了什麽,是因為對方根本沒說話。

本質上,他是個八卦的人。

所以哪怕他表面上裝着在發消息,耳朵也有在聽。

沒說話有兩種解釋。

一是懶得說,二是默認了。

陸昭看着江雲淵,若有所思。江雲淵也看着陸昭,看上去有些沉默。

片刻後,江雲淵道:“我的理想型是你。”

陸昭神色不變。

“一會兒婚禮上這麽說可以麽?”江雲淵問。

陸昭:。

他聳了聳肩:“你的自由。”

他咽下了最後一口三明治,跟着江雲淵站起身。

臨走前,江雲淵叫住他,然後給他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領子。

他輕聲說:“我的榮幸。”

*

江雲淵負責開車,兩人一起到了婚禮的場地。

在那裏,婚禮的總策劃已經指揮着酒店的工作人員把整個場地布置完畢。天空一碧如洗,今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他們準備了兩套方案,PlanB是草坪婚禮。

陸昭私心裏比較屬意這套,他前兩天一直在看天氣,這會兒終于松了口氣。

江雲淵去和總策劃溝通。溝通不需要兩個人,于是陸昭找到了門口的陳錦。後者正在幫着布置氣球,聽到動靜回過了頭。

“喲。”他陰陽怪氣,“新郎官兒。”

陸昭說:“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陳錦說:“你都要跟別的alpha結婚了,我能說出什麽好聽話來。”

陸昭:。

他決定無視陳錦的攻擊:“問你個問題。”

“如果一個alpha說理想型是你,并說這是他的榮幸。”他道,“你覺得這算什麽?”

陳錦說:“算他有自知之明,我把他揍跑的時候可以考慮輕一點下手。”

他頓了頓:“江雲淵除外。”

陸昭:?

“為什麽?”

“因為他是你的正牌老公,他正大光明。”陳錦面無表情,“這只能算他知情識趣會說話。”

陸昭被水嗆了一下。

等他緩過來,他才道:“挺好,看你怨氣這麽足,我就放心了。”

“一會兒傅文慎可能會來。”他道,“記得用上你現在的攻擊力,争取用語言攻擊把他打倒,加油。”

陳錦一怔:“傅文慎要來?”

“嗯。”陸昭懶懶地道,“我就一個哥,不然呢。”

這回嗆到的輪到了陳錦。

他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道:“……陸昭,你和江雲淵,你倆牛的。”

-

陳錦不知道的是,牛的從來不是陸昭。

陸昭巴不得傅文慎不要來。倒不是真覺得他會鬧出什麽事,只是怕麻煩。

傅文慎這人他了解得很。

在他心裏,他或許很重要,但地位絕對搞不過權力和利益,至多持平。在目前江雲淵明顯表露出了威脅的情況下,他不至于真的為了私事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切。

傅文慎大概率也不會來。

不來還可以自欺欺人,來了就大概率破防。再怎麽心性穩,自己喜歡的人在自己面前和別人在一起,是個人都會有情緒波動。

更何況他占有欲還那麽重。

如果陸昭是傅文慎,他不會來。

但是他沒有考慮過另一個因素,那就是江雲淵。

傅文慎不想來,但如果江雲淵想讓他來,他能有無數種方法。最終,傅文慎接下了請柬。

當時陸昭吓得差點從沙發上掉下來,他去問江雲淵,後者的語氣輕描淡寫:

“看他不爽。”

所以想讓他更不爽一點。

這裏面的個中緣由自然不能告訴陳錦,陸昭只含糊地道:“反正一會兒你給我控制好他,你就做這一件事,別讓他亂咬人就行。”

陳錦抽搐了一下嘴角。

他頓時覺得肩上的任務無比沉重,原本糟糕的心情變得更糟糕了。

事實證明,陳錦的預感是正确的。

*

傅文慎真正踏上這座小島的時候,已經日暮西沉。

此前媒體有過預測,陸氏小少爺一朝看走眼,如今落魄得人人可欺,為了不得罪新任陸氏家主,這場婚禮會不會變得無人問津。

這個預測至現在被一笑置之。

上流圈誰都不是傻子。陸昭怎麽樣先不提,他的結婚對象大家都看在眼裏。江氏這些年風生水起,沒人會不給江雲淵面子。

氣勢凜冽的alpha面無表情地踏進莊園的剎那,整個現場倏然一靜。

陳錦心裏一緊。

他剛要硬着頭皮上去,傅文慎就徑直略過了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一瞬的寂靜後,所有人又開始若無其事地交談。

有人走上前,跟傅文慎寒暄。

傅文慎随手從侍從那裏拿了一杯酒,看上去冷靜又得體。

只是交談了幾句,他又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這回,所有人都懂了。

這位陸氏的新任家主其實并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他慢慢地喝着手中的酒,眼神牢牢地盯着一個方向。那是一會兒新人要走出來的位置。陸昭沒了父母,長兄如父,婚禮的第一見證人理應是他。

他就這樣喝完了杯中的酒。

也就在此時此刻,燈光暗了下來。

司儀開始說開場詞,簡短的幾句話過後,穿着款式略微不同、但搭配和諧的白色西裝的alpha和omega出現在門口。

霎時間,場內出現了一陣起哄。

無論是哪個圈層的人,對于甜蜜和完滿這類的詞語,都有着本能的親切和向往。

傅文慎握着酒杯的手停在了那裏。

他看着陸昭。

omega今天少有地化了淡妝,襯得他愈發眉眼精致,淡色的薄唇都像是點綴了鮮妍。他看上去依舊是傅文慎熟悉的矜貴散漫,但眼角眉梢卻藏着不易察覺的緊張。

這種緊張不是畏懼,也不是惘然。

而是一種純粹的,第一次獨自面臨人生大事的青澀。

他的身旁,江雲淵牢牢地牽着他的手。

他們距離傅文慎不過咫尺之遙,只要他伸手,就能夠到陸昭垂在身側的手指。

然後,只要他用力,對方就會像一只脆弱的雀鳥一樣,毫無辦法地被他攥在手心,只會發出驚慌而憤怒的叫聲。

只要,沒有江雲淵。

捏着高腳杯的手指越攥越緊,傅文慎眼神幽深。

而此時此刻的高臺之上,有人卻趁着司儀在cue流程光明正大地說小話。

-

陸昭是真沒想到他會這麽緊張。

這種緊張讓他想起了上學的時候被pre支配的恐懼。好在還有江雲淵拉着他的手。于是被pre支配的恐懼就變成了上學的時候好兄弟手拉手逃課去網吧,結果雙雙罰站。

他跟他的“好兄弟”站在臺上,後者跟他耳語:

“你前男友一直在看你。”

陸昭:“……”

他抽了抽嘴角:“那我能怎麽辦。”

他還能遠程意念控制傅文慎讓他不要看他不成?

江雲淵輕輕笑了一下。

他今晚看上去心情不錯,而且——

陸昭的意思是,跟他對比起來,對方簡直游刃有餘。要不是知道江雲淵只是做任何事都習慣做到最好,他差點都要懷疑這不是對方第一次結婚了。

左右也是閑着,他索性跟江雲淵繼續聊起了天。

他說:“話說回來,你用什麽方法把他弄過來的。”

雖然他一直覺得傅文慎難搞。

但真的看着對方坐在下面一臉恨不得把他撕了但又不得不為了面子假裝平靜的樣子,陸昭……

對不起。

他是真的有點爽。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江雲淵也配合着放輕了聲音。

“有塊地,陸氏想要。”他低聲道。

陸昭:“然後?”

江雲淵替他将剛剛爆出的彩帶摘掉:“我告訴他,我準備截胡。”

陸昭:“……”

江雲淵想了想:“其實要說服董事也很簡單。不過對目前的江氏來說,暫時還不需要那塊地。總而言之,我告訴他,他不來的話,可能會損失将近3個億。”

“我是說。”他道,“他的公司。”

陸昭實在沒忍住:“……也是我的。”

就這麽欺負他們家。

“現在還不是。”江雲淵笑了笑,“等是了再說,不會讓你虧一分錢。”

陸昭将信将疑。

而他們身側,司儀已經說完了那一段長而華麗的祝詞。

*

穿着紗裙的小姑娘來到臺上的時候,陸昭已經被繁瑣的流程折磨得兩眼發直。

也怪他沒有提出異議。當初江雲淵跟他商量婚禮儀式的事情的時候,他還跟對方稱不上太熟,不好意思提太多意見。

于是一切的意見最後都變成:

都可以。

都可以的結果就是婚禮該有的不該有的流程一樣都沒少。

雙方致辭(陸昭絞盡腦汁江雲淵雲淡風輕版),雙方家長致辭(江家父母一臉淡定陸昭這邊悄無聲息跳過然後全場默視傅文慎版),以及甜蜜回顧——

陸昭都搞不清楚什麽時候拍攝的,但是居然真的有版。

他一度以為這個環節會跳過,直到燈光全部熄滅。大屏幕上放出的畫面青春而質樸。

不是別的,正是小時候的陸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陸昭才恍然驚覺。

他們怎麽可能沒有共同的記憶。

他們是一起長大的人。

出生之後就有過的嬰兒合照,小的時候照顧他們的親人給他們拍下的玩耍視頻,年少時互相捉弄留下的玩具和信件。

一樁樁,一幕幕。

陸昭仰着臉看着,看到那張歪歪扭扭的娃娃親契約書的時候,心裏居然有一點恍惚。

好像……

他和江雲淵真的是這樣,從小的時候一直走到現在,順理成章地締結婚約。

細水長流,彼此相愛。

這個念頭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緊繃,這個時候,江雲淵說出那句“我的理想型不是類型,至始至終只是一個人,他的名字叫陸昭”的時候,就像是在他心上說的那樣。

陸昭感覺自己毫無招架之力,明明衣着光鮮卻滿身狼狽。

最關鍵的是,他逃不了。

到了最後一刻交換戒指,他終于松了口氣。

-

戒指就是早就訂好的婚戒。

這對經設計師之手、獨一無二的戒指在夜晚中散發出流光溢彩,讓近處目睹的人眼中都流露出了訝異和羨慕。

來這裏的,大都記得當初的報道。

他們都知道,這對戒指是江雲淵和陸昭一起選的,名字叫destiny。

浪漫的來源,浪漫的寓意。

從這一刻開始,懷疑他們是利益聯姻的人才少了許多。而此時此刻,陸昭看着戴在手上的戒指,心裏也很滿意。

他拿出對方的那一枚,只是即将給對方戴上的時候,江雲淵的嘴角卻突然勾了勾。

他說:“突然想起來,之前簽完那份契約書,我們也互相戴過戒指。”

小孩子做過家家都是做全套的。

作為當時被評選為最登對的兩個人,陸昭和江雲淵的那份契約書簡直源遠流長。好不容易摁完手印被“送入洞房”,小朋友們又興高采烈地拿出了一對玩具塑料戒指。

他這麽一提,陸昭也想起來了。

他比江雲淵小,其實對任何記憶都有些模糊。但奈何江雲淵記性太好,總是要來提醒他。他抽了抽嘴角,險些沒繃住。

片刻後,他才給對方戴上了戒指。

戴完,他才道:“那咱倆這得算二婚,江少爺。”

就算是二婚,戴完戒指也是要擁吻的。

因為婚禮有過彩排,陸昭對此有心理準備。雖然他們有過合約,但在外人面前,總得有點兒親密行為,不然就真的太塑料了。

這他是接受的。

當然,接受是一回事,真正經歷,又是另一回事。

其實江雲淵很紳士。

像是知道他接受不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太過深入,所有的輾轉碾磨停留在唇瓣。在外人看來,他們抱在一起吻得如癡如醉。

但是現實是,陸昭眼睫發顫,只是被簡單碰了嘴唇,就感覺自己腰有點軟。

就在他丢臉之前,江雲淵一把扶住了他的腰。

他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他沉默了一瞬:“有空去測個匹配度?”

陸昭沒能說出話。

深入的氣息交換讓他現在周身都是alpha的味道,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腺體在隐隐發燙,這是高匹配度信息素互相吸引的表現。

平複些許,他小聲“嗯”了一聲。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alpha的眸色深了一些。

少頃,他才放開omega。

自此,他們的結婚儀式結束了最後一個流程。

在所有人眼中,他們已然彼此綁定。

*

婚宴進行到尾聲的時候陸昭還是提前回了樓上的酒店。

他最近本來就是在發情期的範疇內,随時備着抑制劑。一個吻猝不及防地勾出了他的情潮,撐完前半場,他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江雲淵送他上了樓。

作為晚宴的主角,他還要招呼客人。

臨走前,他把抑制劑、水和充電線等所有陸昭可能需要的東西都放在了他的床頭櫃,然後俯下身用手背貼了貼陸昭的額頭。

确認他還沒有産生發情熱之後,他才道:

“有事打我電話,我一直在。”

陸昭蓋着被子,只露出一雙幹淨的眼睛。

他有些遲緩地低頭:

“好。”

江雲淵走後,他又躺了一會兒。一直到抑制劑開始生效,他才感覺自己恢複了力氣,于是坐起來回了幾條消息。

回着回着,他就出了神。

……其實。

他想。

比起抑制劑,好像江雲淵離他遠點的效果更好。

他覺得有些凄慘,又覺得有些好笑。匹配度高對于平常的AO來說明明是好事,到他們這卻成了拖累。

就在他猶豫着到底要約哪家醫院做匹配度檢測時,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他接起來:“喂?”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陸昭似有所覺,擡起了頭。

隔着一層樓的高度,傅文慎站在泳池邊上,隔着一扇窗和他遙遙對視。

捕捉到陸昭身影的剎那,他的眼神中突然流露一種明顯扭曲的怨妒。只是很快,他的眼神就恢複了漠然。

-

幾乎是瞬間,陸昭就想挂電話。

換做平時,他可能還要乘勝追擊地諷刺對方一下,但是現在他還有些不舒服,實在不想和傅文慎多費口舌。

只是,就在他挂電話之前,傅文慎搶先開了口。

“別緊張。”他說,“從你的房間外到酒店門口,不說站了幾十個保镖,至少也有兩位數。別說我了,蒼蠅都飛不進去,你不用擔心。”

陸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其實他擔心過把傅文慎叫來的安全問題。

不過江雲淵不可能考慮不到這種事,他就沒有提。

他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大動幹戈。

無論如何,他徹底放了心,他開了口,聲音冷淡:“你找我什麽事?”

“你發情期要到了。”傅文慎道,“是麽?”

陸昭沒有說話。

“你的事我都記得。”傅文慎笑了笑,“如果你已經被江雲淵标記,那你不會到現在還在用抑制劑。那天見面,你身上也沒有他的味道。”

他頓了頓:“你們根本就沒有過親密行為,對不對。”

陸昭皺了眉。

“不是誰都和你一樣。”他道,“腦子裏一天到晚都是那點事。”

“你錯了。”傅文慎道,“陸昭。”

他突然連名帶姓地叫陸昭的名字,聲音裏卻依然帶着笑:“什麽叫愛欲?對于alpha來說,有愛就會有欲,這是生理的本能。”

“我不知道你和江雲淵達成了什麽交易。”他道,“但是我勸你,不要拿自己當賭注,去賭一個alpha的自制力。不然,你一定會後悔。”

陸昭:“……”

“當然。”傅文慎道,“我們小昭一向招人疼。”

他頓了頓,嘆了口氣:“也有可能,他像我一樣,容忍了你的小脾氣。那陸昭,他又憑什麽?以他的身份,可是有很多漂亮的omega想要爬他的床的。”

“你确定,你們的交易能約束住他?到那時,你會淪為整個上流社會的笑柄。”

他一字一句,陸昭沉默地聽着。

只是末了,他突然笑了一聲:“傅文慎,我和江雲淵接吻這件事,就讓你這麽破防麽?”

*

不是沒有過動搖。

在傅文慎開口的時候,某個瞬間,陸昭的确心弦微動。

但幾秒後,他就清醒了。

傅文慎為什麽要來找他?

他明明知道自己沒辦法出入這裏,也影響不到陸昭。但他還是要打這通電話。

這通電話的目的不是為了勸說陸昭,也不是為了提醒。傅文慎很清楚,都走到了這一步,陸昭不可能再回頭。

至于陸昭和江雲淵的關系。

如果他們是真愛,那麽遲早會進行标記。陸昭只是不想那麽快,并不是柏拉圖愛好者。

如果他和江雲淵是交易,那就更好了。

那他們之間是不是有實質性關系,根本影響不了任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利益共同體比感情而聯系的紐帶更牢固。

所以,傅文慎說的話根本不重要。

相反,他一連提出了兩種可能,這其實是他自己在心裏不斷地猜測。他也不确定陸昭和江雲淵現在進行到了哪一步,是什麽關系。

但是他嫉妒。

婚禮上的那個吻讓他嫉妒得發瘋,他迫切的想要和陸昭接觸,想要從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想要讓陸昭離開江雲淵,為此不惜往江雲淵身上潑一切他能潑的髒水。

盡管他知道,這大概率無濟于事。

而搞清楚這一點之後,結果就不可能只限于無濟于事。

這通電話的開始,陸昭并不打算搭理傅文慎。

但此時此刻,他突然改變了想法。

一直以來的迷茫,被背叛的失望,一度走投無路的絕望。所有的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勾勒出他身上鋒利的尖刺。

在這一刻,他決定不再任何一個可能的時機放過對方。

他平靜地開了口:“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我不僅會和他接吻,還會和他做更多的事。”他道,“今天之前,他是我的男朋友,今天之後,他是我的alpha。他是我的,我也是他的。”

“我們會牽手,擁抱,接吻。會标記,會做/愛。做一切合法AO應該做的事。”

話音落下,他毫不意外地聽到了電話那頭粗重的喘息聲。

陸昭勾了勾唇,輕聲道:“今天晚上,在你現在看到的這張床上,他會咬我的腺體,進入我的生殖腔,然後在那裏成結。”

“聽爽了嗎?只可惜,這些都跟你沒關系。”

“——本來是有的,是你自己放棄了。”

“晚安,祝你有個好夢。”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猶豫,挂掉了電話。

順着視線,他看到傅文慎狠狠地将手機摔在了地上。甚至将路過的侍者都吓了一跳。

陸昭的心情終于舒暢。

他轉過身,下一刻,他僵在了原地。

清冷淡漠的alpha倚在門上看着他,神色不明,不知已經來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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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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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