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抱
第27章 第27章 抱
陸承風想了想, 還是動作輕柔地将人抱回到床上。
借着月光,牧燃的面容顯得有些模糊,陸承風細細地看了幾分鐘, 給人掖好被子後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 陸承風單手打着方向盤, 随即撥通了牧隐年地電話。
“牧叔叔, 這麽晚打擾您了。”
牧隐年還沒睡,接起來道:“承風啊?這麽晚了有事嗎?”
陸承風找了個路邊停車, 措辭一番道:“是這樣的牧叔叔,我覺得燃燃最近的心情不太好, 我聽說您手上還有一個度假村的策劃,如果可以的話, 我想入股, 順便帶燃燃出去走走。”
牧燃現在對他如此疏離, 而且知道他要追人後積極的态度讓他有些難以接受,就算他再傻也看出來了,牧燃很有可能才是那個有了暗戀對象的人,而自己在他身邊的出現影響了他,才這麽急着把他推出去。
陸承風狠狠握住方向盤,骨節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來。
他不想讓牧燃去喜歡別的人,只希望牧燃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只有他一個人。
“诶呦, 我也看最近這臭小子哪裏不對勁,還是你們在一起時間更久更了解, 可是……”牧隐年話音略帶猶豫,似乎是有着什麽難言之隐,旁敲側擊問道,“是不是只要是度假村就行?這個項目我還真有點棘手, 你要是能去我還真的放心。”
陸承風完全沒想過牧隐年為什麽會這麽問,現在的他也不想深究,立刻說:“可以的,盡快最好,燃燃可能不太想和我出去走走,就麻煩您和阿姨幫我勸勸他了。”
牧隐年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好好好,承風還是想得周到,我這兩天就去勸勸他,争取你們下周就出發,你先安排好陸氏。”
“謝謝牧叔叔。”陸承風終于松了口氣。
*
牧燃在家渾渾噩噩過了三天,剛給自己做好斷舍離的心理疏導,就接到了牧隐年的電話?
剛入口的水牧燃差點從鼻子裏噴出來:“爸?度假村?我和陸承風?我不是說了我不想和他合作嗎?”
牧隐年絲毫不覺得有問題:“年輕人,朋友之間吵吵架怎麽了?你是不是又和人家承風鬧別扭了?多大人了還總耍小孩子脾氣,也就人家承風脾氣好,慣着你,換個人你試試?”
“爸?你又教育我。”
“那你說,也就人家承風受你欺負,從小到大他什麽沒讓着你?而且你還比人家大,作為哥哥,朋友之間和情侶也一樣,你讓他一步,你再讓一步,他還能得寸進尺不成?”
牧燃一臉黑線:“爸,你說的什麽啊這都是?”
“阿燃呀。”方詩阮接過電話,相比較牧隐年硬邦邦的風格,方詩阮看起來就溫柔的多,“有些事情不是爸爸想這麽說,而是咱們和陸家來往二十多年了,媽媽知道阿燃現在是大人了,也應該知道這樣的情誼斷不得是不是?這個項目你爸爸真的不放心其他人做,承風既然願意入股,那不是比其他人更靠譜些?”
“聽媽媽的話,咱們去一趟,如果你們真的有矛盾也先放一放,萬一和解了呢?”
一段話,方詩阮說的滴水不漏,牧燃竟然找不出任何可以拒絕的話來,因為每句話都是對的。
他只是私心的覺得自己不該一直在陸承風身邊轉,但仔細考慮一下,只要拿捏好分寸,他不暴露出來,不就沒事了嗎?
他不想死,不想那樣的結局,不還是因為考慮爸爸媽媽和牧氏嗎?
“行,那我去吧,什麽時候出發?”牧燃妥協了。
牧隐年搶回電話,嘿嘿一笑:“明天,我機票給你訂好了,明天早上十點的飛機,承風接你去機場,我到時候給你發具體位置哈,拜!”
沒等牧燃說出半個字,牧隐年迅速挂掉了電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嗨,朋友吵架,床頭……啊不,今天吵架明天合嘛,哪有什麽老死不相往來的恩怨情仇啊~
他現在是越看陸承風越覺得這孩子真好,如果牧燃能給自己找個兒媳婦陸承風一樣細心體貼,能幫助牧燃一點點都行啊。
可惜,這樣的兒媳婦願意喜歡牧燃的。
難找哦。
時間一晃,牧燃熬了個大夜惡補小說情節,試圖給自己快要模糊的畫面重新找回。
可是越去想,那些本來清晰的記憶就越模糊,除了認定一個陸承風是霸總文男主以外的劇情,他全都開始記不起來了。
可他還是不能放松警惕。
雖然單方面毀約不太地道,可他也是真繼續不下去幫陸承風找感覺這回事兒了,再找下去估摸着他又要淪陷。
早跑早解脫。
所以,等陸承風到他家門口的時候,牧燃靠在門上差點睡着。
“沒休息好?”陸承風扶住他的手臂。
牧燃真多差一點和周公約會去,清醒看一下一跳八仗遠,迅速上車找到邊上的位置:“還行。”
陸承風無奈地笑笑,吩咐岑千開車。
這次陸承風還帶上了岑千和策劃部部長,倒是緩解了不少尴尬。
幸好不是就他們倆一起去。
上了飛機牧燃戴上眼罩就開始補覺,盡量減少能說話的幾率,現在就是一整個少說少錯。
牧燃就這麽睡了全程。
飛機落地以後,四個人出了機場,牧隐年還沒發來具體位置。
牧隐年沒告訴牧燃目的地是哪裏,加上他也沒仔細看航班,通宵以後整個人都是半夢半醒的狀态。
飛機上他夢裏還在想會去個什麽地方,就當開盲盒了,萬一是什麽海邊度假村?沙漠度假村?玉林度假村?
這樣他可以借着欣賞美景的借口離陸承風遠遠的。
所以在看見定位上明晃晃的【老禿頂子山】的時候,牧燃差點一個白眼翻過去。
得,幹回老家了。
牧隐年小時候其實是在東北出生的,後來被爺爺接回帝都發展,牧隐年性格裏還是有那麽些爽朗基因的,這點基因全随牧燃身上了。
要不然也不能從小就那麽自來熟的賴陸承風身上。
岑千自小在帝都長大,自然沒見過這種奇怪的起名方式,都快要結巴了:“牧,牧董真的沒在耍我們嗎?這哪像個正常地名啊?”
一旁的策劃部部長餘冶湊過頭來,也忍不住發問:“嗯,的确,是發錯了吧?”
“沒發錯。”牧燃用手指擴了下地圖,“這旁邊還有幹飯盆、三道溝、四道溝……”
岑千忍不住擦掉額頭的汗水,他們不會要被賣了吧?
“別擔心。”牧燃看出來他們的顧慮,安慰道,“這就是獨特的起名方式罷了。”
“這也太獨特了些。”陸承風也忍不住插了句嘴。
牧燃攤手:“正常,就算是天鵝堡來了也得改名抻脖子山。”
餘冶忍不住笑了出來,伸出大拇指做了個誇贊的動作:“還是牧總會起名。”
“那你看。”牧燃得意地挑着眉毛,“叫我起名天才。”
其實這地方真是個著名風景區,一個被名字耽誤,發朋友圈都不好意思帶定位的風景區罷了。
“走吧,按導航走。”牧燃再次确認了一下位置,坐上了提前安排好的車。
從小牧隐年就和牧燃說過有機會想再回這邊來,想來這個度假村的計劃,牧隐年也是考慮了很久的,兒子替父親回來,何嘗不是一種天意呢。
其實這邊并沒有什麽待開發的地方了,牧隐年買下來的也是一個因為資金周轉不開,加上宣傳不到位,從而經營不下去的一個農家樂。
幸運在,這邊緊挨着風景區,能吸引不少客流量,如果好好營造一下氛圍應該會有不錯的效果。
雖然大家都去更遠的地方找五星級酒店住,但原本客棧的小老板依然在堅持着每天開店。
到地方後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看起來高高壯壯的男人,小麥膚色看起來陽光健康,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半袖露出來的地方有着健碩的肌肉,幫他們擡着行李。
“你們就是晨陽說過的那個新老板吧?我叫王宇。”男人爽朗地伸出手向他們做着自我介紹。
“您好,我叫牧燃。”牧燃十分自然地跟上去和人握手,順便伸出另一只手,掌心向上介紹着其他人,“這個是陸承風,我的合夥人,灰色西裝的是我們的助理岑千,這位是策劃部的負責人,餘冶。”
挨個介紹完,男人也熱情地和每個人握了手,又撓撓頭帶幾人向後院走去:“我前天才接到通知,說這裏被人買下來了,哎呀,說句實話,我也是為了理想才一直開着,但幾乎已經沒有燃會來這麽老的地方住了,所以只來得及收拾出來兩間房,要不您們商量一下,擠一擠?”
陸承風遞給岑千一個眼神。
岑千立馬領會,直接跨上餘冶的手臂:“沒事沒事,我倆熟的很,住在一起非常OK。”
牧燃唇角抖了抖:“岑助理,要不你和我一起住?”
岑千杯牧燃背後的目光吓的直哆嗦:“牧總,咱們着身份差距太大了,我還是和餘冶湊合湊合吧,您和陸總關系這麽好,擠一擠也是可以的對吧?”
“岑助理,你看起來很冷嗎?”牧燃覺得自己也沒有很兇神惡煞吧?
陸承風手臂精準地摟上牧燃的腰,将人帶過去:“他站在空調出風口了。”
岑千立馬瘋狂點頭:“對對對,吹的我都冷了。”
“咳咳。”陸承風幾不可查地咳嗽了兩聲,略顯不适地扶住額頭,“先休息一下吧。”
王宇連忙伸手指着方向:“這邊這邊,這是三樓最好的兩個房間了。”
男人說的沒錯,三樓有兩個帶陽臺的房間,在樓梯兩側中間的位置,剛好可以欣賞不遠處草原的景色,想來這個樓修繕一下視野應該會更好一些。
只有一點不好。
為什麽!是大床房啊!
這裏沒有标間了是嗎!
“怎麽了?”陸承風把行李箱推進角落裏,問牧燃,“如果你覺得這裏不好的話,我可以帶你回市區。”
“沒有那麽矯情啦。”牧燃擺擺手,“就是床不太方便。”
陸承風自然明白牧燃是什麽意思,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說:“我可以,打地鋪。”
說完,陸承風就走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抱了一床新的被子鋪在地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牧燃內心糾結,“我就是比較喜歡大床,這個确實小了點而已。”
“沒事的,湊合一下就行,明天讓人再收拾一間出來。”陸承風三兩下就鋪好了被子,天色也漸漸暗下去。
剛下飛機沒多久的幾個人都有些疲憊,王宇做了幾道家常菜,幾人随便吃了一口就打算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做實地考察。
月上中天,空氣中彌漫着一層薄霧,牆上的挂鐘不緊不慢地移到十一點的位置。
牧燃不喝酒的話睡眠很輕,所以他能很清晰地聽到陸承風急促的呼吸聲,還有壓抑着的咳嗽聲。
牧燃幾次想去叫陸承風,要不要換個地方睡,卻在看到對方緊閉的雙眼時又收回了手。
算了吧,不該他來心疼的。
“咳咳咳。”一連串壓抑不住的咳嗽聲,終于還是讓牧燃不能再裝睡了。
陸承風半眯着眼,用手擋住唇,生怕驚擾了牧燃。
“起來。”牧燃還是忍不住坐起來。
陸承風一臉歉意:“把你吵醒了。”
“感冒了為什麽不說?”牧燃咬着牙,真想不通這人明明難受的要死,怎麽還想着要打地鋪。
女主又沒在這裏,不舒服直說回市區就好了嘛,這和荒郊野嶺也沒什麽區別,估計藥都買不到。
看來這裏必須得配備醫生和藥店。
“知道你想早點回去,不想耽誤你的進度。”陸承風單臂撐起身子,回答牧燃。
“得了,別說了。”牧燃掀開被子,“你上床睡,我去問問附近會不會有藥店。”
陸承風搖搖頭:“我讓岑千去問過,沒有。”
“那你也上床睡吧,暖和一點。”牧燃說着就要下去和陸承風換地方。
誰知陸承風一動不動,等着牧燃坐在地鋪上以後抓住牧燃的手臂:“冷。”
冷?不會是發燒了吧?
牧燃反手覆上陸承風的額頭,燙的要命。
“發燒了你好像。”牧燃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從前都是他經常有點小毛病然後讓陸承風照顧他,現在一下子角色反轉他還真不太适應。
“嗯。”陸承風像是燒糊塗了,無意識地應着。
牧燃支起陸承風的肩膀,另一只手環着腰,費力地将人擡上了床,陸承風着實不輕,加上意識不清,比平常還要更沉一些,這幾下的距離已經讓牧燃開始出汗。
陸承風的手臂跟開了導航一樣,精準地圈住牧燃的腰,俊臉在牧燃的腹部蹭了兩下。
“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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